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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网游] 《离魂记》作者:青青绿萝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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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7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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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记》作者:青青绿萝裙
晋江VIP2014-05-14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418233   总书评数:1125 当前被收藏数:2681 文章积分:31,885,158
文案

冉冉香魂逐君去,这是一出现代版的《离魂记》——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在家里发现了一位田螺先生,
然后,她有了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男朋友,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有“鬼”丈夫的时候,谢天谢地!他灵魂归窍了



---------------------------------

第1章 前言

    开这篇坑之前,一直是想要写古言的,然而终究还是决定先写完这篇现言,原因无他,有始有终而已。

    以前听人说过一句话,大意是生命中总要有那么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的了岁月,温怀光惊艳了很多人,经久不能退色,从今往后,他会是夜夜不能释怀的床前明月光。

    然后我就想,传奇毕竟是传奇,我们绝大多数人只是凡人,喜怒哀乐,柴米油盐,这是世俗生活,所以也希望再写一段故事,温柔大家的生活。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的姑娘们,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良人,携手此生,无怨无悔。

    -------------------------

    《离魂记》:主要是写张倩娘与表兄王宙从小相爱,倩娘父张镒也常说将来当以倩娘嫁王宙。但二人成年后,张镒竟以倩娘另许他人。倩娘因此抑郁成病,王宙也托故赴长安,与倩娘诀别。不料倩娘半夜追来船上,乃一起出走蜀地,同居五年,生有二子。后倩娘思念父母,与王宙回家探望。王宙一人先至张镒家说明倩娘私奔事,始知倩娘一直卧病在家,出奔的是倩娘离魂。两个倩娘相会,即合为一体。

    天授三年,清河张镒,因官家于衡州。性简静,寡知友。无子,有女二人。其长早亡;幼女倩娘,端妍绝伦。镒外甥太原王宙,幼聪悟,美容范。

    镒常器重,每曰:“他时当以倩娘妻之。”后各长成。宙与倩娘常私感想于寤寐,家人莫知其状。后有宾寮之选者求之,镒许焉。女闻而郁抑;宙亦深恚恨。托以当调,请赴京,止之不可,遂厚遣之。宙阴恨悲恸,决别上船。

    日暮,至山郭数里。夜方半,宙不寐,忽闻岸上有一人,行声甚速,须臾至船。问之,乃倩娘徒行跣足而至。宙惊喜发狂,执手问其从来。泣曰:“君厚意如此,寝食相感。今将夺我此志,又知君深情不易,思将杀身奉报,是以亡命来奔。”宙非意所望,欣跃特甚。遂匿倩娘于船,连夜遁去。

    倍道兼行,数月至蜀。凡五年,生两子,与镒绝信。其妻常思父母,涕泣言曰:“吾曩日不能相负,弃大义而来奔君。向今五年,恩慈间阻。覆载之下,胡颜独存也?”宙哀之,曰:“将归,无苦。”遂俱归衡州。

    既至,宙独身先镒家,首谢其事。镒曰:“倩娘病在闺中数年,何其诡说也!”宙曰:“见在舟中!”镒大惊,促使人验之。果见倩娘在船中,颜色怡畅,讯使者曰:“大人安否?”家人异之,疾走报镒。室中女闻,喜而起,饰妆更衣,笑而不语,出与相迎,翕然而合为一体,其衣裳皆重。其家以事不正,秘之。惟亲戚间有潜知之者。后四十年间,夫妻皆丧。二男并孝廉擢第,至丞、尉。

    玄祐少常闻此说,而多异同,或谓其虚。大历末,遇莱芜县令张仲规,因备述其本末。镒则仲规堂叔祖,而说极备悉,故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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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7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章 怪事

    从前,金秋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由不得她不把事情往灵异神怪上去想。

    这件事情要怎么说呢?唉,还是从头说起好了。最开始的时候,是金秋总觉得有人在偷窥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虽然她的**告诉她那是不怀恶意的,但是实在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这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有人在偷窥她,她曾经神经兮兮地走在半路突然回头,可是映入眼帘的却只有行色匆匆的行人,没有她以为的那种猥琐男什么的。

    所以那个时候,金秋以为自己是最近压力太大而有些神经质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之后的事情就完全说不通了啊,她早上上班太匆忙了以至于忘记把垃圾带下去,但是等她晚上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垃圾已经倒掉了,如果是把垃圾放在门外也就罢了,可是她明明记得是放在房间里的!

    再比如说,某一天晚上她在家加班加点做公司没有做完的活,一边还在烧水,结果因为太晚了就趴着睡着了,等她醒过来,就在自己以为水会被烧干而水壶会报废的时候,她发现插头已经被人拔下来了,甚至还给她泡到了热水壶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秋百思不得其解。

    “嗨,满出来了。”在公司有“解语花”之称的美女同事好心提醒了她一下,金秋这才发现她接水接过了头,直接漫出了水杯烫了她一下。

    自从怪事发生之后,她时常就出现这种魂不守舍的情形,有一次开会竟然走神了,虽然上司没有开口骂她,但是金秋一整天都觉得面孔火辣辣的。

    她坐回电脑面前,看到贴在桌上的便签条才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坏了,之前要她做的报告她貌似给落在家里了。

    她熬夜一个通宵才赶出来的东西,就这么被她忘在家里了?她记得u盘插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就忘了拔下来,晚上太困没注意,早上又太过匆忙就给忘了。

    金秋撩了撩头发,还没有想出个对策来,手一碰就把自己的包给碰地上了,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她连忙蹲下去捡,很快,她就愣住了。

    一个银色的u盘静静躺在地板上,无声地宣示着主人的震惊。

    她明明记得是忘记带了,结果怎么会跑到她包里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秋觉得,现在明明是白天,天气还很热,但她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不寒而栗。

    想想吧,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旁人收入眼中,虽然对方迄今为止一直没有表现出恶意来,可是对方肯定对自己了如指掌,甚至说不定每时每刻,那人都在默默看着她,那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u盘带了,她避免了被责骂的厄运,但是随之而来的噩耗是她要加班。

    公司嘛,就是往死里压榨你。加班简直是家常便饭,哀嚎都没用,乖乖照做吧。金秋更没有发言权,乖乖留下来加班,做到九点多才被大发慈悲放回去。

    地铁还在营运,空位置不少,但是为了赶上刚到的一班列车,金秋还在电梯上的时候就跑了几步,在千钧一发之际跨进列车,结果……脚被崴了一下。

    疼,真疼,金秋那个时候疼得脸都扭曲了一下,幸好那双高跟鞋有质量保证,没有让鞋跟当场断在那里,否则真的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强忍着疼痛出了地铁站,便可以看到海城的夜景了,华灯如昼,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街边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她想了想去买了盒云南白药的膏药准备回家去贴,出门在外,只有自己照顾自己,想想真是辛酸可怜。

    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估计回去洗洗睡觉就该十二点了。真累,真心累,上学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原来上班是这么累的事情,身体累,心更累。

    这种时候她无可避免地怀念起大学生活来,多么无忧无虑的日子,只要考试及格,管你平时是哭是笑?可是上班不行,一天到晚哭丧着脸,不被人骂才有鬼呢。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金秋拐进了一个小区,海城的房价高居国内前三,就算是租房,每个月的房租也让她的荷包缩水不少,幸好这里离地铁站够近,每天步行十五分钟可到,交通便利,附近有超市,最关键的是比较安全,租房是一室一厅一卫大约两千块钱,算起来已经很划算了。

    她住在五楼,电梯已经有些破旧了,背后是一大面的镜子,她可以从镜子里看到形容疲惫的自己……等等,那些都市怪谈里不是经常提及什么半夜坐电梯看镜子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金秋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幸好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她忙不迭冲出去,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关门之前她还特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走廊里空无一人。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谁会有空来跟踪她这么一个小人物呢?无权无势,无财无貌的。

    金秋啪嗒一下开了灯,家里有些乱,她却没有什么力气去收拾了,等到周末再说吧。她这么想着,去卧室取了换洗的衣物和睡衣,准备先洗个澡。

    关上浴室门的那一瞬间,她觉得那种感觉又来了。

    饶是金秋,这会儿也都忍不住要开口骂人了:“什么鬼东西!”她猛地把门打开,看了看门锁,关得好好的呢!窗户也都关紧了,她不放心,又拉了拉窗帘,务必做到密不透光!

    好好检查了一下家里,的确门窗都锁好了,而且她还神经质一样打开了柜门,趴在地板上看了看床下,很好,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金秋自以为已经安全了地去洗澡,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来,蒸汽袅袅上升,白雾萦绕在整个狭小的浴室里,她一边洗头一边哼歌,决定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独居的女孩子总是疑神疑鬼那是会把自己逼疯的。

    洗了个热水澡彻底放松了一下,金秋拉开帘子准备跨出去的时候,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得往前倾了,原来是她踩到水滑了一跤,而她另一只脚扭伤了根本使不上劲儿,慌忙之间,她都找不到一个东西可以拉住稳定身形,眼看马上就要脑袋磕到洗手台上血溅三尺,金秋却突然发现摔倒的势头停住了。

    她原本都已经闭着眼准备承受疼痛了,这会儿居然不动了,怎么回事?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的脑袋和洗手池的边角还有一段的距离,再往下看一点,她懵了。

    至少在好几秒的时间里,她的大脑当机,完全想不起来应该怎么办,原因无他——横在她胸前的是一只男人的手臂,肤色白净,不瘦弱不壮硕,恰到好处,很有力地搂住了她,避免她摔惨了的悲剧。

    但!是!第一,那只手横着的地方不偏不倚就是她的胸,压得她还挺痛的,第二,手心的地方正好是她左边的胸,摸了个正好,第三,她现在可是全~裸的!

    洗手台上方镶嵌着一面镜子,因为热气而笼罩着一层白雾,金秋能够朦朦胧胧看到镜子里是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她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恐惧瞬间笼罩了她。

    是小偷还是抢劫?要钱也就算了,可是好巧不巧她现在这样,该不会还要**她吧?

    金秋脑袋里乱成一片,整个人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她不动,她后面的人也就不动,身上的水汽被蒸发掉带走热量,她又觉得冷极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闭上眼睛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我闭上眼看不见你,钱包在外面你可以去拿,还有我的手机和电脑,我会合作的。”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她耳朵后面,她紧张地觉得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频率,简直和打鼓一样激烈。

    她在等答案,对方显然也在思考要怎么办,过了几秒钟,金秋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她觉得胸前一松,手臂就消失了,她战战兢兢转过头,却发现了一件简直会让自己昏过去的事实。

    狭小的浴室里空无一人,浴室里只有一扇很高的小窗,做了个排气扇,还有就是她面对着的大门,可是就在她回头那不到半秒钟的功夫,刚刚占了她便宜的人就不翼而飞了!

    金秋呆立半晌,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踌躇了半晌,擦了擦洗手台上方的镜子,水汽被擦掉之后,她看见镜中赤身*的自己,左胸上还有淡淡的一道红痕尚且未来得及退去。

    “有,鬼?”金秋简直不寒而栗,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那不是鬼是什么?这房子闹鬼?租房的时候房东可没这么说啊!

    金秋飞快套上睡衣,冲进卧室翻找抽屉,里面有当初房东给她留的一张名片,也不管是不是大半夜了,金秋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听筒里传来的是彩铃——“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喂。”

    电话通了,金秋定了定神,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抖:“是王先生吗?不不,不是房子有问题,不是,是房子有问题。”

    她语无伦次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问道:“王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这房子以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对方的嗓门稍微大了一点儿,“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你来租的时候我可是让你看清楚了!现在你和我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对方摆明了就是不承认,金秋心神不宁,不知道怎么和他讲,糊里糊涂就给挂了电话。

    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她才觉得疲倦,铺好了床钻进被子,可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决定不把床头灯关掉,只是开小了一些,灯光让她安心了不少,金秋背对着台灯,强迫自己睡觉。

    几分钟后,她睁开了眼睛,坐起来叹了口气,发生那么惊悚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还能好好睡得着觉呢?

