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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蒲公英

[现代都市] 《向左看,向右转 》作者:明月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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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6: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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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69  
番外一
番外一
    禁欲九个月,加上产后恢复的三个月,左问也算是忍成忍者神龟了。
    俞又暖出月子之后,在专门的产妇身材恢复机构的帮助下,三个月内就几乎恢复了原来的身材。
    虽然必须经历十几个小时痛不欲生的阵痛,但怀孕有助于女性免疫力的提高,减少卵巢癌的患病几率,并且不用植入假体就可以达到一定幅度内的丰胸效果。所以我们说,是几乎恢复身材。
    偏爱四两肉的左先生忍得真的很辛苦。而且俞**又作又娇气,别人产后两个月就能基本默认可以恢复夫妻生活,但是她非得要左问等三个月。期间决不许左问碰触她腹部这一块儿,看就更不允许了。
    用俞又暖的话来说,那就是“不许人间见赘肉”。
    这天台历好不容易翻篇到三个月之后,左问连班都不想去上,还是被俞又暖撵出去的。
    下午不到四点就下班回家,这之前花店已经将空运的厄瓜多尔玫瑰送到了俞宅。
    “香不香?”左问问正抽了一支玫瑰放在鼻下闻的俞又暖。这似乎是左问第一次送她花,只可惜居心不良,满脸的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坏笑。
    “要不要一起?”左问拿了卫衣进浴室时,回头问俞又暖。
    俞又暖假笑两声,就差没夺门而出了。
    左问洗过澡出来从后面环住在露台望风景的俞又暖,鼻尖在她脖子上轻触,“你好香。”
    可怜左先生,平时没有福利也就罢了(liao),连亲亲、摸摸都不被允许,一碰到俞**,她就认为你有做坏事的打算,坚决防患于未然。
    左问将俞又暖拦腰抱起,虽然稍显猴急,但是也情有可原。只是俞又暖全身僵硬,连表情都略显生硬。
    “别怕。”左问的吻轻轻落在俞又暖额头,他以为久久没经这种事情,俞又暖有些矜持和害怕是正常的。
    俞又暖轻轻“嗯”了一声,强迫自己搂住左问的脖子,任由他的吻密密麻麻灼热地落下,他的手热得烫人,在十月的秋风里本该让人觉得眷恋,但俞又暖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凉,凉得冻人。
    左问的手指顺着俞又暖的肚脐缓缓下滑,他不想伤着她,但是时间已经过了几乎一个小时,所有花招使尽,俞又暖依然干涩得发疼。
    “对不起,对不起。”俞又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左问跑到露台的椅子上抱膝而坐,肩膀瑟瑟发抖,像一个受了极大的惊吓的孩子。
    “没关系。”左问套上衣服,走过去搂住俞又暖的肩膀坐下,“是害怕有孩子吗?”俞又暖怀孕的时候不止一次抱怨过左问的安全措施做得不够,到了七、八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方便,脾气也越来越差,加上对生孩子那个过程的害怕,可没少折腾左问。
    “我们有钻钻就够了,我可以去预约结扎,又暖,别害怕,我绝不会强迫你。”左问亲了亲俞又暖的脸蛋。
    “不是。”俞又暖将头埋入膝盖,她根本不敢跟左问说原因。
    左问亲吻她的时候,俞又暖的眼前总是闪过关兆辰的脸,也许还有别人,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可是那种*、糜烂的生活却怎么也无法从脑子里离开,那一组组的照片来回交替,虽然都是臆想,但已经足够让俞又暖打心底涌起恶心反胃之感。
    但这些话俞又暖不敢对左问讲,他虽然已足够大度,想必也不愿再提起从前。
