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溪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快捷登录

版块导航

管理反馈
疑问建议
楼主: 蓝石

[穿越重生] 《嫁夫》作者:灏漫(正文完)

[复制链接]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立即注册 已有账号?点击登录

x
第一百二十九章 良辰永夜(四更)
眸光收回后垂了垂,复抬起,状似无意的一笑“秋池你何时算计了这门亲事,我怎未听你提过?“秋池一怔,望了纳兰笙一眼,收回“那日在猎场见了六小 姐的英勇,很是钦佩。”
请明那日的说辞,原样照搬。
纳兰笙连喝了十几大盏烈酒,后劲又是极猛。
此时俊面已经微红,手撑着头微低,略有摇晃,闻言却忽地抬首,却有些偏倒不稳,冲着太子嘿嘿一笑“我这妹妹可是勇氏六妹呢!
满大京的女孩儿谁也及不上—— ”
说完之后,便一头伏倒在桌上。
秋池那夜便知他有所隐秘,对这妹妹的感情似异样深厚,所以也不以为奇。
司马陵却一怔。
纳兰明汐是他亲姐,他却极少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即便是提到,也是一带而过。以前自己还暗道他知趣懂规矩,可如今提起这隔房妹妹的口吻怎会如此熟稔自傲?
    眼底异色转过,他看向秋池,“你何时回苍郡?”
    秋池道,“过两日就走。”
    若不是为这桩亲事,他如今就应该在路上了。
    “那六小 姐可会同行?”司马陵笑问。
    秋池摇首。语气平缓,“北地寒冷,我自去。”
    司马陵颔了颔首,未有再问。
    纳兰笙又突然起身,伸手搭在秋池肩上,身子有些不直。脸色通红,神情却极肃然,“秋池你可要好生,好生照料我妹妹——”
    见他这般醉样,秋池摇首一笑。“我让人送你回府吧。”
    纳兰笙双眼已生迷蒙,却强撑着,“你还未应我——我告诉你,我这妹妹极好……极好……”
    司马陵起身,“来人。”
    侍卫进来扶住纳兰笙,纳兰笙已经站不直,嘴里还在小声的嘟哝着。却听不清。
    司马陵朝秋池微点了点头,“我送他回去。”
    秋池也不客套,“我送殿下出去。”
    到了马车前,宝砚上前来同侍卫一起将纳兰笙扶上后,司马陵也跨入马车,“好了,你回去吧。”
    秋池颔首,却未动。
    马车缓缓驶出,片刻后,司马陵挑开窗帘。只见秋池正当转身跨入门内。
    看着将军府的大门沉重合拢,司马陵心中忽地一落。
    玉兰说得没错,无论她是与不是,从此刻起,都与自己再无干系了。
    恩也罢,愚弄也罢,恨怨也不必再纠结——是与不是都让它过去吧。
    垂眸释然一笑。放下窗帘——就在此刻,却忽听趴在方几上的纳兰笙突地一嘟囔,“妹妹,五哥对不住你……”
    司马陵好笑的摇首,心道自己原本是想灌醉他。谁知。他却不用人灌便醉成了这般!
    马车行驶得极缓,可纳兰笙还是稳不住朝下滑去。
    司马陵伸手托住他,“醒醒——”
    车外玉兰的声音响起,“殿下,奴婢来照料五少爷吧?”
    司马陵还未说话,纳兰笙却忽地嘟哝了一句,“殿下——”顿了顿,语气有些不满,“殿下你为何拿走我妹妹的字画?”
    扶住纳兰笙的司马陵一顿,顿时愣住,“你说那字画是你六妹妹作的?”
    纳兰笙却半闭着眼呵呵笑,“我不告诉你——我答应了我六妹妹不告诉别人她会写字画画……”
    那副《苍鹰图》和那副小令竟然是她所作!
    心中一颤!
    竟然是她!
    不觉有些怔忪。
    片刻后,司马陵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可还记得答应了你六妹妹什么?”
    “自然记得——”纳兰笙抬眼一笑,又打了个嗝,合眼顿首,“六妹妹说不能让人知道她就是方世玉……”
    一瞬间,似惊雷炸响!
    司马陵手一松,纳兰笙便软软滑到了地毯上。
    她是方世玉……
    她竟然是方世玉!
    车外玉兰也听了个清楚,只觉心房一紧——
    那副太子亲自题词的《苍鹰图》,还有太子赞了数次的那副“推松”小令竟然是都是这六小 姐!
    听得头一句,心里已是一震。
    可第二句却更是惊天!
    如果纳兰六小 姐是方世玉,那她的脸……
    司马陵定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纳兰笙——
    良久之后,玉兰听见车内的太子语声极轻的问,“那年我赏你的果脯匣子,你给谁了?”
    玉兰的心倏地一沉!
    车厢内一片沉寂。
    玉兰目光担忧的望着车厢,而后,却再无声响传出。
    到了纳兰侯府,在队列后方的宝砚赶紧过来向太子行礼道谢,然后将纳兰笙背起,在门房的接应下迈进了大门。
    司马陵垂眸,“回宫。”
    乌蒙蒙的夜色中,车轮“碌碌”转动,朝皇宫而行。
    一个时辰后,回到仁和宫。
    “殿下,可要沐浴歇息?”玉兰问。
    司马陵站在窗前,望着天际那弯如勾新月,却不做声。
    极为疏淡月色,精致如画的眉眼和那玉色的脸颊似笼了一层轻纱,隔了三步远的玉兰只觉不分明。
    半晌,只听太子轻声道,“去太医院查一查曼斯花之毒的药性,看看是否有相冲之物?”
    玉兰未动。
    太子却未发怒,仍是动也不动的望着窗外。“我不甘心——我本是放过了,可她却不肯放过我。玉兰,我不能甘心。为何一个个的都欺我?富贵跟我十三年,我虽骂过他不少,却从未真动过他一根指头。路十三在我身边四年,我委以重任……而她——我如今定要知晓。你知道么?我已经放不下了。我知晓。我不能找到更好的了。我只能应你,若是那字条并非她所为,我便断下。”
    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
    就那样孑然立于窗前,字字句句平静而低沉。
    可听入耳中,让人只觉心酸。
    眼眶微润。玉兰咬了咬唇,“若真是她呢?”
    太子微微垂眸,唇角弯起,“若真是她——她既救了我,那她这辈子就注定是我的!”
    玉兰一怔,望着太子,欲言又止。
    太子轻轻转身。轻声一笑。
    一笑间,凤目灿若星辰,眼底光华流转,衬着那朱砂,只觉妖娆。
    只听太子语声淡然道,“她连我都躲,又岂会这般仓促的嫁于秋池?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这样的女子又岂能以常理度之?”稍稍一顿,微笑,“何况。秋池对她也并无情意。只怕——秋池也不知她真面目。”
    玉兰听得目瞪口呆,“殿下,您是说纳兰六小 姐她……”
    太子垂眸,“快去太医院——其他的,日后便知。”
    待玉兰转身,太子忽道,“有关纳兰六小 姐的事。半字都不可说出——”停了片刻,“也包括我母后!”
    玉兰蓦地一顿,抬首却见太子唇边似笑非笑。
    心里一颤,不敢再看,垂了首。“殿下,奴婢还不曾说。”
    只听太子似笑了笑,“还不快去。”
    玉兰领命退出。
    玉兰直至夜半才回。
    太子还未安睡,正在桌边捧卷。
    见玉兰归来,抬眉看来,“如何?”
    玉兰看着太子,将王老御医引荐的那名南部医令的话复述了一遍,“曼司花乃慢性奇毒,服用数月便成瘾,中毒者性格暴躁易怒。服用五载,停药便会发狂而亡。死者七窍流血。瘾发时若同食山楂,会催发毒性。若遇心疾者,甚危。”
    玉兰并不明白太子为何要让她去查这曼斯花之毒。
    可此刻看着太子的神情,她知道,答案就近在眼前了。
    太子轻轻笑开,一双眸子闪亮犹如苍穹上最亮的星光,映的那玉样肌肤也生出了光华一般。
    声音里也是满满笑意,“原来她真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故意?
    玉兰不解。
    太子释卷,起身走到窗边,“那日,三夫人端给我的解暑汤便是有山楂的酸梅汤。而我们司马皇室男子代代皆有些许心疾。她撞我,是不让我喝那酸梅汤。她给我擦汤汁的时候,把那字条塞到了我的袖袋中。三回——她一共救了我三回。冰窖那次,也定然是她。可恨我以为她故意害我出丑,还差点杖杀了她的丫鬟——”
    玉兰一呆。
    太子转首却道,“可她不该怪我——她若早告诉我一切,我又岂会误会于她?玉兰,你说可是?”
    玉兰一噎,说不出话来。
    太子又笑,“这丫头太会藏了。什么都藏了——她若不藏,我定会好好待她。”
    语顿,忽地思及在秋府那一日,那一笑间的风华。
    颊边酒窝深深,一双幽黑眸子寥如晨星,光环流转间,只觉勾魂摄魄。
    难怪那时自己一见之下便失心跳。
    原来,他原本是“她”。
    太子挑眉,勾唇一笑,“玉兰,你知道她笑起来有多美么?”不待玉兰反应,语声又倏地轻柔,“天下间再没有比她笑得更美的女子了……”
    玉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有无数的话到了唇边,无数的问题想开口。
    可看太子这般神情,她说不出。
    她如何能说——无论真假,她已经成亲了……
    她又如何问得出——若是她不愿,又该如何……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章 新婚之夜(一更)
白日里张灯结彩的北将军府,此刻大部分的院落都黑漆漆片。
    府邸是先帝赐的。
    占地极广。
    可惜主子少,且很少呆在大京。加上下人也少,所以诺大的一个将军府倒有七成的地方是空着的。
    秋柏老将军不喜讲究,也素来节俭。
    府里入夜之后,除了几处紧要的地方,一律都是灭了烛火的。
    送走了太子殿下同纳兰笙这最后的两位客人后,秋池便进了书房。
    直至戌时中,他才将手中羊毫搁在砚台上。
    片刻,待墨迹干了,将批的公文纸笺收好。
    抬眼看着书案上的烛台,沉吟片刻,心中有了决定。
    起身又望了自己身上的大红喜袍一眼,垂眸轻轻摇首一笑。
    怎么也要去交待一声。
    推开书房的门,沿着抄手游廊,朝相邻的静院行去。
    新月如钩,灯火稀落,夜色中,只能将周围隐约看个大致。
    说来这北将军府十来个的院子,如今也只他现在所在的闻雅院和静院能见到主子的踪迹。
    闻雅院本是祖父的的院子,而静院则是他原本的院子,眼下便做了新房。
    至于母亲,自同父亲成亲之后,便去了苍郡。
    没两年,父亲便因蛇毒过世了。
    母亲没有再改嫁,也没有再回大京,一直带着自己留在苍郡帮着祖父管理封地的事务。
    祖父只几年回来一次,因而,这北将军府几乎成了空宅。
    还是前几年,皇上召他做太子伴读,他归来之后,这北将军府才脱离了无主的状态。
    望着这空荡荡的北将军府,秋池叹了口气。
    此番回去老兵要退伍,要招募新兵;如今进了冬,过一月便要下雪•这炭火棉服,每月的军饷——统统都是缺口。
    上回募捐得的银两换了些紧要的军备,整修了些工事,虽有些结余•却不知该用在何处。
    堵了这次,其他处又该如何?