    金秋看着天花板,这里的房子大约也有十个年头了,不新,却也不算是老房,房东打扫得还是挺干净的,她搬过来之后又仔细打扫了好一遍,住了两个月了,也不见得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呢?金秋撑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觉得大概就好像是三天前吧,她夜里突然醒过来,无缘无故就觉得有人在看她,那种感觉让她不寒而栗,根本不敢多想,蒙住被子就睡,第二天醒过来什么都没发生,她就把事情抛之脑后了。

    绝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双搂着自己的手……躲在浴室里,难不成是个色鬼?

    金秋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朋友家借住一晚……等一等。

    她怎么觉得那个鬼并不是存在于这间房里,而是,而是跟着她呢!今天她在公司的时候也有这样奇怪的感觉,难不成是背后灵?

    海城哪里的寺庙比较灵光,她是不是该去求个护身符什么的?等等,还是先开电脑放一段佛经比较好,说不定有用呢。

    金秋胡思乱想着,爬下床开了笔记本,放了首《大悲咒》,然后念经的声音成功催眠了她。

    睡着之后的她没有发现,有人悄悄替她关掉了电脑和台灯,又细心地把她滑落下去的被子拉上去一点,然后就静静坐在床沿上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想要伸手去触碰她的手指,但是伸出去的手却滑落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仿佛还停留着她那温热的温度和芳香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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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7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章 神婆

    金秋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就想着昨天的事情,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脑袋很重,好不容易强撑着去洗漱,眼睛下面乌黑的眼圈无言地揭示着自己的悲剧。

    这也就算了,有的时候加班总是睡不好觉的,关键是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金秋很希望那只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幻觉,可是理智告诉她不是的。

    “喂,你买不买啊?”卖早点的老板见她发愣,没好气地催促了一下,金秋这才回过神来,买了个蛋饼和豆浆,接着轰轰烈烈开始了今天的挤地铁行动。

    人挤人,挤得胃都要变形了,足足坐了四十分钟的地铁,金秋才头晕眼花来到上班的地方,繁忙的工作一旦开始,金秋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去想昨天的事情了,堆积的报表足以把她弄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一直到了中午,金秋和那位美女同事“解语花”坐在一起吃饭,食堂的伙食还算不错,大美女往那里一坐,就吸引了食堂里大部分男性的视线,她视若无睹,显然已经习惯了。

    “看你脸色很差,昨天没有睡好吗?”这位大美女名字叫蓝如芸,原本按照金秋这样行事不爱冒头的人,是不大可能会和这样的风云人物扯上关系的,但是事有例外,蓝如芸是她的学姐,在金秋刚进公司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教了她不少东西,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悉起来了。

    说起来,有蓝大美女罩着,金秋虽然受到不少排挤,但是大多都是来自女性,男同事倒是什么都没做,运气好的时候人家还会搭个手。

    职场如战场,对此,蓝如芸是这么告诫她的:“找男人呢,要擦亮眼睛分辨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有些男人可不是想和你结婚,只是想沾点便宜,在办公室里调*而已,有些已婚男人呢,其实只是想找点儿刺激,你可不要白白上当。”

    “呃。”金秋骇笑,“我觉得我挺安全的。”

    说绯闻,谁能比得上蓝如芸?反观金秋,刚毕业没多久,虽然换上了套装,烫了卷发,但是眉目之间依旧青涩,而蓝如芸呢,那真是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

    “呵,”蓝如芸笑了笑,眉毛一扬,已经看到一个主管准备坐过来搭讪了,金秋不敢逗留,扒了几口饭马上开溜告辞,蓝如芸丢给了她个白眼。

    金秋松了口气,她是没有蓝如芸那样八面玲珑的本事的,还是老老实实做事,稳扎稳打赚钱来得好。

    至于谈恋爱?她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一年前,还是阳光明媚的四月天,她和她的初恋男友手牵手在大学情侣路上漫步,畅想未来。

    那是他们班的班长,非常优秀,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和她告白,那是金秋生命里第一次被人这样关注,旁边的同学们不停起哄,同寝室的姐妹把她推出了人**,她半推半就的也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然后是很顺理成章的约会,看电影,出去玩,偶尔牵牵小手,不过也就是这样了而已,毕业的时候,班长很有礼貌地提出了分手,理由是觉得两个人之间感情不再,所以好聚好散。

    金秋就这么莫名其妙结束了自己的初恋,搞不清楚为什么对方喜欢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最后会分手,仿佛都是人家在主动,她不过是被动接受而已。

    虽说如此,在此后一年里她回味起当时的味道,却发现前尘往事历历在目,竟然能够清楚到他们有一次情歌对唱的时候对方的表情。金秋有的时候不禁会想,是不是她太迟钝了,没有意识到喜欢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但是失去了才懂得自己的心意。

    还是不要想了吧。金秋想甩甩脑袋,在q上戳蓝如芸:

    “蓝姐,你知道海城哪里的寺庙比较灵验吗?”

    蓝如芸的回复很快:“怎么,想求姻缘啊?”

    “老房有鬼……”金秋一头黑线,她就是想求个护身符,好把家里那玩意儿给弄走,否则她真的是浑身都不自在。

    蓝如芸是本地人,很快告诉了她一个口碑不错的……神婆的地址。金秋原本是想去个大寺庙拜一拜捐点儿香油钱然后买个开光的护身符什么的,可是蓝如芸神神秘秘告诉她:“很灵验的,很多有钱的大老板都去那里求平安符。”

    她信誓旦旦,金秋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将地址抄了下来,准备明天去拜访一下,正好明天是周六可以休息。

    更令人高兴的是,今晚不用加班,她可以准时下班回家!收拾东西刚走出公司大门,她就正好看见蓝如芸上了一辆轿车,虽然她车盲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不过看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豪车,蓝如芸一袭纱衣,美艳动人。

    金秋装作没看见,直奔地铁站而去。一进地铁才反应过来——该死的是下班高峰,她都快挤成沙丁鱼罐头了!

    更龌龊的是,在她身后的大叔一手挎着脱下来的西装,一手拿着公文包做遮挡,这很不要脸地往她身上蹭,金秋想了半分钟,确定了这应该是传闻中的性~骚扰。

    金秋有些犹豫,她平时的性格就是不大爱出风头,不喜欢被人注意,上学的时候看到有人**,她都会睁一眼闭一眼,如果有人问她,她就装死。

    这样的包子假象欺骗了不少人,包括那个作弊的男生,在后面用笔死命戳他,然后金秋一动胳膊,把他的铅笔盒推地上了,哐当一声把老师的视线吸引了过来,那男生遂不敢造次,金秋飞快答完题交卷走人。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金秋选择了抬脚,狠狠踩到对方鞋面上,那个中年男人破口大骂起来:“你没长眼睛啊?”

    “你才没长眼睛呢!”金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蹭什么呢,再靠过来我告你性~骚扰啊!”

    车厢里的乘客纷纷投以关注,那个中年男人梗着脖子回答:“骚扰你?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金秋冷笑一声:“那你把你的衣服拿开啊,让大家看看。”

    “神经病!”那个男人想推搡她,结果不知怎么的,他挎在胳膊上的衣服好端端的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的裤裆,拉链已经被拉开,可以看到冒头的某个器官,顿时车上所有女性的眼神都不善了起来。

    正好一站地铁已经到了,那个男人下了车,金秋这才松了口气,只是那种被蹭的恶心感始终消退不去。

    被一个猥琐老男人猥亵了的感觉真的是……说不出来,太恶心了。金秋沉浸在那种情绪里,自然没有去细想为什么明明没有颠簸,那件衣服竟然会掉落在地上,与其说掉,那不如说更像是被人拉下来的。

    昨天是撞鬼,今天是被骚瑞,金秋深深觉得自己大概是流年不利,因此下定决心明天去找神婆看看,能不能去去晦气。

    结果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神婆把她雷了个外焦里嫩。

    事情是这样的,她睡到九点钟,恋恋不舍和自己的被窝告别,磨蹭了好久才起来,去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她又囧了,水杯里倒了温水,牙膏被挤好了,甚至按照她每天的习惯,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已经摆在了桌上。

    金秋一边刷牙一边琢磨着,这个鬼是在示好,好让自己不要把它赶出去?

    嗯哼那可真是不大妙啊,她一点都不想和一个会占她便宜的色鬼共处一室!再讨好都没用!

    “我警告你啊!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出门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金秋竟然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这么喊了一句。

    喊完就觉得自己好蠢,她打了个哆嗦,把门给锁好了。因为是周六,且不是高峰期,地铁尚且宽敞,她包里塞着那位神婆的住址,一路上金秋都在想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位高人,印象里,所谓的神婆应该是神神叨叨的,住在黝黑曲回的巷子里,穿着破破烂烂的袍子,眼神阴鸷仿佛能看透人心,屋里有檀香袅袅升起,然而现实却是——

    在一个广场,一大**大妈在那里跳广场舞,放着的音乐是:“mountaintop就跟着一起来,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那一**大妈翩翩起舞的样子顿时让金秋震撼了,她站在原地观摩很久,觉得自己的柔软度大概还不如这**大妈大婶。

    但是地址明明就写的是这个广场啊,金秋实在没找到地方,问了个大妈,就听见那大妈手叉腰喊了一声:“红婶,有人找你呢!”

    被称之为红婶大妈大概五十出头,是这一帮大妈的领舞,身材维持得很好,尤其是那腰简直比小姑娘还细,头发很时髦得烫卷了:“找我?”

    “呃,是的。”金秋万万没想到原来是个跳广场舞的大妈,心里将信将疑的,不过来都来了,总归要试一试,“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红婶很爽快:“行,跟我来。”

    然后地点就是广场上开着的麦当劳,红婶还点了份麦乐鸡和可乐,问她:“你是算命还是看相啊?”

    “我总觉得,”金秋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在麦当劳里讨论这种问题,觉得浑身不自在,“有人在跟着我,所以想求个平安符。”

    红婶看了她一眼,笑了:“平安符是保平安的,不管驱邪啊。”

    “呃,”金秋对这个不怎么了解,想了会儿问,“你能替我解决这个麻烦吗?”

    红婶一边喝可乐一边和她说:“我是明码标价,看你选哪个档次了。”她伸出手指,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鲜艳极了,“只是让它不再骚扰你呢,比较便宜,如果是超度或者是降魔的话,就要贵很多啦。”

    红婶语气很活泼,看起来态度很好,金秋看着她比划出来的数字,略微窘迫:“只要让它离开就好了。”想起来他最近的讨好,说实话,金秋心里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软,虽然她是不会承认的。

    “五十。”红婶很爽快地从她的皮包里摸出一张折叠成爱心的符纸,“放在身上,他就不能靠近你了,贴门上他就进不来了。”

    “谢谢。”金秋付了钱,把符纸塞进钱包里,却还是觉得怪不自在的,红婶顺手在餐巾纸上写了个电话号码:“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好了,给你留个电话。”

    揣着符纸,金秋的心情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复杂,她第一是在怀疑这张符有没有用,第二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毕竟那个鬼没吓唬过她,也没做过什么坏事,相反的,他好像一直都在帮自己。

    可是想想那天在浴室的惊魂,金秋马上就把心肠狠下来:会在浴室出现的鬼不是好鬼!赶出去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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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7 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章 现形

    回到家里,金秋犹豫再三,踌躇半天,终于决定把那张符纸小心翼翼贴在了门背上,那里本来贴了个门神,可是很显然这对门神没有起到作用。

    等了几秒钟,金秋竖起耳朵,完全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她心里有些忐忑,结果一转身,她就听到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迷惑:“家里没有鬼,你贴符纸干什么?”