    俞又暖倒也不是为谁守节,只是一想起自己交往过的人是那样恶心而低劣的人,她就无比厌弃自己,厌恶那个过去的自己,没法越过那个坎。她不愿意左问亲吻这样的她。
    左问沉默片刻,从俞又暖的啜泣里已经猜到些许原因,“又暖,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并不都是你的错。那时候,是我对你不够好。”
    “不是的,不是的。”俞又暖呜咽着环住左问的腰,“那时候,我对你肯定也不够好,可是你并没有……无论是白素,还是叶鸾,她们都是好女孩儿。”
    俞又暖哭着拽住左问的衣衫,“你真的不介意吗?”
    左问叹息一声,将俞又暖搂得更紧,“我如果说不介意,肯定是骗你的话。可是又暖,如果介意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我会将它拘禁在角落里,不让他出来。何况,人这一辈子谁能没犯过错?我曾经待你极冷淡,如今只多谢你原谅我。你会介意我冷淡过你吗?”
    俞又暖想了想,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偶尔想起左问的冷淡和嘲讽,她就会有折腾他的念头。
    “当初开房的事情又是谁爆出来的?”俞又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王雪晴。”左问道,摩挲着俞又暖的手臂补充,“她如今杂事缠身,她父亲公司也恐不保,不会再有精力敢针对你。”
    俞又暖“哦”了一声,想起最近在报纸的财经版看到的王雪晴父亲的公司,好似的确遇上了麻烦,资金链断裂,又被政府调查。其中若说没有左问的推波助澜,俞又暖肯定不信。
    “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俞又暖低声道。
    “好。”左问果断应承。
    但是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被动,你若消极等待,只怕一辈子她都不会准备好。
    接下来的时日,左问每天都准时下班,尽量抽出时间陪俞又暖,甚至连俞**去理发店做发型,一坐三、四个小时,他也耐心陪着。
    可是左问越是这样,俞又暖就越觉得烦躁。她不是不配合左问,但是总是徒劳无功,她只觉疼痛,并无愉悦,每次她那般痛苦,让左问也意兴阑珊。这绝非好现象。
    用早饭时,左问对俞又暖道:“今日开股东大会,我辞去俞氏执行总裁的申请应该会通过。”
    俞又暖诧异地抬头,“怎么突然想要辞去这个位置?”
    “并非突然,我早有这个打算,俞氏也需要换新鲜的思维来管理,我如今退下来也很符合股东利益,何况,我想多抽出时间陪你和钻钻。”左问一边说,一边拿奶瓶喂旁边推车里的右钻钻。
    俞又暖脸色一僵,“你不必如此。”
    “又暖,这件事我考虑很久了,兼顾两个公司,如今精力实在有些吃不消。就是四维,我也打算过几年就放手退居二线,这几年公司正式上升的关键时期,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ceo来管理,我已让猎头公司帮我留意。”
    若是过去,俞又暖听了这消息肯定欣喜若狂,可如今却只觉心里沉甸甸的,她宁愿左问对她差一点儿,她可能还好过一点儿。
    “不高兴吗?”左问看着俞又暖的侧脸。
    “没有啊。”俞又暖低下头。
    “又暖,你不要想太多,我并非是在逼你,只是早就计划好要辞职。”左问握了握俞又暖的手。
    “嗯。”俞又暖点头。
    辞掉俞氏执行总裁一职后,左问的确空闲不少,也有时间陪俞又暖参观画展、听音乐会,甚至陪她满世界飞地看时装秀。珠宝展。
    可是到最后俞又暖甚至已经无法忍受左问的触碰,他一碰到她的肌肤,她就僵硬得发疼,哪怕用润滑油,她依然无法承受。
    “对不起,对不起,我觉得我是病了,我的这里病了。”俞又暖缩在墙角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子,最近她甚至已经无法抑制恶心了,“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俞又暖仓皇地抓住左问的手。
    左问听着俞又暖低声无助的啜泣,只觉得心像被拧衣服似地拧着疼,脑子里不由想起当年俞又暖的歇斯底里。
    “不要说什么爱我,我就是个疯子,一个每周都要看心理医生的疯子,你不过是爱我爸爸的钱,少跟我装什么情圣。对啊,我就是变态,我就是心理扭曲,我就是……”