    苍郡虽是四将军府中辖地最大的,可是北地出产有限,母亲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可所收税赋却还是年年有缺口••••••
    长叹息。
    眼前亮了起来。
    抬首,熟悉的庭院灯火就在眼前,却多了几分大红的喜气。
    略微不自在。
    走到门前•轻扣两下。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秋将军请进。”
    愣了下,推门而入。
    一个面覆白色轻纱的女子正坐在桌前。龙凤金绣的大红嫁衣已经换下,她此刻穿着雪青掐丝对襟小袄,和同色的烟水百花裙。
    在房里处处洋溢的大红的热烈气氛烘托下,更素雅如百合。
    见他入内,那女子抬首,轻声平和•“秋将军请坐。”
    忽地生了些尴尬,“不用了,我只是来同你说一声。日后,你且把这里当自己家,随意些。”顿了顿,“我明日回苍郡,你在此自便就是。”
    只见那女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先告辞了。”
    便欲转身。
    “秋将军请留步”轻柔的声音不疾不徐,将他脚步定住。
    转身疑惑。
    那女子抬首看着他,“秋将军请坐,我也有事要同将军说。”
    他愣了愣,只见那女子望着他•那目光似乎透过白色轻纱落到他身
    想了一下,他走过去落座。
    那女子似笑了笑,将桌上的一张纸推了过来,“秋将军请观,若是无异议,还请落印。”
    他又愣了愣。
    低头•大红的绸缎桌布上两张对折的雪白纸笺,上有字迹。
    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取过打开,却是一式两份的契约书。
    甲方:秋池
    乙方:纳兰明思
    甲乙双方自愿结成契约名义夫妻。
    一契约最长时限为一年。
    二在一年之内,双方皆有权随时终止契约。
    三乙方在契约期间不得有损甲方之声誉。
    四甲方在契约期间给予乙方适宜尊重。
    下面是签名及日期,落款正是今日。
    簪花小楷娟秀干净,措辞干净利落。
    下方签名处,已经签字落印。
    那女子见他看完,“此番多谢秋将军相助,明思很是感激。在契约期间,若是秋将军任何时间有需要,明思都可同秋将军签署离合文书。”
    秋池抬首,定定地看着这女子,片刻后颔首,“多谢。”
    虽说是相信纳兰笙,但有了这份契约,心里也更踏实些。
    大约是纳兰笙同她提过吧,看来行事还算有度。
    他却不知道,明思写下这份契约不仅仅是为了他,也同样是为了保障自己。
    而纳兰笙心中其实更希望他能真正打动明思,又哪里会同明思提其
    听了他那声“多谢”,那女子一笑,似微微摇了摇首,“该是我谢秋将军才是。”
    言毕起身,走到一旁,取过早已备好的文房四宝及印泥,置于桌
    转身直起之际,腰身纤细玲珑,身姿娉婷,动作似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秋池愣了愣,目光赶紧挪开。
    等笔墨齐全,秋池赶紧取过,提笔落字,取出私印落下,“好了。”
    那女子取过一份,“另一份请秋将军保存。”
    他颔首取过一份,折好纳入袖间。
    那女子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红帛,“这是五哥给将军的。”
    他一怔,接过打开,却是一张面额十万的银票。
    愕然抬首,那女子笑道,“五哥说他往日曾得将军仗义疏财相助,先还上这些,剩下的,他日后有了再还。”
    那小子莫非还真把他那堆宝贝给卖了?
    女子看着着他发愣,似乎不解•那透过轻纱的眸光清澈地落榧.面上。
    不好说起那夜纳兰笙求助的事,只得含糊地点了点头,“不急,无妨。”
    那女子点了点头“还需请将军帮个小忙。”
    正欲起身告辞的他一愣。
    那女子道,“今夜还请将军留在此处。
    他顿时滞住。
    那女子轻声道,“此举乃是避人耳目,我的丫鬟已经在外间软榻铺了宿处,还请将军将就一晚。”
    听到那句外间软榻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倒是,她本为避祸而来若是新婚,第一夜自己就离开,也确实惹人生疑。
    可是,自己与她同处一室,那她的闺誉…•••
    忽地又醒悟,她如今同自己拜了堂,哪里还有什么••••••
    想到此处,抬首朝那女子看去,眸中不觉带了几分好奇。
    那女子却语声柔和“不知可否?”
    一愣,才反应过来,遂颔首起身。
    “秋将军你若不在,这府内事务当如何处置?”那女子开口道。
    他一顿,明白了她此句问话之意。
    他们二人如今已经是世人眼中的夫妻,自己这样离开,她自然要问自己一句。
    想了想,“你可会管家?”
    那女子轻轻颔首,“受过些许教导。”
    那就好。
    他点了点头,“秋某不在之时,就有劳六小 姐替秋某照应府中。”
    那女子一笑,“尽力而为愿不辱命。”
    他也一笑,“我这家中也无甚照料之处。”
    那女子似乎有些诧异,却未发问。
    他笑了笑,“府内宅院虽多,可多处都是空置。如今在用的也就这静院同闻雅院,其他的已经多年无用。我这府里下人也不多平日里事务也少,六小 姐不必太过操心。”
    听着秋池的话,明思有些意外。
    就算人丁单薄,可堂堂一个北将军府,怎会没什么事务?
    总归有些田产铺头之类的吧。
    想了想,明思还是把话问出了口,“敢问将军,除了这府内,将军府还有些什么营生?”
    不问清楚,若是他一走,有了什么事,自己便十分尴尬了。
    自然问清楚,得个明话为好。
    却见秋池笑了笑,摇首道,“除了这府内,并无其他营生。”顿了顿,“以前有些,不过盈利并不如何,后来便卖了。”
    明思明白了。
    盈利不佳,又缺钱,只能变卖。
    看来这北将军府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但变卖田产铺头无异于杀鸡取暖之举,不寻生财之路,只一味的变卖田产,到最后只能更加没钱。
    垂眸思量片刻,一笑颔首,“好的,明思知晓了。”
    只见秋池笑了笑,“府内事务不多,我平日里也甚少管理,都是沿用祖父留下的规矩。六小 姐若有不习惯之处,改了便是。其他的,六小 姐倘若觉得有不妥之处,也可处置。”
    明思笑道,“眼下还未觉有不妥,待明日看过再说。将军信得过明思,明思自当尽力。”顿了顿,“将军明日还要赶路,就不叨扰将军歇息了。”
    两人一番应答下来,气氛已是缓和。
    秋池那初时的不自在也散去了,这六小 姐说话直接利落,也无扭捏之态,那相处起来大家也就便宜许多了。
    此时闻言点头一笑,“好,六小 姐也请安歇。”
    秋池行到外间,才发现一侧地上的铜壶上盖着毛巾,旁边还备了铜盆。
    伸手一触,壶身温热。
    行军之人不拘小节,他平素都是冷水净面,图个干脆。
    笑了笑,倒水洗漱歇下不提。
    一夜无话。
    五更时,秋池起身,走到门前回首看了一眼,内间宁静一片。
    轻轻开门,回闻雅院换过衣裳,遣下人将书信传了出去。
    一个半时辰后,一干在大京探亲办事的将领已经齐聚。
    副将包不同望着他,“不是说过几日才走么?怎又提前了?”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为人妇(二更)
另外一个长相豪爽的将领也附和着笑道,“夫人才刚过门将军这一走,也不怕夫人生气?”
    他身侧的一个将领捅了捅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他一愣,目光随即愕然同情的朝秋池望来。
    原来这些将领常年在苍郡,除了少数几个是家在大京的,其余的都是苍郡人氏。
    此番秋池定亲成亲也甚急,他们大部分只知秋池娶了纳兰侯府的小 姐,却不知具体。
    心里也替秋池高兴。
    娶了纳兰侯府的小 姐,那不就成了太子的连襟,这可大大的有脸面啊。
    而捅他那将领本是大京人,消息却要灵通些。知道秋池娶的是纳兰六小 姐,幼时因被药性所冲,容貌却是有怪异。
    昨日不提,今日见秋池突然改变主意要提前出发,心里便有了猜想。
    赶紧提醒同僚,怕惹秋池不快。
    秋池素来心思不在小事上,此时见下属取笑也不以为意,心里想着事,也未注意到他们的眼色动作。
    心里将手里的银两规划一番后,“包不同你且留下,”说着递过一张三万两的银票,“购置越冬的炭火。办完了,再回苍郡。”
    包不同接过,“是。”
    那个长相豪爽的将领拍了他一记,“你小子好啊,咱们都回去,就留你一个逍遥了。”说着咂咂嘴,笑容暧昧,“这大京的娘们可真不错,还真有些舍不得。兄弟,要不要哥哥给你推介几个?”
    包不同抬首一瞪,“去去去,老子才不去!老子的银子还要留着娶媳妇呢。”
    当兵的平素操练辛苦,苍郡不比大京繁华,秋池也知晓其中苦处,见他们笑闹也不多言。
    淡笑抬首,“都准备妥当了么?”
    众人顿时正容颔首。
    秋池点点头,“一刻钟后出发。”又看着包不同,“劳校尉同我回去他那里也你不方便住了。这段时日,你就搬到我府中住吧。”
    包不同个性憨直,闻言也不推脱,只嘿嘿一笑,“正好省了住店的银子。”
    秋池一笑,忽又想起此事还未交待过,“待会儿你自去找管——”又一顿,“待会儿,你去找夫人安排就是。”
    包不同仔细地收好银票,点头应下,“是。”
    一刻钟后,厅堂一空。
    包不同送过秋池同一干同僚后,拎着包袱转身。
    明思起身梳洗后,方才坐下。
    早膳便送来了。
    送早膳的是昨日见过的那个胖胖的丫鬟望着明思的面容呆了呆,又很快地把头低下。
    帽儿看了一眼托盘中的四蝶小菜和一钵白粥并两个白面馒头,微微愣了愣望着明思便欲言又止。
    纳兰侯府中,明思虽不奢靡,但也从未喝过白粥。即便是碧梗米熬的粥,里面也定是要放些雪耳百合之类了。
    更不用说还有精致的四荤四素小菜。
    可这四蝶菜,只有一个熏肉片不说,还做得十分之“家常”。
    明思笑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微示意,待那胖丫鬟放下托盘,“你叫什么名字?”
    那胖丫鬟道,“奴婢叫如玉。”
    明思一笑“如玉你去同管家说一声,让他两刻钟后过来。”
    如玉点了点头,“好。”
    却立着不动。
    蓝彩上前递过一个荷包。
    “谢夫人赏。”如玉接过,朝明思行了个礼,退下。
    待如玉离开,帽儿忍不住了“这将军府也太寒碜小 姐了,怎送了白粥来?”