    金秋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堪堪扶住了墙壁,她用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玄关处站着的男人,口唇微动:“鬼……?”开始的时候是颤音,尾音却带了几分惊讶和不可置信。

    她百分之一百确定这是个鬼,因为他是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背后的,但是如果说是鬼,金秋实在是有点儿觉得意外。

    一开始想到有鬼,她的第一反应是贞子一样的女鬼,后来有了浴室那一幕,她确定了是个男鬼,更有可能是个色鬼,所以她浑身上下不舒服,毕竟被那么一个陌生男“人”看光了实在是有够恼羞成怒的。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长得实在好看,好看和帅气是不一样的,这个男人年纪很轻,大约只有二十五六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往上,柔软的头发被过堂风吹得微微扬起,脸颊的轮廓很柔和,漆黑浓密的眉毛很英挺,眼眸明亮透澈,唇红齿白,肌肤如玉,任是在这样一个审美疲劳的世界里,也绝对是能让人移不开眼球。

    看在金秋眼里,觉得他整个人就在叫嚣着一句“我很美貌”,完爆那些在网上那些被人崇拜爱慕的偶吧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知道对方来路不详,她的态度还是好了不少。

    “呃,你不是鬼吗?”金秋试探着问。

    他认真想了想,回答她:“我没有死,当然不算是鬼了。”

    金秋意外:“最近不是你在我家弄出那些事情来的?帮我倒垃圾倒水什么的?”

    “是我啊。”他笑起来的时候容光四射,“前几天我还在浴室抱了你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气这事儿来金秋就有气,于是脸色又沉下来了:“不管你是谁,我不欢迎你,你最好识相点儿滚出去!”

    他张口结舌,金秋气势汹汹盯着他,然后就看到他白皙的面颊上透上来一抹红晕,那真的是宛如雪地红梅般惊艳,金秋纳闷,难不成他是在害羞?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的气好像消了不少。

    然而,他羞涩地承认错误:“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

    我!勒!个!去!金秋觉得有千万头草泥马从脑袋里飞奔而过,扬起一路尘埃,她忍不住原形毕露咆哮了:“什么?你偷看我洗澡?!!”

    她抄起自己的拎包就往他头上砸:“流氓!变态!神经病!”他也不躲,任由她揍,只是见缝插针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给我滚出去!”金秋真的出离愤怒了。

    他又很为难地看着她:“不行的。”

    “这是我家,我让你滚!”金秋气得声音都变调了。

    他如实说:“我能离开这里,但是不能离开你啊。”

    “你还就缠上我了?”金秋发了顿脾气,倒是稍微冷静下来了,“说罢,你缠着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他连忙道:“你不要生气,我什么都和你说。”

    金秋刚刚吼得喉咙都有点儿痛,进厨房想烧水,却发现热水壶是满的,她斜了他一眼,倒了杯水润嗓子:“说吧,我听着。”

    他想了一想,是这么开头的:“我好像出了车祸。”

    “死了?”

    “不,我能确定我还活着,但是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他苦思冥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着你好些天了。”

    金秋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跟着我干嘛?”

    “需要你。”他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给出这样一个答案,坦白说他一皱眉就让人有一种心疼的冲动,金秋硬生生忍下来了,只听他说道,“靠近你让我觉得很愉快,比方说我离你这么近。”他大概离她有三米的距离,说,“我会觉得很安心。”

    再往前走几步,大约一米左右:“这样我就会觉得心情很好。”

    然后最后一步,他走到她面前,深吸一口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闻到了芬芳的花香,他陶醉其中:“那天我抱着你,都没办法控制自己了,我觉得好幸福好快乐。”

    金秋被他这一连串的比喻给吓到了,眼看这张俊脸就在眼前,呼吸相闻,她结结巴巴说:“你该不会是想吃了我吧?我既不是唐僧肉也不是贝拉啊。”

    暮光之城里,男主就对女主的血液特别敏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而那些女妖精们也总是想要吃唐僧肉啊!金秋觉得自己居然有一天也有此殊荣,真的是……有惊无喜。

    “不是。”他低下头来,在她颈窝里嗅了嗅,“我只是想要靠近你,我不能控制。”

    金秋把他这番话琢磨了一下,不肯相信:“你这算是什么,糊弄我?我怎么没听过你这么奇葩的鬼?”

    “真的。”他急了,拉着她的手按在胸口,“你看,你能碰到我对不对,我不是鬼,我只是……只是……”他只是不出来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金秋碰到他的胸口,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是有温度的,他的心脏隔着胸膛跳动着,她可以听见那一声声噗通噗通的声响,在寂静的厨房里愈发清晰可闻。

    金秋觉得似乎他的心跳已经越来越快了,她一抬头,就看到他正凑过来,她往后仰了仰躲开他,他温热的双唇已经碰到了她的脖子,那么敏感的地方让金秋一下子跳起来,飞快脱离他的控制,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你别过来啊!”

    她这次绝对是恼羞成怒,对他有,对自己也有,她是非常不想承认自己被他的美色迷惑了一下,导致被他又占了好大一个便宜。

    “我不过来。”他甚至还退后了一步,“你小心一点,地上有水,不要滑了。”

    她低头一看,靠近地漏的地方有积水,她穿着拖鞋,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滑一跤,她走开了几步,有些不耐烦:“总之,你离我远点。”

    “哦。”他老老实实退到门后去了,又软语哀求她,“那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金秋看着他的样子,本来硬着心肠想要说不行的,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她思来想去,选了个折中的办法:“不赶你走也行,但是你要听我的话。”

    他忙不迭答应:“好的好的。”

    “第一,不能靠近我一米之内,第二,不能进浴室和卧房,第三,不能妨碍我生活和工作,第四,绝对不准侵犯我的*,明白吗?”金秋特别强调最后一点,“不能偷看我洗澡换衣服,懂不懂?”

    “懂了!”他保证,“我答应你,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要赶走我。”

    金秋暂且放下了心来,她走出厨房的时候,他还真的退避一点五米,不远不近就在那里,等金秋走出厨房再一回头的时候,他却不见了。

    “人呢?”下意识地,她脱口这么问了句。

    然后就看到他又出现在她不远的地方,觑着她的脸色赔着小心,呐呐道:“我怕你不习惯家里多个人。”

    这倒是真的。金秋想了想,却还是说道:“我看不见你我觉得更虚,总吓我一跳。”

    听了她这话,他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坐在沙发的一角,她走到哪里,他的眼神就转到哪里。金秋更不自在了,从书架上丢了本书给他:“看这个。”

    然后她终于舒坦了,回了卧室打开电脑,追的剧都还没有更新,她顺手打开了人人,上面一**同学晒恩爱的晒恩爱,吐槽的吐槽,炫耀好工作的炫耀好工作。

    心不在焉的,金秋点开了一个人的主页,那是她前男友杜天泽的,上学的时候他就在人人上分享一些资料啊试卷啊什么的,很少会有笑话一类的,最新的动态是关于一场电影的读后感,寥寥几句话,以前金秋习惯性留言,两个人的人人账号上也有很多秀恩爱的场面。

    但是现在么……她还是关了吧。

    免得看了触景生情。

    等等。

    金秋本来鼠标都要点叉叉了,紧接着就看到杜天泽这个状态下的一条留言:

    夏静:那天很开心,下次再出来玩

    紧接着杜天泽就回了一条:好

    金秋对杜天泽还是比较了解的,作为班长,他一向都是比较热心负责的,班里的很多活动他都是忙前忙后的策划,好几次金秋看到他忙,就没有打扰他,一般都是发几条短信问问,然后活动当天去参加捧捧场这样。

    就是如此,班里也有人对她“薄待”杜天泽而不满,夏静就是其中之一,她是班里的团支书,有什么活动或者是事情,通常都是班长和团支书解决的,所以夏静和杜天泽在一起的时间比金秋还要多。

    金秋也曾经听人偷偷八卦过一嘴,夏静一直喜欢杜天泽,但是没想到杜天泽居然会和金秋这个小透明在一起,当时真的跌碎了好多人的眼球。

    然后大四他们分手,她留在了海城,而杜天泽北上谋求发展。而夏静……金秋顺手点开了夏静的主页,通过几条状态,她很容易就了解了她的现状。

    夏静和杜天泽都在北京,两个人原本关系就好,现在也没有断了联络,从夏静上传的照片上可以看出,她和杜天泽总是结伴去参观景点、看电影、看展览等等,虽然没有秀恩爱,但是下面留言的同学都心照不宣地说了几句暧昧的话。

    “你是在难过吗?”不知何事,他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维持着一米的距离,看看页面,又看看她。

    金秋摇了摇头:“说不上难过,只是有点……惆怅。”

    从今往后,那个会和他手牵手去看电影吃冰淇淋的女孩子,不再是她了。

    要知道分手这种事情最惆怅的,就是把已经成为了习惯的习惯生生去掉,但是奇迹般的,金秋竟然不觉得恼怒,比如说我们分手才多久你就另有新欢了什么的,她只是觉得,惆怅。

    最美好的年纪,最美好的初恋,本应该是刻骨铭心的,最后也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分手,可是没有。

    杜天泽和她说分手的那天,风和日丽,毫无分手的哀伤气氛,甚至春光明媚,他说:“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或者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只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你只是不拒绝而已,我累了。”

    她没有说话,踢着路边的石子,杜天泽的声音不急不缓,条理分明:“所以我想,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女人说分手,那是在闹脾气,而男人说分手,那就是真的要分手。多说无用。金秋也做不出死皮赖脸的事情来,所以她点点头:“好。”

    就好像他第一次和她告白的时候,问她“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她在众人或是惊讶或是祝福或是揶揄的眼光里,还带着少女的羞涩,也是那样轻轻一句“好”。

    她低着头,所以没有看见当初杜天泽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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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7 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章 八卦

    金秋觉得最近的生活变得好微妙了,大清早起来,刷牙洗脸的时候,牙膏已经挤好了,水倒好了,甚至她还看到了桌上两个煮好的白煮蛋,她的第一反应是:“我不爱吃白煮蛋啊。”

    吃到嘴里一点儿味道都没有,但是他很严肃地说:“你每天总是吃街边摊不好,以后我给你做饭吧。”

    “……”金秋想想,觉得可以接受,“我晚上回来去超市。”

    说真的,一天到晚吃煎饼、蛋饼、包子什么的,她都吃腻了,但是自己厨艺不行,早上也起不来做早饭,但是既然有人那么主动,她当然欢迎——就当是付房租好了,金秋是这么给自己找借口的。

    今天下班晚是晚了点儿,好在没有太离谱,金秋很难得的去逛了趟超市,现在这个时候有减价的肉类果蔬,她买了面包、鸡蛋、牛奶、咸蛋、榨菜等等,当然不会忘记再给自己买点零食。

    于是这么零零总总下来,荷包又出血了一次,金秋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逛超市了。”

    她破没好气地白了始作俑者一眼,他却只是很简单地说:“以后我会做饭给你吃的。”

    金秋呼吸一滞,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个人说“老婆你做饭我洗碗”,莫名给她一种柴米油盐的温馨感,今天重新又听见相似的话,她忍不住多问一句:“洗碗呢?”