    左问眼角有些酸涩,他轻轻捧着俞又暖的后脑勺,让她缓缓靠在自己胸口,“又暖,别哭。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我也已经不是年轻人,并没有那么多欲求,如果你不喜欢,我今后再不碰你,我们已经有了钻钻,这已足够。别怕我,也别躲着我。”
    “你不是生病,你只是没有做好准备。”左问的声音在俞又暖的耳旁低声安慰,“不用去看医生,我会陪着你的。”
    俞又暖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可是她抬头看左问的眼睛,里面只有真诚和坚定,毫无闪烁,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其后,左问果然说到做到,他每天依然亲吻她的额头、脸蛋,但是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表示,陪着她一起去医院给右钻钻做儿保、打预防针,陪着她去给右钻钻添置衣物,有时候也会牵手、搂腰,但是再也没有更多的性^-^暗示。
    彼此关系很自然,又恢复到俞又暖怀孕和坐月子的那段时间,就好像夫妻天生睡一张床却不用发生关系一样。
    俞又暖的确轻松许多,脸上也恢复了血色,笑容明显增多。可是她依然失眠,安眠药左问不许她吃,每晚睡觉之前都喝一杯牛奶,但是效果并不显著,后来改成少许红酒,依然无效。左问不得不和她分床而睡,想进一步减轻俞又暖的压力。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掩耳盗铃。俞又暖夜里上网看新闻,还有七十岁老头和老太太离婚的消息,原因是因为老太太没办法满足他的性^-^需求。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但这则社会新闻却间接击碎了俞又暖的侥幸,她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念左问,特别想,特别想,所以趿拉了拖鞋开门,走到对面无声地推开轻掩的门。
    俞又暖从背后贴住左问的背,嗅着他身上的沐浴液的香味儿,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放松。她想对左问说,不要在乎她的感受,不要管她疼不疼,她可以用润滑剂,她可以……
    可是俞又暖还是说不出口。
    半夜里,尽管左问已经尽量轻声,但俞又暖依然醒了,连睫毛都不敢乱动,继续装睡。
    片刻后,左问开门出去,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重新躺下,俞又暖轻轻贴过去,感受到左问皮肤上的凉意和水汽,他应该是去冲凉水澡了?在这寒冬里。
    俞又暖无法再自欺欺人。
    左问早起跑步,回来时在床上找不到俞又暖,到对面去也没找到,下楼问慧姐,慧姐说没有看见。左问再次折返俞又暖的卧室,穿过衣橱走进浴室,淋浴间隐隐传来水声。
    原来是在洗澡,左问松了口气,走到露台抽了一支烟,待烟味儿散尽,走到楼下抱了一会儿右钻钻,见俞又暖还不下楼,又折返去找她。
    居然还在淋浴间。左问走过去一把拉开淋浴房,就见俞又暖环抱着手臂,缩在淋浴间的墙角,任由冰凉的冷水从她头顶淋下。
    左问心里一惊,一把将俞又暖抱出来,想吼她,可是看她自己都差点儿没把自己折腾死了,又觉得心酸。
    俞又暖低着头,乖乖地任由左问把她弄暖和,然后放到床上。整个过程里,左问一声不吭,俞又暖也知道自己惹毛了左问,伸手去抱他,被他一把甩开。
    俞又暖扑过去搂住起身离开的左问,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左问,帮帮我。”
    左问没回头,可也没再甩开俞又暖的手。
    “你不要压抑自己,我知道这是人性,这是本能。你去俱乐部找那些陪酒的女孩儿好不好?”俞又暖淌着泪,哭得泣不成声。
    左问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他轻轻掰开俞又暖的手指。
    俞又暖瘫坐在床上,看着在露台抽烟的左问,其实他早就已经戒掉,可最近一个来月又抽上了,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左问穿着薄薄的衬衣吹了会儿冷风,熄掉烟头后走进来,将俞又暖从床上拖起来,给她穿好衣服,然后低头用嘴唇抵住俞又暖的额头道:“你的确生病了,我给你约心理医生。”
    俞又暖闭了闭眼睛,她此刻才发现其实心理医生也未必能帮得了她。

