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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蒲公英

[现代都市] 《向左看,向右转 》作者:明月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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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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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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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烈,寂寞也格外深刻。
  初时小腹痛的时候,左问并不以为意,皱一皱眉头就想挺过去,可在他加班之后走到停车场时,剧痛却让他再无力支撑。
  左问这时候都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俞又暖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悦耳得仿佛天籁。
  “先生,你还好吗?”
  左问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俞又暖那张漂亮得惊人的脸,以至于左问在剧痛期间甚至以为自己发生了幻视,他倒下去的那瞬间,脑子里唯一记得的就是俞又暖那身仙气十足的白裙子。
  左问做了手术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俞又暖,她在他身边守了一夜,也是她用棉签不停地蘸水给他湿润干得蜕皮的嘴唇。
  只不过那时候温柔善良得仿佛白衣天使的俞大小姐不过只是短暂的幻象,后来左问才知道喜欢穿白裙子的女人,心可未必像白纸那么纯善。
  俞又暖在陌生男人面前形象素来保持得极好,她喜欢征服各种各样的男人的目光,喜欢他们都围着她转。
  只是可惜,当左问读懂俞又暖伪装的时候,他们已经结婚了。
  也许是因为俞又暖给他的第一印象太好,也许是因为最终看中他的项目欣赏他的才华,并给了他一大笔风投资金的人是当时还没有成为他岳父的俞先生,也或许只是因为人的惰性,懒得再折腾,换一个女人也未必会更好这样,反正他们多年的婚姻就这样跌跌撞撞地维持了下来,直到两年前俞又暖出车祸之前。
  烟头已经燃到了尾端,左问收拾了自己的回忆,熄灭了烟头,又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让身上的烟味儿散去,这才回了房间。
  俞又暖洗完澡之后,趿拉着自己粉嘟嘟的软毛小兔拖鞋走回房间的时候,扫向左问时发现他竟然在玩手机游戏,俞又暖好奇地低头从左问的肩膀上看过去,看到了一堆数字,就没了兴趣。连玩手机游戏都要玩这种益智游戏,俞又暖觉得容昳的生活还真是乏善可陈。
  “我洗好了。”俞又暖出声提醒沉迷于游戏没有发觉她进门的左问。
  左问放下手机,拿了睡衣直接去了卫生间。俞又暖则看着小床发呆,不知道是选择里面还是外面睡觉,这可是个难题。在俞宅的时候大床只分左右,不分内外所以没什么太大的选择难度。
  俞又暖偏头咬了咬大指甲,为了防止左问半夜爬起来睡沙发,她明智地决定自己睡外面好了,鉴于左问还在洗澡,所以俞又暖只能窝在书桌前无聊地摆弄手机,她试着上网搜索了一下左问玩的那款小游戏,没想到还真被她用模糊描述的方法搜索出来了,游戏叫2048。
  俞又暖玩了八次,每次在512的时候就败下阵来,她咬牙切齿地想不知道左问是怎么玩到131072的,而且当时他的游戏显然还没有结束,这得多逆天啊?
  左问走进来时,俞又暖正在跟512奋战,只用余光扫了左问一眼,见他的头发湿润,还有水光,站起来拿了自己的浴巾主动道:“我替你擦擦吧。”俞又暖也不等左问的反应,就卖力地替他揉起头发来。
  “我自己来。”左问从俞又暖手里拿走浴巾,站起身走到客厅擦头发。
  俞又暖在房间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左问进来,打开门走到客厅才发现左问在看新闻,声音小得几乎没有,显然是有意在回避自己。
  “你不睡吗?”俞又暖问。
  左问抬眼望去,俞又暖站在门边,长T恤睡衣,领口拉得大大的,斜着露出了大半个香肩。T台上的设计师喜欢设计斜肩礼服的根本原因就在于,香肩半露的神秘和性^-^感让女性至少增加了三成的魅力,此T恤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何况俞又暖演技一向了得,明明是久经男^-^欢^-^女^-^爱的人,但是只要她愿意,就能演得像一个刚出社会的纯、情大学生一样,眼里满是天真的无辜。
  此时无辜而楚楚的表情就在俞又暖的脸上,像极了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左问心想,如果做一个问卷调查,估计十个人里有十个都要投她是处^-^女的票。
  左问重新低下头喝了一口啤酒,“我睡沙发。”
  俞又暖走到左问跟前,居高临下地道:“你是想让爸妈都知道我们之间有问题?”
  这话多少有点儿还击左问的意思。不过俞又暖说这话可有点儿心虚,她都跑到这儿来了,要说她和左问没问题,傻子也不信啊。
  左问看了俞又暖一眼,想起先前他爸妈逼问他和俞又暖离婚的事情,左问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了电视站起身进了卧室。
  俞又暖跟在他身后,唇角忍不住翘了翘,“我要睡外面。”
  左问掀开被子平躺到床内侧,俞又暖关了灯在黑暗里灿烂一笑,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虽说睡惯了大床,可是小床格外温暖,深得她的欢心。
  俞又暖向着左问侧过身,抱住他的手臂,柔软的胸口就那样轻轻贴在左问的手臂外侧,她将头埋在左问的肩上,打了个哈欠,调整好最舒服的睡姿等待入眠。
  结果左问无情地翻身朝内,俞又暖只能整个胸都贴在左问的背上,将手搭在他的腰上继续养瞌睡虫。
  “别挨着我,热。”左问冰凉的声音沁入了俞又暖的耳朵里。
  俞又暖抬腿将被子用力一踢,这样总不热了吧?她照样八爪鱼一样地攀着左问。
  左问往里让了让。
  俞又暖撅嘴道:“还没到夏天呢,昼夜温差大。”
  左问不再说话,一动不动地面壁而卧。俞又暖则是因为昨夜没睡好,午睡质量不高,如今又有左问在身边,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她刚合上眼就秒睡了过去。
  凌晨两点,左问听见身后的人那均匀而轻缓的呼吸就觉得烦躁,失眠的人总是格外的暴躁,他转过身将俞又暖往外推了推,俞又暖顺从地翻了一个身,结果一不小心就连人带被子滚到了床下面。
  老式床比较高,俞又暖“咚”地一声摔在地上,睡眼朦胧地捂着后脑勺,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隔壁的白宣被惊醒了,老人的睡眠浅,她赶紧推了推左睿,“怎么回事?不会是在打架吧?”
  左睿揉了揉眼睛,“左问不会的。”
  “我没说左问啊,现在女人打男人的大有人在。”白宣道。
  左睿正是犯困的时候,搂了搂白宣道:“睡吧,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片刻后俞又暖才大概意识到自己是摔到床下了,这床太小,她睡觉又不规矩,摔下来也不算奇怪,所以她舍不得睁开眼睛地瞎摸着重新爬上床,不过片刻功夫,就又睡得黑甜了。
  左问冷眼看着俞又暖又像八爪鱼一般缠过来,甜蜜的香气再度笼罩在左问的周围。俞又暖收藏过很多古董香水,但不管用什么香水,她身上的香气都没变过,一如十年前,清清甜甜。
  这香气在初夏的被子里被蒸得仿佛发酵的面包,对饥饿的人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左问很想将俞又暖再一脚踢下去,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俞又暖在睡梦里仿佛梦到了这一幕,她的手轻轻下滑,在左问的腿上安抚地拍了拍,意思是:别闹。
  可是俞又暖手的长度刚好只能够到左问的大腿^-^根部,这真是越安抚越躁动,左问索性将被子全部裹到了俞又暖的身上,抬腿轻轻推了推她,俞又暖就圆润地又滚下了床。
  这次不知道是力道适中,还是她摔的姿势太过美好,竟然也没有醒,就那样在地板上继续香甜地睡着。
  左问坐起身看向床下的俞又暖,心里咒骂了一句“操^-^蛋”,自己面向墙在夜里的凉风里探寻“心静自然凉”的境界,过了会儿又烦躁地起身,将俞又暖打横连着被子一起抱上床。
  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到俞又暖的脸上时,她幸福地踢开被子,伸了伸懒腰,身边的人不出意料地已经起床,她一个鲤鱼打挺地跳了起来,推开纱窗在阳光里洗了洗脸,手指在脸颊上弹了弹,光滑而富有弹性,睡眠果然是美颜不可或缺的东西,就是床太硬,腰和背好像有些酸疼。
  此刻正在外面的餐桌上用早饭的左问,气色一如既往,冷峻的脸上连黑眼圈都被那阴沉的脸色给淡化了。
  “爸妈,早。”俞又暖欢快地打了招呼,对于没心没肺的大小姐来说,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老公,早。”俞又暖在餐桌边坐下,端起左问面前的豆浆喝了一口,随意地伸手拿了根油条咬了一口。
  白宣彻底败给了俞又暖的厚脸皮,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豆浆,又将一只水煮蛋递到俞又暖的跟前,“吃吧,你买的蛋。”
  天知道俞大小姐有多少年没吃过鸡蛋了,尤其是水煮蛋,时间大概得追溯到她几个月大吃辅食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懂说不,所以只能忍受干腻腻的蛋黄。
  俞又暖在白宣的眼皮子下,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以蜗牛爬行的速度剥着蛋壳。
  白宣实在看不过眼了,一把从俞又暖的手里抢过鸡蛋,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雪白的鸡蛋剥了出来,“拿去吧,连个鸡蛋也不会剥,你怎么长大的?”
  俞又暖低头接过鸡蛋,转头看向左问,然后道:“妈妈,左问没有鸡蛋吗?”
  “他刚吃了两只。”白宣道。
  俞又暖只觉得大势已去,只好忍着皱眉和恶心,将鸡蛋放入了嘴里,小口小口地嚼着。直到早饭吃完,俞又暖手里的鸡蛋都还剩了大半个。
  白宣看着俞又暖,“又暖,你不想吃蛋,刚吃为什么不说?你这样浪费想过非洲还有多少食不果腹的儿童吗?每年地球上还有多少人饿死吗?我和你爸小时候,没有吃的,只能用凉水冲着米糠吃……”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怀疑,就是有人有本事摔在床底下之后还可以继续睡觉做梦的,看我。
  最讨厌吃水煮蛋。
  请大家不要讨厌白老师,因为我每次写她的时候,都是代入自己的,hiahia,过一把恶婆婆的瘾。
  看到2048这游戏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文我那么早就开始写了,断断续续的,写了开头之后放了很久很久,那个时候刚被安利了2048,玩得不亦乐乎,现在依然是我ipad上唯一的游戏。但是,我已经拿到过4096了,之后再无长进,智商堪忧。
  看我这么卖力地卖萌,是不是应该给我很多鲜花?不然人家都没有动力卖萌了。因为有人说,只要卖萌超过200字,她都会可怜作者给作者撒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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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
  竹林、小溪、白衣飘飘。
  阎王殿的顶级杀手左问,满身是血地趴在溪水边,恍惚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白衣胜雪的女子,“你是仙女吗?”
  俞大小姐低下头,“你是智障吗?”
  一脚踹开左问,“不要命了,居然敢污染本小姐的洗澡水!”
  剑,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已经摸过了俞小姐的脖子。
  血,还来不及流出来,就冰封在了左问的寒冰剑意里。
  善恶到头终须报。
  再世为人,这辈子,左问需要偿还俞小姐一溪的洗澡水。
  于是就有了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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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看到女主救男主的小说,男主恍惚间觉得女主像仙女,我就想吐槽,‘你智障’吧,哈哈。
  没想到自己也有写的一天。
  感谢我所有的宝贝们,祝福你们下雨的时候都带了伞。

  


☆、Chapter 14

  俞又暖迅速地将剩余的鸡蛋扔到嘴里,站起身指着行李箱,因为嘴巴包着东西所以没法说话,但是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她还急着赶飞机。
  几个小时后俞又暖坐在左问车里副驾驶位置,喝了两杯水都还没冲淡嘴里的鸡蛋味儿,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想都想不得鸡蛋的地步了。
  俞又暖侧头看向左问,作为夫妻,在三、四个小时的车程里一句话都不说,似乎实在说不过去,“你昨天根本不必赶回来的,你也看到了,你妈不欺负我都算不错的了。”
  “她不是欺负你,只是不喜欢你。”左问淡淡地道。
  俞又暖真是恨不得搬过方向盘,跟左问同归于尽,有他这样补刀的吗?俞又暖瞪着左问看了好半晌,对方都可以视若无睹,她只能败下阵来,调头看向窗外。
  四月的山色,青翠欲滴,这一日又是风和日丽,大有□□,我却为失恋折腰的讽刺感,俞又暖忍不住硬气地道:“回去后,你让助理将离婚协议送到俞宅。”
  “如你所愿。”左问的声音依旧平静。
  俞又暖火大地转过头,“什么叫如我所愿,是如你所愿才是。想必过不了两日,左先生就该广发喜帖了,真是可喜可贺。”
  “借你吉言。”左问平视前方,他的视线吝啬得一分都不肯给俞又暖。
  俞又暖气得一脚踢向座椅前方的挡板,胃开始发疼发胀,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拼命地敲打车窗。
  左问转过头,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了俞又暖那见鬼似的苍白,他将车停稳在应急车道,俞又暖飞快地打开门跳了下去。
  晕车呕吐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俞又暖一手扶着护栏,一手拉着头发,眼泪止也止不住,恨不能将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才算干净。
  左问轻轻拍着俞又暖的背,拿了矿泉水递给她漱口。俞又暖算是被白宣的水煮蛋给害惨了,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晕车。
  “去后面躺一会儿吧。”左问打开后座的门,扶了俞又暖上车。俞又暖甩开左问的手,却也没有精神跟他赌气。
  左问看着俞又暖躺下,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这才回了驾驶座。
  俞又暖醒过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门外隐约有人声,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光线刺眼而入,她不适地揉了揉眼睛。
  套房外的客厅里,左问的助理正在向他汇报工作,他的方向正好面对卧房的门,虽然中间有不少遮挡物,但是在俞又暖打开卧房门的时候,男人的视线还是可以准确地穿过障碍物,看到那双白生生的大长腿。
  视觉的冲击,让Andy的汇报突然中断。
  这还是Andy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老板娘——俞大小姐,尽管关于这位大小姐的事情他已经听了满满一耳朵,可都没有见到她本人来得震撼,的确是漂亮得闪瞎人的眼睛,也难怪他家老板这么多年都守身如玉,从没有在外面胡来过。
  关于老板有没有胡来过这种事情,助理可能比老板娘们都更有发言权。
  Andy是左问自己公司——四维的助理,他说左问没有在外面胡来过,那还真就没有胡来过。
  好几次在俱乐部那种地方应酬的时候,Andy都佩服自己老板,面对质量超赞而且玩了也没有后顾之忧的陪^-^酒公主居然都可以坐怀不乱,甚至还面不改色。管得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的确让人可敬可佩,Andy觉得自己是助理,而左问是老板的确是有道理的。
  那时候Andy以为自己老板是不好色,今天才知道老板这是胃口被养刁了。
  Andy的停顿让左问转过了头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揉眼睛的俞又暖,这个动作让她身上不算太长的T恤一下就提到了大腿上,险些走光。
  俞又暖也傻了,赶紧放下手,她没想到会有别的男人在,耸着肩膀一个转身就退回了房间。
  左问站起身跟着俞又暖进了房间,“醒了?”左问打开灯。
  俞又暖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俞宅,而是酒店套房。
  “他是谁啊?”俞又暖指了指门口。
  “我的助理,Andy。”左问道。
  俞又暖心想左问可真够忙的,回趟老家他助理都赶过来找他签字汇报工作。俞又暖对左问的工作没什么兴趣,转而道:“这是在哪里?”
  “宾市。”
  俞又暖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因为她身体不适,所以左问并没有带她登飞机,“飞机改签到什么时候了?”
  “明天早晨。”左问道。
  俞又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体恤,再看向左问时,脸上就添了一丝笑意,“你给我换的衣服吗?”
  “我让酒店厨房给你熬了白粥,要喝吗?”左问没有回答俞又暖的问题,似乎这事压根儿就不值一提。
  真是块木头,俞又暖躺回床上赌气道:“不喝。”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左问转身就走了出去,并替俞又暖带上了门儿。
  俞又暖目瞪口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好歹也是病人吧?左问就这样对待她?
  俞又暖仰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胃又开始隐隐作痛,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早餐已经被她吐光了,午餐是压根儿没用,现在正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
  俞又暖忍着胃痛,就是不吱声,恨不能把自己作死了,倒要看看左问会不会为她掉两滴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俞又暖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俞又暖半眯着眼睛看过去,左问正站在门口,影子长长地投影在他的身后,表情看不真切。
  “起来吃饭。”左问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捧着胃的俞又暖觉得自己快死了,左问却依然那么冰冷,她蹭着枕头奄奄一息地道:“不想吃。”
  “那你再睡会儿。”左问说完就重新合上了门。
  俞又暖爬起身再次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扇门,恨不能瞪出个窟窿来,良久后她确认左问已经出门了之后,将自己大力地摔在床垫上,心想干脆饿死得了,她死后,左问铁定被列为第一嫌疑人。
  可是饥饿的感觉非常难受,俞又暖挣扎良久,既然死不了就不得不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出门。
  门外左问正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才站起身,淡淡地道:“饿了?”
  俞又暖觉得脸上一阵发烧,低头“嗯”了一声。在左问面前,她向来是赢不了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先喝一碗白粥暖暖胃,你现在不宜大鱼大肉。”左问道。
  俞大小姐白了左问一眼,她的养身之道里可没有大鱼大肉这一说法。白粥无味,但的确聊以祭祭五脏庙。
  俞又暖喝完温热的白粥之后,擦了擦嘴,跟着左问走出门,看见他拿出手机讲电话。
  俞又暖偷听了左问讲电话,才知道他是想顺便去拜访他的高中数学老师,也是他的班主任。
  “是不是要买点儿东西带过去呢?”俞又暖吃了白粥精神好了很多,保暖思淫^-^欲,她不是那样容易放弃的人,凡事总要再争取一下。
  左问正要给Andy打电话,俞又暖就帮他掐断了电话,“交给我好了,包君满意。”俞又暖信心满满。
  “贾老师的妻子还在吗?”俞又暖将手提包挽在手上,两手紧紧地抱住左问的手臂,一边走一边问。难得左问这次没有把手抽出去。
  “在。”左问简短地回答。
  电梯到了一楼,俞又暖对左问道:“等等我,很快回来。”酒店里有奢侈品牌店,她选了一个国人不太熟知的品牌,买了一个黑色的经典款手提包,低调的奢华。
  左问看着俞又暖手里提着的袋子,不太赞同地皱了皱眉头。
  “女人无论多大年纪,对包包都没有抵抗力的。”俞又暖重新挽上左问的手臂,一副“信我得永生”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的事情讲三遍,师太是看不到留言就会流泪星人。我会忍不住把我受过的冷落都报复到女主身上的,你们不要气我。
  下一次更新在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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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又暖:为什么那么合适,粥还是热的啊?
  左问:(不想回答)
  俞又暖:还是心疼我,舍不得我吧?
  左问:(不想回答)
  俞又暖:Andy看见我大长腿的时候,你心里怎么想的?
  左问:砍腿?
  俞又暖:是不是很想脱下衣服抱住我的腿,然后说,这些都是我的,只能我一个人看?
  左问:小说看太多。
  俞又暖:Andy,老板娘我的腿美不美?
  Andy:直接把我从弯的掰直了。
  俞又暖:真会说话,哈哈。
  左问:换助理。
  俞又暖:带我去见你高中老师,真有点儿见家长的感觉呢。
  左问: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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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5