    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当然也是我洗啊。”

    “以后全都我来做,只要你不赶我走。”他的语气带着讨好撒娇的意味,金秋看着觉得脸颊微烫,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是占便宜,这样的话他说出来,真的丝毫不让人讨厌,只是觉得像是羽毛在心上挠啊挠,怪痒的。

    她笑了:“你倒是会讨好我。”

    “我喜欢你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她了,并且附上笑容一个,金秋心情顿时复杂地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结果他又神来一笔,加了一句,“特别特别想抱你,亲你,”他说到后来还有些羞涩,“和你j□j。”

    尼玛!金秋面无表情地退开了几步,“你这一辈子都别想靠近我。”

    他还委屈上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屁!”金秋觉得毛骨悚然,屋里时时刻刻有个想要对你不轨的男人实在是很恐怖的事情,她马上退避三舍,“我要进屋了,不准进来啊。”

    “哦。”

    金秋在琢磨要不要打电话给红婶,她算是看明白了,红婶的那道符纸根本对他没用啊,是不是因为太便宜了?但是如果说要把他超度什么的,金秋这会儿又狠不下心了。

    尤其是当她看到早上刚煮好的白米粥的时候,心思就更淡了。还有,粥还挺好吃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白米粥了。

    “米粥养胃,你一定要好好喝。”他坐在旁边给她剥咸鸭蛋的壳,“要按时吃饭。”

    金秋白他一眼:“你管得真多。”

    在家吃饭的后果就是上班差一点点才迟到,大清早就开例会,开完之后又是一大堆的工作,忙得她错过了饭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打电话喊了外卖,却怎么都觉得吃在嘴里太油腻。

    蓝如芸泡了杯咖啡过来,笑她:“最近心情不错,交男朋友了?”

    金秋差点把饭给喷了:“那我也要有这个时间啊!”

    她每天两点一线就在公司和家来回奔波,哪里有时间交男朋友?!蓝如芸也知道,拍拍她的肩膀:“要我给你介绍吗?”

    “我一点都不想谈恋爱!”金秋一脸严肃地表明态度。

    蓝如芸娇笑一声:“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缘分要是到了,拦都拦不住。”

    这点她同意,她的初恋就是从天而降,来得毫不费力,蓝如芸对她眨了眨眼:“知道吗,有些女人命好,不用自己刻意去追求,自然会有最好的男人主动找上门来。”

    金秋拍了拍她的马屁:“那肯定是蓝姐,不会是我。”

    “这可不好说哟。”蓝如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金秋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借着复印的借口逃之夭夭。

    晚上她被经理留下来加班了,金秋刚毕业一年,担任的职位是经理助理,顶头上司是一位三十五岁还没有嫁出去的老处女,因此脾气略微暴躁,但是金秋觉得跟个女上司至少可以避免潜规则,所以她也没有什么怨言,乖乖留下来加班。

    但是等她忙完一抬头,就看见漆黑的办公室的时候,金秋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她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早点回家,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回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在被人追赶一样。

    金秋觉得头皮发麻,从前她是不怕的,因为她不信鬼神,可是自从家里住了个鬼之后,她就开始有些神经兮兮的了。

    电梯开了,金秋看到里面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大约三十刚刚出头,气宇轩昂,就算是加班到了这个点儿,也不见得面露疲色。

    金秋对他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一语不发地站在电梯的角落里,等着慢慢下降。

    就是这个时候,她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他是谁了,这不是他们公司的总裁卫天行么!因为长得帅,绯闻多,一直都是公司八卦的中心,金秋暗暗惭愧居然刚刚没有认出来,这也难怪,几千人的大公司,怎么可能人人都认得过来。

    不过帅还真的是蛮帅的,棱角分明,锐气十足,那套西装穿在身上妥帖无比,领带夹上的……好像是真的钻石,熠熠生辉的。听说是公司董事长的亲外孙,未来的接班人,英俊多金,是言情小说里总裁的代表人物。

    电梯门打开了,金秋和卫天行一前一后走出了大门,还没有来得及拐个弯去地铁站呢,就看到一位美女怒气冲冲走过来,那高跟鞋细得好像随时会断掉。

    “卫天行你个没有良心的!”多么经典的开场白!金秋放慢了脚步,心痒难耐,好想目睹一下花边新闻最多的这位总裁如何对付野蛮女友的。

    卫天行眉头一皱:“郭琼!”

    郭琼?!那不是最近正当红的女星吗,最近电视里播出的脑残剧貌似都是她在当女主角啊!金秋这辈子还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大明星呢,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抬头望了她一眼。

    紧接着更狗血的事情发生了,郭琼一跺脚,抄着那个皮包劈头盖脸的往金秋身上砸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小**。”

    金秋的表情:“(⊙o⊙)!”她连连后退几步,郭琼还追着不放了:“你还敢跑?!”

    “大姐,你打我我能不跑吗?”金秋很冤枉,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倒霉透了,不过是好奇女明星偷看了一眼,不用那么激动吧?

    卫天行一把揪住郭琼的手腕:“你搞什么,人家怎么惹着你了!”

    “你还不承认,我就听人说你和你公司的助理牵扯不清!”郭琼恨恨看着金秋,“你个狐狸精。”

    明白自己是躺枪了的金秋无语:“我又不认得他,你认错人了。”这个时候认得也要当做不认得啊,看八卦很爽,被八卦就悲剧了好吗?

    卫天行像是不想再理她:“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发神经,懒得理你。”他转身去了停车场取车,郭琼一跺脚跟了上去。

    看了一场好戏的金秋当然是松了口气,准备赶紧走人,但是下一秒,她的脸色由晴转阴,沉得不能再沉,黑得不能再黑。

    原因无他,她的脚……崴了,就在刚刚躲避郭琼的时候不深踩空了台阶,刚刚没觉得,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好奇心害死猫,古人诚不欺我!金秋发誓以后看热闹绝对要躲起来看,这种被波及实在是太惨了。

    她试着挪了挪,发现还是钻心的疼,“你没事吧?”她听见旁边有人这么问,路灯下,她看见忧心忡忡走过来的他,夜风很大很凉,吹起他的单衣,偶然间露出了腰间的一丝细缝。

    那腰真细。金秋没想到自己还有心情去嫉妒一下。他却已经蹲下来,揉了揉她的脚腕,金秋痛得倒吸了口冷气:“痛死我了。”

    “扭伤了吗?”他很为难,想要搀着她,又不敢靠近一米之内,金秋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说话,免得被人当做神经病,她只能一屁股坐到台阶上,拿了背包里的半瓶矿泉水往脚踝上到。

    冷敷之下倒也有些作用,金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她,小声说:“你不要回头看我,我这样扶着你走。”

    金秋把身上大半的重量靠在他身上,慢慢往地铁站挪,这样一来,脚踝所承受的压力骤然小了许多,金秋也就没再提起那一米的事情。

    刚走了十几步,一辆车就驶了过来,金秋一看,好嘛,当初蓝如芸上的那辆车,再一看,她的脸色就更精彩了。

    驾驶座上坐着的是卫天行!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诡异的走路姿势,摇下车窗来看了一会儿,说:“我送你吧。”

    金秋有些犹豫,上陌生人的车不安全,但是她现在的情况拒绝也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她一咬牙,很爽快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卫天行还很绅士地替她开了车门,“你住哪里?”

    “荔枝小区。”

    车肯定是好车,卫天行的驾驶技术也很不错,车开得很平稳,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好说的,只是过了一会儿,卫天行先开了口:“刚才是她认错人了,弄伤了你,不好意思。”

    “没关系。”金秋腹诽,我说有关系你会给我赔偿吗?

    “今天的事情……”卫天行的话还没说完,金秋就从善如流接了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

    卫天行瞄了她一眼,他对这个小职员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现在在霓虹灯下,却发现她的面庞十分清秀柔和,没有化妆,皮肤很好,眼神很灵动,按他的说法,就是很有灵气。

    过了几分钟,他又在心里加了一条评语,也挺耐看的。

    “到了。”

    “谢谢。”

    他没说自己的身份,金秋也没打算去套近乎,她下了车就在发愁,她没有把确切的地址告知他,这也算是自我保护的一种,而现在她面对着空旷漆黑的小区,独立寒风之中,难免有些发怵。

    一双有力的胳膊很快搂住了她的腰,扶着她慢慢往里走,一路上很安静,偶尔可以听见狗吠和虫鸣,有些地方的路灯还坏了,她只能拿着手机照明,偶尔侧头看他一眼。

    他专心致志看着路,以免她踩到石子或者被台阶绊到,但是金秋发现,有意无意的,他就在往自己身边靠,原本还有三十公分的距离,他一点点就给磨蹭没了,最后双臂紧紧箍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金秋没有觉得抗拒和讨厌,甚至觉得这样的一份亲近,使得她的心都慢慢温暖平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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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7 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章 咦?

    开门回了家,金秋就松了口气,肩膀都塌了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巴不得立刻上床歇着,但是第一件事情,却是先脱鞋。

    一转眼,他就已经把拖鞋摆好,蹲在那里准备给她换鞋子了,金秋吓了一跳:“你干嘛?”

    “换鞋。”他说,表情不能再无辜了。

    金秋挥挥手赶他:“行了,你没必要给我做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她穿着的是高跟鞋,一甩就脱了,他又把她的高跟鞋整齐摆好塞到柜子里,然后和她说:“我抱你吧。”

    话音刚落,金秋就觉得自己腾空而起了,幸好他的怀抱很结实有力,也很温暖,他是直接把金秋抱回了床上:“你有什么事情喊我就行了。”

    “我要洗澡的!”金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而床铺太柔软,她瘫倒在那里,浑身一放松,就累得不想动弹。

    他凑过来一点,腆着脸说:“我可以帮你洗。”

    “滚。”金秋往他脑门上戳了一指,“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你。”他笑盈盈说着,干脆直接坐在地板上,金秋侧躺着的,两个人倒是面对面了,他伸手去卷她的头发,“我想的当然都是你。”

    这是每天晚上都要被表白一次吗?金秋摇了摇头,懒得理他:“听着,你不需要来讨好我,只要不来妨碍我,我是不会赶你走的,知道吗?”

    他摇了摇头:“我喜欢你啊。”

    今天第二遍了。金秋斜睨着他:“你想追我?”

    “嗯嗯。”他点头就和小鸡啄米似的。

    “你不是聂小倩,我不是宁采臣。”金秋拒绝地很干脆明白,虽然这个鬼长得很漂亮,还有那么一点特殊,但是她已经不是少女时代的自己了,来一场人鬼情未了什么的,真的hold不住,“所以,别费心思了。”

    他一听这话,豁地站了起来,金秋被他吓了一跳,他二话不说翻身上床,压着她的双腿和手臂,两人顿时呼吸相闻,金秋毛骨悚然:“你想干嘛?”一言不合这是想霸王硬上弓吗?太狠了吧?!

    他抿了抿唇,就在金秋以为他会强吻的时候,他却只是把脑袋搁在了他颈窝里,咬着她的耳垂,她不自然地躲开了一点,他继续咬,力道很轻,痒痒的,金秋以前最多也就是被杜天泽亲亲脸颊,那么敏感的地方还是头一次。

    她不自在极了,只觉得面孔火辣辣的,又有点儿怕他胡来,她放软了语调:“放开我行不行?”

    “不要。”他仿佛是带着赌气似的,就这么硬把她压在那里,但是说要来点儿什么干货吧,他接吻都不接,只是咬着她的耳垂,又舔了舔她的脖子,敏感还真的敏感得不行。

    金秋抗不住,头皮发麻,正想着要不要往他关键地方来一脚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了,支支吾吾道:“那个,我……”

    金秋刚想开口呢,就感觉到了他身体某些地方发生的变化,她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一见她有发火的征兆,利索无比坐了起来:“我、我自己解决。”

    “滚下我的床!”金秋抄起自己的枕头,毫不留情往他头上砸了一下,他二话不说逃进浴室里。

    他一走,她倒是觉得尴尬了起来,她刚刚气急败坏的面目下,掩盖着的绝对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怦然心动。

    金秋拼命和自己说,你只是被美色所迷惑了,这是自然的生理反应,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

    她其实有点儿郁闷,平时在外面遇见的男人,只要她明确表示不接受,没有谁会来热恋贴冷屁股的,也不会有人用强的,除非是罪犯,但是家里这个不一样啊。

    只要他高兴,可以来偷窥她洗澡,可以半夜爬上她的窗,法律根本没有用,还能报警抓他?红婶的符也完全赶不走他。可以说是毫无对策。

    金秋犹豫着,看看要不要给红婶打个电话。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去去拿个手机呢,就听见浴室里似有若无传来的呻~吟了,她一口鲜血差点没吐出来:“喂!你在搞什么鬼?”