======== 番外一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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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向左看,向右转 第70章 番外(二)


    左问办事的效率极高,下午两点俞又暖已经坐在了潘朗潘医生的诊室里。

    “又暖,我们又见面了。”潘朗微笑道。

    “我们认识?”俞又暖微微惊讶。

    “你曾经在我这里看过几年,后来我出国深造,就将你介绍给了其他同事。最近我刚好回城重新执业。”潘朗道。

    俞又暖艰难地笑了笑,也不知道遇到熟悉的医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但她丝毫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对潘朗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放下戒心。

    潘朗也没逼她,放了音乐,跟她随意地聊天,渐渐旁敲侧击已经知道俞又暖的心结所在,然后又用了三周的时间才让俞又暖开口向他讲述她的故事。

    俞又暖有些艰涩地道:“我和我先生曾经非常默契,彼此也都很享受,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俞又暖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这是一种紧张而茫然的姿态。

    潘朗看着俞又暖的眼睛,缓缓道:“你对过去的事情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对吗?”

    俞又暖点点头。

    “从你的话里,我发现你所谓的过去,都是别人告诉你的,然后你再在自己的脑海里重建出来的画面。”

    俞又暖点点头,随即便被潘朗接下来的分析所震惊。

    “你现在是否极端厌恶过去的自己?你迫切地想告诉别人你不是过去的那个人,过去那个人的一切你都否定。”

    俞又暖抬起眼皮看着潘朗,示意他继续。

    “你不再去夜店,不再跳舞,不再跟过去的朋友来往,甚至不许别人提你的过去。又暖,你将她想成了你的敌人,过渡幻想过去的自己是如何的不堪,我想,你可能是因为觉得她私生活不检点,甚至糜烂,所以你很希望自己能变成另一个人,一个不受人欲支配的人。你心底是否有那样的念头,就是你对你先生的抚摸毫无反应的话,就更能向他证明,你已经彻底变得纯洁,他再也不用担心你会出轨,从而去相信你?其实你不过是对自己缺乏信心和正确的认识而已。”

    俞又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嚯”地站起身,“潘医生,今天就到这儿吧。”俞又暖从诊室仓皇而逃,

    潘朗给出的理由多么可笑,她的性冷淡居然是因为她要向左问证明她的纯洁?可是这种证明,明明是极大地影响了她和左问的生活。

    是这样吗?俞又暖觉得最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无法反驳。

    俞又暖是三日后再次回到潘朗的办公室的。

    “如果真是那个原因,我该怎么去面对呢,潘医生?”俞又暖向潘朗求助道。

    潘朗笑了笑,“如果换做别人,我想可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重塑你的信心,还需要你的丈夫帮助,让你对你们的感情重塑信心。不过你曾经在我这里看了好几年,虽然不太应该,但是我想我可以给你看看我过去对你的记录。”

    潘朗和每个心理医生一样,都有记笔录的习惯,而他更喜欢以手书的方式记录,所以俞又暖从潘朗手里接过的是一个陈旧而有些年头的专用记录本。

    俞又暖吸了一口气,翻开这本记录本,就像翻开她的过去一般。记录的语言很简洁,俞又暖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仿佛已经完整地看到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那个小可怜。

    二十岁之前的俞又暖非常乖巧,是她们圈子里出了名的乖宝宝,每天按时上下学,从来不出去跟同学疯玩。

    她十二岁失去母亲,她的父亲俞易言为了她,不愿意再婚,一心扑在事业上。这让害怕后母进门的俞又暖,由衷地感激她的父亲,她所能给予的报答就是乖巧,不让每天回家都很疲惫的父亲,每次想起她母亲就很痛苦的父亲再为她忧心。

    俞又暖每天总是固执地坐在俞宅的阶梯上,一定要等到俞易言回家,亲一亲她的爸爸才肯入睡。

    诚然俞易言深爱着他的女儿,但是他也是一个丧偶之后将所有精力和期盼都投入了事业的男人,他虽然知道俞又暖可能更需要父亲的陪伴,但是他总有层出不穷的应酬和频繁的差旅。

    俞又暖也许拥有比她的同龄人都多得多的零花钱和财富,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父亲送了她一架私人飞机,十七岁的时候是一幢上亿豪宅,十六岁的时候是一艘游艇。但是这三个少女成熟期里最重要的生日,俞易言都在异国他乡通过电话给她唱生日歌。

    俞又暖从十二岁进入少女的叛逆期开始,就从来没有叛逆过,她是最最乖巧的孩子,总是默默地等着她的父亲,她安静得像个小天使,唯一的情绪宣泄就是她的钢琴。

    她父亲给她买最好的钢琴,帮她申请国外最好的音乐学院,可是俞又暖只想待在她父亲身边。她为之愤怒,为之痛苦,但是俞易言强势得她无法拒绝。

    直到俞又暖二十岁的时候,俞易言查出癌症,当然以他的财力来看,癌症也并非马上就会死的绝症,但是他的癌症恶化得特别的快。

    俞又暖一直以为她和她父亲将来还有很多时间,毕竟俞易言那时候还不到五十岁,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等了一辈子那么久,想让她父亲停下来看看她,俞易言却要彻底的离开她了。