  路过知名连锁百年药店时,俞又暖又买了一盒玛咖,这样师傅师母的礼物就都齐活儿了。
  酒店的车将二人送到贾老师住的小区门口时,两老口已经在小区门外等着了,可以想见左问一定是贾老师的得意门生,才能有这个待遇。
  俞又暖跟着左问一起向两个老人问了好。
  “这是你爱人吧?”贾师母看向俞又暖,又看了看左问,“真般配啊。”
  贾德勋道:“走吧,屋里坐,你师母听说你要来,亲自下厨加了几道菜。”
  “我现在都还记得师母做的糖醋排骨的味儿。”左问笑道,其亲和多话的程度,简直不像是俞又暖认识的那个左问了。
  进了门,贾德勋的独生女贾思淼也刚好在家,见左问进门,就笑着迎了上来,“这么多年不见,左大校草依然颜值爆表啊。”
  贾思淼在看到俞又暖后,睁大了眼睛道:“你们这一家子,基因也太好了吧?小朋友带来了吗,多大了,男孩儿女孩儿?是女孩儿咱们打个亲家行吗?”
  贾思淼那自来熟的热情,让俞又暖险些招架不住。
  好在贾师母岔开了话题,“瞎说什么呢。”
  俞又暖笑着将买的礼物递给贾师母,贾师母拆开一看,笑道:“正好,这包大小刚合适,我买菜的时候正缺一个装零钱的。”贾师母教养十分好,但凡收了东西,总要做到让对方觉得这礼物送得极合适。
  贾思淼在一旁捂嘴狂笑,“妈,这几万块的包你就拿去买菜啊?”
  贾师母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将包推了回去,“这么贵?我不能收。”
  俞又暖求助地看着左问,没想到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师母,这是又暖和我的一点儿心意,你就收下吧。”左问道。
  贾师母说什么也不肯收,最后还是以俞又暖收回礼物告终,但气氛多少就有些尴尬了。
  借着开饭,总算是给了俞又暖下台阶的机会。饭桌上,贾思淼笑着对俞又暖道:“这些年,你没少替左问挡桃花吧?”
  俞又暖不明所以。
  “当年我爸为了怕早恋影响左问高考,就让我替他挡桃花,我不知道帮他撕了多少封情书,吃了多少盒巧克力,你看我现在的体型,就是当时他作的孽。”贾思淼心宽体胖,这话逗得俞又暖重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新月形。看得贾思淼直怨天,你说大家都是女人,怎么长相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在贾思淼看来俞又暖是绝对的人生赢家,自己是白富美就罢了,还嫁给了高富帅,而且左问是靠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的,这样的男人比什么富二代、拆二代可靠谱多了。
  “他没跟我说过高中的事情。”俞又暖笑道。
  “哎,那时候他可风光了,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谁不知道一中有一个左问啊?我们市每一所高中女生的情书他都收过。不仅是体育健将,而且还是我们那一届的全省理科状元。上帝简直偏心得没有天理了,对吧?”贾思淼拉着俞又暖的手道:“如今还娶了你这么漂亮的老婆,要是我们开同学会,左问肯定要被嫉妒死。”
  夫妻俩都是人生赢家啊,贾思淼不由唏嘘。
  饭后,贾思淼拉着俞又暖看她们高中班的照片,左问虽然不喜欢照相,但是在贾思淼的影集里却也有几张。那时候的他高高瘦瘦的,手插在裤包里脸色有些不耐,小小年纪居然就知道耍酷吸引女人的目光了,不得了啊。
  俞又暖的指尖在左问“青春洋溢”的脸上轻轻划着,“这些照片还有底片吗?”
  “有啊,我妈都收着呢。”贾思淼道:“你把地址给我,洗出来我给你快递过去。”
  “嗯。”俞又暖道:“多谢你。”
  贾思淼冲俞又暖眨了眨眼睛,指着班级毕业合影里站在左问正前方的长发女孩儿道:“这是我们班学习委员,那时候我爸生怕她和左问成了一对儿,就让我在里面搅和,害我上大学之后都一直被误会,连男朋友都没交到。”
  俞又暖小声地对着贾思淼道:“你当时不喜欢他吗?”他自然指的是校草——左问。
  贾思淼撇撇嘴,“我看得可清楚了,左问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那都还算好的,当年他那叫一个酷啊,看人都是这样儿的。”贾思淼夸张地学了一个左问的眼神,仿佛有凉风在眼睛里飕飕地刮似的。“那时候左大帅哥可是十足十的学神范儿。我可受不了他那种,对了,你们两个是你追他,还是他追你啊?”
  这可难倒了俞又暖,过去的事情她毫无记忆,但是可以推论出,绝无左问追她的可能,很可能就如他所说的,是她爸爸逼着她嫁给左问的。至于左问当初为何同意,俞又暖不知,但她也无法将左问和那种“娶老婆只为少奋斗二十年”的人联系在一起。
  贾思淼叹息地拍了拍俞又暖的肩膀,“哎,你这样的大美女都是倒追他的啊?”
  贾思淼别提多失望了,“看来有生之年,我是看不到左学神追女人的盛况了。你知道吗,当时左问那臭屁样,简直恨得我咬牙,人家女孩子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他连扫都不扫一眼。我就想,今后他一定会遭报应的。”
  俞又暖一边听一边点头,大有同感,其实如果她是个旁观者,大概也会像贾思淼一样,希望能看到左问在别的女人面前吃瘪的样子的。
  “你点什么头啊?你难道还想看见你老公去追别的女人啊?”贾思淼笑道。
  俞又暖赶紧摇了摇头。
  贾思淼又拍了拍俞又暖的肩膀,“你要争点儿气啊,在家里别太让着左问了,他已经被女孩儿都惯得没有人味儿了。”贾思淼对俞又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显然贾思淼已经看出,俞又暖在左问面前地位十分低下了。
  从贾老师家里出来,俞又暖落后左问一步,看着这个男人修长的背影,想着贾思淼说的,左问被女孩儿惯坏了的话。
  俞大小姐刚才自尊心受损,竟然连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人都看出在左问面前她的地位低下了。
  左问没有听到后面高跟鞋敲打地面的清脆响声,回过头看着待在原地不肯挪步的俞又暖,视线难免就飘到了她手里拎着的礼品袋上。
  俞又暖往左走了几步,优雅地抬起手,微仰下巴地看着左问,“啪”的一声,装着昂贵手提袋的礼品袋就落入了小区的垃圾桶内。
  “俞又暖。”左问眯了眯眼睛,语气充满斥责之意。
  俞又暖没有回避左问的眼睛,直直地朝着他走过去,然后擦着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从这以后,整个晚上俞又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左问。第二天Andy来敲门的时候,俞又暖才知道左问昨晚乘最晚一班飞机回城了。
  俞又暖大概已经麻木于左问的冷漠了,婚姻无可挽回,她不过是做了一场无用功,至今想起水煮蛋的味道,依然觉得胃里翻腾得难受。只但愿白宣能重新找到合她心意的儿媳妇,一个能忍受水煮蛋的儿媳妇。
  俞又暖抱着膝盖,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四月的阳光洒在身上,却照亮不了她的内心。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左问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因为雏鸟情节,他是她空白的脑子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么?亦或是感动于在她车祸期间,他对她那不算精心的照顾么?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照顾,他只是住在俞宅,让俞又暖每天都能见上他一面,让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并没有倒塌而已。但是也是这个人,在她快要奔溃的时候,拎着她的脖子逼着她做复健,重新像正常人一样站了起来。
  起初的时候,去医院复诊,每一次也是左问陪着她。说起来左问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俞又暖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跟左问离婚,在左问的心里她连一片云彩都留不下。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左问住在他的公寓里根本不回俞宅,俞又暖即使有心培养感情,也没地儿使力气,只能跺跺脚又去了绿园小区。
  这个时间点儿左问照旧还没回来,俞又暖绕着绿园小区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看到小巷子里有一家五金商店,门口挂着一个小纸牌子,像是从啤酒箱上撕下来的,上写“开锁、通下水道”几个歪歪扭扭的毛笔字。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俞又暖走了进去。
  ——
  左问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俞又暖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动静儿的时候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现在才不过九点钟,真是糟糕,俞又暖压根儿没料到左问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脸上敷着海藻泥面膜,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这模样有些瘆人。
  可是左问用钥匙开不了门的时候,已经在外面大力敲了敲门冷声唤道:“俞又暖。”有胆子换他门锁的人除了俞又暖真没有第二个人选。
  俞又暖只好低着头把门打开。
  “你是怎么进来的?”左问冷冷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的事情讲三遍,下次更新是8月16日哦。像我这样尽职尽责的通知下次更新时间的作者是不是很贴心?是不是应该撒花?
  关于开门锁这件事,我试过。钥匙忘带了,去小区外面找开锁的,那师傅啥也没问就跟着我去开门了。
  当时觉得极方便,事后细思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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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又暖:我伙呆,第一次看到有男生居然可以把中国式校服穿出“帅”字的。
  左问:(皱眉,那照片里的傻b真的是他么?)
  师太:你不是说左先生年轻时候在你心里是农民造型么?
  俞又暖:本来就是农民啊,西服衬衣穿过一次之后居然不扔掉,领子都不挺括了。
  左问:。。。。。。
  大小姐:重要的事情讲三遍,穿过的衣服就不能再穿了好么?洗衣机这种东西,农民家才有好吗?
  农民师太:一群神兽跑过,突然好想虐死女主,让女配上位。
  俞又暖:全市的高中都有粉丝,看不出当年你挺风-骚的嘛。
  左问:全市高中篮球赛拉的粉丝。
  俞又暖:(orz,难道我错过了“灌篮高手”?)
  俞又暖:贾思淼挺可爱的嗬?
  左问:嗯。
  俞又暖:喜欢她?
  左问:当年她没那么胖。
  俞又暖:离婚!
  左问:请便。
  俞又暖:我有预感你将来肯定会求我回来。
  左问:我求你个毛线!
  师太:问:为什么左凤凰突然会飚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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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给男主取个左凤凰的绰号?orz


☆、Chapter 16

  “我在小区门口找人帮我换的锁。”俞又暖道,她其实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容易,她说钥匙丢了开不了门,那老板居然问都不问拎上工具箱就跟着她到左问的公寓换锁了。
  老式小区,物业丝毫不作为,只管每月收垃圾费。至于防盗门也是旧款,那老板前后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换好了,俞又暖选了他家最贵的锁,也不过一百二十元钱。
  如此简单就搞定,俞小姐顺利地入主了左问的公寓。
  “哪一家?”左问问道,决心明天一定要叫那家店主好看。
  俞又暖觉得别人毕竟是帮了她大忙,所以绝没有出卖那老板的打算,她缄口不言,挺直背脊道:“我是你太太,换一下门锁有什么不对?”
  左问刚想发作,可是一看俞又暖那令人惊恐的脸,所有的话就咽了回去,“你脸上涂的什么?”
  俞又暖心里一通“呜呼哀哉”地哀嚎,急忙转身进了洗手间洗脸,顺便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等再次出来后又是一张白白嫩嫩堪比水煮蛋蛋白的脸蛋了。
  但到底最差劲儿的一面已经被左问看了去,俞又暖精心准备的“美人计”大约也派不上用场了,可惜了那件她精挑细选的黑色蕾丝睡裙,屁股上还有一个可爱的粉色毛球小尾巴呢。
  俞又暖四处都没找到左问,进卧室一看才见左问合衣躺在床上睡着了,连鞋都没有脱。
  俞又暖走过去捏着鼻子帮左问把鞋袜脱了,拉了被子替他搭在胸口,然后按捺住满心的失落,慢条斯理地坐下开始进行自己每日的保养大计,半个小时之后待她涂涂抹抹搞完,再回头看左问,居然还在睡。
  俞又暖偏了偏头,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左问对自己的防备,怎么会没打电话叫老王来接自己呢?她跪坐在床沿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打量了左问一番,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
  好烫!
  难怪左问今晚九点就回来了,原来是身体不舒服。俞又暖找不到左问公寓里的药箱,只好胡乱套了一件长T恤拿着钥匙就出了门。
  温度计、退烧药、感冒药,俞又暖拎了一大袋东西回到公寓,手忙脚乱地给左问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三。
  有点儿高的温度,俞又暖用湿毛巾包了冰块儿放到左问的额头上,也没敢给左问胡乱吃药,拿起手机给俞家的家庭医生贺光去了电话,半个小时后贺光就到了。
  “用不用去医院?”俞又暖在贺光身后担忧地问。
  “不要紧,左先生身体底子好,只是天气变化可能受了凉,加之疲劳过度,吃了药休息一两天就会好的。”贺光低声道,收了听诊器,看了看俞又暖买的各种药,拣了两样出来,告诉了她用量。
  而俞又暖则为贺光那“疲劳过度”四个字皱了皱眉头。
  “最好是饭后半小时再吃,才不伤胃。”贺光临出门时回过头来道,“早晨再量一□□温,如果还是下不去,就得去医院验血。”
  俞又暖点了点头。
  左问睡着的时候五官很柔和,其实他的五官本来生得十分清俊,只是他醒着的时候,配着那股子冷峻,无端就增加了一股让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俞又暖的指尖在左问的唇瓣上轻轻地来回划拉了两下,沉睡中的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俞又暖赶紧收回手,又给左问换了一张湿帕子敷在额头上。
  也不知道左问吃了晚饭没有,俞又暖去到厨房找米找锅,熬了一锅白粥,并非高难度的家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熬粥这点儿智商还是有的。
  虽然左问正躺在床上难受,可俞又暖就是忍不住地在厨房里跟着耳机里的音乐开始扭臀摆腰。
  生病的左问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再也不能伤人,而且还给俞又暖提供了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这让她实在忍不住撇开罪恶感而觉得有些开心。
  香喷喷的白粥出锅的时候,俞又暖就像做了一桌满汉全席一般有成就感,她盛了一小碗白粥用凉水冰了,试了好几次,待到温度合适了这才端了出来。
  俞又暖将粥碗放到床头柜上,跪坐到枕头边上将睡得十分难受的左问扶了起来,“起来喝碗粥好吗?”
  左问难受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俞又暖耐着性子道:“你发烧了,贺医生已经给你看过了,你把粥喝了暖暖胃,半小时之后就能吃药了。”
  左问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我叫老王来接你。”
  “已经凌晨了,王叔早就休息了,我睡外面沙发好不好?”俞又暖觉得自己都快低到尘埃里去了,但是总不好跟病人一般计较,她忍着脾气将粥碗递给左问。
  左问过了片刻才接过碗,俞又暖侧过头松了一口大气。
  左问喝过粥,起身去了浴室洗澡,俞又暖则收拾碗筷,替左问温了水以方便他待会儿吃药。
  到底是爱锻炼的人身体底子好,第二天左问醒来时,已经跟没事儿人一样了,俞又暖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又煮了一锅白粥。
  其实病人嘴里无味儿,白粥没有配菜,喝起来如同嚼蜡,可俞又暖自认为这可是她大小姐精心烹制的粥,满满都是爱心,什么鲍鱼、鱼翅都及不上这小小一碗白粥矜贵,左问必须得胃口大开才行。
  哪知左问只扫了一眼饭桌就开口道:“我回公司用早饭。你要是喜欢这儿就住吧。”
  俞又暖心里一喜,还以为自己昨天晚上的精心照顾总算打动了左问半分,哪知下一刻就听见他道:“我不回这儿了。”
  狡兔还有三窟呢,左问自然不止这一处房产。
  左问说完就开门出去了,俞又暖跑到阳台上,看着他往小区大门走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好像早就有了准备,难受也有限。
  只是餐桌上孤零零的白粥,俞又暖也没心情收拾了,管它今后是发霉还是长虫呢?俞又暖拎起手包直接走人。
  俞又暖在百货公司狂扫了一番之后刚到家,慧姐就走了过来,“小姐,有你的快递。”慧姐将裁纸刀递给俞又暖,避嫌地走开了。
  俞又暖有些奇怪,不知道谁会这时候给她寄文件,她打开一看,里面只有薄薄两页纸,是左问寄给她的离婚协议书,协议书中将他在俞氏拥有的股份,全部给了俞又暖。
  俞又暖猛地站起身,险些摔倒,她当着慧姐的面恨恨地将离婚协议书撕碎,抛洒到了空中。
  算时间应该是左问刚回公司就把文件送出了。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她做的那些事,丝毫都没有打动左问,甚至可能反而促使他尽快寄出了离婚协议书。
  俞又暖跌坐在沙发上,悲哀地想着,原来左问的心里真的一丝一毫也没有她的存在。
  俞又暖拿出电话就要拨出左问的号码,可片刻后她又退缩了,她几乎可以预见左问会说什么,大约就是公式化地表示他的律师会代他妥善处理下面的事情。
  俞又暖在时隔两年之后再度坐进驾驶室,她有好几辆跑车,最喜欢的那一辆在车祸里撞毁了。
  “小姐,你不能开车。”慧姐急急地追了下去。
  俞又暖一脚踩下油门,她想她如果死了,大概能为她伤一会儿心的也就只有慧姐了。
  这样的人生还真特么没意思。
  慧姐看着一阵风一样飙出车库的跑车,急得跺脚,赶紧给左问去了电话,“先生,小姐开着跑车出去了,她开得非常快。”
  会议室里左问的CFO正在做报告,Andy将慧姐的话写在纸上,放到了左问的面前。
  左问站起身,“会议改期,时间再定吧。”他从Andy的手里拿回自己的电话,拨了俞又暖的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不好意思问一群懒鬼要点赞和鲜花了,你说怎么别的作者的读者就那么勤快,那么可爱,那么爱留言呢?
  下次更新,8月18日啊,为什么我脑海里第一个反应是“苏宁易购818”,这广告真是魔障啊。
  大小姐的确有点儿作,哎,怎么就写出了这么个作货?
  这种拿生命开玩笑的事情真是要不得,也亏得她是小说人物,金手指在身,死不了。
  这是往日存稿,若是我近日心情,想来肯定不会写这种不拿生命当回事儿的作货。
  我会狠狠惩罚她的,大家别生气,hia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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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问:谢谢,我老婆我自己管教,不劳你费心。
  师太:呵呵,离了婚就不是你老婆了,我管教自己女儿有什么不可以,你就不用操心了。
  左问:你确定男二管教得好你这作货闺女?
  师太:就算管教不好,也不劳你费心。
  左问:你这种态度对社会极其不负责,你知道放她出去是多大的祸害吗?
  师太:不祸害你就行了,少多管闲事。
  左问:。。。。。。
  师太:还不走?等着领盒饭啊?
  左问:你倒是发个盒饭给我啊!这样的人生我过得也觉得真特么没意思。
  师太:那行。拿着吧,这样我们又暖财富进一步累积,真是不愁嫁了。
  左问:。。。。。。
  师太:你倒是拿着啊,盒饭。
  左问:。。。。。。不离了,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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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亲爱的姑娘们,祝百事可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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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8