    明思一笑,“无事。她们并非是有意怠慢。”
    昨夜听了秋池的话,加上之前纳兰笙也提过一些,如今明思心里也大致有了底。
    不多时,管家便到了。
    管家姓唐,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靛蓝长衫,身形略瘦。
    他带了一叠册子交与明思,“这是将军吩咐交给夫人的。”
    蓝彩接过,递给明思。
    明思翻看了下,除了一本是下人名册外,其余几本都是这几年的账册。
    翻了下便大致了解,心里却有些意外。
    这样大的府邸,竟然才二十七个下人。
    怎么顾得过来?明思有些不解。
    不过看着账册也还清楚,每年的花销也不大,如秋池所言,也真没什么好操心的。
    看到下人月钱那一项,明思心中一笑,还真难怪那两个丫鬟那般——纳兰府大丫鬟月钱一两五,二等一两,三等五百钱。
    可这将军府,丫鬟并未注明几等,而月钱皆是四百五十文。
    唐管家望着正在低头看着册子的新夫人,心里颇有些猜测。
    其他人不知,他却是知道那夜纳兰笙的深夜造访。
    将军之前并未有过成亲的打算,却在那夜后的第三日,突然向纳兰侯府提亲,这也太奇怪了些。
    他在将军府呆了几十年,这几年少将军回来,也是他伺候,多少也是了解的。
    定是因为纳兰五少爷,所以将军才会娶纳兰六小 姐。
    可是这纳兰六小 姐——早听说了样貌有些怪异,但真见到了,却还是忍不住惊异。
    今日一早将军便离开,竟然连三朝回门也等不得,府里的下人也多有议论。
    可眼前这新夫人却是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话也柔和有礼,看不出半分生气。
    纳兰六小 姐容貌有异他是知晓的,方才见到也并未露出异样。
    可凭心而论,将军一表人才,大京若要排美男子,除了太子,还未必找得出能胜过将军的。
    这六小 姐气度虽好,可这容貌也实在是…•••大户人家的正妻虽说并非都是倾国倾城,但起码也要容貌端庄才是。
    何论将军这般人才。
    唐管家心里不免惋惜。
    明思看完账册抬首,含笑道,“我想在府中走走,唐管家可否相陪?”
    唐管家点点头,复想起厅中的包不同,道•“包副将还在厅中等候。包副将领了差事,要多留些日子。将军走前让夫人给包副将在府中安排住处。”
    稍稍一愣,明思遂颔首起身,“烦请唐管家带路。”
    几人朝厅堂行去。
    包不同坐在厅堂•心里正盘算着要办的差事,听到脚步声抬首。
    只见唐管家身后跟着三个女子。
    目光不免好奇的朝最前方的那个女子望去。
    一看仔细,便是一噎。
    将军的新夫人怎是这幅样貌…•••
    一张蜡黄得近似姜黄色的脸,脸上好似还有些黑色的斑点••••••
    顿时有些愣神。
    他跟了将军也没两年。
    将军素来不喜提私事这。两年,他每次到大京也是来去匆匆。
    此番知晓将军成亲,要娶纳兰侯府的小 姐,心里也替将军高兴。
    却万万没料到这纳兰小 姐的容貌竟然这般怪异。
    他是苍郡人。
    苍郡处于高地•日照强,天气干燥。
    苍郡女子的肤色大多都偏于暗沉粗糙,因而一帮同僚若知道有机会来大京,个个都是心痒难耐。
    可也没这么——“碍眼”的肤色啊。
    还好昨夜没闹洞房,他心道。
    难怪将军一大早就召集大伙,要提前回苍郡。
    他有些同情。
    看着那包副将的神情,明思心中笑了笑,看来这副将并不知自己的名声。
    昨夜戴面纱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秋池曾见过她两回•虽有肤色掩饰,但若是仔细,未必不能看出相似。
    她对秋池毕竟不算了解•还是小心为好。
    秋池既然离开,这面纱自然也没有必要再戴。
    通过昨夜的一番相处,如今她对秋池也算有了大略的了解。
    在先前两次的相处中,她就发现秋池不喜言辞,性格较为内敛。
    通过昨夜,她则又多了些认识。
    这秋池不仅仅是内敛,只怕是除了军务,在其他事务上一概都不怎么上心,也不怎么在行的人。
    明思心中笑着轻轻摇首。
    秋老将军至少还有一副好口才,这秋池的路只怕比秋老将军更难走。
    蓝彩目光冷冷扫了座上那个男子一眼•轻轻地咳了咳。
    被那丫鬟一扫一咳,包不同回了神,赶紧起身,“包不同见过夫人。”
    明思语声柔和,“不必客气,包副将请坐。”
    包不同重新入座。
    明思道•“我如今对府中也不熟悉,请问包副将对居所可有何要求?”
    包不同一怔,这夫人样子不好看,这声音倒是好听。
    心里略微给将军找了些平衡后,他笑道,“属下是粗人,没什么讲究。”想了想,“离大门近些的就行,出门便宜些。”
    明思转首,“方管家,府中可有合适的院子?”
    方管家顿时有些为难的摇了摇首,“院子是有,只是有些不大合适。”
    离大门近的三处院子已经多年不住人,平时也分不出人手去照应,哪里还能住人?
    明思疑惑,稍稍垂眸想起昨夜秋池的话,心里便有了些底。
    复抬首,对包不同道,“其他地方一时半会只怕难以收拾利落,包副将就住闻雅院吧。”转首看着蓝彩,“你去闻雅院收拾一处合适的厢房。收拾好了,再回来请包副将。”
    蓝彩颔首领命而去。
    方管家眸底异色升起—这夫人处事好生利落通透!
    他是见惯了人的。
    方才他不过含糊的一句话,她并未追根究底,却好似猜到了他的意思。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二章 报之琼瑶(一更)
明思是来过这厅堂的,方才走过也大致看了下,便对包不伺笑道,“闻雅院虽远了些,不过以包副将的脚程一刻钟内定是可以来去的。
    包不同咧嘴一笑,“好。”又道,“我只住几日,买了过冬的炭就回去。夫人不必太过劳烦。随意些,能睡觉就成。”
    怎么也比十文钱一晚的客栈强吧。
    明思颔首微笑,并不多言。
    同秋池讨那个话,一是为了不让旁人猜疑。二是为了自己在这里处事方便,毕竟现在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大户人家的主母哪有不管事的。自己虽是担了虚名,至少也能力所能及的尽量做好一些,也算报答之一。只是不曾想到秋池府中竟然这般清净无事。
    但自己毕竟不是真的嫁给了秋池,过于深入细致的事务,她也不想打听参言。
    秋池离开也好,昨夜看他那模样很是不自在,离开了,他轻松,自己行事也方便。
    至于三朝回门,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秋池昨天是在房中过的夜,只要有这点,老太君那里就出不了岔子。反正秋池的性子,老太君应该也是知晓一二的。当初请期的时候就是以苍郡事务繁忙为由,也是说得过去。
    半年的时间吧。
    明思心中想着,等四老爷四夫人一走,自己便无掣肘。然后用余下的几个月把事情打理妥当,再交给秋池,也算偿了他这份恩义。
    而后的日子,便是山高水蓝,海阔天空了。
    大汉的辽阔江山,元国的奇山异水,西胡的苍茫草原,自己都该好好地去看一看,才算不白白投生了这一回。
    明思不接话•包不同也不好多言。
    大家都只带着礼貌的笑意,慢慢饮茶等候。
    小半个时辰后,蓝彩回来了,“小 姐•奴婢整理好了。”
    明思颔首,“你带包副将过去吧。若有什么需要,妥善处置就是。”又转首对包不同道,“这是我的丫鬟蓝彩。这段时日,包副将若有事,寻方管家说也可,同我这丫鬟说也可。”
    包不同正坐得难受•赶紧站起,拎上包袱,“多谢夫人。”
    心里却嘀咕,这都嫁了我们将军了,怎么还叫小 姐?
    蓝彩淡淡瞟他一眼,复垂目,语声却恭敬,“包副将请跟奴婢来。”
    言毕转身。
    包不同道了句•“有劳姑娘。”便赶紧跟上。
    这将军府包不同还是来过数次的,不过都在外面这厅堂,从未入
    只是看着外面的围墙就知地方极大。
    蓝彩在前面走着一言不发•包不同左右张望了一番,目光回到前方这个丫鬟身上。
    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姑娘,你方才怎么还叫小 姐呢?”
    蓝彩顿住脚步,回首看来,语声平静,“那该叫什么?”
    包不同一噎,呐呐道,“自然,自然该叫夫人啊。”
    蓝彩垂眸淡笑•“奴婢只是叫习惯了,下回奴婢会注意的。”说着转身,“就快到了,包副将稍安勿躁。”
    包不同一噎,我哪里躁了?
    到了厢房安顿好,蓝彩道•“包副将可还有吩咐?”
    包不同看着这这个容貌清秀的丫鬟,犹豫了片刻,“在下可有冒犯之处?”
    虽蓝彩一直有礼有节,说话妥当,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蓝彩淡笑,“奴婢只是一个奴才,哪里当得起冒犯二字。包副将并无冒犯奴婢。若是包副将无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包不同只好嗫嗫道了声谢,说无事。
    待蓝彩走后,他想了半天,忽地醒悟——这丫鬟是看到自己先前神情,心里不高兴了。
    心里不觉有些冤枉。
    自己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一时没有心里准备罢了。
    若早知道些,自己定然不会那般失礼。
    想到此处,心里又忽然想,不知将军以前见过夫人没?
    不过从今早看来,估计悬。
    待蓝彩回来,明思主仆三人便跟着方管家在府里走了一圈。
    明思和蓝彩还好,帽儿神情却有些憋不住。
    方管家拎着一大串钥匙找了半天,才开了第一个院门。
    进去一看,帽儿膛目结舌,“这,这有多久没住人了?”
    方管家却还平静,“二十年。”
    这院子还算好的,靠后的那些院子自圣上赐了这宅子下来就没住过人,连窗户门框都朽了。
    帽儿呆愣。
    明思心底也是惊讶,是有所猜想,但也没想到情形会这么差,实在超乎她的预料。
    房子里空空如也不说,四处都是蛛网,地上厚厚的一层尘土。
    连门环都是锈迹斑斑。
    明思问,“府里这样的院子有多少?”
    方管家道,“府里十八个院子,一直有人打理的就只闻雅院和静院。府中人手不够,便只将外面花草林木打理了。
    明思了然了。
    淡淡一笑,颔首道,“都去看看吧。”
    看了一圈,虽是有底,但也不免在心中叹息摇首。
    向方管家道谢后,明思三人回到了静院。
    天气一日冷过一帽儿回来便把炉子起了,用熏笼盖了,又盖了层红纱上去免得炉灰飞出。
    蓝彩则将取了块正烧起的银丝炭,走到屋角柜前,揭了三彩香鸭背上的活动盖子。
    将炭放入后,又取了香灰细细盖上,放了片云母上去隔着,回首问明思,“小 姐,添何种香?”
    明思一笑,“你随意便是,清淡沉静些就行了。”
    自己正好整理下思绪。
    蓝彩颔首,取过一枚檀香制的香丸放了进去。
    不多时,幽静的檀香味便从鸭嘴中飘散出来。
    “小 姐,这将军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帽儿想着先前的事,心中很是不解。
    北府将军多大的官儿啊,品级比纳兰府的四个老爷都高,怎么府里就破败成这样?
    明思笑道,“这府里常年没人住•人丁又单薄。秋柏老将军是节俭之人,自然不愿费力去打理那些用不着的院子。”
    其他的话也不多说。
    蓝彩却是心中猜到了几分,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对于秋池,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昨夜那份契约•她也是看过的,今早小 姐交给她的那份已经是签字盖印。
    能这样来帮小 姐的人,人品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虽然她心中很是为明思此行而忧虑。
    明思端着茶盏,心里盘算着下面的计划。
    在纳兰府的时候,她们已经做出了豆腐、豆花和豆腐干,豆浆更是后来天天都有喝。
    她将自己知晓的一些豆腐的菜式写了出来,让蓝灵也试制了。
    但毕竟有限。
    后来•便是让蓝灵自由发挥,争取多想些新菜式。这饮食一项,本就是蓝灵的天赋强项。
    至于招募人手培训这块,则交给了蓝灵的相公强哥儿。
    现在,就等阿刁的消息了。
    时间有限,不能买地建楼,只能找合适的酒楼买下,再做整理。
    不过……她摇了摇首。
    自己原本想开一家酒楼就行了•可如今看这样子,只怕还有些不够。
    是不是还能再想些法子?