    她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感叹句,但是听在他耳朵里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疑问,所以浴室的门又悄然打开了,他遮遮掩掩:“我、我……”

    金秋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下一瞄,顿时觉得宛如雷劈,声音都在颤抖了:“你、你个变态!”

    “……明明是你问我在干嘛的。”他可委屈了,把身体藏在门背后,只斜着探头看着她。

    金秋血气就往脑门涌:“恶心!变态!”第一次看到男人那啥啥啥,她表示受到的刺激不小,幸好手边没有杀伤力的武器,否则她真的会没头没脸朝他脑袋上砸。

    “这是正常的反应,正常的。”他却强调这一点,“没有反应才是不正常的!”

    正常才有鬼。不,本来就是鬼!金秋忍无可忍,想把他重新推回浴室里去,然后悲哀地发现,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的裙子上就多了点儿东西。

    然后她不说话了,他忐忑了:“对不起,我给你擦擦。”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呢,就看到金秋一个耳光甩过来:“消失在我面前,马上!”

    他一句废话不敢有,立马消失。

    金秋把脏了的裙子脱下来,真的是越看越恶心,随时就给丢在了洗衣篮里,她忙不迭地去冲了个澡,芬芳的沐浴露的香味掩盖了那股微妙的气味,她换了件睡衣,还是她大学时候的风格,走小清新可爱风的棉布睡裙,可是镜子里的那个人,金秋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了。

    学生时代的她有一头黑长直的秀发,衣着打扮也很休闲宽松,大多数的时候都背着书包,但是现在她烫了卷发,染了色,换了眼镜,穿了职业装,用了皮包,乍看便是ol女郎。

    还记得毕业的第一年,很混乱,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哄哄闹闹的不真实,就这么毕业了,就这么工作了,就这么搬家一个人住了,人生开始了最重要的一段旅程,她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但是还是坚持了下来,努力工作,努力适应,她已经快忘记那个在大学校园里的自己了。

    可是此时,她穿上这件略显幼稚的睡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其实还和刚毕业的时候一样茫然。

    外面传来隐隐的狗吠,金秋打开了卫生间的窗户,她就住在二楼,楼下的绿化带里种着垂丝海棠,乍看像是桃花,夜风吹过送来芬芳香气。

    谁到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吹了一会儿凉风,她还想继续伤春悲秋一会儿,但是发现脚受不了了,那崴得可是实实在在的,站久了立马就开始钻心似的疼,她扶着墙壁走出去,他又神出鬼没出现了,把她扶到了床上,又找了云南白药的膏药给她贴。

    金秋斜眼看着他,他就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弄好之后就进了浴室,没一会儿金秋就听见哗哗的水声,她一头黑线:“你又在干嘛?”

    “洗衣服。”他探出一张脸来,扬了扬她的裙子。

    金秋放心了,看了看时间才十点钟,她却已经觉得很累了,干脆直接把灯关了睡觉。

    次日起来发现红肿已经消退不少,但是高跟鞋是没办法再穿了,只能换了一双柔软些的低跟皮鞋,早餐是简易的三明治,面包夹荷包蛋和香肠,已经给她用保鲜袋包好,保温杯里是豆奶——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豆浆机还是她上次公司年会抽奖得到的。

    金秋得承认自己看到这份早餐的时候,心里有些感动,昨天晚上那股气倒是不知不觉消散了,要知道昨天晚上睡觉前她还想着明天要打个电话给红婶问问看有没有驱鬼的办法,但是他的这份体贴和心意来得那么是时候,让人感慨都不行。

    去了公司,旁边的同事问:“你脚怎么了?”

    金秋面不改色地撒谎:“昨天回家楼道里太黑,踩空了。”

    但是她不多嘴不意味着其他人不八卦,她去茶水间里泡茶的时候,就看见好几个女同事缩在那里八得正起劲,要知道茶水间这种地方就是八卦之源,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八卦消息会在这里流传出去。

    “哎呀你们看见蓝姐的手镯没有,卡地亚的呢,虽然不镶钻,但是都要三万多。”

    金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她如今的工资是一个月四千,但是蓝如芸的镯子就要三万吗?

    太可怕了,在金秋的印象里,对奢侈品的概念还停留着施华洛世奇几千块的水晶……赶紧喝口水压压惊,金秋转念一想就觉得自己好蠢,人家好歹是世界顶级的珠宝品牌,大概只有更贵没有最贵,几千块的也就只能让他们这**小白领买回去过过瘾而已。

    显然大家对于蓝如芸的八卦听起来不过瘾,又有人不甘示弱,报出卫天行的八卦来:“总经理最近新换的那辆车,听说两百多万呢。”

    “这有什么呀,我们都知道总经理是董事长的亲外孙,他哪里是靠工资过日子的。”另外一位俏丽的女郎捧着咖啡杯,神秘兮兮道,“那天我和我男朋友还看到总经理和一个长得很像郭琼的女人进了酒店呢。”

    “说不定就是郭琼呢!”

    金秋默默地想,不是说不定,就是郭琼!她脚上的扭伤还是拜她所赐呢,女人吃起醋来真不要命。

    “咳咳。”只听门外一声咳嗽,被八卦的当事人施施然出现在门口,其余人作鸟兽散,金秋想躲吧,她脚不利索,跑不快,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和她打招呼:“蓝姐。”

    “你脚怎么了?”蓝如芸其实有自己的单独办公室,不需要来这里倒茶,她也不是来喝茶的,看样子只是从楼上下来路过,这家公司越往上官越大,比如说卫天行就在顶层,独占一个豪华的办公室。

    金秋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异样,只是笑道:“不小心扭到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当心点儿啊。”蓝如芸也绝口不提刚刚听见的事情,又问她,“上次你去找红婶,结果怎么样了?”

    呃,这件事情。金秋无奈了:“大概可能只是我疑神疑鬼吧,求个心安而已。”

    “也是。”蓝如芸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特别喜欢用蓝色的眼影,非常冷艳漂亮,“红婶驱鬼名气没有她算命来得大哟,尤其是算姻缘,超级准。”

    金秋很好奇:“你算过?”

    “是啊,她说我命中注定……遇贵人。”蓝如芸这句话仿佛是别有所指,金秋立即噤声,她是挺爱听八卦的,调剂一下苦闷无聊的生活,但是她只听不说,绝不在人背后说人坏话,蓝如芸尤其欣赏她守口如瓶这一点,这才愈发与她交好起来,“还可以求桃花唷,你有空不如去试试。”

    桃花?金秋想,我现在家里就有一朵烂桃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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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7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章 共读

    可是,家里的这件事情,金秋不打算和任何人说,究竟是认为别人不会相信,还是她在下意识地保护他,那就不得而知了,她只是说:“我还不想谈恋爱呢。”

    她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四舍五入,勉强认为自己还算年轻,因此对谈恋爱并不觉得急迫,可是二十八岁“高龄”的蓝如芸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年纪越大越不好找,趁着你还年轻美貌,赶紧挑一个。”

    金秋知道当今社会对剩女问题尤其关注,她妈也一天到晚打电话来旁敲侧击问她有没有心怡的人,但是金秋觉得有的时候,越是想找越着急,反倒是越找不到,所以她耸耸肩说:“随缘咯。”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介绍啊。”蓝如芸显然兴致不错,想给她做媒。

    金秋没法,只能随口胡扯:“要长得帅,海拔高,收入比我多,脾气比我好……”她杂七杂八说了不少挑男友的条件,说完以后伤感地发现,前男友还是很符合她的胃口的。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悔之晚矣!

    蓝如芸却神秘地笑了笑:“错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有钱?”金秋开玩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蓝如芸就笑她:“唉,有钱固然很重要,但是那方面的能力也要强才行,否则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你别急着脸红,我和你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是。”金秋立即道谢,蓝如芸一直传授她宝贵经验,避免她走弯路,“蓝姐一直照顾我。”

    蓝如芸感慨道:“所以你也要明白,我这一次也不是在胡说,妙不可言,你以后就懂了。”

    金秋骇笑,还未来得及多说几句,就看见又有个人进来:“如芸,你在这里瞎逛什么,和我出去一趟。”

    “好的卫总。”蓝如芸看见竟然是卫天行屈尊下来找她,神色一变,即刻专注果决。

    金秋极有眼色:“卫总好,我先走了。”

    “等等。”蓝如芸回办公室拿包,卫天行却叫住了她,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员工牌,“你是昨天那个……”

    金秋不动声色:“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卫天行对她打断自己的行为不做评论,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金秋溜之大吉。在他看来,她的顶头上司虽然脾气暴躁喜欢骂人,但是也比卫天行这样的好相处多了,只要她本分做事就没有问题,但是卫天行这种人就好比传染源,蓝如芸也未必和他有些什么,但是公司里面已经把蓝如芸传成了一只狐狸精,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感慨谣言之力。

    总而言之,这样的人必须敬而远之。金秋想,那还不如她家里那只鬼可爱呢。至少会卖萌会撒娇会……停停停,不能想下去了。

    可是谁知道金秋刚在那里夸过他的好,回家的时候就给她来了个晴天霹雳……呃,当然略微夸张了一点。

    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洗了,还洗得干干净净就晾在阳台上,那也就算了,问题是……她、她内衣内裤也包括在内啊!

    这么私密的东西,一向都是金秋自己洗的,她怒气冲天:“我说,谁让你洗我的衣服的?”

    他还摸不着头脑:“昨天我帮你洗裙子,顺带就给洗了……我洗坏了?”这不会啊,他特地看过那都是纯棉料子的,手洗没问题啊。

    “总之,不要你洗我的衣服!”金秋把衣服收下来,瞪了他一眼,他觉得略有心虚,凑过去看:“难道我没有洗干净?”

    金秋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拍开:“总之,不要碰我的东西,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还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张望,念念有词:“不可能啊,我肯定都洗掉了。”金秋随口就问了句:“洗掉了什么?”她应该没有在内衣上沾上什么吧?那就太难为情了。

    结果她一问,他就做贼心虚了,连忙否认:“没,什么都没有!”

    金秋狐疑地看着他,他不否认就算了,这样激烈的态度反倒是让她觉得奇怪,干脆诈一诈:“啊,这是什么?”她捏着衣服,凌厉地看着他。

    他马上就投降了,坦白从宽:“这个……我也不想的。”每一个罪犯都是这么给自己找借口的,金秋哼了一声,他的智商就已经完全下线,“我已经给你洗干净了。”

    “你不会为了出气,把我的衣服丢到地上踩了几脚吧?”金秋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连忙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摊开来检查,结果翻来覆去几遍就是没发现有哪里脏了。

    他此时已经找好了借口:“其实……是我不小心洗的时候掉地上了,对不起啊。”他认错态度端正,又诚恳,而金秋根本没想到其他地方去,就此揭过不提:“以后不用你洗了。”

    “可是你回来还要洗衣服多累啊。”

    这倒是真的,所有家务里,金秋最讨厌的就是洗碗和洗衣服,尤其是冬天,简直要人命,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坚决抵制他洗自己的内衣裤。

    太羞耻了好吗?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严令警告了一遍:“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找个大师把你弄得灰飞烟灭!”

    “……没用的。”他不敢离她太近,只是不远不近跟着她,“我又不是鬼,怎么灰飞烟灭?”