  俞又暖用余光瞄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闪烁的“老公”两个字,心里只觉得讽刺,以至于连她自己钟爱的电话铃音此刻都觉得刺耳,索性关机。
  俞又暖此时的车速并不快,在离开慧姐的视线后她就降低了速度,并且手已经没有胆的开始哆嗦了,一直到她的车速降低到二十码才稍微好转。不过俞小姐也因此被后面无数的人吐槽,开着千万级的跑车,居然只开二十码,好意思吗?
  “又暖,真的是你啊?”俞又暖旁边的车落下车窗来,关兆辰的脸在副驾驶位上露了出来。
  “当初这车还是我们一起挑选的,颜色是定制的,我就想我应该不会认错。”关兆辰笑道,他的牙齿很白。明星的牙齿嘛自然格外白,因为都会定期做美白,笑是他们吃饭的工具。
  “等下一起吃个饭好吗?”关兆辰又问。
  俞又暖侧头扫了他一眼,又继续正视前方战战兢兢地掌着方向盘道:“向颖呢?”她曾经犯过的错误,可没想过要再犯。
  “我和她分手了。”关兆辰敛起了笑容,神情里露出一种暧、昧的忧伤,那眼神仿佛再说,这都是因为你。
  俞又暖心忖,真不愧是去年的影帝。大约是因为好奇,也或者是因为赌气,俞又暖道:“把地址发给我。”
  南湖会所藏在南湖曲曲折折,绿柳荫浓的小道里,即使住在南湖边上的人也未必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个神秘而幽静的去处。
  俞又暖走在古旧的青石板路上,绕过了好几道竹篱,肩膀上落了好几片樱花的花瓣,才在柳暗花明之处,看到南湖会。
  粉墙黛瓦,北欧进口木材散发着自然的清香,不失现代的简约,却又让人找回了一点儿古人的闲雅。
  俞又暖和关兆辰用饭的桌子挨着窗边,木窗外是一架粉色的蔷薇,更远处顺着草坪望过去,南湖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俞又暖满足地啜了一口红酒,“这地方不错。”
  “这店开了好几年了,还是你带我来的。你说这里是你最喜欢约会的地方。”关兆辰道。
  “这店的老板很有品味。”俞又暖环视了一下周围,店很大,但客人却只有寥寥几桌,实在对不起这家老板的这份用心,“似乎懂得欣赏的人并不太多。”
  关兆辰笑了笑,“欣赏的人很多,不过他们每天只接待五桌客人,且不预约。客满的时候,在你刚进来的小道旁那株樱花树上会系一只纸鹤。”
  俞又暖数了数在场的客人,“看来大明星的面子就是不一样啊。”他们这可是第六桌。
  “不是我的面子大,而是你。这店,你随时来都有预留的位置。”关兆辰道。
  俞又暖有些吃惊,“老板和我认识?”
  关兆辰道:“不知道。从没见过,也没听你提过。”
  俞又暖偏了偏头,看来她以前真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她沉默地转了转自己手中的红酒杯,望着湖面发呆。
  “不想问问我和向颖的事情吗?”关兆辰挑眉一笑。荧屏上又帅又酷的长腿硬汉,笑起来时格外的春意盎然,不得不承认,关兆辰很适合做明星,第一眼就能抓住你的视线。
  俞又暖望着关兆辰,不由又想起了左问,想起他穿灰色羊绒大衣,冷着脸的样子,真想让人在雪地里就将他扑倒,一起滚几圈才能压下心底的炽热。人的魅力真的很神奇,绝不仅仅只在于一张脸。
  左问的眼睛总是在说,别来烦我,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烦他,想要看他烦躁的样子。而关兆辰的脸虽然说着不要,眼睛却总是在挑、逗你,不能说不好,但对于俞又暖来说,却不太感兴趣。
  “我和向颖已经不算是朋友了。”俞又暖淡淡地道,算是回答了关兆辰的问题,她没有想和过去的朋友再续前缘的想法,自然就更不愿关心她们的男朋友。
  “那我呢?”关兆辰追问道,在这等气氛下并不算突兀。
  俞又暖偏头看向关兆辰,嘴角微翘,等着关兆辰开口。
  关兆辰看着俞又暖,叹息了一声,“不说这些了,既然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关兆辰对着俞又暖举了举杯。
  俞又暖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和左问现在怎么样?”关兆辰问道。
  “挺好的。”俞又暖道。
  关兆辰笑了笑,笑得微带讽刺,“你们什么时候好过?他不过就是一个赚钱机器。”
  俞又暖敛起笑容,将餐巾搁到桌上,“我不喜欢听人说我先生的不是。”
  关兆辰看着俞又暖,往前俯了俯身,手掌盖住了俞又暖放在桌上的手,“又暖,他只是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让你产生了错觉,你以前根本就不喜欢他,不过是费尽心机想高攀俞家的穷小子,如果……”
  俞又暖抽出了手。
  关兆辰深呼吸了一口,手用力地撑在桌子边缘仿佛很艰难地道:“如果不是他无耻地阻止,这两年陪在你身边的人应该是我。在你出事之前,你对我说过,你已经把离婚协议书给他了,他也同意签字了。”
  这件事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俞又暖没想到原来两年前她和左问的婚姻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配不上你,又暖。你们的出生完全不同,喜好不同,话也说不到一起。”关兆辰又想去捉俞又暖的手。
  “我并不这样认为。”俞又暖的青春期大概很乖顺,以至于她的叛逆期在她婚后才表现出来,而且时间格外的长,别人越是说不行,她就越想说“yes”。
  关兆辰往后靠了靠,整理了一下情绪,“不管怎么样,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又暖,我们才是注定的一对。”
  俞又暖看着关兆辰,从心底找不到一丝悸动,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无法体会关兆辰这种随口就能说“爱”的情感。“抱歉,我得走了。此外,我想你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关兆辰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好了,好了,我再也不说这些了,吃完这顿再走好吗,错过眼前的美食难道不会让你觉得遗憾?”
  俞又暖想了想,又重新坐下,“我真想认识一下这店的老板。”她觉得如果对方是个女的,她们很可以做个朋友,若是男的,如果她离了婚,而对方又是单身,且不妨发展发展。
  “他一直很神秘。连店内的经理都不知道他家老板是谁。”关兆辰道。
  不提感情的事情,俞又暖和关兆辰的确聊得颇为投机,关兆辰很会说笑话,俞又暖很久没这样大笑了。
  关兆辰在俞又暖的笑声中,突然停顿了下来,双眼含情地望着她,“又暖,你要是肯出来演戏,一定会红透整片天的。你应该常笑。”
  俞又暖点了点头,谢过了关兆辰的恭维。
  “下半年我有一部新戏,是我工作室监制的第一部戏,你要不要来做制片人?”关兆辰问道。
  俞又暖没有立即拒绝,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份离婚协议。左问将俞氏的股份都还给她的话,他自然就要从俞氏抽身。但俞又暖自问实在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她还不如去当女明星呢。
  也许出售俞氏股份之后,她可以另寻投资渠道。前提是,左问铁了心要离婚的话。
  从南湖会离开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司机已经在车上等候俞又暖,关兆辰绅士地替俞又暖打开门,用手遮住她的头顶防止她碰头。
  闪光灯刚好在此刻闪起,俞又暖作势就要从车里出去,却听见关兆辰道:“没事,我会去处理的。”
  处理这种事情关兆辰显然比俞又暖有经验,因此俞又暖没有异议地重新坐回了车里。
  回到俞宅的时候,时间并不算太晚,慧姐一看见俞又暖进门,就赶紧迎了上去,“小姐,你是去哪里了啊,先生和我到处找你。”
  俞又暖放下手袋,“左问也在?”
  慧姐顿了顿,“没有。不过先生很担心你,一直在到处找你。”
  俞又暖喝了酒,有些站立不稳,她顺着沙发扶手滑到沙发里坐下,扶着头道:“慧姐,给我拿点儿解救的药来。”
  “哦,好。”慧姐赶紧道,“小姐,你的身体状况不能喝酒,喝酒你的头会很难受的。”
  俞又暖闭上眼睛,头痛欲裂,却还比不上心里空荡荡的难受。左问对她的关心不假,可是出发点并不是她想要的。她父亲对左问有提拔之情,左问要是对她这个妻子不闻不问,在圈子里必然被人不耻。
  慧姐拿了药端了水递给俞又暖,俞又暖睁开眼睛拉着慧姐的手幽幽地道:“慧姐,我怎么办?如果离了婚,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慧姐眼睛一酸,这个小姑娘是她看着长大的,何曾有过眼前这样低落的时候,她轻轻拍着俞又暖的背,“小姐还有一个姑姑,她现在在美国。”
  俞又暖抬起头,车祸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有个姑姑。“我还有个姑姑?你有她的地址吗?”
  尽管可能是关系非常疏远的姑姑,但此时却像俞又暖的救命稻草一样,血缘有时候的确神奇。
  “有。姑太太在你出事之后,还特地从美国飞回来看过你。”慧姐道。
  俞又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慧姐,帮我定一下飞美国的机票。”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清晨,阳光将露水蒸发之后,早餐和晨报一起送到了俞又暖的面前,她打开报纸翻到娱乐版,首先印入人眼帘的就是昨晚关兆辰为她遮住头顶扶她坐进车里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  8月20日再见咯。记得想我,我会想你们这群懒鬼小妖精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代文码起来格外艰难,踱步一整天,也就一千字的水平,真是颓废。
  不想日更的作者不是好作者,早知今日,当初倒应该多存点儿再发文。可惜自己又是个有了新玩具,就忍不住要大家分享的性格,真是自作孽。
  遥想当年,师太我周更的时候,大家也依然那么爱我,时至今日,总觉得你们这群姑娘是被某些作者宠坏了。
  某些作者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啦,你看人家日更1w啦,你看人家文没结束就开新文啦,你看人家......
  别人家的作者就是那么吐艳。
  ----------------小剧场-----------------------
  左先生不看娱乐版。
  左先生不看娱乐版。
  左先生不看娱乐版。
  左先生真的不看娱乐版?
  某日
  俞小姐:家中那辆宾利怎么不见了?
  左先生:卖了。
  俞小姐:左先生投资失利,需要砸锅卖铁了吗?
  左先生:先从车开始,若是不够弥补亏空,你恐怕还得登台献艺,《夜上海》会唱吗?
  问:左先生为什么把那车卖了?
  -------------------------------------
  谢谢亲爱的姑娘们,还有111君的鱼雷。我终于看到大喇叭了haha。


☆、Chapter 18

  “天王夜会本城名媛,被偷拍后怒砸记者相机”。
  文中虽然没有指名点姓,而俞又暖只露了侧脸,但其身份显然已经曝光,文中说她已婚,暗示她婚变在即,□□就是和关兆辰的婚外恋情。
  另外文中还附上了左问自己公司——四维的资产估值,以暗示对俞又暖这样的名媛来说,爱情就是她皇冠上的明珠,珍而重之,至于面包,那只是老百姓的主旋律。当然也可能是讽刺俞又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俞又暖仔细看了看那数字,即使是在她看来,那也颇为心动,看来离婚之后,排队等着嫁给左问的女人可不会太少。
  俞又暖喝了一口牛奶,拿起手机把玩。朋友圈里已经因为这则娱乐新闻而炸翻天。
  “YYN是傻了吧,论颜值、论身材、论财产,Mr. L哪一点儿输给关啊?别是青光眼吧?”
  “那不是向颖的盘中餐吗?”
  “早就分手了,过了保质期的老腌肉居然也有人捡?呵呵。”
  俞又暖将手机放到下巴下,也不知道左问看到晨报上的这则消息没有,他好像没有翻娱乐版的习惯。
  直到这一天过完,俞又暖也没收到任何左问的电话和信息,似乎她这个人做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倒是关兆辰来过电话,解释他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如何流出去的。并且表示他已经在微薄上澄清了这件事。
  俞又暖只回了一句,“你最近拍的那部大片要上映了吧?”
  “又暖……”关兆辰有些受伤。
  俞又暖不关心关兆辰的心情,因为也不会有人关心她的心情,连她自己都关心不了自己。俞又暖在大床上翻滚了无数圈,失眠外加头疼,凌晨时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左问的电话。
  绿园小区的公寓里,左问扫了一眼屏幕上闪动的俞又暖的头像,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诚然昨晚他的确有一刹那的心软,可是他心软又能如何了,不过是陷入下一个十年无望的等待,看着俞又暖故态复萌,等待她回头看他?
  当电话里传来忙音后,俞又暖不死心地又拨了一次电话,她这样难受,难受得睡不着觉,左问却在安眠,指不定还有美人相伴,俞又暖只要想到这一点就恨不能跳起来冲到左问的面前。
  又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俞大小姐的执拗劲儿上来,那可不得了。直到左问的手机被她拨得没电关了机,她才不甘心地重新躺下。
  一夜无眠,早晨她不得不戴着墨镜去机场。俞又暖在入关前,不甘心地又拨了一次左问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左问在俞氏的助理Andy。“把电话给左问。”
  “俞小姐的电话。”Andy将手机递给正在谈事的左问。
  左问淡淡地道:“让她有事就跟你说。”
  俞又暖在电话那头已经听见了左问的声音,跺了跺高跟鞋,进了安检。
  Andy有些走神,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大Boss只是对着外人才会冷着一张脸,没想到对着俞大小姐那样的美人也如此硬得起心肠。若换做是他,Andy自问可做不到,光是手机上闪烁的照片头像,就已经叫人心猿意马了。
  俞又暖在美国受到了她姑姑的热情款待,以及那两个小天使一样的表弟和表妹的喜欢。她在美国住了一个多月,这里越是温暖,她就越是想念左问,即使他总是冷冰冰的样子。
  俞又暖极渴望地想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个甜甜的有着香香的脸蛋的女儿。这样的话,即使没有左问,她想她的生活也会挺好的,当然如果左问不介意负起做父亲的责任的话,她也很欢迎。
  ——
  俞又暖出现在四维的大厅里时,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忍不住向她看去,像俞大小姐这样漂亮的人的确少见。不过大厅里的大多数女人更关心的还是她身上的行头。
  手表是百达翡丽,包是需要排队两年以上才能拿到的特殊皮质的某奢侈品牌,鞋是高级定制,定制者的鞋模将被保存在英国老店中,食指和中指戴着指环,白色的过膝宽摆裙,上面是黑色透明蕾丝无袖衬衣。
  禁欲的学院派,端庄的淑女风,一看就是家世良好的名媛。
  “哇,女神。”Alice碰了碰旁边站着的Cathy。
  “夸张。”Cathy撇了撇嘴,放下手里的纸杯咖啡,“做事了。”
  “你好女士,请问你有预约吗?”Alice对走到她前面的俞又暖笑了笑。
  “我找……”俞又暖想了想,“我找Andy,我姓俞。”
  当Andy听到一位姓俞的小姐找他时,还颇为纳闷儿。坐在他对面的Cathy道:“去吧,是一个女神级别的美女。”
  Andy脑子一下灵光闪现,想起了他唯一认识的姓俞的女神级的美女,赶紧再向Cathy确认,“是不是眼睛大大的,很有气质,腿又长又直?”
  “你观察得挺仔细啊?我只知道她一只手表就能买一套小公寓了。”Cathy道。
  除了老板娘还能有谁?Andy果断走到左问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等Andy出来时,Cathy绕过桌子紧跟着他往电梯口去,“是老板的女朋友吗?”Cathy当左问二助的时间并不长,这一年多从没见过有任何非业务往来的女性出现在左问身边过,每次需要携伴参加的宴会,都是她跟着左问去应酬。
  在Cathy的眼里,左问就是一个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洁身自好的工作狂。
  “是老板娘。”Andy按下下行按钮。
  Cathy有些不愿相信,因为左问实在不像是一个结过婚的男人,哪有结了婚的男人,一周五天,天天在公司加班的。最重要的是,左问的手上没有戴结婚戒指,而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位俞小姐也没有戴结婚戒指。
  “俞小姐。”Andy一出电梯就看到了俞又暖,目标太过醒目,你怎么都不会错过。
  俞又暖朝Andy点了点头,“左问在吗?我有事找他。”
  “老板在楼上,请跟我来。”Andy道。
  俞又暖挑了挑眉,她给左问打电话,他从来不接,她还以为今天左问也不会见她的。
  四维不算大,本来做的就不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只占了两层楼,但办公室楼层很高,视野开阔。
  俞又暖看着左问,原本准备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年少时的柔和,偏向冷峻和硬朗,唯有眼睛,深邃里藏着一点儿让人看不懂的澄澈,就好像钻石包装盒里那点儿柔软的甜品。
  最后得到甜品的人,不仅能收获巨大的钻石,还能品尝到最可口的美食。由不得人不贪心。
  “如果我每天不再烦着你说话,就像我刚刚醒过来的那段时间一样,你能不能搬回俞宅?”俞又暖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如此低声下气,心里肯定还是有委屈的。
  “俞又暖,你已经完全康复了。”左问道。言下之意是既然康复了就再也不需要人照看了。
  左问说得那样的容易,表情是那样的冷淡,让俞又暖微酸的鼻子又硬了起来。
  俞又暖深吸了一口气,坐到左问的对面,“离婚协议里的条款需要改动。”
  “你说。”左问道。
  “我不懂经营俞氏,不然当初爸爸也不会逼我嫁给你对吧?”俞又暖并不需要左问回答,继续道:“离婚可以。但是你得把我手上的俞氏股份买过去,今后他依然叫俞氏也可以,叫左氏也可以。”
  左问冷冷地看着俞又暖,“那是你父亲给你留下的。”
  “但那对我来说却是包袱。”俞又暖道,“四维,我要一半的股份,但是这一半股份我也要你出钱买回去。”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我没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我可以给你时间。”俞又暖道:“你什么时候凑够了钱,我就什么时候签字。”
  “可以。”左问很干脆地道。
  俞又暖咬了咬下唇,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握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松开,这样苛刻的条件左问居然都答应了,她讽刺地笑了笑,“看来左先生是迫不及待要摆脱我了?”
  左问不说话。
  俞又暖的眼睛又忍不住泛酸,酸涩地一笑,“早晨我去立了遗嘱,你若是不想付这一大笔赡养费的话,可以祈祷我尽快死去,就没人烦你了。”
  俞又暖说完就僵直着背站起身,左问随之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俞又暖,不要总是像泼妇一样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
  俞又暖为之气结,抬起下巴道:“是啊,反正也没人会在乎,没人会心疼的。”
  “俞小姐什么时候缺过关心的人?”左问讽刺道,站起身送客。
  俞又暖的心情却奇异的好了少许,原来左问对那则绯闻并不是无动于衷呢,俞又暖望着左问道:“你看到那个照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今日是七夕,这种日子对我们这些出家人来说真是特没意思。
  所以今日要扮高冷。
  下次更新时间8月22日。
  情人节快乐哦!
  谢谢亲爱的童鞋们,破费了。