    她努力的回想。
    两个丫鬟见明思这般便知道她在想紧要的事,轻手轻脚的进出•也不打扰。
    帽儿在一边伺候明思续水换茶,蓝彩则找了绣绷出来,做绣活儿。
    一时安静。
    忽然,明思想到了母亲服装品牌——脑中闪过“合作加盟”四字。
    自己人手不足,开分店是没有能力的,只能同人合作,收取加盟费
    不过这也是一条长久的生财之路。大汉数十郡,若是能推广开来,那想必就不成问题了。
    可是,这条路能走得通吗?
    暗忖片刻——只怕还是要等白玉楼打响了名头•有了招牌效应,那兴许能成。
    想到了法子,心情顿时舒畅。
    帽儿见小 姐唇角露出笑意,知道小 姐的事定然是解决了,心里也高兴,“小 姐•可要用些吃食——牛肉条还是泡凤爪?”
    明思颔首一笑,“都取些出来吧,大家一起吃。”
    帽儿顿时心喜,高高兴兴地去取吃食了。
    蓝灵给小 姐备了不少。
    小 姐也总说让她们自个儿取用,可小 姐不吃,她一个丫鬟哪有随意取用的道理。
    明思看着帽儿的神情,也不禁忍笑。
    蓝彩无奈的笑,“这丫头,都快十八了,怎还这么贪嘴?”
    蓝星原来也是好吃食,不过现在却是好多了。
    帽儿只比蓝星小半岁,可现在一说起吃食却还是会两眼放光。
    明思却笑,“民以食为天。帽儿虽喜欢吃食,可还是有规矩的。像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能有令自己快活的事,便是一种福气。
    越简单的快活,便越容易快活。”
    蓝彩轻轻地颔首,抬眼看着明思,“那小 姐的快活是什么?”
    明思一愣,继而失笑,“我现在就很快活啊。”
    帽儿端着托盘进来,只听得一句,随口好奇,“小 姐可是有什么高兴事儿?”
    明思抿唇一笑,“我的高兴事儿多着呢——你想问哪桩儿?”
    帽儿放下托盘,将几种口味的牛肉条和脱了骨泡凤爪都取出来放好。又将箸架摆在明思跟前,将象牙箸放上。
    最后,再摆自己和蓝彩的竹筷。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何必寻他?(二更)
一面摆着,一面笑嘻嘻的接口,“都想听啊。小 姐的喜事'是帽儿的喜事。小 姐高兴,帽儿也高兴。”想了想,“还有老爷、夫人、少爷、蓝彩、蓝星、蓝灵、蓝草、蓝枫——大家都高兴。对了,还有五少爷。”
    听着帽儿一个不漏点了一大通人名儿,明思忍俊不住,颔首道,“我的最大喜事就是能有这么多人为我高兴。”
    说完,取箸夹了一根孜然牛肉条,拿在手中慢慢咬着吃。
    帽儿闻言嘻嘻一笑,又见明思用了,也招呼蓝彩过来坐下,然后便开心地吃了起来。
    蓝彩虽来了桌前坐下,眉宇间却有些隐约的忧色。
    她知道明思把这些人包括她们这几个丫鬟都当成了自己人,也看得重。
    可是,难道就这样就够了么?
    这么好的女子,实实在在该有一个惜花的男子护持才对。
    自己身为奴才,又是极平常的一个人,能有如今的福分已经是天大了。
    可是这样的小 姐,如今却只能用这样的一个法子来脱身,这老天实在是不公了些!
    大汉风气开化,寡妇可以再嫁,和离义绝后再嫁的也不是没有。
    可稍微有些头脸本事的男子又怎会娶一个再蘸之妇。
    大长公主能守寡后嫁到郑国公府,可那是金枝玉叶,圣上亲自赐婚。而且,当年的郑国公世子也是鳏夫的身份。
    小 姐走了这一步,难道就没想过这些么?
    可她都能想到的,小 姐难道就想不到么?
    她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是看小 姐的模样,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似的。
    不免忧虑复不解。
    明思见蓝彩走神,倒有几分稀奇。
    四个丫鬟里就属蓝彩心里最有成算,也最是沉得住气,这几年来到是极少见她这幅神情。
    夹了一根蓝彩喜欢的五香口味的牛肉条送过去,看着她一笑•“今日怎么了?何等难事儿怎么把咱们蓝彩也给难住了?”
    蓝彩一惊回神,却见明思笑语晏晏,不由又愁了一分。
    取筷接过,迟疑片刻•“小 姐,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明思一怔,偏首想了想,“等这边事务了结后就回边郡,然后去元国看看,日后便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蓝彩愣了愣,“然后呢?”
    明思不解。
    这天下地方那样多•按如今的交通,在她能动之前都未必能走完看完。再说,她也不能一直在外面,总还要陪四老爷四夫人啊1这去去回回的,只怕一辈子的时间都不够。
    哪里还有然后?
    蓝彩看明思的神情,实在不想兜圈子了。这聪明透顶的一个人,怎就不明白她的意思?
    而且看模样,还是真没明白。
    “小 姐•”蓝彩望着明思,“你就没想过嫁人么?”
    明思这下算明白了!
    原来这丫头竟一直在想这个,难怪愁苦了这么半天。
    遂莞尔一笑•“没想过。”
    这下不仅是蓝彩,就连帽儿也惊了,东西含了一般在口中取出,瞪大了眼,“小 姐你不嫁人?”
    明思眼底笑意清朗,“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又看向蓝彩,“你如今不是也未打算嫁人么?”
    这如何相同?
    蓝彩不赞同,“我是我,小 姐是小 姐。我是极平常的一个人,也是跟了小 姐才知道什么叫福气。如今这样的日子•我心里已是知足。即便嫁人,也未必能有如今这般自在。”顿了顿,“再说,如今跟小 姐学了些道理。我虽是奴婢出身,也不愿随意的嫁一个。若是没有合心意的,那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日子过。”
    明思笑了笑•轻轻颔首,“我也是觉得这般自在,有爹娘兄长,还有你们几个陪着,已经够了。”
    她跟这些丫头不同。
    多活了一世,来这个世界已经九年。
    如果说一开始还了解不够的话,但自到别院后,她也看了许多,听了许多。
    对这样一个世界,她已经充分认识过了。
    说到风气,这个世界应该近似汉朝以前,或是唐风。
    对女子的束缚并非严苛。
    可是,同中国数千年封建时代一样,男子始终更有优越性一些。
    除了温饱迫在眉睫的男子,几乎稍有些家世地位本事的男子,都把妻妾成群当做了理所当然。
    而那些没有偏房伺妾的男子并非不想,而是没有能力去想。
    而自己是绝不会接受这一点的。
    牙刷和男人不能共享——这是起码的一条。
    自己毕竟不是土生土长,以前的教育让自己无法接受这种生活方式
    可是,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自己优越的不过是多了一个世界的见识和生活经历。
    可是这些条件就能改变一个封建男子根深蒂固的思想么?
    四老爷这样的男子也许不是没有,可即便有也未必就是自己的那杯茶?
    再说,这么多年,不也只见了四老爷这一个么?
    杨坚娶独孤皇后之时答应了此生绝不让另外的女子替他生孩子。
    他也做到了。
    可是不是一样的临幸宫女么?
    在独孤伽罗死后,更是脱缰野马似的肆意寻欢。
    即便这样的隋文帝和独孤皇后在后人的评述中,还每每被冠以“恩爱忠贞”的评语。
    独孤伽罗那样的女子都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可是她一生过得难道就不辛苦么?
    这样的“忠贞恩爱”,又有什么意思?
    自己自认没有这个本事,那又何必是众里寻他,或是愚公移山。
    不如自在。
    身边的故事已经看得太多。
    从府中的老侯爷到几位伯父的门当户对,再到滢娘的青梅竹马……
    自己答应了滢娘,这一生绝不憋屈。
    那就好好地活,痛快地活。
    即便没有这次的假凤虚凰,自己也没想过要嫁人。
    在自己心里,男欢女爱从来就不是必要。也许在最初看到四老爷和四夫人的恩爱也有过期许,可是真正的现实,后来才认识到。
    自己不是懵懂少女,以前同林俊也是做过夫妻的感觉也不过平淡。
    彼此虽然算是相敬如宾,可彼此也从没觉得互不可缺。
    如今的生活,已经是极好。
    明思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不是解释不通,而是自己不想太过于影响这两个丫鬟。
    她们跟自己不同。
    若是被自己影响了,却又未想透彻,那日后或许会后悔。
    自己有一身毒术,而且即便不靠男子也能生活下去。
    可她们毕竟是真正封建时代的女子,自己若是灌输太多的超前思想,对她们未必是好事。
    明思想了半天,回神一看,两个丫鬟都看着自己,眼神却是怜惜。
    微微一怔,随即明白。
    她们定是以为自己是碍于日后和离的名头,所以才有如是想法。
    不过也正好省了解释的口舌就任由她们这般想吧。
    遂一笑,带了几分认真的,“我如今真的很好你们就别替我担心了。”
    帽儿“哦”了一声,朝明思一笑,把夹在筷中的吃食又塞到嘴里,认真地吃起东西。
    她心思简单直接,感觉小 姐是真的开心,心里的担心也就散了。
    蓝彩却不能释怀。
    中秋女儿节,她也进了宫。
    满大京的贵胄之女都见了,若明思真拿出本事,除了棋擂,其他四擂定然都是容易的。
    而且明思真正的好还不在这些本事上。
    这样的明思怎能不该有一个好姻缘?
    却只为这和离的名头,就要孤独终老么?
    想到此处,一时间蓝彩心里充满了憋闷,却又无法纾解。
    只得强忍下情绪,朝明思笑了笑,“小 姐高兴就好。”
    见两个丫鬟不再纠结明思也松了口气。
    蓝彩忽地想到一事,“小 姐,老太君给的田庄铺子,可要叫掌柜庄头来见见?”
    此事明思早已想过。
    摇了摇首,“不必了。原先如何便如何吧。”想了想又道,“老太君赏的那四户如今可安顿好了?”
    蓝彩颔首,“如今正等着小 姐分派差事呢。”
    明思一笑,“每人涨五百月钱,让他们把那些院落给打扫干净。该整饬休整的便动动手,若需银子开销就到这里来领。日后便负责维护吧。”
    老太君的人,自己也不想放到身边,当然也更不能插手将军府的事务。
    正好今日看了那些院子,这个差事倒是正当合适。
    老太君给的压箱银票是五万两,自己又添了五万,给了秋池。
    这银票也就算了,自己就算替老太君拥军了。
    可其他的东西和人手,等自己走的时候,也是要还回去的。
    自己一旦和离,对纳兰侯府的声誉也是有碍的。
    好在那时太子也同明汐举行了大婚,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影响。
    自己做不到牺牲自我来为家族事业增光添彩,受不起责任,那也不能受太多恩惠。
    还是原物奉还的好。
    蓝彩颔首应下。
    明思又嘱咐她,“包副将那里你也每日去看看,问问可有需要。”
    蓝彩听得这话,虽也点头应下了,可神情也有些不爽利。
    明思看着她笑,“怎么了?怎不高兴似的,可是他惹到你了?”