    金秋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准备开始打扫卫生,平时工作太忙,而且要时常加班,因此她不加班的时候通常会选择打扫一下房间,结果她刚拿起抹布,他就抢了过去:“我来吧。”

    “我是要擦地!”每天扫一遍,她还是觉得地上怪脏的,一定要擦一下才觉得舒服。

    他就说:“那就更应该我来了!”然后真的跪在地板上慢慢擦地板,金秋转了一圈,发现自己没事干了,衣服洗了,地有人抹了,垃圾有人倒了,就算是养在书桌上的盆栽都已经浇过水了。

    家里好像多了位田螺姑娘……哦,不,是田螺先生。

    金秋看了几页书,觉得有点儿看不下去了,灯光下,他跪在那里认认真真擦地板,衬衫绷紧,可以看见他不错的身材,肩宽腰窄,长腿翘臀,不要太性感,想到这里,金秋难免有些惭愧,暗道,果然是被蓝如芸影响了。

    她从前看男孩子,一看长相,二看身高,第三看指甲,指甲修剪得整齐并且干干净净的,很容易博得她的好感。身高长相多半是爹妈给的,男孩子可以长得不帅,但是起码得爱干净。

    第四再闻气味,有些女人很容易爱上一个男人的味道,他独特的气息会叫她倾心不已。

    今天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看起了别的地方,比如说觉得他的腿一直很修长,跪在地上的时候尤其可以看出臀很翘,往前伸胳膊的时候,衬衫会缩上去一点,露出腰和脊背,那腰围细得她很嫉妒啊。

    再往下……呃,她还是别看了吧。金秋收回了目光,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回电子书上。

    她很喜欢看小说,还是学生的时候对购书有着强烈的执着,但是等到毕业一收拾行李她就哭了,那书装满了一个后备箱才带回家。为了防止以后搬家累死累活的,金秋决定在安顿下来之前坚决少买书了。

    她买了电子书,但是发现电子产品总像是少了什么,看小说还行,看其他就少了味道,所以现在她的电子书里就只剩下了乱七八糟的网络小说,用来打发时间。

    现在,书里的男女主角正在热恋中,一言两句暧昧之后就顺利成章地滚上了床单,描写之露骨j□j直逼《j□j》。

    “咦。”他擦完了地,跑过来探头看了一眼,逐字逐句念:“……他把女人抱上柔软的大床,疯狂地亲吻她胸前的……呃,他满脑子想得都是占有她,占有她……”他念几句看她一眼,又念几句,金秋只觉得血气往上涌,啪一下把书丢到桌上:“你到底想干嘛?”

    “宝黛共读西厢记。”他又多看了几眼,那一大段的肉戏足足有几千字,他看着看着就没了声音,金秋下意识地一抬头,就愣着了。

    她从前以为人家说什么眼波如水,秋波盈盈都是虚言,今日一见才发现名至实归,他的一双眼眸里仿佛蕴着潺潺春水,波光粼粼的,他那么温柔而缠绵地注视着她,仿佛那春意随时随地会流淌出来一样。

    就是那么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窒息。

    他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单音节,然后垂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里,金秋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他灼热的呼吸吹在她的脖子上,又热又痒,金秋若是不是亲眼见过他消失,肯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他又开始了上次那样的举动,柔软温热的双唇摩挲着她的肌肤,不像是亲吻,反倒像是缠绵,然后慢慢的,舌尖舔到了她的锁骨,金秋深吸口气,抬手要把他挡开,结果就听见他轻呼道:“红色的。”

    什么?她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最上面的扣子被崩开了,露出了裹在文胸里雪白的两团,又有一道深沟,这雪肤红衣,实在够撩拨人的。

    但是这已经触犯了她的敏感地带,金秋一侧身,拍开他的脑袋:“别过来。”

    他用既委屈又控诉的眼神看着她,挤到她身边坐着,双臂一搂挡去她的去路,紧接着抢先一步用膝盖压住她打算踢过来的腿,把她整个人都按到了沙发上。

    又来这一招!金秋恨得牙痒痒,她不怎么注重锻炼,上班以后也是坐办公室居多,和这么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比起来,她那点力气根本使不出来,只能曲线救国:“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他吻着她的额角脸颊,幸福地好像浑身在冒粉红色的泡泡:“你说。”

    “你先放开我。”

    “那你肯定要打我。”他讨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脸颊,“你放心啦,我就这样碰碰你。”

    就这样?金秋被他气得想吐血,这样一副要硬来的样子,真的是碰碰而已吗?

    结果就是真的碰碰……他把她j□j在外的脸颊脖子和锁骨都亲了遍,虽然视线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胸,但是就如他自己保证的那样,他的手脚都很规矩,关键地方碰都没有碰过。

    金秋得承认,他就恰好踩在她的心理承受线上,越雷池一步他就不得好死,堪堪让她既想发脾气又不至于翻脸,可是他能占的便宜全占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口血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呕不出来,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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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例假

    金秋深深意识到,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几件操蛋的事儿。比如说她家里多了个赶也赶不走,弄也弄不死的下流鬼,比如说,她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来了大姨妈,痛得摔倒在厕所里,最后还是同事急急匆匆把她扶起来,她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面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连上司都惊动了,同为女人,她平时紧紧板着的脸仿佛也柔和了几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尤其都是痛经的女人,这位严厉的老处女放缓了口气:“下午请个假,去医院看看吧。”

    金秋只能点点头,用眼神表达她的谢意。

    刚挪,那真的是堪比乌龟爬一样的挪到了公司门口,就看到蓝如芸正准备和卫天行上车离开,蓝如芸看见她还很意外:“你怎么了?”

    “蓝姐。”她苦笑着说,“老毛病。”

    蓝如芸了悟,怪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就问卫天行:“天行,她身体不舒服,去挤地铁怪惨的,送一程行吗?”

    金秋连忙拒绝:“蓝姐我没事的,真的。”她一点都不想再目睹一次八卦好吗,会出人命的,她脚上的扭伤刚好没几天呢。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不容易脱身啊!

    但是卫天行只是扫了她一眼,颔首道:“不要逞强。”他很绅士地为她打开了车门,“上车吧。”

    蓝如芸不等她拒绝,半扶半拖得把她弄上了车,卫天行的豪车坐着非常舒适,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金秋的疼痛,她蜷缩在那里缩小存在感。

    因为例假那钻心入骨的疼痛,使得她对时间的概念模糊了,她觉得自己不过闭了闭眼睛,卫天行就说:“到了。”

    蓝如芸扶她下了车,还很贴心地问:“要不要扶你上去?”

    “不用了,谢谢蓝姐。”金秋振作了一下精神,“我好多了,谢谢。”

    蓝如芸巧笑倩兮:“没事,反正也顺路。”她仿佛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卫天行,但是他没注意,只是简简单单关照了一句:“多喝点水。”

    这个万能答案让金秋囧了,是不是男生都以为喝水是万能的?身体不舒服,多喝点水,肚子疼,喝点水,来例假了,还是喝点水。

    金秋一步一步挪回家里去,蓝如芸看着她走远了,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我都不知道她住在这里呢,天行你怎么知道的?”

    卫天行气定神闲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吗,顺路。”

    蓝如芸细长好看的秀眉微微一皱,但是卫天行只是那样淡淡的看着她,不见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想了一会儿不得其解,便摇了摇头,随他上了车,他们还有正事要办。

    而金秋花了十五分钟走完了平时六七分钟的路,就感觉腿脚发软,像是在云端上飘,因为每一步都绵软无力,她走回家里的时候也是毫无声息的,因为精神不大集中,所以她完全忽略了浴室里传来的似有若无的声音,她是直接把门一推就进去了。

    然后她震惊了,他傻眼了。

    金秋率先反应过来,她一开始以为他是在用厕所,但是看清楚发现他是在蹲在水盆边洗衣服,他拿在手里的东西,貌似就是她昨天换下来的内衣吧?

    “不是都和你说了不用洗了吗?”她皱了皱眉头,颇有些没好气,但是现在她也没心情追究,“出去,我要用厕所。”

    他背对着她,用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横着走,还是小碎步,怎么看怎么奇怪,金秋眼睛没瞎,自然发现了他的遮掩,她走上前去:“你把我衣服一起拿着干什么,还给我。”

    明明金秋比他矮了不少,可是在她的逼视下,他越来越慌乱,而且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要说什么又不敢,金秋这下可以确定他肯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连肚子疼都不觉得了,上前几步劈手夺过自己的衣物。

    紧接着她看见的,就是他被拉开的裤链和高耸的某个部位。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金秋终于后退一步,露出了无比厌恶的神色:“你就拿我的衣服做这个?”

    “上面……还留着你的味道。”他知道大势已去,小命不保,赶紧认错,“我忍不住嘛对不起。”

    金秋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扔他脸上:“滚。”他要是不立即消失在她面前,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弄死他。

    “好的好的你不要生气!”他当然不敢继续惹她发脾气,但是跨出一步之后马上就掉头回来了,紧张兮兮地问,“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哪里不舒服?”他还凑上来想扶她,被她一巴掌扇到了脸上。

    金秋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失控到甩人耳光,一时片刻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更紧张了,恨不得捧着她的手揉揉:“手痛不痛,你想打我就打好了,别自己生闷气。”

    金秋已经对他彻底无语了,被人打了一巴掌,他还能笑盈盈地把另一半边脸凑过来让你继续打:“你有没有自尊,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呃,”他摸不清她到底是在生气什么事情,“被你打又无所谓。”

    “被个女人打你还无所谓?”金秋今天的脾气略显暴躁,“你信不信我再打你一巴掌?”

    他的答案是把另一边脸侧过脸,一副任君蹂躏的模样,结果金秋反倒是下不了手了。

    “变态。”她只能说这两个字了,说完便是眼冒金星,痛得她当场沿着墙壁蹲到了地上站不起来。

    他吓坏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急得团团转,又看地上有水,怕她着凉,只能先把她抱起来回卧室,她痛得眉毛拧在一起,身体弓成虾状,他终于发现了端倪,小心翼翼问:“肚子疼,生理期了?”

    她痛苦地点点头。

    他忙不迭给她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让她枕得舒服一些,然后替她解开了紧身的外套和裙子,不得不说那紧身显腰的裙子一解开,金秋就觉得松快了不少,她里面穿着的是白色花边的衬衫和肉色的丝袜,他不自觉咽了咽唾沫,觑了她一眼,见她依旧半闭着眼,就大胆地替她退去丝袜,露出了雪白笔直的双腿,因为是本命年,她的内裤也以红色居多,映衬着肤色格外雪白。

    他直勾勾看了一会儿,默默垂头替她去厨房泡红糖水,端着茶碗过来的时候他突然问:“你怎么看尹志平?”

    金秋很诧异他会突然问问题,但是《神雕侠侣》一直是她钟爱的作品,从少年时代就喜欢杨过,俊美深情,苦守小龙女十六载,一见杨过误终身,再对都没有了。

    但是尹志平?她只说了两个词:“禽兽,人渣。”

    他把热烫的红糖水递给她,她靠着坐垫小口小口啜着,他坐在床沿上无比认真告诉她:“不是这样的,男人看见喜欢的女人,会、会把持不住的。”

    金秋不赞同,认为这绝对是男人的借口:“不是说一个男人越喜欢一个女人,就越不想伤害她吗?”

    他想了片刻,否决:“我看见你就忍不住会想那种事情。”他绕了个圈子,总算把意思表达出来了,“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但是就觉得,嗯,忍不住了……”

    金秋刚开始气急了,后来打了他一巴掌反而是冷静下来了,这会儿听他这么为自己辩解,一句话都懒得说,翻了个白眼算数。

    他察言观色,替她揉揉肚子,被她一巴掌拍开:“你原谅我吧。”

    “你对着我的内衣**,你还要我原谅你?”金秋刚刚平息的怒火又被他激了起来,“男人除了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脑子里都是草吗?”

    他轻快地接了句:“我脑子里想的也都是你啊!”