☆、Chapter 19

  左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垂眸看了看表道:“再过五分钟我有客人。”
  俞又暖是给点儿阳光就可以灿烂的人,“娱乐新闻你是知道的,狗仔的那支笔恨不能天天都有周一见。左先生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我的品位。”
  真是自打嘴巴。
  左问深深地看了俞又暖一眼,拉开门,对着俞又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的品位一向不怎么高。”
  俞又暖走出四维所在的大楼时,回头望了一眼,觉得自己大概是有自虐倾向,左问这样讽刺她,她反而高兴,看着他的情绪会为她的事情所波动,俞又暖就又恢复了一点儿信心。
  傻瓜才会离婚呢。尽管左问把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都打击得够呛,可是俞又暖还是不想放弃他,放弃了左问,她的生活就会失去最大的支柱,尤其是经济支柱,从而她就不得不面对那许多繁琐的公事。她父亲真的很有眼光,左问俨然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和勤勤恳恳的孺子牛,于情于理,俞又暖都不能轻易放弃。
  俞又暖拿钥匙试了试绿园小区那间公寓的门锁,居然可以打开。她走进去四处瞧了一番,当初桌子上的白粥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而左问的房间明显是有人住过的痕迹,俞又暖抿嘴一笑,不是说不回来住了吗?还不是回来了。
  俞又暖换上上次留在这儿的家居服,洗手间里她的牙刷、毛巾已经不见踪影,不过没关系,她早有准备,今日又自备了一套。
  左问回来的时候,俞又暖正在客厅的瑜伽垫上用功——眼镜蛇式,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时,她的身体正游走向上,在左问沉默的眼神里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像灵活的美人蛇一般抬起头,就差吐出蛇信子了。
  “你回来了,老公。”俞又暖故意嗲着嗓子道。
  左问已经不问俞又暖为什么来了,直接掏出了手机。
  俞又暖起身走到他身边,看他翻阅联系人里的老王,才慢悠悠好心地告诉左问道:“我让王叔将你的电话拖入黑名单了,他是我的司机,不是你的司机。”尽管老王的薪水实际上是左问在支付,可是他还是听俞又暖的。
  这一次俞小姐可是有备而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左问收了电话看着俞又暖,“怎么,时隔一个多月,俞小姐又开始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左问也不等俞又暖说话就进了寝室。
  俞又暖站在客厅里,手指扶着下巴笑得好不开心,看来有些人也很介意她失踪嘛。只是俞又暖也不敢去问左问,就怕他恼羞成怒,反而弄巧成拙。
  左问拿了睡衣出来直接进了卫生间。
  俞又暖被当成了空气,或者当成了家中的一件摆设,被左问完完全全的无视了。
  等左问回了房间,俞又暖敲了敲门,也不等他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我给你热了牛奶,可以帮助睡眠。”俞又暖将牛奶端到床头柜上,她觉得自己还真是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可惜俞又暖的声音频率仿佛不在左问的耳朵接受范围之内,左问毫无反应,只专注地看着放在腿上的电脑。
  俞又暖也不生气,自己拿过牛奶杯子喝了起来,“上个月我去了姑姑家,你知道她吗?”
  “真不敢相信,她四十六岁的时候还生了一对龙凤胎。”俞又暖道:“她以前是主张丁克的,直到四十多岁才突然想要个孩子。”
  左问不说话,俞又暖喝着牛奶继续道:“看到那两个小家伙的时候,才明白姑姑为什么改变主意。你见过他们吗?”
  牛奶在俞又暖的嘴唇上添了一行白胡子,她自己恍然不觉,向前倾了倾身,以一种哄骗情人的低柔声调道:“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左问?”
  左问滑动电脑触摸屏的手停了停,脑海里响起俞又暖曾经说过的话。
  左问推开电脑,掀开被子坐起身,因为太过突然,以至于俞又暖不得不往后退来避开他,牛奶泼了一半在她自己的衣服上,好在温度不高,俞又暖刚想抱怨,就听背对着她站在门边的左问道:“我们曾经有个孩子,你把它拿掉了。”冰冷的声音里有尽量克制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因为愤怒。
  俞又暖心里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出轨加拿掉孩子,她都不知道换做自己是左问,还会不会原谅自己了。
  俞又暖在愣神中,听见关门的声音,一下就被惊醒了,也顾不得换鞋,趿拉着拖鞋追下楼去。
  俞又暖跑上去拉住左问的手臂,“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
  左问缓缓地将俞又暖的手掰开,认真地道:“又暖,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累了,不愿再陪你走下去。”
  俞又暖抓着左问的衣襟,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确如他所说,他累了,他的眼睛就像老僧一样古井无波。
  俞又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躺在左问的床上,拉过他的被子盖在脸上,鼻尖有他的气息,好像还可以自欺欺人,以为足够努力就可以挽回。对于俞又暖来说,她已经忘记了过去,就想当然地觉得左问也可以放下过去,显然她是想错了。
  俞又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敲门声,她起身从猫眼看出去,却是Andy扶了左问站在门口。
  俞又暖刚打开门,就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
  “俞小姐,左先生喝醉了。”左问的脑袋斜搭在Andy的肩上,Andy有些吃力地将左问扶进房间,放到床上。
  左问睡得很熟,只是睡着之后眉头也依然紧皱, Andy道:“俞小姐,麻烦你给左先生倒一杯蜂蜜水,解解酒吧。”
  “好的。”俞又暖去厨房找了半天的蜂蜜,用温热水兑了,端到房间里。此时Andy已经将左问的外套和鞋子脱了下来。
  “俞小姐,我先走了。左先生的胃不好,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如果可以,你给他熬点儿白粥养养胃吧,他半夜可能会饿醒。”崔明皓道。
  俞又暖点了点头,显然Andy这个助理比她这个左太太称职多了。
  俞又暖在左问的耳边轻声道:“喝点儿蜂蜜水再睡好不好?”
  左问本来已经放松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将头转了一个方向。俞又暖吐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一个喝醉酒的人,不过好在左问的酒品很好,喝醉了就是睡觉。
  俞又暖起身到厨房去熬白粥,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经是熟能生巧了。
  俞又暖站在料理台边,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粥,在厨房的窗户上看到自己围着围裙的样子时,忍不住抿嘴一笑。她的眼睛不停地偷看窗上自己的影子,有一种虚假的温馨感,就好像她和左问是一对最平凡的夫妻,妻子正在给酒醉的丈夫熬粥。
  粥熬得很粘稠,俞又暖就着勺子尝了尝,挺好喝的。她关了火,去寝室看左问,他已经将身上的薄被踢到了地上。
  俞又暖将薄被捡起来,重新盖在左问的身上,却见左问忽然睁开了眼睛,可眼神却很茫然。
  “左问,你是胃痛吗?”俞又暖轻声问道。
  左问转过头,有些木愣愣地望着俞又暖。俞又暖俯下、身道:“我熬了白粥,你喝一点儿好不好?”
  “俞又暖?”左问有些迟疑地问出。
  俞又暖点了点头,“是我。”
  左问却突然伸手,将她大力一拉,俞又暖站立不稳地跌坐在左问的腿上,不得不用手支撑身体,以防止压到他的腿。
  “这一次你又想要什么?”左问冷冷地道,满脸的讽刺。“这样耍我很有意思吗?”左问的手贴上俞又暖的脸颊,拇指在她的耳畔来回摩挲。
  作者有话要说:  orz,这样的夜晚,要不要发生点儿什么呢?
  下次更新在8月24日哦,亲爱的朋友们,不要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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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问:不要趁我喝醉占我便宜。
  俞又暖:是不是说错台词了?
  师太:真的不想发生点儿什么?
  左问:尝到过吃饱的滋味再挨饿,我宁愿一直饿着。
  师太:鼓掌,有骨气。
  俞小姐:哦,有本事你一本书都一直饿着啊。
  师太:俞小姐,你肿么可以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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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20

  俞又暖看着左问的眼睛,里面不同于往日平静的深邃,而像是藏了火焰一般,他的眉心还有余红,俞又暖就知道左问大概并没有真的清醒。
  左问流连忘返地摩挲着俞又暖的脸颊,“你要什么直接说,但凡我有的就从来没有对你吝啬过。俞小姐也不必再这样屈尊降贵,不然只怕我在你心里的罪名又要加上一条了。”
  俞又暖往后退了退,她才知道自己在左问心里居然如此之差。
  感觉到俞又暖的后退,左问扣住俞又暖的后脑勺,缓缓低下头,鼻尖在俞又暖的唇边轻触,“你好香。”
  男人天生具有掠夺性,尤其是酒后。左问翻过身将俞又暖压在身下,认真地看着俞又暖,手指轻轻描画着她的眉毛,“你每次求我的时候,总这样望着我。我总是心软,一而再,再而三的……”左问没有再往下说,仿佛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眉头又拧了起来。
  “这一次我没有骗你。”俞又暖伸手去摸左问的脸。
  左问轻笑出声,双手慢慢滑到俞又暖的脖子上,“俞又暖,我警告你,这一次你再耍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左问的双手禁锢着俞又暖的脖子,越收越紧,俞又暖奇异地也不想挣扎,就这样凝望着左问。
  左问收回双手,坐起身懊恼地揉了揉头发,“你赢了,说吧,想要什么?这一次想要四维所有的股份?”
  俞又暖皱了皱眉头,原来她在左问的心底就是个要钱的女人?她坐起身看着左问,“如果这一次我是真心的呢?”
  左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听到俞又暖的这句话,就像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样,可他的眼里并无笑意,他的神情也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清,“俞小姐不用在我身上找征服感,我的爱早就被你踩在脚下一钱不值了。哪怕是现在,我也奢望你这一次是真的认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俞又暖的心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为曾经的左问,也为现在的自己。
  “你还有脸哭?”左问指责俞又暖道。
  俞又暖越哭越大声。
  “丑得跟鬼一样。”左问抓起被子替俞又暖擦眼泪。
  “可是我喜欢你啊。”俞又暖不害臊地道。
  左问愣了愣,将俞又暖拉进她的怀里,视线在她的脸上搜索再三,就像扫描仪一样,恨不能将她所有细微的眼神和表情都看个明明白白,想找到那抹隐藏的嘲笑。
  俞又暖有些心虚,忍不住将唇贴到了左问的唇上。
  “你给我熬的粥在哪里?”左问没有向后退,唇瓣摩挲着俞又暖的嘴唇道。
  “在厨房里。”
  左问叹息一声,“你赢了,俞又暖,你又赢了。”左问惩罚式地吻着俞又暖的唇,灼热的吻急切而贪婪地落在她的眉间、耳畔,一路向下。
  俞又暖从昏睡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身体的酸疼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
  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余温,左问应该离开许久。
  俞又暖扶着腰艰难地坐起身靠在床头。左问的床上功夫大约受他的出身影响,白手起家,那就是上进再上进,攫取再攫取,炙热得仿佛都要将她烧成灰烬,和他平日的清冷可谓是判若两人。
  难怪杂志上说,闷骚的男人最惹不起。
  俞又暖的双脚落到地面上时,有一种自己是人鱼公主的感觉,之所以忍受这种双脚走路的痛楚,都是为了陪在王子身边。
  整个公寓里没有穿衣镜,俞又暖在浴室镜里才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她皱了皱眉头,前胸后背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大腿内侧,依稀还能看到齿痕,俞又暖的肩膀忍不住抖了抖,有些吃惊于左问的热情,他是食人兽吗?
  狭窄的卫生间里没有浴缸,俞又暖在热水喷头下站了许久,才算是缓过一丝劲儿来。这种事情不次于受罪,只是男人的狂欢,于她不过是夫妻生活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若能连这种代价都不付出,那婚姻几乎就堪称完美了。
  换了衣服走到厨房,昨晚熬的那一锅粥已经不见踪影,厨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床头柜、冰箱门上,普通人习惯留言的地方,一张纸条都没有。
  俞又暖拿起手机,想给左问打电话,但拨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却又掐断了。这种时候,如果追得太紧,那可就真是太掉价了。
  俞又暖叫了外卖解决了午饭。整个下午电视遥控器都快被她按出火来了,左问还是没有到家。俞又暖忍不住给Andy打了电话。
  “俞小姐,左先生去C城出差了。”
  俞又暖既委屈又愤怒,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她已经牺牲身体的不适,尽量容纳左问,可如今眼前却是一片茫然,婚姻依旧看不到未来。
  昨晚她以为她看到了希望,可今天左问无疑给俞又暖泼了一大盆冷水。身体的接触,并没能让他们之间更亲密,反而戳破了俞又暖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是一次酒后乱、性,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丝毫无补,反而徒增尴尬。
  醉的时候左问也许放下了心防,可是一旦清醒过来,又开始理智得可怕。
  俞又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走多远,左问明摆着是不愿意原谅,只留她一个人单方面支撑又可以走多久,五年、十年?俞又暖只要想着今后的每一天都要如同今日这般冷清寂寞,就觉得可怕。
  这种冷清在昨晚的炽热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刺人,至少俞又暖觉得自己受不住了。
  也或许她其实并没那么爱左问,只因为左问恰好是她的丈夫,又恰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帮助,所以她就误以为自己爱上了他?俞又暖找不到答案。可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既然在她失忆前的八年,她都没有爱上左问,这是不是也可以变相证明,她其实并不爱左问呢?
  俞又暖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给老王打了电话。
  药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俞又暖在车上看到药店的招牌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俞大小姐即使再落魄,也绝对不会自甘堕落到用孩子来留住一个男人的地步。她曾经幻想过和左问能生一个可爱的女孩,可前提是她会有一个爱她的父亲,一个完整的家。
  “王叔停车,在这里等我一下。”俞又暖道,她走进药店买了药,就着矿泉水当场就吃了,这才面无表情地重新回到车上。
  之后的半个月俞又暖都没有收到左问的任何信息,倒是关兆辰亲自将他工作室准备开拍的剧本送了过来。
  慧姐看到关兆辰的时候,就忍不住诧异地看向俞又暖,“小姐。”那眼神里多有不赞同。看起来慧姐也是知道她以前和关兆辰的事情的。
  “慧姐,给关先生倒杯水吧。”俞又暖道,她看向关兆辰,“我先看看剧本再跟你联系吧。”
  “不着急,这部戏我请了陈正山做导演。你要是感兴趣,大家可以见个面。”关兆辰道。
  陈正山是国内顶尖的导演,每部戏都有票房保证,由他执导的戏,投资商就像蚊子见了血一般,再也摆不起高贵的架子,只会蜂拥而至。
  俞又暖微笑地看向关兆辰,“你应该不缺我这笔钱吧?”
  关兆辰笑道:“谁会嫌钱多呢?”
  俞又暖道:“这部戏还是你担纲男主吗?”
  关兆辰摇了摇头,“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在银屏前当偶像吧,太累了,我想逐渐转到幕后。”
  俞又暖点了点头,却再也找不到话说。
  关兆辰道:“好了,我也该走了,等会儿还有一个通告,你看了剧本若是感兴趣可以给我打电话。”
  俞又暖起身将俞又暖送出门,一回头就看到慧姐不赞同的眼神。“小姐,先生他……”
  俞又暖现在一点儿也不愿意听到左问这个名字,“别再跟我提这个人。慧姐要是舍不得左问,可以去他的公寓帮佣。”
  “小姐。”慧姐仿佛又看到了失忆前那个尖锐的俞又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章应该会入v。感谢所有姑娘们的支持,也希望如果喜欢就支持正版哦。如果不喜欢,我们就下本再见。
  更新时间暂定8月25日,但因为要等编辑上班开v,所以可能无法7点准时更新,理论上10点附近应该可以更新出来。
  这样忧伤的一章,就不写小剧场自娱自乐了。
  