    虽然接触只是片刻,明思还是看得出那副将不是乱说话的人。
    怎么一提起,蓝彩却有些沉脸。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三朝回门(一更)
   帽儿此时却忽地抬首,“蓝彩姐姐气他嫌弃小 姐的容貌呢
    当时明思在前,自然不知。她同蓝彩并排,蓝彩的神情她是看了个清楚的。
    明思哑然失笑,摇首一笑,“这有什么好介怀的?正如你会替我不值,他身为秋将军的副将,有这样的心思也属正当。”
    蓝彩却掉了一句书袋子,“以貌取人,浅薄之辈。”
    明思无奈了。
    这个蓝彩爱屋及乌的心理太重了些。
    四个丫鬟都是贴心的,不过蓝星性子急,最易冲动,却易安抚。
    蓝彩性格坚韧隐忍,极少发作,可一旦生气发作,也最固执。
    不过也感动。
    感动之余,仍好好地开导她,“金无足赤,每个人都有缺点。他虽有些失态,也是人之常情。由此也正说明他是直爽之辈。再则,我承了人家将军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你若对人家的副将失礼,岂不是陷我于不义?”
    既然是爱屋及乌而起,也只能从这里来说了。
    果然,蓝彩一听也就冷静下来了。
    秋将军能让包副将住到他府中里,定是极信任亲近的人。
    自己对他不满,若他说给秋将军听,那秋将军说不定会想到小 姐头
    这样一想,蓝彩心里的不平也就平复下来,“我明白了。会好生照应的。”
    ~~~~~~~~~~~~~~~~~~~~~~~~~~~~~~我是分割线
    两日后。
    今年的冬天来得似乎特别急。
    立冬方才半月,早上起身的时候便会恋窝了。
    若是往日明思还可多睡片刻,可惜今日却是不成。
    不管有没有新姑爷,这三朝回门也是要回的。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离开四老爷四夫人这么久。
    昨日忙了一天,才将礼物准备齐全了。
    一大早起来,几个下人又忙了半晌才将那数十件礼物搬上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在上马车前,明思心里只喃喃道了一句•计划生育也不是没有必要的。
    辰时中,在清晨薄薄的雾气中,两辆马车缓缓离开北将军府,朝纳兰侯府行去。
    与此同时的仁和宫中•司马陵正站在书案前,目光专注地落在案上那雪白的素宣之上,凝神提笔而落。
    王栓悄悄地偷觑。
    他觉着太子这几日有些怪异。
    每日看完了皇上送来的奏折之后,便是练字。
    连这书房也做了些改变。
    前日一大早,书案对面墙上原本的前朝字画便换成了两幅新的。
    其中那副画大大有名,王栓也是知晓一二的。
    圣上还特意下了旨意,要寻这作画之人。
    可旁边那副字•却不知又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替了前朝第一书法名家的墨宝。
    既无题跋,也无落款,看不出任何究竟。
    王栓有些纳闷。
    太子这几日也有些不同。
    前几日都是玉兰值夜,他不知晓究竟,可这两日,太子每夜都要练一个多时辰才歇息。
    今日更是一大早便起来开练。
    这会儿才辰时,可太子已经练了一个时辰有多。
    玉兰这两日也不知被太子派了什么活计•一直没见着人影儿。
    说人人到。
    就在王栓这般想时,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了。
    王栓知道只有玉兰才有这个资格不经外面的侍卫通报,便可直入太子的书房和寝殿。
    就连如今身为太子近侍的他•也没有这般的待遇。
    来了数月,太子对他总是不冷不淡的。
    “你下去。”太子抬首道。
    王栓行了个礼,倒退了数步,才转身离去。
    待王栓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玉兰开口道,“奴婢查了些。六小 姐九年落水后,昏迷了半个月才醒。而后一直不言不语。过了近三个月,才开了口。那日是纳兰府的老太君考较几位小 姐的功课。听说是老太君赏了七小 姐一个镇纸,却不识得那二字,便去问四夫人。没想到•六小 姐却开口认出了那两字。后来,老太君请了王老御医去替六小 姐看诊,却未看出究竟。”
    司马陵仔细地听着,垂眸颔了颔首,“可还有?”
    玉兰道,“而后便未查到什么•只有一事,奴婢觉着有些奇怪——三月前,纳兰侯府的老太君悄悄遣人去了边郡。”
    司马陵一怔,“三月前?具体何时?”
    玉兰道,“好像是女儿节的次日。”
    司马陵微微一愣,脑中开始回想当日情形。
    片刻后,忽地眸光一闪,想到了那最后一擂的情形。
    老太君派人去边郡定然是同她一家人有关,而女儿节当日,她是为纳兰三小 姐执笔的。
    一诗一词。
    那首菊诗他并无太多印象,可那阙《临江仙》却是极惊艳。
    三家评审几乎是一眼看过后,便定了第一。
    而皇祖母在那日后,也曾数次提起,言下极为心喜。莫非…•••
    老太君想必对几个重孙女的本事都是熟悉的。
    如果那首惊艳之词乃是她所作,又被老太君看出。
    那老太君悄悄遣人去边郡显是为了查证某事。
    一条条的梳理下去。
    紧接着——
    十月十八日,宫中下旨册了纳兰五小 姐。
    十月二十一日,秋池上门提亲。
    十一月二十二日,便是婚期。
    心房蓦地一紧,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默然半晌。
    他轻声吩咐,“去查清楚。从上月十八到二十一,纳兰侯府有些什么事。谁见了谁,谁出了门,什么时辰,府内有何小道消息—全给我查仔细了。还有想法子找到老太君派去边郡的人。莫要惊动纳兰府,查清楚老太君遣人去究竟所谓何事。
    玉兰颔了颔首•面上却又露出犹豫之色。
    司马陵眸光一扫,“想说什么?”
    玉兰望了他一眼,低声道,“那日秋将军是宿在新房的。”
    司马陵身形一颤•盯着玉兰,眸光倏地寒凝,“你前日不是说我们走后,他便去了书房,第二日一早便走了么?”
    玉兰轻声,“前日打听的却是如此。可后来,将军府的管家却呵斥了那些下人。说秋将军那夜是歇在新房的。”
    司马陵眼中寒气顿时结冰。
    望着太子•玉兰眸中带了些犹疑,“殿下,若是——”
    “没有若是!”不待她说完,太子已经冷厉打断。
    玉兰噤声。
    司马陵瞥了玉兰一眼,目光朝对面墙上看去。
    定定地看了片刻,眸中渐渐融化。
    寒冰化水,却是温柔。
    “殿下,不如让桂嬷嬷去看看?”玉兰忽地轻声。
    是否处子•一看便知。
    只见太子微微一怔,垂眸片刻,却是淡淡摇首•“不必。”
    玉兰不解。
    只见太子唇角淡然一笑,“是于不是,已成事实。看与不看,有何两样?何必自寻烦恼。”
    玉兰一呆,随即默然。
    只听太子又道,“这其间蹊跷甚多,先查清楚再言其他。”
    玉兰微微颔首,又抬首朝太子望去。
    只见太子面上神情已经P全然平静,同她说话间一直望着对面墙上的字画,眸光柔和之极。
    玉兰心里遂一叹。
    天下为何会有那样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于太子而言•究竟会是缘,还是劫?
    她心中丝毫无底。
    沉默片刻,她斗胆低声,“殿下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太子唇角含笑,“自然是好好待她。”
    好好待她?
    这话也太宽泛了些吧。
    玉兰心中忧虑重重。
    将目光从墙上收回,司马陵走了两步•“今日可是她回府的日子?”
    玉兰点了点头。
    暗忖片刻,司马陵抬首道,“你先去把事情办了吧。打听下她何时回将军府。”
    玉兰应了一声,领命出去。
    司马陵原地站了片刻,才回到桌案前坐下,“王栓进来。”
    遂取过一张朱批过的奏折看了起来。
    明思拜见过老太君,又去了老侯爷处请安。
    各房的下人都带了几分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个新婚次日,新郎便独自离开的六小 姐,心里充满了各种猜测。
    可是却见六小 姐神情平静从容,无分毫异样。
    心中不免诧异——虽还是那副容貌,可这六小 姐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些。
    老太君处并未费多大力气。老太君显是极了解秋池其人,只是同明思说秋将军以家国为重本是好事,又重提了下那日之一字记之曰。
    明思乖声应下,浅浅而笑。
    最后老太君望了一下明思的发髻,“六丫头,你这头发倒是乌了些。”
    明思颔首,“蓝彩也说这几日好似黑了些。”
    一旁墨妈妈笑道,“这女儿家嫁了人自然要不同些,兴许那药性也有了变化也未定。”
    明思随即面红垂首,娇羞一笑。
    老太君同墨妈妈一见,皆呵呵笑起。
    老侯爷处便更是简单,只应答了几句,老侯爷便让明思回房陪父母去了。
    老夫人坐在一旁,这次倒未有什么难看的脸色,问了一句明思可知秋池何时回来。
    明思道苍郡事务甚多,约莫要数月方还。
    老夫人便道了句,其他的莫管,要早日怀上子嗣才是正理。
    这样带有关怀意味的话竟然从老夫人口中道出,明思微感诧异。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无心无意(二更)
  稍稍一想,心里便了然。
    这般的关怀她,想必是因为这北府将军的夫人身份吧。
    她若有子嗣,也要唤老夫人一声外祖母的。
    还是因为秋池——明思心中一笑。
    难怪说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
    诚不欺我也。
    最后回到鸣柳院。
    四老爷今日特地告了假,在家中候着女儿归门。
    待明思拜见长辈回来,又把各房各人的礼物分了,让蓝草蓝枫二人一一送去。
    一家人坐下叙话。
    四夫人一大早就坐立不安,待将军府的马车到了,只看了女儿一眼,明思便去拜见长辈了。
    此刻见女儿气色情绪都是极好,心中大石方才落地。
    闲话几句后,明思便问四老爷早前递出的请调折子。
    四老爷颔首,言下颇有几分喜色,“昨日已经批了。”
    明思一细问才知,四老爷此番乃是平调到边郡任参政一职。同样的五品,可这地方的五品参政却不同这京中的一个五品参事不同。
    大京遍地都是官,若无家世或后台支撑,没有四品等级以上的官员说话都不敢大声。
    而边郡参政一职却是总管一郡之民政,是真正可以办实事的。
    明思听了也为四老爷高兴,不过也让他不要只顾着公务,也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又问几时赴任,四老爷说月内就要出发。
    四夫人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四老爷这份新的任职令,她自然是高兴。以前便因为她,四老爷放弃了升迁的机会。
    这次荣任参政一职,又是最适合四老爷性子的差事。
    可是又想到这一走,一家人便要分隔两地,她眼圈又红起来。
    父女俩顿住说得正热烈的话头,相视苦笑。
    真不知道当初瞒下四夫人是错是对。可是若不瞒下,那四夫人估计更不放心了。
    明思朝四老爷眨了眨眼意为:爹,这等活儿可是你拿手的……
    四老爷回以眨眼:交给我便是。
    明思含笑起身,“娘,我去三姐姐处坐坐。”
    四夫人强笑了笑“去看看也好,明柔这几日身子好像有些不大好。”
    明思一怔。
    一旁蓝草道,“听说是前几日夜里受了凉,不过具体情形并不知。
    明思若有所思。
    两刻钟后,明思坐到了明柔床畔。
    一身素白的寝衣更显得明柔面色更显苍白。
    相比以前,明思发现这次的明柔静默了许多。
    即便见到明思,似乎也不愿多说话说了两句之后便是一脸的倦色。
    老太君同明柔说了让郑国公世子来提亲,虽是定了,但因诸多考虑却还未同大夫人说起。
    原是想等着明思出嫁之后再商议这门婚事,却没想到大长公主突然中风离世。
    若是已经定亲,还可商议婚期提前。
    可亲事都未提,这种时候自然也只能搁置下来。
    明柔上回也偷偷同明思说了此事,明思自然也明了明柔眼下这般是为何。
    嫡母过世,须得守孝三年。
    也难怪明柔这般。
    明思心里叹了口气宽慰她道,“你也别多想,总会好的。”
    半躺在床上的明柔却轻轻闭了眼“六妹妹,你不懂。”
    明思望着明柔。
    初冬的阴天,光线失了明媚。
    屋内也有些沉暗。
    胭脂锦被之上,明柔白皙的手背上,青色的纹路依稀可见。
    明思按住她的手,只觉一片冰凉,心里低低叹息一声,将她的手放回被中,“无论如何,三姐姐也该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明柔忽地一笑睁开眼,“六妹妹,你告诉我,你怎能活得那般高兴?”