    “……你是说,我是草包?”金秋阴森森瞪着他。

    他避重就轻,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事实却是,如果一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肯定就对她没感觉!”他信誓旦旦,金秋不以为然:“谁说的,地铁里有些男的看见美女就有反应了。”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地铁里如果坐着一个穿着短裙低胸的美女,很容易让其他男人产生一些生理上的冲动。

    “可是我不会啊!”他迅速和那些人撇清关系,“我只喜欢你。”

    金秋忍无可忍:“你喜欢我又能怎么样?我还能和你结婚生小孩吗?如果你是个正常人,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但是你看看你现在,我说过我不想人鬼情未了!”她这番话说得不留情面,一出口,心中也颇为后悔。

    不过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人,那么漂亮,对她又那么好,任打任骂不还口不还手,又温柔体贴,贤惠会做家务,这样的男朋友打着灯笼没处找,她不可能会不心动。

    之所以那么想要把话说明白,即是对他的警告,也是对自己的警告。

    二十四岁的金秋,年纪虽然不大,却也不小了,父母希望她谈几年恋爱,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过完平淡的一生。

    虽然喜欢痴情的杨过,但是如果结婚,宁可找一个开朗快乐会哄女孩子会赚钱重义气的韦小宝,当然,前提是他没七个老婆。

    这些天来,他偶尔犯蠢的举动也好,体贴的照顾也好,都让金秋心里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所以她希望斩断这点情思。

    但是话说得太重,不知怎么的,她觉得有点后悔,抬头看他,却见他微垂着眼睑,抿着唇,仿佛是黯然神伤了。

    “我……”她想解释什么,又觉得还是硬下心肠说个清楚来得好,因此安慰的话到嘴边就变了,“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他颔首:“我明白,我现在的状况很奇特,你不想冒险。”他依偎过去,金秋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的。”

    听声音好像要哭了。金秋心里不是个滋味,腾出一只手来抚着他的背,半晌道:“明白就好。”

    “可我还是喜欢你啊!”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眶微红,鼻音很重,“你就让我喜欢你,在你身边,我又不要你为我付出什么,你什么都不会失去的,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睡了你。”

    金秋嘴角一抽,恨不得把他一脚踹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有些歉疚,干脆就当这句话没听到:“懒得理你。”

    “那就当你答应了。”他喜笑颜开,方才的悲伤一扫而空。

    金秋表示,她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无耻的男人!她顿时回忆起来这个话题开始的初衷,连恐带吓:“对了,以后不准你再做那种事情!”

    他露出为难之色,但是见她脸色铁青,只能乖乖应了,心里早就已经泪流满面——禁欲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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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升职

    痛经的时候真的是怎么躺都不舒服,怎么都觉得难受,金秋辗转反侧好久,只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但是没睁开眼睛,就是在那里闭目养神。

    她可以听见屋外传来的动静,这里的房子很小,最多也就四五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卫,卫生间那么小的地方,连转身都很困难,但是租金都要一千多,实在是坑死人不偿命。

    也因为这样,外头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先是水声,大概是在卫生间里洗衣服,然后是去了阳台晾衣服,他的动作很轻,如果不是刻意去注意,很容易忽略过去。

    晾完衣服他就进了屋,好像是看看她睡得好不好,舒不舒服,看她还睡得香,他就放心大胆地伸出了手指,摸了摸她的嘴唇,又描描眉,过了一会儿又用脸颊蹭蹭她的头发,小动作不断,到最后干脆吧唧一下亲在她脸上。

    金秋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瞪他:“有完没完?”

    他眉眼舒展,笑得开心:“我刚刚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终于想起不该靠近我一米之内了吗?”金秋也很郁闷,之前定下的规矩,他总是不遵守就算了,她怎么还缕缕破戒,就是没能硬下心肠来和他划清界限呢?

    奇怪,太奇怪了!

    “我想起了我的名字!”他兴奋极了,“我本来只记得我在车上,然后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点他倒是一早就说过,他是因为出车祸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是居然除了车祸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金秋不知怎的,顺口就接了句:“我还以为你想起了自己其实有女朋友的。”

    她不过是随口一提,他倒是愣了,然后苦思冥想很久,斩钉截铁告诉她:“我肯定没有女朋友!”

    “你不是不记得吗?”金秋逗他,“万一你已经结婚有孩子,你来纠缠我,不会很过分吗?”

    他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激烈,简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我没有!就算我不记得,我也知道我没有!”

    金秋被他吓一跳,又觉得莫名其妙:“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他却仿佛是真的生了气,整个人消失不见,金秋意外极了,她是说了什么戳中他的死穴了吗?

    似乎还真的是。因为之后,金秋就再也没见到他,她晚上睡觉他不会过来死缠着说上几句沾点便宜,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也只看到被做好的早饭而没有看见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顿早饭,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呢。

    晚上下班回去,衣服都已经被收拾妥当,地被拖过,一切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仿佛雇了一个钟点工一样,可是开门的时候,不会有人再笑盈盈迎接她了。

    这明明就是金秋想要的结果,他终于如她所愿不再纠缠,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不是遗憾,不是失望,也不是生气,而是有些……感觉在和恋人冷战一样的微妙感觉。

    他这算是在和自己冷战吗?金秋思忖着,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歉疚,可能她以为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不算什么,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很严重的指控?

    但是如果要让她开口道歉,她又并不想冰释这个误会。金秋要承认,她对他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好感,可能是基于他的美貌,可能是基于他的温柔和照顾。

    可是清醒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一旦她敞开心扉,她就有预感自己再也爬不上来了。

    当断则断,金秋想,这样的暧昧还是早早断清楚来得好,不然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所以晚上她一洗完澡,就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好晾了出去,打扫了居室,第二天早上起来没有再取用他准备好的早饭,而是去吃了鸡蛋饼。

    太油,太咸,金秋啃着鸡蛋饼,心里很无奈,说起来他烧得粥也好做的简易三明治也罢,味道都很不错,吃了几天她就有点儿上瘾了,重新吃起街边摊来就有些难以入口。

    曾经沧海难为水。到底这沧海水是人还是早饭,金秋不打算深想下去,直接把剩下的半个蛋饼丢进垃圾桶里,只觉得味同嚼蜡,还不如不吃呢。

    进公司打了卡,就看到科室里一个同事喜气洋洋分发了喜蛋,她刚刚出了月子回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把婆家人乐得合不拢嘴,直夸她有福气会生养,金秋也连声道了几句恭喜。

    这位大姐二十九岁,相貌普通,而且微微有些胖,但是如今夫妻和睦,又生了个儿子,谁见了不夸一生有福气?起码大家在背后议论上司的时候就会说她“三十五岁了还嫁不出去,当经理又有什么用?”

    每次这种时候金秋都有些发怵,大家都说女人二十六岁嫁不出去,以后就危险了,金秋掐指一算,自己今年二十四,虚岁二十五了,这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那位大姐还在那里眉飞色舞传授自己的心得:“女人这一辈子,图什么,图得不就是嫁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再生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眼光千万不能高,挑挑剔剔的,以后就没人敢要了。”

    其余几个姑娘纷纷说是,金秋每次听见这种话题就头皮发麻,赶紧找了个借口去复印文件,逃之夭夭,一出门就看到了经理正冷冷看着那**说闲话的人。

    “经理好!”金秋拔高了嗓子和上司问好,吓得那**在角落里说人坏话的人纷纷噤声。

    女经理淡淡看了她一眼:“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what?明明说坏话的是她们,为什么到头来去办公室谈话的人却是我……金秋震惊了,结果一坐下,经理抛出来的**更是把她砸得七晕八素。

    “把、把我调去哪里?”金秋难得磕巴了一下,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女上司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你马上收拾东西,去五十四楼的总裁办公室。”

    金秋给跪了好吗,为什么她在行政部做得好好的,现在却要让她调去做卫天行的秘书?她可是一直闭紧嘴巴,什么八卦都没讲过啊!

    她原本想说我可不可以不去那个是非之地,后来想想除非自己辞职,不然哪有自己说话的余地。

    所以她就在办公室所有人“看这狐狸精飞上枝头肯定也不能变成凤凰”的诡异目光下,抱着她的箱子到了五十四楼。

    在高处眺望美景,总是能给让人心生愉悦,更不必说这是大厦的顶楼,风光极美,从落地窗仰望下去,只觉这个钢筋水泥林立的城市,尽在掌控之中。

    若是平日里,金秋说不定还有这一览众山小的心情,但是今天她磨磨蹭蹭搬到了楼上,就觉得那里都不自在。

    但是好像不自在的就她一个人,整个五十四楼,卫天行的豪华办公室占了一半,其余的被他的秘书、助理、会客室之类的瓜分了,总裁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很是忙碌,一张崭新的桌子就被摆在了角落里,看起来是崭新的办公用具。

    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只匆匆说了几句话:“金秋?”

    “是。”

    “把这份资料整理一下,一个小时后给我。”他也不寒暄,直接吩咐做事,金秋点点头,不敢耽误,连忙把东西放下接过资料。

    那位先生显然挺满意的:“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我是艾迪,卫总的助理,你有什么不会的就去问伊丽莎白。”

    “好的。”金秋点点头。

    她刚坐下,那位伊丽莎白就款款走了过来,金秋压根没注意她脖子里的珍珠项链,也没有注意到她手指上三克拉的钻戒,更不必说她身上几万块的名牌连衣裙。

    她就看着她那微微凸起的肚子愣住了!

    伊丽莎白看她看着自己的肚子,伸手微微扶住的小腹,脸上洋溢着的是母性的光辉:“五个月了呢,是个男孩。”

    “恭喜恭喜!”金秋一边恭维一边囧囧有神的想,最近喜事似乎有些多啊。但是还是没有人告诉她,她是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升职啊。

    伊丽莎白善解人意极了,好像这样的女秘书永远都是那么体贴知心,不等你把话说出口,她们就已经细心地想到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待产,我老公说让我以后就在家照顾孩子,不要出来工作了,但是一时半会儿的,卫总又找不到人顶替我,所以就让你先跟着我学学,到时候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骗鬼呢!你告诉我绿水的总裁找不到一个趁手的秘书?金秋腹诽了几句,却还要很客气地说:“那要麻烦姐姐以后多教教我了。”

    “那是自然。”伊丽莎白的笑容颇为意味深长。

    金秋:“呵呵。”

    调职,或者说是升职带来的不爽感在金秋看到工资数目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果然,可以和任何事情过不去,但是不要和钱过不去,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她每个月的钱除去房租和生活费,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钱后就彻底告罄。

    所以她安慰自己,纵然这事儿有点古怪,她好好做事,本本分分的,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有,当然有。

    忙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终于能休息一下的金秋,看到了翩然而来的蓝如芸,如今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女孩子身上的衣衫一件比一件薄,蓝如芸人如其名,偏爱蓝色,今日一套蓝色的连身裙更是耀眼夺目。

    她是来恭喜金秋的,金秋眼看四下无人,和她倒苦水:“蓝姐,你也知道,我就这么点儿工作经验,突然让我过来,我心里没底呢。”

    蓝如芸的笑容淡淡:“既然天行看重你,你就应该好好做。”

    金秋干笑了几声,觉得这句话听在蓝如芸耳朵里,指不定就是在炫耀,所以她明智地转移了话题:“还有,蓝姐,周末我们去找红婶算命吧。”

    蓝如芸问:“之前你不是说不算吗?”