☆、Chapter 21

  关兆辰的剧本是一部充满了文艺范儿的戏,剧中的女主角和俞又暖一样失忆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深爱的男友另有了女朋友,老套的二女争一男的故事,最奇葩的是,编剧居然没有给出最后的结局。
  但剧本胜在对话幽默风趣,如果加上男女主角的颜值,和奢侈华丽的服饰,应该可以成为当下比较卖座的都市时尚大片。
  冲着女主角失忆这件事,俞又暖对这个故事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触,所以她给关兆辰回了电话。
  关兆辰的资金到位很快,以他这么多年在圈子里积累的人脉,这次又能够请得陈正山执导,国内的一线明星基本可以任他挑。
  半个月后关兆辰在鼎和设宴,宴请投资商。男女主角也已经正式签约定了下来,是目前正当红的长腿花美男林昊明和人红是非多的花瓶美女任菲菲。
  俞又暖到的时候,任菲菲正陪坐在陈正山的旁边,这女人正是前段时间俞又暖看到的和左问闹出绯闻的那个女明星。不过后来报纸上再也没有后续消息,俞又暖也就置诸脑后了,今天看到任菲菲的时候才再次想起来。
  “俞小姐,幸会。”任菲菲站起身朝俞又暖走过去,伸出了手。
  俞又暖打量着她,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妆化得太多,皮肤的状况很不好,遮瑕膏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雀斑,就像一张大芝麻烧饼。
  俞又暖朝任菲菲微笑地点了点头,但一点儿也没有伸出手的意思。
  任菲菲伸在半空中的手,只好硬生生地放到耳边理了理耳发。
  席间任菲菲看俞又暖的无名指上并没有戴结婚戒指,微笑着挑了挑眉头,脑海里不由想起俞又暖的丈夫——左问来。再反观关兆辰,她还真不知道俞又暖怎么就舍弃左问而看上他的,世人啊,可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俞又暖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任菲菲也跟了出去,在镜子面前补妆。
  “俞小姐,左先生最近还好吗?如果你看见他的话,请代我问个好。”任菲菲笑看着低头洗手的俞又暖。
  俞又暖直起身,抽出擦手纸擦了擦手,“好的。”
  “俞小姐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向你解释。说起来上次还得多谢左先生,明明是我的车撞了他的车,他却一点儿不计较,还亲自送我去了医院。”任菲菲道:“左先生很绅士,并非如媒体报到所言我和他有什么暧昧。”
  俞又暖转过头认真打量起任菲菲,然后“唔”了一声。她自己实在未体会过左问的绅士。
  任菲菲“嘘”了一口气,并不想得罪投资商。
  俞又暖没有回包间,转过角,倚在窗户边上俯瞰城市的车流汇成的璀璨灯河,在那跳灯河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满心欢喜地往自己家里赶,家里有他们的爱人在等着他。
  俞又暖找不到让自己回家的理由。
  “这么巧?”向颖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到了俞又暖的身边,将手中漂亮的鎏银古董烟盒打开往前一伸。
  俞又暖侧头看了看烟盒里摆放着的香烟,她伸手取了一支,向颖替她点了烟。漂亮的红唇吞吐着白烟,夹着香烟的手指漂亮修长,猩红色的指甲油显得异常妖艳,向颖抽烟的姿势的确很漂亮,让不想抽烟的女人都想学着抽一支。
  “怎么又跟关兆辰混到一起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嫌腻味?哦,对了,你失忆了,又觉得有新鲜感了。”向颖笑道,“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能耐能让你死活离不开呢,所以试了试,也不过如此嘛,只是伺候女人的确有一套,你是不是也迷恋那个?”向颖冲俞又暖眨了眨眼。
  俞又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过去是那样的女人。她将手上一口也没吸过的烟熄掉,“我该回去了。”
  酒席上有人已经喝多,陈正山和任菲菲已经亲密得有些离谱,俞又暖低头在关兆辰耳边说了一句就站起了身。
  “我送你。”关兆辰起身。
  原本以为人多的地方就热闹,在热闹的地方至少不那么有时间去独自品尝自己的孤独,但俞又暖显然想错了,热闹只让她觉得头疼。
  中午,俞又暖接到左问的电话时,实在有些惊讶,没想到时隔一个多月左问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现金我准备好了,离婚协议需要我再给你寄一份吗?”左问在电话里道。
  俞又暖握着电话的手都快把手机捏碎了,她的眼泪“啪嗒”地落在屏幕上,在她心里响起了巨大的声音,可电话另一端的人却一点儿也听不见。
  “是吗?我改主意了。不要现金了,还是要股份吧。你名下的俞氏股份我不要,四维的股份给我一半。尽快准备好协议吧,我去律师楼签字。”俞又暖道。
  “又暖。”左问唤了一声。
  俞又暖声音里的哽咽藏也藏不住,她捂住嘴,掐断了电话,不想再在左问的面前丢脸。
  左问的律师效率很高,第二天就通知她去签字。
  俞又暖吐了一口气,落了笔,结束过去的一切对她未尝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等俞又暖走后,杜海江就给左问打了电话,“左先生,俞小姐已经签字了。”
  左问将左面抽屉里的一个牛皮信封取了出来,里面有俞又暖去二十四小时药店买药的照片,也有关兆辰去俞宅的照片,当然也有关兆辰和俞又暖并肩从鼎和走出来,替她开门上车的照片。
  左问揉了揉眉心,给俞又暖打了电话,“下午去一趟民政局吧。”
  俞又暖抬头望了望天空,湛蓝湛蓝的,阳光刺眼,“好啊。”字已经签了,难道还怕她反悔?或者是心里着急让她给别人腾出左太太的位置。
  下午,江开区民政局的卢雅惠看着眼前两个颜值爆表的男女,深为有些惋惜地道:“两位真的想清楚了吗?”
  左问不说话,俞又暖点了点头。
  卢雅惠又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对太过赏心悦目的男女,忍不住再次补了一句,“两位看起来真的很相配,确定是想清楚了,而不是一时赌气?听大姐一句劝吧,我可遇到太多这种事儿了,上午来办离婚,下午就来复婚的都有。”
  俞又暖有些烦躁地道:“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卢雅惠摇了摇头,准备开始办理业务。也不知道左问和俞又暖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卢雅惠试了好几次,含着歉意地道:“抱歉,网络突然不通了,两位能不能稍等一会儿,或者明天再来?”
  “可是我们明天都有事,你们怎么能这样服务呢?”俞又暖有些气愤地道,她可不知道她明天还有没有勇气走进来。
  卢雅惠诚恳地道了歉。
  左问看了看手表,对俞又暖道:“我还约了人谈事。”
  俞又暖看着左问,最讨厌这种每天都摆出“我很忙”的样子的人,她冷笑了一声,“可我也不是每天都有空。”
  “那我让助理再跟你约时间。”左问道。
  两个人一同从□□大厅走出去,却分别是向两个方向离开。
  “左先生。”andy见左问出来就迎了上去,不过他也不敢问左问的私事,只是都到了民政局,那这婚肯定是离成了的。
  左问立在原处看着俞又暖离开,良久才侧头看向一旁等着的andy,“有烟吗?”
  左问没有烟瘾,只偶尔抽烟,不抽烟的人一般都不喜欢闻到烟味,所以andy的烟瘾也早就戒掉了,“boss,我去给你买。”
  左问想了想,“算了,你把我下礼拜的行程清空,顺便告诉崔明皓。”崔明皓是左问在俞氏的特助。
  “左先生,刚才俞小姐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了。她说过几天会让慧姐去整理她的东西。”andy道。
  左问没有答话,过了片刻才道:“还是去买一包吧。”
  andy慢了半刻才反应过来,左问是让他去买烟。andy在买烟的路上心想,这年头还是女人厉害,拿得起放得下,心比谁都狠的绝对是女人。这些年他boss和俞大小姐的纠葛,他也算是清楚一些,每次都像是悬崖走钢丝,但回回都能履险如夷,不过没想到这一次真的离了。
  不过andy转念又一想,其实两年前如果俞大小姐的车祸不是出得那样巧的话,他们早就离婚了。
  俞又暖回到俞宅,就对慧姐道:“慧姐,我和左问离婚了,你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让王叔给他送过去,顺便你去左问的公寓收拾一下我的东西。”
  对俞又暖来说,她和左问的婚姻今天已经画上了句号,差的不过是最后一道手续而已,但是已经不影响大局。
  慧姐大吃了一惊,“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正版的亲们。
  话说结婚离婚要用到电脑吗?我都忘记细节了。我们假装要用到吧。
  网络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抽风,有时候却不是坏事哦。
  第二更在晚上20:30.
  -------------小剧场——————————————
  (更新啦)
  慧姐去左问公寓收拾东西。
  慧姐:先生,小姐的东西在哪里啊?
  左问:都扔了。
  收垃圾的阿姨:这几天明明就没收过他家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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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22

  俞又暖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扶着扶手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慧姐,“性格不合。”这是离婚协议里的原话,“慧姐,我有些头疼,晚饭不用叫我了。”
  俞又暖昏沉沉地睡了两天,第三天上头才恢复了些许精神,离婚受的罪比脱皮也不遑多让,不过俞又暖没有给自己太多时间去颓废。
  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俞又暖已经失恋了,就不能再叫左问看她的笑话。这时候,事业总是失恋之人的首选替代品,只可惜俞又暖实在想不起自己有什么特长。
  靠着花园的落地窗边摆放着一架斯坦威钢琴,虽然俞又暖对弹琴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但当她将双手放在琴键上时,乐音就自发而流畅地从她指尖流淌了出来。
  俞又暖闭上眼睛,音乐本就是情感最好的宣泄渠道之一,她几乎是沉醉了进去。
  俞又暖也不知道自己弹了多久,直到有掌声响起,她转过头去一看,刚才鼓掌的人是关兆辰。
  “你怎么来了?”俞又暖虽然问着关兆辰,眼神却跳过了关兆辰在询问他身后的慧姐。
  “听说了一些消息,所以来看看你。”关兆辰走上前道。
  俞又暖挑了挑眉,世界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刚才的曲子很陌生,是你自己谱的吗?”关兆辰问。
  俞又暖站起身,“不知道,应该是随便乱弹的吧。”俞又暖不太确定。
  “乱弹也够得上专业水准了。”关兆辰想了想,“又暖,你要不要给这次的电影谱一支插曲?这部戏是小清新路线,中间有一段儿用钢琴配乐我觉得很不错,你怎么想?”
  俞又暖引了关兆辰在沙发上坐下,“别开玩笑了,专业的事情还是留给专业的人做吧。”但是不可否认,俞又暖对关兆辰的这种恭维很是受用,他哄女人的确很有一套。
  “又暖,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不喜欢我演戏,我从今往后就转到幕后。”关兆辰有些动情地拉起俞又暖的手。
  关兆辰的眼睛生得很漂亮,他含情脉脉地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有一种被宠溺包围的感觉,称得上是“他的眼里只有你”的最佳写照。
  俞又暖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如今这种情形,为什么不能给自己找一个会说会玩的人陪着呢,只要她有钱,想必关兆辰就会一直有耐心像公主一样哄着她。
  俞又暖迟疑了一下,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刚刚抬头就看见倚在偏厅门边的左问。
  左问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俞又暖抽出手冷冷回看着他。两个人大约都回忆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俞又暖说这一次她是认真的,而左问承认他还爱着俞又暖。如今看着这场面再对照那番话,真是讽刺至极。
  “我们去花园里走走吧。”俞又暖站起身对关兆辰道,左问大概是回来拿东西的,彼此见面徒增尴尬和莫名的怒气,俞又暖不想再纠结在这段没有希望的感情里。
  关兆辰欣然起身。
  “俞又暖,这就是你所谓的认真?”左问在俞又暖和他擦肩而过时冷冷地道。
  虽然俞又暖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跟左问说话,可此刻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左问,“我认不认真反正你也不在乎,现在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
  左问没有再出声,眼神在关兆辰虚扶着俞又暖后腰的手上扫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俞又暖的指尖微微扣入掌心,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盼望什么,盼望左问能被她和关兆辰的亲昵激得发怒?真是可笑!
  再这样下去,俞又暖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其实这段婚姻带来的好处,未必赶得上它的坏处,让人忽上忽下的感情,疼痛干涩的性^-^事,事了拂衣去的冷漠,俞又暖耐心尽失。
  俞又暖曾经期盼用孩子来挽回,但如今已知,如有孩子,增加的只是一场争夺监护权的官司,何况孩子也不该作为利用的工具而出生。那时看着恩爱的小姑姑夫妻与可爱的孩子而升起的对孩子的渴望,已经彻底湮灭。
  等俞又暖和关兆辰在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再回到大厅里的时候,左问已经离开了,他的确是回来拿他落下的东西,将来想必再也不会踏足俞宅半步。
  失去了男主人的俞宅开始变得彻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在俞又暖的生活里从来不缺少宴会和华丽的衣裙,她感觉自己就像重新复出的女星一样,几乎每晚都周旋在衣香鬓影之中。
  俞大小姐虽然离了婚,但是身价不降反升,她手中的俞氏股票和四维的股票可以让她直接坐上今年本城的女首富宝座。并且,俞又暖本身还是城中出了名的大美人,名利场中周旋的人对她自然是倍加欢迎,令她如鱼得水。
  “又暖。”
  俞又暖回过头去一看,灿烂地笑道:“丽君阿姨,你回来啦?”范丽君是俞又暖父亲生前的好友,俞又暖康复的这两年,几乎每两个月她都会去俞宅看她。
  “又暖,看来你的身体完全好了,我很高兴。”范丽君拥抱了一下俞又暖。
  “谢谢,丽君阿姨。”俞又暖点了点头。
  “既然身体已经康复了,那有没有兴趣继续回来帮你丽君阿姨啊?”范丽君道。
  范丽君手中有一个华氏慈善基金,是她丈夫死后,为了纪念她的丈夫而成立的。俞又暖车祸之前,一直在帮范丽君打理基金会。
  “可是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俞又暖有些踌躇。
  “不记得也没关系啊,你刚开始帮我的时候,不也一样没有任何经验,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你做得很好。”范丽君道。
  俞又暖此刻急需让自己分心的东西,这个时候重拾自己过去的事业真是再好不过,“谢谢你,丽君阿姨。”
  事实再次证明,俞又暖在华氏慈善基金会做得的确不错,募捐的时候就冲着俞大小姐的名头,也有一大把的钻石王老五慷慨解囊。以她的身家和容貌,又无拖油瓶,即使是二婚,也有太多的人趋之若鹜。
  日子不快不慢地就走进了七月的盛夏,俞又暖在当晚的慈善拍卖宴会上看到左问的时候有些错愕,半晌才反应过来其实他们离婚才不过两个月,可心里却感觉他们离婚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久得她都忘记左问曾经做过自己的丈夫。
  彼此太过陌生。
  左问带了一个女伴,是俞又暖不熟悉的生面孔,据她所知这种宴会左问要么单身出席,要么带的都是助理,今天居然带了一个新面孔,而那个女人的手正挽在左问的手臂上,这就说明两个人的关系至少比普通朋友更深一层。
  俞又暖深呼吸了一口,转过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向颖端着酒杯走到俞又暖身边,微笑道:“怎么,后悔了?”
  俞又暖看着自己这个往日的朋友,隐隐约约已经摸到了彼此的关系,就是那种互相幸灾乐祸的竞争关系,表面上却还要挂着“我们是好友”的虚情假意。
  “其实那个女的你也认识,你当初还扇了人家一耳光呢。”向颖道:“她是左问的前女友。”
  俞又暖笑了笑,“你对左问倒是挺上心的。”
  向颖竟然也没有反驳,“钻石王老五,人人得而追之嘛。”
  俞又暖顺着向颖的眼神再次看向左问,他的气质偏于冷峻,但是胜在五官清隽,所以看起来就带着天生的三分儒雅,现在更是周身都镶满了钻石,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越是冷清,越是有人上赶着扑上去。像左问这种男人,的确很容易让女人生出征服的欲、望,毕竟回报十分高昂,哪怕辛苦一点儿也值得。
  至于左问身边的女人,看年纪也不小了,小鸟依人地挂在他手臂上,很符合左问的审美观,知性大方兼具贤妻良母的气质,没过几年就能跻身黄脸婆的行列了。
  俞又暖手中的酒杯在指尖转了转,昨天她还给andy打了电话,想约左问的时间去民政局,被告知未来一周左问的行程都安排满了。现在俞又暖有些后悔自己那么积极了,看来左问这个大忙人迟早要上赶着来求她去民政局的。
  “你们基金会不是每年七夕固定都要搞钻石王老五的晚餐拍卖会吗?今年左问恢复了单身,应该有资格参加了吧?”向颖看向俞又暖,“你会不会邀请他?和他共进晚餐的机会,肯定能卖出天价的,你们基金不会错过他吧?”
  如果不是向颖提醒,俞又暖还真没有想到过要邀请左问。
  “又暖。”关兆辰出现在俞又暖的身后。
  俞又暖揉了揉太阳穴,她和关兆辰最近也相处过几次,实在找不到感觉,应酬他的“热情和痴情”倍觉疲倦,近日已经找过诸多借口推脱了他的邀约,但彼此关系也不能搞得太僵,好歹也算有投资合作,只能敷衍应付。
  “头又痛了?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专业级别的哦。”关兆辰笑道,“最近跟一个老中医学的。”
  “又暖,你过来一下。”范丽君及时地将俞又暖解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加更。
  哎,一边兴奋地加更,又一肉疼我的存稿告罄。从此要开启码字机功能,我觉得很痛苦。
  其实比起我追的那些作者,我真的很良心,每次对比,我都会有一种自豪感。不愧是坑品一流的师太啊。
  ——————————小剧场——————————
  左问:为什么要给我安排初恋女友?
  师太:免得你被暖暖比下去啊。
  左问:什么逻辑?
  师太:你不觉得这样出场比较不输场?
  左问:无需。
  师太:但你确实是有初恋女友啊,不然二十好几的男人还没谈过恋爱,谁知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左问:不是流行双c吗?
  师太:看见双c,点都不想点进去。
  ——————————————————
  