    更可怕的是,她的父亲以极其强硬的姿态逼她和左问结婚。

    这之前俞又暖甚至都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也没有暗恋过一个人。她和左问在这之前有过一次接触,就是左问阑尾炎开刀那次。她对他有些朦胧的好感,一个小镇出来的孩子,能成为世界名校的高材生,能年纪轻轻就混到如今的地位,俞又暖的确挺佩服他的。

    但是俞易言的强势导致了俞又暖迟来的叛逆期的爆发,这种爆发比真正的青春期叛逆来得更为猛烈。

    父亲的不理解与强势,从没驻足的关心,心有好感的男生被证明原来根本就是为了她背后的财富,他对她的每一次关心都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她父亲要你管金钱买来的。

    还来不及萌发的爱情就这样被即将彻底消失的亲情所抹杀。她和左问婚后的日子过得极其艰难。

    左问就像第二个俞易言——她的父亲,他负责她一切奢侈开销,负责管教她,但是他们都不会停下来多看她一眼,他们总是很忙很忙,忙于自己的事业,但嘴里说的话都是为了给她创造最多的财富,要给她比这世界上其他女人都更好的生活。

    可是左问毕竟不是俞又暖的爸爸,她没有任何义务和血缘的需求要去等待左问偶尔的回头,她要向她爸爸证明他错了,他给予她的人生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也要向左问证明,他就算得到了俞氏的财富,也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得到她的爱情,她甚至连身体都不愿意给他。

    俞又暖很快就无师自通地知道,打击一个自信强大的男人,在没有比床上更合适了。他无法湿润她,无法讨好她,不管他做什么,他都是匍匐在她脚下的泥巴塑造的人物。

    俞又暖合上记录本,无奈地叹息,又可怜过去的自己,二十岁的俞又暖选择了最最糟糕的方式去证明她自己。

    婚姻里硌人的石头越来越多,伤害的雪球越滚越大,俞又暖开始疯狂地在热闹的人**里去埋葬自己的寂寞,然后她就认识了关兆辰。

    记录本里的俞又暖甚至得意洋洋地对潘医生说,她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新游戏。原来左问不是没有情绪的,每一次关兆辰或者其他男人都能激发他的恶劣的情绪。

    那时候俞又暖就会去俞易言的坟墓前对他说,爸爸,看看你给我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丈夫,他那样厌恶我,却还是不得不为了钱忍受我,可是他还是厌恶我,真好玩儿。

    游戏再好玩儿,也治不好俞又暖心里的伤,她也已经习惯向潘朗倾诉自己,常年出入心理医生的诊室。

    可归根结底,在俞又暖幼年的时候她受了最好的教育,她也曾经有完整而美好的家庭,母亲对她期望颇高,说她是纯洁的小公主,俞易言对她管教很严,总说妈妈一直夸她是美好的小公主。

    俞又暖身上背负着婚姻的枷锁,这让她极力想挣脱开,但是在真正面对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却也无法放开。她对潘朗说,她试着和关兆辰,和其他很多男人接吻,但是她都只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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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兆辰的经验再丰富,但是当他的手想摸入她的衬衣下摆时,她依然觉得恶心。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给左问制造好玩儿的假象。

    再后来就没有记录了,而俞又暖也无需再看记录。她几乎可以猜测后面发生的事情,潘朗出国深造,她失去了唯一的倾诉对象,所以从此更加乖戾,变本加厉,于是就有了脑残的艳^-^照,有了对左问更多的折磨。

    这一直持续到她第一次出车祸失忆为止。

    俞又暖将身上的大衣领子竖起,从潘朗的诊室离开后,她就让王叔将她送到了墓园。

    俞又暖蹲下^-^身,轻轻抚摸俞易言的名字,尽管记录本里的俞又暖是那样可怜,但是这并非说明她就没错,她曾经有很多出路,但是她选择了最黑暗也最愚蠢的那一条——通过伤害自己来伤害爱自己的人。

    在年近三十五岁的俞又暖看来,过去的自己也并非那么值得同情,但的确是情有可原。

    俞又暖坐在墓碑前的平台上,轻轻抱住冰凉的墓碑,“爸爸,谢谢你。”谢谢他,将曾经的她教得那么好,在最无助最黑暗的时候,没有真正的糜烂下去。

    俞又暖的头顶有雪花飘落,她喃喃道:“爸爸,你是不是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保佑我。”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就出车祸了,那么巧就失忆了,可以抹去一切的伤痛,重新开始。