    明思微愣。
    只见明柔唇边那笑意却有些飘忽,望着明思,她又道“原先我不曾理会过你。如今识得了才发现,原来你过的比我们谁都快活。身边的丫鬟个个都贴心得力,就连厨房的烧火丫头到了你那里都能调教得力。你虽未说过,但我也知你的本事定然不只那《临江仙》。这么多年,你却丝毫不露。我们这些姐妹,心里有不在意你的,也有看不起你的,可你从不在意。谁也不知,你却是活得那般自在。我原本以为自个儿算是姐妹中醒得早些的,没想到原来你早就勘破了。”
    明思笑了笑,隔着锦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素来有朝闻道之言,个人心性不同,能知道自个儿要什么便是好的,如今也不迟。我原本也没想到三姐姐也是这样的性子。”
    明柔将眸光投向虚空,语声淡然虚幻,“只怕已经迟了。”
    明思一怔,生出不解。
    即便现在有个三年的孝期,但老太君已经是首肯,而且就目前而言,这门亲事对两家而言,也算得是亲上加亲又门当对。
    就算是大夫人先前对郑书远有气,也应该不会挑什么毛病才对。
    毕竟现在,也算得是最好的选择了。
    只要两家私下说定意向,也就成了。
    明思不太明白明柔为何这般……似乎竟然有些近似绝望一般。
    明柔神情恹恹,似也不想多言。
    明思坐了一会儿,也只能无奈的宽慰几句便起身告辞。
    带着帽儿从沁芳院出来就看见蓝星在外面候着。
    听蓝星悄声一说,才知道是纳兰笙特意遣她过来的,他在倚翠亭等着明思。
    知晓他定然心急,没想到竟这般急。
    明思不由失笑。
    遣蓝星回去同四老爷四夫人说一声去向后,明思又带着帽儿朝镜湖走去。
    镜湖在大花园中心,明思主仆二人两刻钟后才到。
    因天冷,亭子前方的竹帘也放了下来,若不仔细注意,外面是不会注意里面有人的。
    见明思出现,纳兰笙露出惊喜,一迭声的问题便来了,“六妹妹你这几日如何?秋池待你可好?将军府的下人可服侍周到?住得习惯么?”
    明思讶然失笑•摇了摇首,笑道,“一切都好,五哥哥放心。”
    纳兰笙挠了挠头•讪讪笑着,“也对,凭六妹妹的本事定能过得自在的。”
    顿了一下又偷觑明思的面色,“六妹妹,秋池他怎那么快就走了?”
    那夜宿醉,醒来都是第二日晌午,醒来后便收到秋池托人捎来的信。
    说是信•其实也就一句话,就说军务繁忙,今晨启程回苍郡。
    明明前日才听见他说要过两日,怎么又改了主意?
    该不是两人间出了什么事儿吧?
    这么一想,心里便猫挠似的。可毕竟是娘家人,也不好成亲的第二日就上门,只好一直按捺住等明思三朝回来。
    为何走得那样急?
    这样说来,原本定的日期应该是要迟一些了。
    大约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吧——秋池那样的性子•如何能擅长演这等假凤虚凰的戏码。
    明思笑了笑,也未多言,只道•“五哥哥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纳兰笙愣了愣,片刻后,才露出恍然的表情,摇了摇首也无话可说,惟有无奈。
    心里却在腹诽,这个笨蛋——
    抬眼又见明思面上的那一片淡泊无心
    心中顿时苦笑,到了最后,也只得一声叹息。
    明思却看着他正色道,“五哥哥•还有一事需你帮忙遮挡一
    纳兰笙颔首,“你说。”
    明思道,“我那日送了十万两银票与秋将军,说是你托我转交的。”
    纳兰笙愕然。
    明思一笑,“我既是承了他的这份恩义,也想偿还一二。我另外还有些打算•不过眼下还未成形。他日若成了,再告知于你。同你说一声,万一日后说起,你也好应对。”
    盛德楼十万两,这又是十万两,还有个若是••••••
    这个六妹妹还真是不肯欠人情。
    而且还要假托他的名义,想来一是怕伤了秋池的颜面。其二,则分明是不想秋池知晓同她有关,走的时候也好干干净净。
    一个走得急,一个无心思。
    这般看来,他这多日来设想的成算只怕是难矣。
    是夜,四夫人弃了四老爷在春芳院歇下。
    母女俩挤在一处,亲亲热热地说了半宿的私房话。
    四夫人悄声问明思,秋池可知明思真容?
    明思摇首。
    四夫人这才满意的一笑。
    后来便教明思慢慢地将颜料配方中的姜黄减量,让肤色自然的淡去。
    明思笑着应下。
    那方子其实她早已琢磨熟悉,这几日的头发便是特意配淡了一些。
    最后四夫人又叮嘱她数次,让她千万莫太早有孕。
    最好是十七十八岁以后再怀孕为适宜。
    “娘当初便是不懂这些,要不然这些年来,你也不至于连个兄弟姐妹都无。”说起子嗣,四夫人神情有些黯然。
    没有给四老爷生下一个子嗣,四夫人心中一直深有歉意。
    可若想到真要把夫君分给别人,她心中也是针扎般难受。
    当年老太君赐下那对“姹紫嫣红”时,她也是数夜不能安睡。
    还好,四郎好,女儿也好。
    一个没有让她伤心,一个让她安心。
    不得不承认,那对“姹紫嫣红”被送走时,她心里是心喜的。
    同四郎这一世也算圆满,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给四郎留下一个儿子。
    她不希望女儿再有这样的遗憾。
    见明思露出好奇,她笑了笑,讲起了自己的那段过去。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街细雨(一更)
   “娘当年曾小产过一次。那时年轻也不知事,怀胎到六月体有些受不住,也吃不下饮食。后来不小心跌了一跤养了半年才好些。却是伤了子息之脉,再不能有孕了。还好,娘还有囡囡——”四夫人抚了抚明思的发丝,“所以囡囡定要小心些。这女子生孩子本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年纪愈小,这风险便更大。日后便是同房,也最好待十七以后再有孕。”
    明思笑着颔首。
    母女俩又说了些私密话,明思几度娇羞依偎。
    直到二更时分,母女二人方才睡去。
    翌日一早,一家人一起用过早膳,明思又去拜别了老太君并老侯爷老夫人,这才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天公却不作美。
    走出不过数箭之地,天便阴了下,片刻后的雨点飘了起来。
    车厢中也多了些寒意。
    蓝彩把老太君赐的狐毛石青披风取出,给明思着好,“今年恐怕寒冬,小 姐还是做件银鼠皮的大氅吧。”
    以往四房是无钱,这后来几年虽有了钱,可又种种顾忌,明思的衣饰在纳兰府小 姐中一直都是最简单朴素的一个。
    当然比起一般的官家小 姐也不会寒酸,但却从未有过一件真正华贵奢靡的好料子衣物。
    如今已经离了府,蓝彩便不愿明思再俭朴自个儿。
    明思一笑,“那么些年都过了,只这一个冬天,哪里就不能过了。日后再说吧。”
    北将军府素来节俭,自己若是穿得太过招摇,也并非好事。
    雨丝轻落,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便清冷了。
    稀疏的几个行人也撑着油纸伞缩着脖子匆匆而行。
    车轮“轱辘轱辘”的压过石板,留下清晰的两道湿黑痕迹。
    雨天路滑,车夫小心地扯着缰绳不让马儿跑得太快,并未发现刚刚经过了弄子里还停了一辆马车。
    司马陵揭开车窗帘,看着那刻有北将军府铭记的马车慢悠悠的驶
    抑住那有些澎湃的心情,他扫了一眼侯在车窗前的那个便衣侍卫“小心些,若伤了里面的人—自个儿提头来见!”
    穿了一身百姓服饰的侍卫恭谨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
    司马陵颔首,“去吧。”
    侍卫摸出怀里早已备好的小石块握在掌心,撑起手中的油纸伞,快步朝北将军府马车追去。
    车轴在纳兰侯府门外等候时便已经做了了手脚,只要自己掌握好力度想来这颗大好头颅还是保得住的。
    明思几人正在笑说蓝星。
    这些日子蓝星一直在做针线活。
    昨夜,蓝彩见她熬夜辛苦便说帮忙,蓝星却拒了。
    帽儿很是惊异,蓝星向来不喜针线活儿,怎一下子转了性子?
    最后蓝彩才笑道,“蓝星说阿刁说的,他们弩族男子不能穿未婚女子做的衣裳,除非是未过门的妻子——”
    话还未完只听车厢下“咔嚓”一声,车厢随即摇晃了数下。
    蓝彩一手扶住明思,撑着长椅朝窗外“钱大叔,怎么回事7”
    车夫也察觉了异样,慢慢地勒停了马儿,回首道,“像是车轴的声音,我下去看看。”
    片刻后,钱大叔懊恼的声音传来,“夫人,车轴断了。”
    明思有些无语。
    自己的八字还真跟马车不合——跳了回马车,惊了回马这回又是车轴断了••••••
    还好不像上两回那样惊险。
    隔着车窗,“无妨,你去附近的车马行雇辆车回来便是。”转首,“帽儿,取把伞。”
    钱大叔应了,帽儿从椅子下取了一把伞递了出去。
    主仆三人在车厢内等候帽儿掀开一条窗帘缝朝外望着。
    附近的店家也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等了差不多两刻钟,钱大叔才气喘吁吁的回来,“夫人,这附近的两家车马行的车都雇出去了。”
    明思一愣。
    两家车马行都没车可雇?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处正好位于纳兰府和北将军府当中,无论走哪头——起码都有小半个时辰的车程,还下着雨,如何是好?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马蹄声“得得”带着车轱辘声匀速传来。
    到了近处,马蹄声在长街对面停下,帽儿回首低声,“小 姐,有个女的过来了。”
    帽儿没有见过玉兰,只是奇怪这女子怎么不坐在车内,一般时候,便是丫鬟也可陪着夫人小 姐同车的。
    何论这等天气。
    玉兰走到车前,“敢问是北将军府上的么?”
    明思只听得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听声音似是大家出来的丫鬟。
    明思道,“确是。”
    那女子又问,“可是车子坏了?”