☆、Chapter 23

  俞又暖向关兆辰抱歉地笑了笑,“失陪一下。”她走到范丽君身边,微笑着和范丽君介绍给她的人打了招呼,略做寒暄。
  “又暖,阿姨虽然没资格管你,但是娱乐圈的人过往都太复杂,我想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看来范丽君也是看到了左问和他的女伴。
  “我可不是什么女孩儿了,我明白的,丽君阿姨。”俞又暖笑了笑。
  “那好,刚才的林董你也认识了,他儿子是我干儿子,明天我替你们约了在丽悦见面,你会去吧?”范丽君道。
  俞又暖着实没想到女强人范丽君女士原来也有给人做媒的兴趣。
  “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开始下一段,别人都已经了,你还要继续留在原地么?”范丽君扫了一眼左问和他的女伴,对着俞又暖一针见血地道。
  俞又暖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维持不住,“明天我会去的,丽君阿姨。”
  林晋梁在大学搞科研,虽然略带一点儿书呆子气,但是得益于良好的出生和英俊的容貌,据说开的公选课在大学里十分受女生的欢迎,堂堂爆满,连走廊上都站着学生。
  也许是因为俞宅太大,总显得空荡荡的,急于甩开那种寂寞到荒凉的恐慌,俞又暖在接到林晋梁约她听音乐会的电话后,并没有拒绝。
  相亲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相亲的两个人都有意向见第二次面的话,那就是默认了彼此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我没想到你会同意。”林晋梁道:“我以为我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为什么?”俞又暖好奇地道,说实话林晋梁的条件不算差,含着金汤匙出生,自身条件也很优秀。
  林晋梁斟酌了一下,才道:“觉得你不是能安得下来的样子。”林晋梁看着俞又暖的脸,这张脸让人百看不厌,第一次看是惊艳,第二次再看依然惊艳。
  俞又暖瞪了瞪眼睛,“这是讽刺我吗?”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我可能没有资格让你安定下来。”林晋梁实话实说地道。
  “那你还约我?”俞又暖轻笑着反问。
  林晋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不甘心放弃,总想试一试。万一幸运女神眷顾我呢?”
  “还是让丘比特眷顾你吧。”俞又暖笑道。
  俞又暖和林晋梁的第三次约会定的地点是在俞宅,因为林晋梁想表现一下厨艺,为自己加一点儿分。
  林晋梁在基金会楼下接到俞又暖,“走吧,今天我厨神附体,给你展示一下。”
  俞又暖笑道:“好啊,我让慧姐做裁判,要是不及格,可是会扣分的。”
  “扣多少分?我考虑一下费用效益比。”林晋梁道。
  两个人一路说笑着去了附近的大型超市。
  “你爱吃什么?”林晋梁问。
  “我爱吃的,你都会做?”俞又暖偏头反问。
  “呃,那我还是买虾吧。辣椒能吃吗?我做香辣虾给你吃。当初我去四川出差的时候,跟名厨学过。”林晋梁道。
  俞又暖不太能吃辣,可是林晋梁一提到香辣虾,她就想起跟左问在他小区附近的大排档吃香辣虾的那天来,俞又暖摇了摇头,好像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不能吃辣么,那你可会错过很多美食的。”林晋梁道。
  “是嘛?那你做香辣虾吧,别太辣就行了,让我慢慢适应。”俞又暖道。
  林晋梁笑了笑,“好,我们慢慢来。”慢到天长地久。
  俞又暖回望着他也笑了笑,眼睛弯了起来。
  林晋梁还从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眼睛,以往都觉得是文学作品里在夸张,什么“如倒映着星光一般”,而这一次他只觉得那些语言形容得还不够完美。
  林晋梁挑选活虾的时候,俞又暖推着购物车,低头在一旁的玻璃水缸里看鱼,考验一个男人厨艺的时候,鱼是必须挑选的原材料。
  因为挑选得太过专心,购物车不小心就碰到了对面来的手推车上,俞又暖还没抬起头之前就赶紧道歉道:“对不起,不好意思。”
  道完歉俞又暖抬起头,这才发现对面扶着手推车的人正是左问。
  尴尬的离婚夫妻,分手的场面不算和平,彼此都怀有怨气,就这么对视着,彼此都没有开口打招呼的意愿。
  “又暖,挑好了吗?”林晋梁称好了活虾,拎着袋子走了过来。
  俞又暖回头冲林晋梁笑了笑,“挑好了,买石斑鱼吧。”
  林晋梁走上前,将塑料袋放到推车里,也发现了左问,他是搞学术的,不涉足商场,所以并不认识左问。
  对面的人气质清冷矜贵,通身气派,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只不过看人的眼神太过冰冷,林晋梁诧异地看了看俞又暖,笑了笑:“是撞到别人的推车了?”林晋梁抬头对左问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女朋友刚才可能是挑鱼挑得太认真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左问无视林晋梁,只是冷眼看着俞又暖,“俞大小姐不跟他介绍一下我们的关系吗?”
  俞又暖顺了顺耳边的碎发,尴尬地道:“晋梁,这位是左问,我的前夫。”
  林晋梁脸上抱歉的笑容转变成了客套的笑容,朝左问点了点头,“原来是左先生。”
俞又暖挽上林晋梁的手臂,指了指鱼缸里的一条石斑鱼,“就买那条吧,我觉得花纹好看。”
  “好。”
  左问这个过气前夫直接就被新出炉的情侣无视了。
  挑好了鱼,林晋梁看了看依然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微微笑了笑,“刚才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你没有反对。”林晋梁直直地看着俞又暖,每个男人都有强势的时候。
  俞又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林晋梁,觉得自己还真是可悲,演戏给谁看呢?
  林晋梁看到俞又暖的眼睛里的茫然,抬手摸了摸她漂亮的眼睛,“别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俞又暖的事情,林晋梁听别人说过,也下了功夫打听过,当初他碍于范丽君的面子,不得不去见一见传闻中的俞小姐,说实话见面之前他对她的确有诸多误解。
  可是只不过才看了第一眼,林晋梁就陷了下去,他自己也不由自嘲,想不到他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于美^-^色之上原来也并不如他预期的那样有自制力。
  如今越接触,林晋梁就越觉得关于俞又暖过去的那些传言未必是真。
  俞又暖看着林晋梁,这个人心思细腻而通透,估计刚才就看明白了,才由着她装傻。既然已经开始装傻充愣,又何妨假戏真做,俞又暖笑看林晋梁一眼,“走吧,男朋友。”
  左问在另一头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想起林晋梁的资料调查,含着金汤匙出生,和俞又暖还真是绝配。只但愿他今后,不会再经历自己所经历的折磨。
  俞宅的厨房里,林晋梁颠了颠锅,香辣虾在空中翻了一圈,锅重新放在燃气炉上时,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俞又暖大吃一惊地尖叫道:“啊——火——”
  不过这并非什么火灾,林晋梁用锅盖一盖,火苗就下去了,转头朝俞又暖笑道:“这样炒出来的味道会更香。”
  俞又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夸张地做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四菜一汤端上桌子的时候,红彤彤的香辣虾、清油油的腐乳炒芥蓝,还有五彩椒炒黄牛肉、清蒸石斑鱼,颜色十分漂亮,令人食指大动。
  俞又暖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品菜的慧姐,就等着她说话。
  “六十分。”慧姐道。
  林晋梁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
  俞又暖笑道:“你就别失望了,慧姐的嘴巴可挑剔了,能让她打及格的菜,在外面就已经属于超级好吃了。”
  慧姐笑了笑,也没有反驳,显然对自己的厨艺和品评都是很有自信的。
  林晋梁总算是释然了,戴上一次性手套给俞又暖剥起虾子来。
  俞又暖见林晋梁低着头仔仔细细、勤勤恳恳地给她剥着虾,说感动还谈不上。俞又暖本身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对方如果不给她剥,才会让她印象深刻,例如左问。
  只是这种时候,俞又暖也忍不住问自己,她的一辈子是想和左问那样的人一起,处处迁就他,还是和林晋梁这样的人在一起,有他迁就自己,在她无助的时候可以提供肩膀安慰她?
  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大约也不会选前者。
  “好了。”林晋梁将虾肉放到俞又暖的碟子里。
  俞又暖吃了一口,味道的确不算辣,但是闻起来十分香,林晋梁的手艺着实不错,还细心地很照顾她的口味。
  “很好吃。”俞又暖笑道。
  送走林晋梁之后,慧姐忍不住在俞又暖耳边嘀咕道:“小姐,你和这位林先生才见几次面啊,就把他请到家里来。”
  俞又暖将慧姐当做亲人一样看待,所以听她说这样的话,也不生气,“慧姐,他说他要做饭给我吃,总不能我去他家吧?再说了,我都一把年纪了,又是二婚,再不积极一点儿,还怎么嫁得掉?”俞又暖半开玩笑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送到了哦。肉痛。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下一次更新是8月27日老时间。从9月1日开始就是日更了哦,那时候珰妈就收假专心码字过年了。
  这几天不要苛责珰妈了,一个度假都时时刻刻想情节,每天码字的作者好负责的。
  爱你们么么哒。
  ————————小剧场分割线——————————————
  厨王争霸大赛
  林大师:香辣虾、五彩牛肉粒、清蒸鱼、腐乳芥蓝。
  左大师:白水煮面。
  评委慧姐:白水面胜出。
  评委俞小姐:要是左大师跟我复婚,就白水面胜出。
  左大师:呵呵,好马不吃回头草。
  ————————————————————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初中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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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24

  慧姐想了想才道:“其实先生以前也做菜给你吃的,因为你口味叼,还跟着我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厨艺。”
  “左问?跟你学厨艺?!”俞又暖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这人忙得脚都快不沾地了还能学厨艺?
  慧姐点了点头。
  “难怪你偏向他呢,敢情是入门弟子啊?”俞又暖笑道。
  “小姐。”慧姐抱怨地叫了一声,“先生胃不好,外头的东西他吃不惯,他自己肯定没时间做菜,要不然你改天请他回来吃晚饭,我给他煲汤吧?”
  俞又暖在想,不知道左问给了慧姐什么 迷 药吃,居然离了婚还这样偏向他。“你别担心他,今天我在超市里碰到他了,他正在买菜,而且他前女友也回到他身边了。你就别替他操心了,等着照顾他的女人排了好长的队伍呢。”
  “小姐,这世上不会再有比先生对你更好的男人了,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慧姐的话说得有些重。
  俞又暖眼睛一酸,“慧姐,离婚是左问提出来的,他迫不及待想离婚,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但是我从你的话里能感觉出来,他以前对我很好,是我没有珍惜,把福分都消耗光了。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他过得很好,你也替他开心是不是?”
  不管慧姐多偏心左问,在她心底最重要的自然还是俞又暖,听了她的话未免感到难过,“可是,你和先生就不能……”在慧姐看的肥皂剧里,离了婚又复婚的夫妻可不少。
  俞又暖摇了摇头,不想再讨论左问,“慧姐,你觉不觉得俞宅空荡荡的,太没有人气了?我打算过几天找人来把西翼装成婴儿房,再弄一个儿童乐园,你觉得怎么样?”
  慧姐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看着俞又暖,“小姐,你怀孕了,是先生的吗?”
  “慧姐,你电视剧看多了。”俞又暖叹息道:“这位林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如果可以,我就想定下来,早点儿生个宝宝。”俞又暖摆了摆手,“不跟你多说了,我去花园里散散步。”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才相处了多少时间,居然就到了谈婚论嫁,生儿育女的地步了?左问用十年都没做到的事情,竟然让林晋梁几个礼拜就完成了。慧姐觉得俞又暖的情形十分不对,想了想,走到厨房里给左问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先生。”
  左问此刻正在鼎和跟人谈收购的事情,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时,他原本打算掐断,但是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就站起了身,朝对方歉意地点了点头,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慧姐。”
  “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回俞宅吃顿饭吧,我给你煲汤,你胃不好,一定要准时吃饭啊。”慧姐道,话里话外都依然还是将左问当成姑爷在看待。
  “我知道了,慧姐。”左问道。
  慧姐迟疑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地道:“小姐今天回来说,过几天要把西翼装成婴儿房,你能不能劝劝她,哪有人生大事这样草率的。”
  左问闻言不语,过了良久才道:“慧姐,我还有事,先挂了。”
  “哦哦,好的。”慧姐把手机收好,不管怎样,她总算是把话告诉左问了。再多的事情,也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慧姐抬头望向二楼,轻叹一声,俞又暖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是个什么脾性她最清楚。她自幼丧母,和俞先生相依为命,但俞先生事业做得极大,陪伴女儿的时间难免就少。俞又暖从小就怕寂寞,怕一个人待在家里,身边不能离人太久,慧姐真怕被那姓林的趁虚而入了。
  ——
  俞又暖继续保持着和林晋梁两、三天见一次面的频率,吃饭、打球、听音乐会,还去俱乐部骑了一次马,各种爱好都很合拍,关系也日趋稳定。
  至于基金会的事情,俞又暖也算是完全上手了。
  “俞小姐,左先生拒绝了我们七夕晚宴拍卖晚饭时间的邀请。”周清颜道,她是俞又暖自己掏钱请的私人助理。
  俞又暖点了点头,本来也就没想过左问会同意,他惯来低调,如非必要,应酬晚宴基本是不参加的,更何况是拍卖他的晚餐时间了。
  “不过他已经答应出席七夕的晚宴了。”周清颜又道。
  “好的,我知道了,座位名单安排好以后,让我看一看。”俞又暖道。
  七夕节是中国的情人节,虽然现在的人都流行过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但是因为范丽君和她丈夫华先生就是七夕节那天结婚的,所以她对这一天情有独钟,也一直致力于推广中国的情人节。
  华氏基金会每年七夕的定例晚宴——单身汉饭局拍卖会,曾经成功地促成了不少夫妻,也留下了不少佳话。
  “又暖,你今晚穿得这样漂亮,是不是也想参与竞拍?”范丽君打趣俞又暖道。
  俞又暖今晚穿了一件深v领的烟灰蓝透视蕾丝礼服,腰上一条细细的腰带,将她的优点全部都烘托得淋漓尽致,纤细的腰肢、修长笔直的腿。皮肤很白,在灯光下几乎呈半透明,一出现,自然就是全场的焦点。
  “我也想捐点儿钱啊。”俞又暖笑道。
  “你就不怕晋梁吃醋啊?”范丽君打趣道。
  “据说吃醋是增进感情的最佳调味品。”俞又暖道。
  范丽君笑了笑,抬眼就看见左问和他的女伴走了进来,问俞又暖道:“你去招呼还是我去招呼?”
  俞又暖转过身,自然也看见了左问和他的女伴,依旧是上回那位“前女友”,上一次俞又暖对这一对璧人视而不见,而这一次虽然俞又暖觉得自己的心防坚强了不少,但她还是没有走过去,“丽君阿姨,你去吧。”
  只是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左问的女伴端着酒杯朝俞又暖走了过来,微笑着点头道:“俞小姐。”
  左问的这位前女友挺有气质的,近看皮肤也好,属于知性美女那种类别,穿的晚礼服和俞又暖是一个牌子,系列也相近,只不过她穿的是裸、色礼服,胸围也直接秒杀俞小姐。
  “我叫王雪晴,俞小姐还记得我吗?我们几年前见过面,当时我刚回国,不知道左问已经结婚了,对俞小姐多有得罪,一直很想跟你道歉。”王雪晴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话虽然说得很好,但言外之意却是在挑衅。这一次俞又暖可再也不是左太太了,也就再也没有资格对她——王雪晴指手画脚了。
  俞又暖这样近距离地看着王雪晴,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她伸手扇王雪晴耳光的画面,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俞又暖也能感受到自己心里的那种愤怒,当时甚至做出了不符合她教养的事情。
  每当记忆的大门打开一个缝隙的时候,俞又暖的脑子就会开始抽疼,眼前画面纷乱,她站立不稳地往后退了退,伸手想扶住什么东西,哪知却刚好打翻了侍者手里的托盘,香槟溅了一地。
  “又暖,你没事吧?”关兆辰跑过来从背后接住俞又暖。
  “我有些头疼,扶我坐下。”俞又暖抓着关兆辰的手都白了。
  王雪晴却冷笑了一声,“俞小姐现在不演泼妇,改演白莲花了?”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所有人的关注都集中了过来,关兆辰扶着俞又暖有些焦急地道:“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俞又暖的脸色发白,不过疼痛已经渐渐缓解,并不像上一次初见向颖时那样剧烈。
  左问走过来的时候,关兆辰正扶着俞又暖去楼上的客房休息。
  “怎么了?”左问问王雪晴。
  王雪晴有些无奈地看着左问,“不知道啊。我就跟俞小姐说了一句话,她就这样了。”
  “你说了什么话?”左问看着王雪晴的眼睛。
  “也没说什么。”王雪晴道。
  “你说了什么话?”左问再次问道,语气虽然依旧和缓,但态度十分坚决。
  王雪晴整理了一下呼吸才开口道:“我就是跟她道个歉,当初我回国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和她已经结婚了,给你们造成了一些误解,我一直欠她一个道歉。”
  左问的唇角讽刺地勾了勾,王雪晴的这点儿浅白的心思又怎么够如今的左问看。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我们8月29日老时间见哦。
      大家看出俞小姐的弱点了吧?就是个离了男人活不了的女人。有些时候生活无关爱情,只是差一个人而已。
      有姑娘反应,小剧场看了出戏,我身为局内人有时候感受不到,所以安全起见,我们今日就不奉送小剧场啦。