    “是这样的。”金秋故作苦恼,“我最近刚认识了一个人,但是不确定……所以想问问。”

    她的烦恼倒不是假的,蓝如芸一听,刚才语气还不冷不热呢,这会儿就恢复到了之前笑靥如花的模样,语气带着揶揄和八卦:“之前还说不想谈恋爱呢……看,我说得对吧,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金秋讪讪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不要紧。”蓝如芸很热情,“那周六不上班我们就去啊。”

    “没问题。”金秋一口答应,心底却有些发愁——这上班第一天就有这种事情了,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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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7 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0章 姻缘

    过了两天,金秋就觉得自己大概是杞人忧天了,因为自从升职以后,她就没有再和卫天行说上一句话,要找伊丽莎白多半也是一个内线电话打过来,然后伊丽莎白到他的办公室里去。

    倒是蓝如芸,有的时候去完卫天行的办公室,还会来她这里坐一坐,顺便问一问金秋的“恋爱情况”,金秋很囧,那是她随口编出来的,这要怎么和蓝如芸八卦?

    无奈之下,她只能似是而非说几句,比如说“他对我真的挺好的”,比如说洗衣做饭,还有比他更贤惠的男人吗?“但是偶尔也会做一些蠢事”,比如说偷看她洗澡还傻兮兮说出来,比如说拿她的衣服做那些变态的事情。

    蓝如芸旁敲侧击之下,确定了她心怡的对象不可能会是卫天行后,对于之前自己的疑神疑鬼非常愧疚,因此时常过来指点她一二,她从前就是卫天行的助理,因此知道许多事情,那些事情却恰巧不是伊丽莎白会教她的。

    伊丽莎白只教她如何撰写公文,如何整理材料,却不会告诉她“卫总喝咖啡不喜欢放糖”之类的细节。

    可是细节决定成败。

    金秋投桃报李,感激万分,再三表示自己对卫天行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么一来,她和蓝如芸的关系仿佛更亲近了几分,实在是不可思议。

    就这样,周六到了。

    金秋已经坚持了一个礼拜自己洗衣服自己出门吃早饭,没有给他可趁之机,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出门的时候她一回头,看到屋里空荡荡的,竟然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已经走了。

    这么一想,失落之意油然而生。

    我走了。她在心里说着,然后带上了门。门被掩上的一瞬间,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出现在了客厅里,黯然*。

    金秋和蓝如芸会面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红婶,两个女人逛街,怎么可能不买衣服咩?金秋工资不多,所以蓝如芸告诉了她不少关于购衣的小窍门:“这是一家折扣店,你可以找到很多断码的折扣衣服。”

    金秋干笑一声:“我根本认不出那几个牌子。”

    有人是路盲,有人是脸盲,她就是个品牌盲,尤其是对于名牌的标识,永远都记不住,比如说车子上马和小天使,她永远分不清谁是谁……这是一个很奇葩的毛病。

    不过跟着蓝如芸有肉吃,她果然淘到了几件在打折的衣服,非常贴身柔软,夏天快要到了,穿这样漂亮的裙子正好。

    吃过一家很有名的小吃店里的牛肉面,蓝如芸去一家老字号的糕点店里拎了一盒糕,和她一起去拜访红婶。

    红婶今天不在跳广场舞,而是在家里玩儿跳舞机,金秋很惭愧,怪不得人家的身材可以保持得那么好呢。

    “红婶。”蓝如芸笑盈盈恭维她,“你这身材,真的是让我都嫉妒啊。”

    “小芸来啦。”红婶很热情地把她们迎了进去,她的家里也是很规矩的现代化装潢,一点儿都看不出对方是个神婆,“快坐。”

    她捧了两杯香茗出来,蓝如芸先和她寒暄几句,才介绍了金秋:“红婶,这是我的朋友,想请你帮忙算算姻缘。”

    红婶还认得她,笑着问:“你上次的问题解决了吗?”

    没解决,从闹鬼变成闹桃花了。金秋心理上这么想的,但是口中可不敢这么说:“好了。”

    红婶很爽快:“那你今天来,是来问姻缘的?”

    “嗯。”金秋其实还有些怀疑红婶的本事,但是一路上蓝如芸却已经告诉她,红婶是他们家以前的邻居,算命非常灵验,一些港商台商时常上门来问,在海城非常有名气。

    死马当活马医吧,她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打消蓝如芸的疑心,她帮过自己很多,金秋并不想因为卫天行而失去这么一个朋友。

    红婶问了她的生辰八字,金秋这个时候才发现红婶有一手很好的毛笔字,大气磅礴,不像是女子手笔。

    然后她拿了本簿子翻了一会儿,又掐指算了一会儿,突然咦了一声,金秋有点紧张:“怎么了?”

    “你的姻缘还蛮奇怪的。”红婶算命,不像其他人一样故弄玄虚,也许是因为有真本事,她从不含糊其词,“你命里注定的那个人,有些特殊,具体哪里特殊,我却是算不出来,但是你不需要主动去找,他会自己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对待感情绝对忠诚。”

    红婶合上了簿子,对着她若有所思:“历来姻缘,少有美满者,通常就算是结婚了,也未必能够美满幸福,但是你这是一等一的好姻缘。”

    “真的?”金秋非常意外,“我有那么好的运气?”

    红婶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就算是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一段姻缘是一帆风顺,毫无磨难的,你若是不能够坚定信念,可能就会失去这段感情,你命中注定只有这样一个人陪你到老,如果你错失了,那就再也不可能会有下一个了。”

    金秋愣了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错过他了,以后可能会孤独终老?”

    “曾经沧海难为水。”红婶微微笑了,“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你放心,他出现的时候,你一定就会知道,因为他很特别。”

    听到这句话,金秋沉默了下去,倒是蓝如芸有些好奇:“特别是怎么特别?是特别有钱还是特别帅?”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红婶自己也觉得颇为奇怪,“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姻缘呢。”

    蓝如芸哦了一声,问金秋:“那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很特别啊?”

    金秋勉强笑了笑,敷衍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当然是怎么看都觉得特别。”她的心因为红婶的几句话,彻底乱掉了。

    她还是难以接受,自己又不是活在聊斋里的,还可以和这些狐妖鬼怪平安度过一生,她看见两个人之间的一道墙,阻隔了她迈过去的脚步,她不敢走过去,真的不敢,她怕一旦沦陷,就会万劫不复。

    甚至于,她有这个预感,只要一旦开始,就难以结束。这和她与杜天泽的初恋不一样,这样普通的感情,可以开始,也可以说分手,到时候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碍不着谁。

    可以重新开始,可以选择。

    这样孤注一掷的**,金秋不敢赌,她对另一半的想象一直都是相貌端正,品行优良,然后门当户对,家风清白就已经很难得了,彼此有商有量,就可以算是模范夫妻,只要没有暴力倾向,不出轨,她觉得婚姻就算是美满。

    但是他远远超过了她对伴侣的想象,美貌,温柔,体贴,简直像是完美情人,对,就像是情人,危险而想让人靠近,她这些日子以来,就不停被他所吸引。

    按照金妈妈的话来说“那些明星长得好看真的是好看,但是做男朋友就算了”,他长得还胜过不少明星呢。

    她心神不宁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蓝如芸说了一句:“犯错要趁早,恋爱也要趁早,否则以后找了一个普通的男人,过清汤寡水的日子,那真的是会发疯的,我做梦都希望有个男人半夜站在我家阳台下面喊我的名字,我冲下楼去,和他紧紧拥抱,从此流亡天涯。”

    金秋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听起来就好像是小说里的情节。”

    “别说你以前没有过这样的幻想。”蓝如芸耸耸肩,“每一个少女心目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带走,徒留全场艳羡的目光。”

    金秋想了会儿,倒真的是笑了:“我以前是希望能有人来带我隐居田园,采菊东篱,悠然自得,后来去乡下逛了圈,发现那是在做梦。”

    红婶和蓝如芸都笑了起来:“梦想和现实,终究是有差距的啊。”

    是的,就是因为知道幻想只是幻想,她才会对他的出现,感到这样的不真实,还有畏惧。

    晚上蓝如芸和她去吃了顿小龙虾,这个季节小龙虾已经上市了,狭小油腻的小店里,还有不少是容妆精致的白领,照样喝酒吃虾,好不痛快。

    她们点了满满一盆的小龙虾,金秋正在努力剥虾壳的时候,蓝如芸已经给她倒了半杯啤酒,金秋连忙道:“我不喝酒。”

    “怎么能不喝酒?”蓝如芸秀眉一挑,“以后有你喝的时候,现在多练练吧。”

    金秋一想到以后要跟着卫天行,就菊花一紧,愁眉苦脸的:“蓝姐,我真不喜欢应酬,也觉得自己承担不起那个责任,不如……”她试探着问,“你帮我说说情吧。”

    蓝如芸道:“你傻了啊,这我怎么说得动,是天行亲自发话调你过来的。”

    金秋恍然,怪不得蓝如芸的敌意那么强呢,只是卫天行干嘛要调她过去呢,她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蓝如芸就说:“好像是说你做事很努力,嘴巴也够紧,天行身边的事情太多了,有个嘴巴不紧的秘书,迟早绯闻满天飞。”

    难道现在不是满天飞吗?金秋无语,原来是她的谨慎害她入了老板的眼吗?

    “你真要脱离苦海,我教你个办法,做事勤快点儿,等你的才能不局限一个秘书的时候,他自然会把你安排在能发挥你潜能的位置。”蓝如芸摇了摇玻璃杯,说得显然是自己的心得。

    金秋想了想,决定单刀直入:“蓝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的答案是,是。”蓝如芸竟然不等她回答,就直接告诉了她答案,“如果你问的是,我和天行是不是有关系,我的答案是是。”她自嘲地笑了笑,“反正就算是我不告诉你,你迟早也会知道的。”

    金秋默默啃虾,就听蓝如芸幽幽叹了口气,她迟疑着开口安慰她:“蓝姐……”

    “你不用劝我,是我自己愿意的。”蓝如芸平静道,“我跟他,倒不是因为他是我老板,而是他这个人很吸引我,之前我辞职,就是因为我以前的老板对我动手动脚的,但是他不一样,他是一个很让人着迷的男人,尤其是他专注的时候,你会觉得他真的很了不起。”

    呵呵。但是他和郭琼还有一腿你知道吗?金秋想吐槽,但是想了想,还是闭紧了嘴巴,这种事情上,越说越错,不如闭嘴只听。

    “好了,不说了。”蓝如芸又给她倒了杯酒,可怜她因为小龙虾太辣,把啤酒当水来解渴了,这么一会儿半瓶就没了,正想着能不能换成饮料,蓝如芸又给满上了,“今天是来庆祝你升职的,干杯!”

    金秋心惊肉跳看着蓝如芸一杯接一杯,啤酒度数低,她就和喝水似的往下灌,到最后半张桌子都是啤酒瓶,手一碰就咕噜咕噜往下滚。

    吃完小龙虾出去,被夜风一吹,金秋还觉得有点冷,而蓝如芸已经烂醉如泥,但是面颊微红,真是如同湘云醉卧海棠,美不胜收,如果她是男人,肯定就看得移不开目光了:“蓝姐,你这样也不能开车,我给你叫辆出租车吧。”

    “不用。”蓝如芸掏出手机,直接按了个1,电话就拨出去了,金秋只听见她用一种娇软发腻的声音说,“天行,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纳尼!居然给卫天行打电话?金秋头皮发麻,觉得自己应该趁早逃离现场,但是蓝如芸醉成这样,她又不好把她单独留下,只能硬着头皮等。

    卫天行过了半个多小时才过来,一看她醉成这样,就皱了眉:“怎么喝了那么多?”

    蓝如芸伏在他怀里吃吃笑,卫天行看了一眼金秋,她扶着额头说:“我也喝多了,头好晕。”心里期盼他们感觉赶紧滚蛋。

    “我送你们回去。”卫天行已经认出了她,当机立断,一手拖一个把她们俩丢上车,金秋理智尚存,但是脚步却已经虚浮起来,被他一推,还就真的没站稳,跌坐在了后座里,卫天行又把蓝如芸丢了进来,然后关上车门,一踩油门,好车就是好车,一下子如同脱了弦的箭一样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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