    明思道,“车轴断了。”
    那女子语声恭敬,“请稍等,容奴婢回去禀报。”
    不待明思反应,她脚步声便快步离开了。
    明思掀起车窗帘望了望,只见对面停着一辆黑漆金线的六辔马车。
    马车极是精致雍容,车厢也较一般的马车较为宽大一些,却未看到任何族徽标记。
    一个蓝衣女子正背对着她,朝车窗内说着话。
    明思放下了车窗帘。
    心中疑惑——是谁呢?
    片刻,只听对面那马车朝这边靠近,挨近停下后,那女子走到窗边,“六小 姐可是回将军府?”
    明思微愣,遂称了一声“是。”
    那女子恭谨道,“奴婢主子请六小 姐移驾,不过两位姑娘只怕就要委屈跟着奴婢一起步行了。”
    明思问,“敢问贵主人是?”
    那女子笑了笑,“六小 姐过去便知,此处倒是不方便说。”
    蓝彩道,“这丫鬟这般说话定是熟人,小 姐就过去吧。此处又是街市,当是不怕的。”
    明思想了想,也就点了头。
    帽儿下车撑出伞来•明思搭着她的手下去,再看那丫鬟,已是走到了车头处,正同钱大叔说话。
    看着那小半侧面•明思恍惚觉着有几分熟悉。
    两步便到了对方车门前,蓝彩方抬手欲敲,车门便打开了。
    精致的车厢之内,中间一方形小几。
    小几左侧,披着鹤氅裘的素服太子正握盏抬眼望来。
    看到明思主仆三人,他的神情很是平静,“六小 姐请入座。”
    仿若极熟悉•又极有礼。
    车门外的主仆三人心里不淡定了。
    望着太子,帽儿先是瞪大了眼,后又觉着不对,赶紧转首朝明思望
    明思十分讶然。
    怎么会是司马陵7
    给妫‘一百次机会让她猜,她也不会猜中是他。
    从他的神情来看显然是猜出车中是她。
    如今北将军府的主子也好,女眷也好,也就她一个了。
    听着脚步声过来,司马陵忽地有些紧张•握着茶盏也不过是为了镇定自己。
    听着脚步声停下,他便推开了车门。
    终于,熟悉的石青披风裹着那窈窕的身姿出现在了眼前•那一刻,他用了很大克制才让自己平静的说出那六字。
    而她似乎十分惊异,有些不置信。
    司马陵望着她,淡淡一笑,“此处不好久留,六小 姐是回北将军府吧,我送你回去。”
    稍稍迟疑,明思颔首,“多谢。”
    他既是私服出行,那便不适宜叫出身份。
    蓝彩同帽儿扶着明思上了车•两个丫鬟默默对视一眼,将车门合
    帽儿皱了皱眉头,总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马车重新启动,车厢中只得两人。
    明思有些后悔今日没有带帷帽出来。
    某种程度上,帷帽等同于墨镜——当然不是指防紫外线这项功能。
    没有遮挡之物•明思只能垂目端坐。
    按礼数,这样孤男寡女同乘一车也是不该的。
    可是按太子的身份,明思又不能让蓝彩帽儿上来相陪——即便这里的位置绰绰有余。
    明思心中并未想太多。
    只是想着自己多半又是沾了秋池的光,否则这个太子绝无可能有这般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举动。
    她根本不知此刻司马陵的心中有多么的激动和紧张。
    若是她抬首,便能看见那双凤目中此时流露的满满情意。
    司马陵竭力的按捺自己的情绪。
    可当这个朝思暮想的女子坐到只离他一臂之远时,他觉得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是那样的激烈,又有些忽快忽慢。
    她静静地坐在对面,宛如一朵子夜百合。
    石青的披风内露出一字襟式样的淡紫镂金百蝶穿花束腰小袄,配着绣着蝶戏水仙图案的紫绡裙。
    流苏髻上除了几朵小小的宝钿外,就只一直金镶玉的蝴蝶步摇。
    马车悠悠而行,步摇金丝垂下的几颗翠玉珠清透晶莹,随着马车的韵律,轻轻在她额前晃动。
    她轻轻垂着眼睑,不曾抬起。
    司马陵心中又是喜悦,又有些失望。
    喜悦的是他能好好地看她,失望的是她却没有看他。
    光线有些幽暗。
    却不妨碍他的视线。
    他发现她有极长而密的睫毛,微微有些卷翘。
    她的睫毛很黑。
    又望了一眼她的发丝,他发现好似比原先淡了许多。
    面上的肌肤却依旧蜡黄,鼻翼上的黑点依旧驻留。
    他知道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睛,也有极白皙细腻的肌肤。
    此刻细细望去,又发现她有小巧却挺直的鼻梁,还有一张略带菱形的唇。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六章 相对无言(二更)
下唇比上唇略小,唇形很是动人,带着淡淡的珍珠粉色。
    十分之诱人。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又停住。
    忽地想起那夜的渴望……
    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心跳也愈发快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藏得太多,藏得太深,没有将心中疑虑搞清之前,自己不能贸然。
    定了定神,他赶紧垂眸,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感觉司马陵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明思心底松了口气。
    心道,既是看在秋池的份上让自己上了车,总该不会又将自己的赶下去吧。
    车轮轱辘辘声声平稳,车厢内一片静谧。
    两人各怀心事,却南辕北辙。
    你我互不知。
    司马陵垂着眸子,心里想说些什么,欲张口时却是无言。
    对臣子奴才习惯了驭气指使的命令吩咐,即便在父皇母后面前,自己的口气也未多热切。
    自己该如何同她说话?
    不想提起秋池,可别的话头又不能随意提——自己该同她说什么?
    一瞬间,只觉茫然。
    马车渐慢,最后停住。
    窗外,玉兰的声音响起,“殿下,到了。”
    这么快?
    司马陵一怔。
    明思闻言,却是松懈,上车后第一次抬首望着司马陵,含笑有礼,“多谢殿下相送。”
    司马陵还来不及说话,车门已经被明思的两个丫鬟打开。
    明思颔首一礼,起身下车。
    下车后在车门处站定,又是十分周正的一礼,转身离去。
    走出两步后,身后传来太子的声音,似乎稍急,“秋池不在,你若有事•可来寻我。”
    明思讶然回首。
    却见司马陵已下了车,站在车门处,看着这边。
    细雨中,一身宝蓝带紫的鹤氅之下是素白的锦袍•隔着雨雾面容有些朦胧,只觉似是沉静。
    玉兰急急的撑了伞过来,替他遮挡。
    明思有些莫名,却还是一笑,微微转身微福身,“多谢殿下。”
    言毕,在蓝彩伞下慢慢地走进将军府的大门。
    石青的身影没入门中•不见。
    相望的眸光久久不退。
    片刻后,玉兰轻声道,“殿下,上车吧。”
    司马陵颔首一笑,转身上车。
    来日方长。
    ~~~~~~~~~~~~~~~~~我是分割线~~~~~~~~~~~~~~
    北将军府的日子的确更为惬意。
    明思很是神清气爽。
    府中下人不多,又住得甚远。
    每日活计且多,对她这新夫人又有些敬而远之的心态。
    管家拨了两个丫鬟来听候明思调派,但明思也不过是让她们二人负责些送餐送水之类的活计。
    每日传唤也不过就那么两三次•办完了差事都未停留在院中。
    静院这一方天地便成了明思私有。
    每日弹琴作画,晨昏练舞。
    却是比在城南别院中时还要自在三分。
    三朝回门后的第三日,阿刁带来了好消息。
    他在朱雀大街寻到一处酒楼•楼有三层,地段位置都合适,不过卖家要价比市价要高一成半。
    四老爷有些拿不定主意,特叫阿刁来寻明思。
    “大哥,知不知道卖家是何人?”明思问。
    这样大的酒楼定然不是一般人家能主持的。
    阿刁摇首,“同我接洽只是一个管事,他不肯说主人是谁。只说这个价格分文不少,还说这等生意他们主家向来不理会。我打听过了。这酒楼是他们自家修建。只做了半年,生意十分不景气,这才卖的。”
    明思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这主家定然是这大京中的名门世家之一。
    大京中开有酒楼的大家族不在少数,但招牌能做响的也就那么十来家。
    有些也并无经验,开了之后生意不好也就变卖了。
    这些酒楼也多以管事之名开设,这样一来,若是变卖也不怕损了自己的名声。
    就算有知情人,那也是少数。
    不会闹得街知巷闻。
    不论是何原因•变卖产业也是不好听的。
    暗忖片刻后,明思道,“大哥觉得那酒楼如何?”
    阿刁颔首,“在看过的这些中,这家同妹妹说的最为相近。若要改动,也是最为方便。义父也是去看过的,说是用料极好。”又看着明思,“义父说,若是妹妹觉得合适不如就定下。银钱若不凑手,义父那里前两年分得的钱都还在。”
    同四老爷说的时候,这话原本是阿刁提出来的。
    他同蓝星的份子都存在四老爷处,可四老爷如何肯用他们二人的份子。
    阿刁想着反正这辈子都决意要给义父义母养老送终,于是也未在多言。
    明思闻言笑了笑,“虽是紧了些,但也不是不够。就这样.下吧。你明日叫上强哥儿,就把这事儿定了。等我这边去看过之后,再定如何改动。大哥你再同强哥儿说一声,让蓝灵明日来我这里一趟。”
    阿刁颔首。
    此时已是近晌午,明思便将阿刁留下一起用午膳。
    反正如今的静院也是自成天地,也不怕别人说道什么。
    只是传饭的时候,让蓝彩帽儿人去取便是。
    用完午膳后,兄妹二人又坐着闲聊一会儿。
    如今阿刁性子也放开许多,两人细说了一番回边郡的事后,又说了些元国的风俗人情。
    三月是山歌节,七月是火把节,十二月是山神节。
    山歌节对山歌,火把节整夜跳舞,山神节勇士比武。
    明思听得悠然神往。
    末了好奇,“你们元国的男子都是只有一个妻子吗?”
    阿刁面微红了红,“若是拜了山神结了夫妻那就只能一个。”
    明思一愣,追问,“那没拜山神之前呢?”
    阿刁道,“女子同男子都可以有情人大家要相处才知道谁能同自己拜山神。”
    明思一笑,“还是自由恋爱呢。”
    阿刁笑了笑,虽未听过,但也猜到了意思,遂点了点头,“大汉人总说我们是山蛮,可我看我们元国的夫妻都快活的很。不像这里咱们府里除了义父义母,他们那些夫妻都是面上看着好。”
    明思含笑颔首,“大哥说得对极。”又抿唇一笑,“大哥同蓝星定然也会恩爱的。”
    阿刁脸又红了,唇角却是笑意。
    明思知他面薄,也不继续打趣,望了他一眼,“大哥可还想寻那人?”