☆、Chapter 25

  王雪晴也是个聪明人,看左问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她有些委屈地道:“对,我的确是故意的。可是当初我回国的时候,和你之间并没有怎么样,不过是老朋友吃顿饭而已,她打了我一巴掌就算了,还事先就叫了媒体的人等着。这口气我早就想出了,只不过一直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跟她计较罢了。”
  左问并不想跟王雪晴一起回忆过去,这两次之所以请了王雪晴做女伴,也不过是因为和王雪晴父亲的公司正在洽谈合作而已。
  王雪晴看着左问道:“我们能不能谈一谈,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避而不谈,可是你心底是清楚的,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我又会为什么会对俞又暖耿耿于怀。”
  左问没有跟人玩暧^-^昧的心情,也没有和王雪晴长谈的意思,冷淡而礼貌地拒绝了。
  王雪晴看着左问的背影,提了裙子追了上去,她没想到左问在离婚之后对她依然如此冷淡,天知道她等他离婚这一天等了多久。
  “左问,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王雪晴伸手拦在左问的面洽,她的声音脆弱得仿佛飓风中的玻璃。
  左问没有避开王雪晴的眼睛,他对她毫无愧疚,“当初在美国,你决定不跟我回国发展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雪晴,我无意再续前缘。”
  王雪晴有些绝望。她家世出众,才貌、能力也都样样出众,当时笃定左问绝不会找到比她更好的更爱他的女孩儿,想拿感情逼他留在美国和她一起发展,奈何左问决心十分坚定。
  左问回国之后就彻底跟她断了联系,待王雪晴醒悟过来不甘心地追回国内时,左问和俞又暖已经结婚。
  王雪晴当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左问回国才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居然就结婚了。那他们的感情又算什么?
  王雪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才能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了,今天我的话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洽谈吧?”
  “我从来不公私混淆。”左问道。
  王雪晴松了一口气,当初在国外的时候,也是她先追求左问的,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拿下他女朋友的宝座。其实当时她之所以不跟左问回国的原因多少也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交往一年,左问对她尊重有加,但彼此男女朋友的亲密度却十分不足,偶有越界,也都是她厚着脸皮靠近,左问并不十分热衷。
  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让王雪晴挫折万分。在这样的情况下,左问提出要回国发展的时候,王雪晴才赌气拒绝的,原本想着如果他能好生哄哄她,她也未必要坚持继续留学。
  现在的王雪晴自然再也不会像当年那般意气用事,她想,她能追到左问第一次,就一定能追到他第二次。
  拍卖正式开始的时候,俞又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对着关兆辰道:“谢谢。”
  “又暖,真心想谢我的话,就帮帮我行不行?我正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关兆辰道。
  俞又暖点了点头,示意关兆辰继续说。
  “你能不能把我的晚餐时间拍下来?我实在不想应付其他人,你懂的。”关兆辰道。他是大明星,又是大帅哥,今夜想必会有不少人竞拍他的晚餐时间,势必会给他造成困扰,其实今次他肯答应献出晚餐时间,也全是看在俞又暖的面子上才来捧场的。
  俞又暖却有些迟疑,“可是我和晋梁在交往,我不想让他误会,我另托人帮你好吗?”她和关兆辰是有前科的,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俞又暖不想冒这个险。
  关兆辰笑了笑,酸酸地道:“就这样不想和我吃一顿饭?这才多长时间啊,又暖,你就开始如此在意林晋梁的感受了?想当初,你可没顾忌过左问。”
  同样的错误,人不能总一直犯。俞又暖以前虽然有些混账,但是并不妨碍她改过自新。关兆辰的话让俞又暖觉得十分刺耳,其实更多的原因还是她自己不想面对过去的自己而已。
  关兆辰将支票递给俞又暖,“真的不能帮我吗,又暖?”关兆辰的眼里隐隐有伤。
  俞又暖叹息一声,“我拍下你的晚餐时间,就算两不相欠了么?”今后最好也不要再来烦我,俞又暖心想。
  关兆辰没说话,只笑着颔首。
  “那我给晋梁打个电话。”俞又暖在电话里同林晋梁解释了一切。
  林晋梁在电话那头轻声道:“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莫名其妙就打动了俞又暖的心,她挂了电话,拿过了关兆辰手里的支票,看了看数额,“呵,你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嘛。”
  关兆辰笑而不语。
  不出关兆辰的意料,当晚他的晚餐时间的竞拍是最激烈的,价码已经喊到十万了。俞又暖端着果汁,好整以暇地继续看着为慈善事业尽心尽力喊价的女人们。小姑娘中迷恋关兆辰的很多,也十分舍得花钱。
  片刻间,价码已经飙升到十八万了。
  俞又暖摇了摇头,真是疯狂的女人,她抬了抬手,“三十万。”
  三十万力压全场。
  关兆辰又算是大火了一把。
  “那位林先生知道你又玩这种脚踏两只船的游戏吗?”左问的声音在俞又暖的耳侧响起,他不知何时走到俞又暖的身边的,此刻两人正并排而站。
  俞又暖侧头看了看左问,淡淡地道:“周一有时间去办理离婚登记吗?”
  “怕夜长梦多,那位林先生将来不肯娶你么?”左问嘲讽道。
  “左先生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刻薄的人?高高在上冰冷地等着人仰望不是很好吗?虽然已经离婚,从此成为路人,也不必这样说前妻吧?我如果那样不堪,你脸上也未必有光,对吗?”俞又暖讽刺地回击左问。
  这两个人就好像刺猬一般,一定要刺得对方头破血流,仿佛才能略微平息他们心头的烦躁。
  爱而不得,不爱却又不能。
  左问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说得对。周一上午十点,在民政局见。”
  俞又暖将果汁换成香槟,望着酒杯里透明的金色漩涡发呆,她心底最最微小的那株侥幸的火花终于被扑灭。她原本以为左问是因为后悔了,所以一直在推辞去登记的时间。
  周一一大早俞又暖还在挑选去民政局穿的衣服,就接到了andy的电话,“俞小姐,抱歉,左先生昨晚出了车祸,今天怕是赶不过去了。”
  “严重吗?”俞又暖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头被撞伤了,手臂也有骨折,不过没有生命危险。”andy客观地道。
  “好,我知道了,我会和他再约时间的。”俞又暖挂了电话。
  andy忍不住瞪着手机,心想真是狠心的女人,这时候还想着再约时间,也没有询问boss入住的是哪家医院。andy走回病房,对左问道:“boss,我已经通知俞小姐改期了。”
  左问看着andy不语。
  andy继续道:“她同意改天再约时间。”所以老板丝毫不用担心老板娘会后悔。
  左问点了点头,“你去我公寓把电脑带给我,有事发邮件给我。”
  andy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左先生。刚才我也给你父母也打了电话,两位老人家说明天会过来。”
  左问皱了皱眉头,“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我……”andy其实真是一片好心,受伤的人最脆弱,有家人相伴难道不会更好?
  左问知道自己是有些迁怒,昨天他昏迷不醒,andy自然不敢做主,肯定是要给他父母打电话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左问道。
  白宣和左睿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时,见左问在病房里竟然还在埋头工作,忍不住上前一把抢过他的电脑,“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工作呢,生怕累不死啊?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有多少年轻人猝死的新闻啊?”
  左问无奈地请了父母坐下。
  白宣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尖利地道:“又暖呢?怎么不见她,就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啊?她就是这样做人妻子的?这也太不靠谱了!”
  左问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王雪晴抱着花瓶从洗手间出来,花瓶里插着带着水珠的火烈鸟,十分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离9月越来越近了,我的内疚感也越来越少了。
  今天在客栈,老婆婆问我,“你是来玩儿的还是来工作的?”
  我说:“工作的。”
  她说:”那你还不如就在家里。“
  说得我无言以对。
  为了9月日更存文,我容易吗?是不是应该被表扬?
  下一次更新是8月31日。然后就是日更了哟,嗨森不嗨森?
  ————————————小剧场分割线————————————
  师太:左左,你今天暴露了。
  左左:一时没忍住。
  师太: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媳妇虐回来。
  左左:我自己虐。
  师太:还是让林二帮你虐吧?
  左左:……
  师太:不许飚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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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26

  王雪晴看见白宣和左睿时,微微愣了愣,就绽开笑颜迎了上去,“是伯父伯母吧?我叫王雪晴,以前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听左问提起二老。”
  白宣微微一笑。
  “伯父、伯母喝茶么?我去倒水。”王雪晴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呼起左问的父母。
  白宣上下打量了王雪晴一番,这才看向左问。她虽然不喜欢俞又暖,可并不代表,她就会喜欢另一个女人,尤其是在左问还没有离婚的情况下。
  “雪晴和我工作上有些来往,今天也是来探病的。”左问解释道。
  王雪晴端了茶水过来,笑着接话道:“伯父、伯母喝茶。当初我和左问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念同一个学校,他对我十分照顾,如今我刚回国,左问生病了,我自然该来看看。”
  王雪晴如此解释一番,白宣对她的态度就稍微和缓了一些,不是第三者插足就好。
  “谢谢,王小姐,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白宣从王雪晴的手里接过水杯,“按理说你才是客人,你快坐下吧。”
  王雪晴当然不能这样没有眼色,笑了笑向左问告辞道:“我公司还有些事情,晚上再来看你。”王雪晴又转向左睿和白宣道:“伯父伯母,再会。”
  王雪晴一走,白宣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你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左问道:“都是皮外伤,不要紧,只是手骨折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白宣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左问的伤势,证明他没有说谎,这才放下一颗心来。“刚才那位王小姐是谁啊?”
  左问笑了笑,“白老师,你的眼睛一向是探照灯兼显微镜,还能有你发现不了的?”
  白宣听了也忍不住笑,左问从小到大的确不乏爱慕者,即使结了婚,一样的市场广大。
  “又暖呢?”白宣再次问到俞又暖,丈夫出车祸躺在医院里,她这个做妻子的居然不闻不问,可很是过了。
  “吵架了?”白宣追问。
  左问含糊地应了一声。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左睿道:“刚才我看了,你门边摆的花篮里,有又暖送过来的。你跟爸爸说,什么样的妻子才会给生病的丈夫送花篮?”
  左问觉得他父母不去做侦探真是太可惜了,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和又暖正在商量离婚的事情。”
  “只是商量吗?”白宣追问,“这样子可不像是在商量。既然离了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还不算。”左问道。
  “什么叫还不算啊?你是书读多了,什么事情都要绕弯子是吧?”白宣气道。
  “离婚协议已经签了,不过还没去登记,所以法律上我和她依然还是夫妻关系。”左问被自己的母亲逼得招架不住。
  白宣看着左问,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了,一向是极理智的,谨慎而沉稳,因而开口道:“怎么会出车祸的呢?你一向是用司机的,我问过小崔,你是自己开车在高速上撞到护栏出的车祸,你又没有喝酒,怎么会这样不小心?”
  “工作太累了,疲劳驾驶。”左问没有看白宣的眼睛。
  白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左睿的眼神给阻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从小看着左问长大的人,估计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在感情上栽了这样大的筋斗。
  伤筋动骨一百天,白宣和左睿反正也退了休,就决定留下来照顾左问,左问不得不再次迁怒andy,可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俞又暖是在左问出事之后一个礼拜才去的医院。上周一的时候,她早晨约了左问去民政局,下午的机票就已经定好了,要和基金会的同事去山区看望孩子,华氏慈善基金主要是为了那些留守儿童的福利在服务。
  俞又暖在山区闻得左问出车祸,委托周清颜送了花篮过去,自己直到周日才回城,这还没休息够,一大早却又被慧姐从床上挖起来,塞了一桶汤给她,“这是我煲的大骨汤,给先生补钙的,小姐替我送去吧。”
  “我已经送了花篮。”俞又暖拒绝伸手。
  “小姐出车祸的时候,先生是怎么对你的?现在先生躺在病房里,你就只送一只冷冰冰的花篮?就算不是为了这个,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小姐难道就不能去看看他?”慧姐犀利地道。
  俞又暖想去,她怎么会不想去看看左问呢?出差的这一周,她有两个晚上做梦,都梦见左问出车祸的场景,每一次都是满头大汗地被吓醒。
  只不过俞又暖不想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样的话伤人伤己,于世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俞又暖被慧姐这样“当头棒喝”,更兼威胁要罢工,她只能妥协,简直是“恶奴欺主”!
  俞又暖提着保温桶,被王叔“押送”到医院。她低着头在病房门口徘徊了几步,还是不想进去,打算将汤倒入下水道,然后回去复命。
  “又暖?”左睿推开病房的门出来时,正好看到转身准备离开的俞又暖。
  俞又暖回头一看,发声的是自己公公,他既然在,白老师就肯定也在,她心里更加不想进病房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伯父。”
  称呼变得十分疏远。
  “来看左问的吗?”左睿道。
  俞又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保温桶递了过去,“慧姐给左问熬的大骨汤,伯父帮我拿给左问吧。”
  “你不进去看看他吗?”左睿问。
  俞又暖垂眸摇头道:“不了。”
  “那好,你等等,我把汤倒入碗里把保温桶给你。”左睿一边说一边提着保温桶进了门。他这个做父亲的并不愿意插手儿子感情上的事,是和还是分,都由得小一辈的自己决定,毕竟都是成年人了,都得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俞又暖其实是想阻止左睿的,一个保温桶而已,对她来说,不要就是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显得自己好似怕事儿一般。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吗?”白宣看到去而复返的左睿出声问道。
  “刚出门就遇到又暖来给左问送汤。”左睿道。
  病房里正在工作的人听到“又暖”两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抬起了头。
  “她怎么不进来?”白宣问。
  左睿没回答这个问题,“你把我们那个保温桶拿来,把汤倒过去,我好把保温桶还给又暖。”
  白宣瞥了左问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左问虽然故作面无表情,但是连他自己恐怕也管不住自己,并不知道他脸上的落寞有多明显。做父母的就像前辈子欠了孩子一般,尽管满心不想管,却又不能不管。
  “放着吧,我给她拿出去。”白宣道。
  俞又暖看到白宣出来的时候,心里就后悔,一个保温桶而已,她等什么等?
  “伯母。”俞又暖垂下眼皮唤道,她的确有是点儿怕左问的母亲。
  “不是还没登记离婚吗,这么快就改称呼了?”白宣挑着眉道。
  俞又暖一脸的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伸出手想接过白宣手里的保温桶。
  白宣的手往后收了收,“又暖,你还记得你四月到家里来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吗?”
  俞又暖不答。
  “你说,你想挽回左问,是不是?”白宣道。
  俞又暖几乎都不记得,原来自己当时还说过那种话,真是天真得可怕。不过几个月时间,她现在就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了。
  “左问是我儿子,我最了解。他在感情上有些被动,但是绝对不是拿婚姻当儿戏的人,除非他抱定了会和你过一辈子的心思,否则当初他不会和你结婚。你们这一代的人,对婚姻看得太轻,高兴了就结婚,不高兴就离婚,可是离婚之后呢?很可能很多事情就再也挽回不来了。”白宣盯着俞又暖的眼睛看,让俞又暖躲无可躲。
  “又暖,左问的性子比较闷,有很多事情你都需要再耐心一点儿。”白宣放缓了声音道,其实她心里还是在埋怨俞又暖,就算离了婚,左问出了车祸,居然也就送一只花篮过来,人却并不出现。可见当初她说的那什么“挽回”的话都是骗人的,也难怪左问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
  签了协议之后,其实午夜梦回之时,俞又暖也不是没考虑过再争取一下左问,只是她大概真的是前科累累,即使他们在一起了,她也不能保证左问将来不会后悔,不会一想起过去就互相伤害,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彻底放手。
  俞又暖抬眼看向白宣,“抱歉,伯母,我和左问没可能了。”她伸出手接过了白宣手中的保温桶。
  白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才能略微平静心情,她推开门往回走,却见左问就站在门后。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哟,从此开启日更时代,还真是不习惯呢。
  听出我的嘚瑟没有,不愧我日夜辛劳地存文啊。
  近日,其实也不是近日,总有人说你的文风没有变化,没有新意,总是这样,每本都这样。审美疲劳。
  容我辩解一二。
  晋江就好像一个大花园,有牡丹、芍药、玫瑰,还有我这朵油菜花(自恋)。
  我努力地当好我的油菜花,但是有人建议说,你应该想办法变成牡丹花,不然就审美疲劳。
  我当然也想当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基因造就,我还是只能是朵油菜花。
  可是被人一直说你应该突破,应该革新,会造成我思维混乱,我是应该去嫁接?杂交?转基因?然后变成牡丹花吗?
  我不想变成一朵牡丹花,是不是真的是我错了?
  可是,承认吧,即使我去整容,但骨子里依然是朵油菜花。
  不管我多努力,我无法改变根深蒂固的东西。
  所以,在晋江这个大花园里,为什么你不能出门左拐,欣赏一会儿其他的牡丹花,欣赏一会儿其他的玫瑰花,然后暮然回首,哦,原来那里还有一朵油菜花,并感谢整个花园没有都变成牡丹花。
  我知道说这话的读者是恨铁不成钢,希望看到的每朵花都是我,这是你们的爱。
  我努力改变,但我所能做到的,只能是,一会儿是没开花的绿油菜,一会儿是成熟的黄色油菜花,一会儿是结了油菜籽的油菜,可归根到底,我依然还是油菜。
  所以,让我们正确的爱,好好的爱,好吗?
  ————————————小剧场————————————
  左左:哎哟,俞又暖,你很酷哦。
  又又:多谢领导赞扬。
  左左:你一辈子都要这样酷哦
  又又:服从领导命令。
  左左:那你把离婚协议书撕掉。
  又又:……
  