    可是最初的那段婚姻,她将左问伤得太深,即使失忆,左问也无法原谅她。所以就在他们第二次去离婚的路上,命运再次进行了神奇的扭转。

    这一次她很幸运,得到了左问的宽容。

    “爸爸,一定是你在保佑我,对不对?”俞又暖哭道:“一直都是你在引导我、保护我对不对?我不该怪你的,我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还跟你唱反调,不该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都不好好陪你。”

    记录本里的俞又暖虽然不承认,但她的确早已后悔那段日子对父亲的误解,否则她不会一直走不出人生的噩梦,自我放逐,自我毁灭,是她让她的父亲在失望里离开的。

    俞又暖在俞易言的坟前哭得不能自抑,痛不欲生。

    远处,小金替左问撑着伞,两个人默默地看着俞又暖。

    俞又暖每次去潘朗那里,都不许他陪伴,她心里的伤只愿意独自面对。但是左问哪里放心她,掌握她的行踪已经成了他生活里的习惯,无关乎信任,只是担忧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没有挨冻受饿,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

    俞又暖从潘朗那里出来,就去了墓地,左问直觉里有些不妥,果不其然,焦急地驱车到此,就看见她一个在漫天风雪里痛哭。左问将几乎冻僵的俞又暖裹入怀里,“暖暖,别哭了,别哭。不想看医生我们就不去了好不好?现在技术那么发达,我们已经有钻钻,我想,让一个男人不举可以有很多办法。”

    虽然俞又暖哭得撕心裂肺,但是听到左问这句话,她还是由衷地觉得左问……

    有病!

    “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说约了重要的客户么?”俞又暖站立不稳地依靠着左问站起身。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把自己冻死在这儿,大雪茫茫一大片,刚好埋葬你,质本洁来还洁去?”左问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俞又暖用伤害她自己的方法来折磨他。

    俞又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哭得那么痛快的,主要是心头乌云尽去,索性一次都发泄出来。此刻只能埋着头乖乖被左问数落。

    虽然很爱这个男人,并觉得自己也被这个男人爱着,但是被持续数落半小时之后,俞又暖还是忍不住推开了左问,“诶,你真的很烦诶,唠唠叨叨,赶紧滚回你的公司谈生意去吧,右钻钻还指望你赚钱给她娶老公呢。”

    左问不可置信地看向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俞大**,“俞又暖!”而左问的佯怒后面则是放心,俞又暖能这样说话,说明她还有继续作死的勇气。

    “我陪你吃完午饭再回公司。”左问道。

    俞又暖看了看时间,都中午十二点多了,也不知他约的人是几点到,若是还要照顾她吃饭,肯定一两个小时要费掉,“不用,看见你的脸就不想吃饭。”

    左问冷笑一声,“俞又暖,你就可着劲儿的作吧。”但是左先生如今也就只有这一句杀伤力的话了,后面的“大不了将来一拍两散”、“当心我今晚就去俱乐部带人出台”之流的威胁语句,却完全不敢说出来。

    是以,俞大**很傲娇地让司机将她在本城最高端的商业广场下将她放下,她朝着摇下车窗的左问得意地晃了晃□□,左问乜斜了俞又暖一眼,“记得给钻钻也买点儿东西。”

    “知道啦,二十四孝爸比。”俞又暖摆摆手,踱着高跟鞋进了百货公司。

    其实逛无可逛,喜欢牌子的画册早早就送到了俞宅被她挑选过了,当季她喜欢的衣服也早已经挂在衣橱里,唯有路过某个平日不怎么关注的内衣品牌时,俞又暖站在橱窗外看着那条堪堪半遮半掩住模特大腿根的粉橘色吊带内衣,心里很确定,那是左先生的品味,他就喜欢女人穿粉色、橘色之类的。

    俞又暖转了转眼珠子,走进店里让店员将这条小吊带的所有现货和能调来的货都包上送到俞宅,她自己则拎了自己穿的号走人。

    乘电梯往上,是俞又暖常去做身体保养的会员店,美美地洗过牛奶浴,给全身都去了死皮敷了面膜泥,走出大厦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三点半。

    到达四维的时候,是四点钟刚出头的样子,俞**刷脸卡自然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左问的办公室外,“andy,左先生在不在?”