    这么多年来,阿刁再未说起过那件事了。
    阿刁一愣,淡淡笑了笑英挺的面目一派清风朗月,语声平静轻松,“不必寻了。他是他,我是我,早已没了干系。他既不知我的存在,也全忘了我娘。那年你说了后,我想了几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这世上不是有血脉就有干系的,如今我有义父义母,有妹妹还有未婚妻我已经有了亲人了。”
    明思莞尔一笑。
    想起多年前的夜晚,在鸣柳院墙下那孤狼一般的黑衣少年,再看如今这个笑意清明的男子,明思由衷为他感到喜悦。
    放下、勘破、自在。
    人的一生,所有的纠结和痛苦就在于自己将自己套住。
    明明痛苦,却又不肯逃离。
    第二日下午蓝灵带来了酒楼的契约。
    两人谈了两个时辰后,明思带着丫鬟们出府,坐着蓝灵来时乘坐的绣坊的马车,去朱雀大街转了一圈。
    天色稍暗之后,阿刁打开酒楼的大门,明思又进去实地勘察了一遍,心里很快有了底。
    蓝彩将带来的笔墨颜料铺好,明思一面思索一面将要改动的地方画好注明。
    一直忙到戌时末,才忙完。
    冬夜寒意重,酒楼又楼高空旷,待明思忙完,手已经冰凉。
    此番出来蓝彩帽儿也未想到会停留这般久,也并未做好准备。
    看明思哈气呵手,蓝彩心疼得拉过她的手替她揉搓,帽儿则懊悔道,“早知道该把手炉备上才是。”
    明思一笑,“便是备上,此刻也是凉了。”
    阿刁道,“我送你们回府。”
    多说无益,早些回去才是正理。
    几人说笑着下了搂,出了大门只见长街呼呼风声,风却是极大。
    被冷风一灌,明思打了个喷嚏,几个丫鬟赶紧护着上了车。
    阿刁同车夫坐在前方,车夫挥鞭,马车朝北将军府而去。
    待明思一行人离开后,一个黑衣人从墙根处闪出身形,望了一眼马车的方向,转身疾行。
    方向却是皇宫。
    一个时辰后,黑衣人出示腰牌进了宫门。
    不多时,便在仁和宫寻到如今太子身边一等一的红人,也是此番给他们这些暗卫指派任务的太子尚义玉兰。
    每日子时前,他们各自都要将该日的情报回禀上去。
    而他则是负责每日盯着北将军府。
    盯了几日,也就今日才有了动静,他急忙回来禀报。
    想着今日的情形,他心中却有些惊异,难怪秋将军要向纳兰侯府提亲,想不到这容貌怪异的纳兰六小 姐竟有这如许多的奇思妙-想。
    每个包厢设计成不同式样。
    大堂还要设一面墨宝墙,还有一个评书台,每日午时同晚上各有一个时辰的评书联播。
    按捺住心中惊异,他平平直叙了今日所见所闻的一切,一字不漏。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三年级

Rank: 10Rank: 10Rank: 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3 11: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相如此
言毕,却见玉兰神情有些怔忪望了一眼屋中的桌面,片刻眉头微蹙,似有何事在踌躇不决。
    再一看,那桌上放着几张薄笺。
    隔得远,看不清楚,只是看见上面密密的写满了黑头小字。
    发现他的视线,玉兰面上一寒,眸光顿时冷厉射来,“下去!”
    心中一紧,他赶紧颔首行礼退下,方走到门口,只听身后又传来玉兰声音,“太子命所查之事不得泄露一字——你可记好了。”
    他转身再行一礼,“属下明白。”
    待暗卫退下,玉兰收回目光,不自觉地又看向了那桌面。
    心中低低叹息。
    原来竟是这般!
    自己该如何对太子殿下回禀?
    十月十八早上圣旨下、纳兰府三夫人同五小 姐欲选六小 姐为常妃、接着老太君唤了三小 姐去颐养院、晚膳后又叫了四老爷去、而后六小 姐自己去了颐养院、老太君同六小 姐闭门夜谈一个多时辰、是夜纳兰五少爷造访北将军府、三日后北将军府上门提亲•`••••
    这几张纸一送上去,太子只怕即刻便猜出这背后的缘由。
    想不到纳兰六小 姐竟然是为了不做这常妃才入了北将军府•••…
    也万万想不到纳兰府的四夫人竟然是元国之女,那这般说来——这六小 姐的身份就连做常妃也是不够的。
    收到这两个消息,太子殿下会如何想?
    玉兰有些担心,思及太子那日站在雨中的情形,她想不出太子会如何?
    她也不知太子对纳兰六小 姐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无论真假,纳兰六小 姐已经是成了亲,太子殿下又如何能将她纳入宫中?
    而且,这样一个女子—若是平常女子,只怕能得太子一眼已经不知欢喜成何种模样。
    可是,这样一个女子……
    玉兰心中毫无把握。
    她是因四夫人的身份不愿引人注目•还是心有不甘不愿屈居太子妃之下?
    玉兰想不出答案。
    心中模糊有种不确定的感觉,似乎—-—这两个都不是答案。
    罢了,明日再说吧。
    摇了摇首,她走到桌前准备把纸笺收起。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玉兰尚义,太子殿下有召。”
    微微一怔,“我知道了。
    不多时,人已经站在仁和宫内殿之中。
    默默将纸笺奉上。
    司马陵望了她一眼,一触太子目光,她便低了头。
    见玉兰这般神情•司马陵心中忽地有些发紧。
    强作镇定低头看去——
    片刻后,玉兰听得纸笺有声,抬首一看,却见太子面上一片沉郁,再将视线放低,只见太子捏着那纸笺的手指已经用力发白。
    心中蓦地一颤!
    “去将纳兰笙给我传来!”司马陵一字一顿冷声含怒。
    传纳兰五少爷?这么晚?
    玉兰犹豫片刻,领命而出,方走到门口•又听太子的声音,似有些低沉无力,“回来!”
    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回来。
    司马陵垂眸看着手中的信笺,“今日暗卫可有禀报。”
    玉兰道,“一号报庆华宫今日又收了两盆花草,并无其他动向。”顿了顿,“二号报纳兰六小 姐”
    遂细细地将那暗卫的话报了上去。
    开酒楼?
    司马陵先是惊诧,而后听到她那些奇思妙-想时,唇边又不觉露出笑意。
    这么喜欢赚钱?
    开了一个绣坊一个成衣坊,如今又想开酒楼。
    这傻丫头,这大京中的生意又岂是那么好做的?
    若不自己当日赐了一块牌匾,只怕她那绣坊成衣坊早被郑国公府给吃了!
    罢了•她喜欢就随她便是。
    如今最大的问题却是她对自己毫无情意。她那般性子,若对自己没有情意,日后又岂会愿意入宫?
    没想到她竟然离自己只一步之遥!
    只差一点,她便是自己的常妃!
    看了那几张信笺,再思及她的性子,整个事件脉络已经清楚了七
    四大侯府历来的惯例•加上纳兰府老太君的心性,再联系她的性子,不难猜出老太君定是同意了三夫人母女的提议。
    她的隐瞒之举被老太君看出了端倪,以老太君的处事,只怕是看中她的才能。
    而老太君查边郡之事应是为了相挟于她,传纳兰三小 姐去应该是验证女儿节时的那首《临江仙》,得知结果后,叫四老爷去定是老太君已经定下主意——她得知消息后,才去的老太君处。
    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最后却变成了她同秋池的这场婚事。
    这样看来,同北将军府的婚事正如自己所料,是一场成亲假戏才对!
    她同秋池分明对对方都毫无情意,她怎会是真心要同秋池做夫妻?
    而这场婚事的内情,只怕纳兰府也是不知——除了纳兰笙。
    她与秋池素无往来,秋池能答应这桩婚事,唯一缘由只怕就在纳兰笙身上。
    想明白了,忽●'生疑——纳兰笙为何待她这般情意深重呢?看其言行,似乎对五小 姐还要好上数倍?
    婚礼那夜的情形慢慢浮上心头,司马陵心中疑惑更重了。
    细细回想,忽地想起纳兰笙醉酒前都是称之为“六妹妹”,而醉酒
    不觉喃喃低语,“妹妹,他唤她妹妹••••••”
    好似有何处不对……
    玉兰听得仔细,微微不解,“殿下,您是说纳兰五少爷么?”
    他轻轻颔首,并无多言,只是心中却觉得有何处始终觉得异样。
    数月前在北将军府时,也包括盛德楼时,纳兰笙明显是未认出“方世玉”的——君臣多年,对徊兰笙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那又是何时呢?
    回想那日经过……
    眸底突然一亮,对了,当时她让纳兰笙引她去更衣,后来归来纳兰笙便提出送她回方府定然是那时•纳兰笙才知晓的!
    她当时已经有些醉意。
    一开始说话拘谨得很,后来酒意上来后,却是换了一个人。
    只怕当日是她担心自己露出痕迹才不得已向纳兰笙道明真相求救
    可是这算下来也不过数月时间,纳兰笙对她的情意如何就能越过自己的亲姐姐?
    即便是亲兄妹•也极少能有这般深厚的感情。
    玉兰的声音响起,“奴婢也觉得有些奇怪——纳兰五公子竟能为了六小 姐欺瞒殿下和老太君,平素奴婢看纳兰五公子行事也并非无度之人。这桩婚事定然同纳兰五公子那夜去北将军府有关。按理,老太君同六小 姐说话应是不会让其他人知晓的。查到的消息上说那夜老太君的院门是闭了的,纳兰五公子又是如何知晓老太君会同意北将军府这这桩亲事呢?”
    她蹙眉思索,“除非—是纳兰五公子听到了她们二人的谈话内容。
    老太君只怕早就存了疑心,查到四夫人的身份•以此相挟六小 姐——可最后老太君为何又改了主意呢?”
    她大为不解。
    老太君这样的身份既是下了决定,又岂会轻易改变?
    只见太子缓缓走了两步停住,负手而立,轻声道,“除非她手中也有能让老太君不得不改主意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定然同纳兰笙也有关。”
    玉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又微微皱眉,“什么样的秘密能让纳兰五公子不惜欺瞒老太君来帮六小 姐呢?”
    想了半晌却是毫无头绪•心里对这纳兰六小 姐更是生出好奇。
    愈是了解便愈多不解。
    这纳兰六小 姐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玉兰的问题也正是司马陵此刻心中正在思量的,与玉兰一样,他也无法想出缘由。
    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惆怅。
    明明救了自己的性命却宁愿被误会也不愿说明真相,宁可假成亲也不愿入宫做自己的常妃——纳兰明思,你就这般不喜我么?
    你可知我并不介意你的身份,就算你是元人之女,也没有关系。
    这一生,我都会好好待你。
    “殿下,”玉兰有些犹豫的声音轻声响起,“纳兰六小 姐已经成亲了,即便是假成亲——皇上同皇后只怕也是不会应允的。如今太子妃常妃皆定,殿下这般筹谋•究竟心中是何打算?”
    不提四夫人的身份,只这一条,纳兰六小 姐也万万不可能进宫的。
    如今莫说是常妃,便是纳为夫人也是不可能的。
    如今圣旨已下,纳兰五小 姐为太子妃,而纳兰侯府也递了折子请封纳兰二小 姐为常妃。
    御印已盖•断无收回之理。
    而那纳兰六小 姐连常妃也不愿做——太子殿下究竟想如何?
    听得玉兰的发问,司马陵久久不言。
    良久之后,他低叹道,“我如今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我料得她这番成亲有蹊跷,却不想她竟然是为了不做那常妃之位。”顿了顿,“我也知晓我原先待她不好——她定是怕了我。眼下,我只能让她慢慢知晓我。若她知晓了我便不会再怕我、躲我。到那时候,我再想法子让她进宫。”
    她若知道自己的真心,能接受自己,到时候大不了换个身份入宫。
    反正她的真容也是无人得知。
    其他的,也未必不能徐徐图之。
    玉兰想了想也觉有理。
    纳兰六小 姐并不知晓太子心意,以前同太子又有诸多误会——若是她能知道太子殿下对她有这般的情意,难道还会不动心么?
    连自己一个奴才在一旁看着,也为太子殿下心疼。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版权声明|免责声明|小黑屋|屯溪网 ( 皖ICP备14001316号-1 )

GMT+8, 2025-4-15 20:02 , Processed in 0.167196 second(s), 7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