    “在。”andy回道,“但……”十分钟后左先生约的客人就到了。

    这话俞又暖听不到,因为她已经简短敲门,然后不待回应就进去了。andy心想,boss是知道十分钟之后的会谈的,而想必十分钟也足够firstlady说话了。

    办公室内,左问抬头看见俞又暖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俞又暖回身落锁,发出“咔哒”一声脆响,也不管左先生乐意不乐意,直接脱掉了外面的大衣,嗯,露出新买来刚洗过烘干的粉橘色小吊带。

    其外,身无它物。

    哎哟,忘了,还有一双黑色高跟鞋。

    左问压根儿没料到天上的馅儿饼就这么着就砸下来了,还是他最爱的鱼肉馅儿,又白又嫩带着粉色虾青素的深海鱼馅儿。

    左问的喉头一动,就见俞又暖从她胸口慢慢地抽出手机来,手指轻轻一点,节奏欢快而富有挑^-^逗的音乐就出现了。

    左问此刻作为俞**的钢管,简直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管不住地随着她的身体转动,内心有魔鬼在叫嚣,但左问依然自制地道:“我还几分钟就要见……”很重要的客户。

    “几分钟够了。”俞又暖舔舔左问的喉结。

    音乐喧嚣着到了热点,而俞又暖正靠着左问,双腿缓缓地劈叉下降,舌尖的高度从他的胸膛到肚脐,再降低到……

    真是要了命!

    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说几分钟够了是什么意思?”左问轻喘着问无力匍匐在桌子上的俞又暖。

    汗水从俞又暖的头发下跌,流到她的眼睛上方,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她求饶,但是左问吼她,“你就是欠收拾。”

    而此刻离左问办公室不远的透明会议室里,andy和一众该项目的跟进员工也觉得自家老板和老板娘真的很欠收拾。

    在看了十次手表,等了四十分钟,cathy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之后,在andy去敲门,却被隐隐一声“滚”骂回去之后,带着十几亿大项目来的客人终于很生气地离开了。

    一个半小时后,穿戴得整整齐齐的左先生终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andy赶紧迎了上去,见自家boss一脸冰霜,并不惊奇,因为他常年顶着这张脸,而且近几个月格外阴沉,今天这等小冷度,都算是热天的温度了。

    至于俞**,那更是冷若冰霜,身体站得笔直笔直,看人都是用余光的。

    原本以为办公室里面上演的是日本动作片,可如今看这气氛,怎么像是香港功夫片?

    “左先生,寰球国际的裴先生已经离开了。”andy很怨念,有什么家庭矛盾不能回家解决吗?非得在这关键时刻来闹,这位大**也太会挑时间败家了。

    左问这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档子事,道了一句,“真遗憾。”他的眼睛看向俞又暖故作冰冷的脸蛋,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变得不高兴。

    andy心想,什么叫“真遗憾”?就你那态度那调调简直就是压根儿没放入眼里,好嘛,你倒是不在乎,但是我们一组拿薪金的可怜员工,可都盼着拿奖金的。

    而左先生一想起这桩生意,不得不侧头看向俞**,只是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只好改用手机软件。

    你这身价可真够贵的,xx这辈子每天赴局估计都赶不上你的一次出场费,去车里等我收拾你。

    俞又暖的手机震动,低头一看,就看到微信上左问给自己发的这条信息,她无力地揉了揉脸蛋,差点儿破功。

    andy期盼地看着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的左问,以为他是在积极地挽回刚才的大客户。

    俞又暖打字回道:我知道你今天下午约了人,但我以为他们已经走了。谁知道左问的时间会定得那么晚啊?

    “没事,你先去车里等我吧。”左问收起手机说话道,手机打字毕竟不够迅速。

    俞又暖很怀疑自己在左问的眼里看到了恶趣味,她当然不予理会,转而问andy道:“andy你能重新联系寰球国际的裴先生约时间吗?”

    andy很无力道:“我刚才试过了,裴先生在本城近期的行程都满了。”这当然是对方的委婉表达。

    俞又暖想了想,掏出手机来捣鼓了一下,然后道:“原来今天裴先生的妻子在本城的剧院有芭蕾舞表演,他肯定是vip赠票,我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搞定两张。”

    俞又暖走到旁边打了几个电话,得益于基金会广泛的社交网络,以及俞**本人的魅力,最后居然真被她请别人让出了两张同样的赠票。

    俞又暖走回来扬了扬手机道:“搞定了。”

    在andy还来不及佩服老板娘威武的情况下,俞又暖的手就已经摸上了左问的领口,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andy此时简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至于左问也是一脸紧张地握住俞又暖的手,低声道:“去车上好吗?”

    俞又暖横扫左问一眼,将他的领口大大拉开,左先生脖子上那三道“猫爪子”划出的血痕就大喇喇地呈现在了andy面前。

    “andy,你知道该怎么向裴先生解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了吧?不必考虑我的名声,左先生的面皮薄,晚上还要请你代为周旋。”俞又暖轻轻拍了拍andy的肩膀,然后学着日本女人一样,低头弯腰,“请多多照顾。”

    在老板娘低头弯腰的时候,andy的眼珠实在忍不住地顺着她弯腰的动作而下滑,等他自己清醒过来后,上吊的心都有了。他实在忘不掉boss送俞**出去走到门口的那一个回眸,andy哀叹,他今年是别想要奖金了。

    而此刻被左问押送到车库的俞又暖却一路被人训话,“不要随随便便拍男人的肩膀,更不要随随便便低头弯腰。”尤其是在你中空的时候。

    晚上带着满身酒气的左问回到家中时,小家伙和俞又暖都已睡熟,他轻手轻脚拿了衣服去浴室。

    温水刺激得左问的背有些疼,他此刻才有些迷糊地意识到,今晚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蠢事,但是也并不值得放在心上,毕竟原以为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的福利,原以为这一次错过的大项目已经无望,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居然全部搞定,那么即使犯了点儿蠢,也不必介怀。

    左问晕晕乎乎地爬上床搂住俞又暖,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左问是被俞又暖“银(feng)铃(po)般”的笑声给唤醒的,睁开眼睛,就见俞**笑得毫无形象地在床上打滚。他自觉不好地从俞又暖手里抽出手机。

    该死的,居然又上微博热搜。

    “四维掌门人和寰球国际掌门人疑似皆遭家暴,于悲情中再次上演背背山?”附图是几张两人在酒吧的照片,分别是左问和裴阶“深情”凝视对方裸^-^背的照片。而两个人的背上都有数道“猫抓的”血痕。

    左问无力地揉眉,现在这些自媒体,实在不负责任,什么都敢乱写。

    俞又暖搂住左问的脖子问:“你和裴阶这是为什么啊?抱团取暖,互相舔舐伤口吗?真可怜。”俞又暖“爱怜”地摸了摸左问的脸。

    左问再次揉眉,“真想不明白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那么疯狂。”左问想起昨晚裴阶非说他不是被家暴,而是变相秀恩爱,非要拉着自己比赛,谁家更恩爱。

    左问才知道,原来女人的指甲都是一般锋利,并非只有俞**才是猫爪子。因而忍下了半夜趁着俞又暖睡着时把她指甲剪光的欲^望。

    “照片为何会外泄呢?”俞又暖不解,裴、左皆有保镖,没道理被人偷拍。

    “好像是裴阶发上去的,所以我才说,你们圈子里都是疯子。”左问很无耐,然而更加无耐的是,他还得向白老师解释,他并没有被俞又暖家暴,两人近期也没有离婚的打算。

    之后的某一天,俞**香汗淋漓地从左问身上翻下来,杏眼微饧地问:“你当初说自宫的话是当真的吗?”

    左问的手轻轻摩挲俞又暖的背,饕餮过后的满足让他的声音低沉了半度,胸膛因笑而轻轻震动,“这种话你也信?我当时不是看你哭得厉害,怕你一时想不开吗?”

    亏她还感动得一塌糊涂,俞又暖伸手去拧左问的腰,“你这混蛋。”

    左问笑得不停。

    俞又暖又问:“那若是我一直想不开呢,你又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离婚重新找一个正常人呗。”

    “左、问!”俞又暖翻身起来掐左问的脖子,自然被*,反而倒蚀一把米。

    俞**无力地趴在床上时,心想男人的话信得,母猪真的要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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