☆、Chapter 27

  虽然左问的表情一片空白,可白宣看了就觉得难受,做儿子的长得再大,那心思却瞒不过做母亲的,白宣是想问却又不敢开口。
  王雪晴到病房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了白宣态度的变化,前几天她来的时候,白宣对她总是保持着距离,但是今天显然热情了许多。
  “雪晴,你给左问削个梨子吧,我和你伯父出去转转。”白宣拉了左睿站起身。
  左睿在走廊上问白宣,“你这是做什么,也太明显了吧?”
  白宣白了左睿一眼,“治疗一段情伤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左睿笑道:“白老师,你可以啊,都能当情感导师了。”
  至于左问,这些治疗情伤的道理他比白宣更明白,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重新开始,只是如果感情真的可以人为控制,那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
  什么是真正的感情呢?出车祸时情形左问记得非常清楚。当时他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全是俞又暖,精致的眉眼,柔软的头发,还有雪白得晃人眼睛的肌肤,环在他腰上的腿。
  那天晚上,他真的感觉到了俞又暖的变化。
  俞大小姐是个刻薄又吝啬的性子,她见不得你感受一丝一毫的幸福,但凡左问喜欢的,都是她反对的。结婚这么多年,他们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这样,每一次俞又暖都还捏腔拿调,吝啬得仿佛在恩赐他一般。
  那个晚上,大概是左问在俞又暖身上吃的第一顿饱饭。
  因为是酒后乱^-^性,彼此关系又太过尴尬,左问的出差是前几天就定下的行程,早晨起床时犹豫再三还是去了机场,想给自己一个冷静的时间。
  坐在飞机上的左问扶额假寐,为昨晚的自己感到好笑,俞又暖不过略微示好,他就又像一个愣头青般栽了进去,真是记吃不记打。
  结果并没有出乎左问的意料,嘴上说着孩子的俞又暖,转眼就去药店买了药,继续和关兆辰藕断丝连。左问知道自己找人调查俞又暖,就像个偷窥狂一样变态,可是俞又暖这样的人又如何能让人再次相信呢?
  太多的不信任累计在一起,必须要靠私家侦探的调查才能让他觉得安全。
  这样的关系本就令人疲倦又绝望。
  在左问心底虽然从没有想过会和俞又暖真正的离婚,可近来却真是觉得再也熬不起。其实想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谁离了谁也不会活不了。
  再说,连左问自己也不明白他怎么就忍受了俞又暖那么多年,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地方。
  世间所谓的爱情,并为之讴歌的爱情,简直毫无逻辑可言,让人活得像个傻子。
  王雪晴将梨子递给左问,“你是不是要出院了?”
  左问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明天。”
  “我来接你好不好?”王雪晴期盼地道。
  “andy会来接我,这几天多谢你了,改日我请你吃饭。”左问道。
  王雪晴灿烂一笑,她总算在左问的身上看到了一丝软化的迹象。
  这个世界的确是离了谁也不会不转,日子很快就转到了冬天。
  朋友圈里爆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俞又暖在里面晒出了左手无名指戴钻戒的照片,目测来看,钻石的大小至少在五克拉以上。
  “恭喜林公子求婚成功。”下面一排的留言都是这个。
  大约是冬天的寒冷让人更想找个人取暖,俞又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林晋梁的求婚,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唯一需要解决的麻烦,就是她和左问的离婚登记还没有进行。
  从左问出院后,俞又暖和他就好像在彼此回避,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圈子,居然也没再见过面。
  所以俞又暖在“八方惜缘”用餐的时候看到左问时颇为意外。左问身边还有一个十分年轻的女人,他绅士地给对方拉了椅子。尽管两个人并没有肢体接触,可俞又暖立即就能觉察出左问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不一般。
  俞又暖坐在中庭,四周柱子上有葛黄的垂幔半遮半掩,所以左问进来时并没注意到她,如今又是背对她入座,更加无从发现,因而十分方便俞又暖放肆地打量坐他对面的女伴,并无什么独特的地方,脸蛋微圆,身材也微丰,称得上珠圆玉润一词,不过肤色很好,蜜糖色,是那种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的青春自然。
  男人嘛到底还是钟爱二十来岁的女孩儿。
  俞又暖看着左问没有询问对方很自然地帮那个那女孩儿点了餐,想来关系已经到了某种程度了。
  俞又暖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口冰水,抬起手扫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她未来的小姑子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了。她再次看向左问和他的小女友,彼此聊天虽然不算太过热络,但左问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
  小女友偶尔望着左问那张脸时,蜜粉色的脸颊还会加深颜色,纯情又妩媚。其实仔细看,这小女友也不是没有特点的,至少胸大,显得腰就不那么粗了。
  左问向来不在吃饭上浪费太多时间,哪怕是约会,用餐时间也不超过四十分钟。
  俞又暖看见左问埋单后,和他的小女友一起站起身。只不过小女友大概天生小脑欠发达,这么平坦的路都能被椅子绊倒扑入左问的怀里,左问将她扶正后,伸手拉住了小女友的手,小女友一脸甜笑。
  “对不起对不起,又暖,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吧?”林乐辰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夸张地向着俞又暖小跑过来,成功地让两个人都成了全场焦点。
  左问回头,自然也看到了俞又暖,不过也只扫了一眼,就重新转过了头。
  俞又暖漠然地看着左问拉着她的小女友走出“八方惜缘”。
  次日,俞又暖给andy去了电话,打听左问的行程,想预约他的时间去民政局。这件事早就该办了,可不知道为何一直拖到现在,现在再也没有借口拖下去了,俞又暖的婚期在即。
  “不好意思,俞小姐,左先生带叶小姐出差了。”andy道。
  俞又暖看着手机,心想,你要不要多加“叶小姐”三个字啊?
  一个礼拜之后,俞又暖再次给andy打电话,andy只能苦着脸地去敲他高冷boss的门。
  虽然左问自认为不会将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上,但是“吹毛求疵”和“龟毛”最近几乎成了他的代名词,andy一点儿也不愿意面对他boss那张脸,再好看也叫人胆颤,何况都是雄性,他的颜只会被他家boss衬托成渣渣,在这看脸的世道里,格外叫人伤心。
  “俞小姐今天又打了电话来确认你的行程。”andy努力镇定地道。
  “我这周什么时间是空闲的?”左问签字的手顿了顿,问话时也没有抬头。
  “周四下午两点到三点,你的时间是空闲的。”andy道。
  “那就约她周四下午。”左问将签好字的文件合上。
  “好的。”andy顺道以这几年练就的“眼速”飞快地观察了一下自家boss的神情。哎哟,不错哦,看来的确已经了,上次车祸可是吓坏他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万一他家boss不幸罹难,他这个内外一把罩的总管也只能下课。andy舍不得那份薪水。
  “下次有这种事情,在内线里跟我说就行了。”左问公事公办地道。
  andy点了点头,“好的,boss。”此时的andy绝对不敢跟他家boss说,这种事还想有下一次?离婚离成他这样一波三折的,真的很少见,但愿这次再也不要出岔子了,andy心里流着泪想,他其实比他boss更不想提及那位俞小姐啊,因为每次他都会被虐成狗。
  晚上九点还在办公室加班的andy,把最后一口咖啡喝掉,大力地将纸杯捏成一团,心里暗自祈祷,周四可千万要离掉啊。
  周四的时候,左问准点到的民政局,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俞又暖的踪影。不过俞大小姐不守时几乎是常态,左问看了看表,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一小时之后,左问冷着脸看向andy,“打电话问问。”
  andy赶紧翻出俞又暖的电话,此时*oss周身都笼罩着“惹我者死”的气压,一点儿响动就叫andy心惊胆战。
  电话打了好几次,对方都不接。最后一次终于被人接起,andy的脸彻底被吓白了,他打开后座的门,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道:“左先生,俞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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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28

  左问缓慢地转头看向andy,仿佛没听懂的样子。
  andy吞了吞口水,“林先生的车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他和俞小姐都被送去医院了。”
  andy飞快地把医院地址报给了司机。
  原来俞又暖刚下飞机,林晋梁去接了机送她到民政局,哪知道就在机场高速上出了事故。
  左问赶到医院的时候,慧姐也刚刚赶到,一脸惊惶地跟在左问的身后跑着,“先生,小姐不会有事吧?”
  林晋梁伤得非常严重,正在做手术,出事的时候,他将方向盘打向了右侧,护住了俞又暖,送来的时候生命体征都没有了,还是电击将心跳拉回来的。林晋梁的父母此时正在手术室外彷徨地徘徊。
  至于俞又暖,身上虽然没什么太大的伤,但是头撞上了挡风玻璃,最危险的是,撞击之处恰好是她上次的旧伤处,颅内出血,必须马上进行开颅手术,但鉴于俞又暖过去的病史,情况太过复杂,医院正在紧急组织专家会诊,不敢贸然动手术。
  左问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和医院联系上了,暖仁医院派出的直升飞机此刻已经降落到了这家医院的楼顶。
  “左先生,我给你买了一份饭。”andy将盒饭递给左问。
  暖仁医院内,俞又暖的手术已经进行了六个多小时,里面还没有任何动静,这种手术本来就费时,只是时间越长就越发让人的心发慌,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
  这六个多小时,左问就一直坐在走廊上,躬身双手抱拳放在额前,低头沉默不语,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andy拿着盒饭等了半分钟,在他快要放弃准备自己独占两个盒饭的时候,却见左问抬头接过了饭盒,低头大口地吃了起来。
  旁边的慧姐抱着盒饭,一边吃一边流泪,忍不住抽噎出声,旋即又憋了回去,生怕左问听了比她更难受。
  就在所有人等得都快绝望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总算灭了。左问缓缓站起身,国内脑外科的权威,也是俞又暖以前的主治医生李于戚摘下口罩道:“手术比较顺利,但大脑太过复杂,一切都要看俞小姐四十八小时内能不能醒过来才知道具体情况。”李于戚叹息了一声,“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最坏的心理准备,自然就是俞又暖再也醒不过来。
  慧姐的身子当时就往地上滑,幸亏左问站在她身边扶了她一把。而左问扶着慧姐的手本身就在发抖。
  第二天一大早andy赶到医院的时候,一看左问的样子就知道他彻夜未眠,而慧姐已经被左问安排回去休息去了。
  “boss,你的换洗衣服我带来了,还给你打包了一份粥。公司那边,也安排好了,你未来一周的行程都空了出来。”andy道。
  左问点了点头。
  andy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内的俞又暖,都不敢开口问情况。
  四十八小时的安全时间已经过去,俞又暖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时间越长她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就越大。慧姐的眼泪这几天都已经流了一大碗了,拉着俞又暖的手不停说话,可她就是没反应。
  “聂先生,有位林先生在门外坚持要见俞小姐。”医院的护士为难地道。聂是andy的姓,护士没敢打扰左问,只向andy招了招手让他出去。
  因为俞又暖住在暖仁的高级vip病房,没有左问这个做丈夫的同意,其他人都不能探视。
  andy有些惊讶,“林晋梁吗?”
  护士点了点头,来访者的确是林晋梁。林晋梁虽然伤得严重,但当天晚上就醒了过来,一直吵着要见俞又暖,到今天在医生的允许下,才由专车将他送了过来。
  andy悄声在左问耳边请示了一下,左问转头对他道:“你看着一下,我出去一趟。”
  林晋梁躺在推车上,全身缠着绷带,手上还打着点滴,看到左问从电梯出来时,就示意身后跟来的护士将他推过去。
  “又暖怎么样?”林晋梁焦急地问道。
  “她还没有醒。”左问淡淡地道。
  “我听说她撞到了旧伤处,我……”林晋梁一脸自责和愧疚,眼圈都红了,“医生怎么说,又暖她……”
  左问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林先生请回吧,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妻子。”
  林晋梁脸一白,高声道:“你的妻子?!你和又暖已经离婚了。”
  左问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林晋梁。直看得林晋梁从尾椎往上上升起冰凉的惧意,他能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出事的原因,左问早就查到了,是林晋梁为了赶时间送俞又暖来民政局办理离婚,违章超车时出的事故。
  “又暖是我的女朋友,她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林晋梁不愿意后退。
  左问将那颗暴发户的戒鸽子蛋还给林晋梁,转身往电梯走去,等进了电梯才再次转身看向林晋梁道:“你最好祈祷又暖能醒过来,否则……”否则左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以前觉得绝望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其实都不算什么。
  看着俞又暖离开,是一回事,可是看着她躺在床上再也醒不过来,对左问来说,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俞又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将永远醒不过来的时候,她却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入眼的是一张满脸胡茬的男子的脸。
  左问看着俞又暖的眼睛,跟她两年前刚醒过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茫然、好奇。
  左问的心一动,伸手坚定地握住了俞又暖的手,“又暖。”
  有些人之所以能成为人生这场豪赌的赢家,就在于他们善于观察,善于抓住每一个一瞬即逝的机会。左问半分犹豫都没有,甚至都不用思考,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俞又暖又失忆了,过去的一切又成了空白,一如两年前。
  不过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大家的反应和应对就有条有理了许多。
  何凝姝当天就被左问再次请回到了俞又暖的身边,毕竟在俞又暖的康复过程中,她最有经验。
  慧姐则要去南山拜一个月的菩萨还愿。
  左问下班回到医院的时候,何凝姝正在给俞又暖念书。
  “今天感觉怎样?”左问走到病床边,俯身亲了亲俞又暖的额头,“头还疼得厉害吗?”
  一切发生得都很自然,尽管彼此没有通过气,但好似大家都默认了谁也不在俞又暖的面前提过去的事情,更没有人会提起林晋梁三个字。
  左问自然不愿意提起旧事,慧姐更喜欢她前任姑爷左问,而何凝姝则是拿人的薪资签了合同,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能说。
  俞又暖朝左问抬起手,慢慢地点了点头。左问捉住她的手顺势在床边坐下。
  “左先生,那我先走了。”何凝姝道,她的新合同不再是全日陪护俞又暖,左问下班后她就自由了。
  左问低头啄了啄俞又暖的唇瓣,“我去送送何小姐就回来。”
  俞又暖眨了眨眼睛,没有反应。
  左问起身将何凝姝送到门外,“又暖,今天还是没开过口吗?”
  何凝姝点了点头,“这个过程急不得,俞小姐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她现在就像孩子一样,对什么都没有安全感。不过这一次她的情况比上次好了很多,学习能力很强,基本上我们说话说慢一点儿,简单一点儿,她都能听明白了。”
  “多谢。”左问道,“我叫王叔送你回去吧,现在不好打车。”
  何凝姝低下头,微微点了点头,不敢面对左问的眼睛。原本是已经快要忘掉的人,可是那天何凝姝接到左问的电话时,还是立即就放弃了自己刚面试到的很不错的工作,她也知道自己极其不理智,可就是控制不住。
  在何凝姝的心底,她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懂左问。左问的表面上虽然看着冷清,但实际上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的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是专情,只是遗憾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有时候何凝姝真弄不懂俞又暖在想什么。天之骄女,家世、容貌什么都是上上之选,可是却将身边的人都折腾得疲倦不堪,生怕折腾不掉她的小命一样。
  当初俞又暖解雇了何凝姝,她仍然忍不住去关注他们所在的圈子,俞又暖和左问离婚的事情,何凝姝知道,俞又暖接受林晋梁求婚的事情,何凝姝也知道,她只为左问感到心痛。
  “左先生,今天林先生又来过了。”何凝姝道。
  左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又暖如今对这世界充满了陌生感,不要让陌生人吓到她。”
  何凝姝心里叹息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无论左问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也不是为了争取他,只是忍不住想帮他做些事儿而已,让他可以轻松一点。
  何凝姝离开后,左问就给跟他平素有业务来往的安保公司去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才走进病房。

☆、Chapter 29

  左问进来时,俞又暖正低头翻着杂志上的彩页,听见门响抬了抬头。
  左问走过去亲了亲俞又暖的脸蛋,“喜欢看这种杂志,我明天让人多给你送几本来。”所有的杂志里,俞又暖似乎对她手上的时尚杂志好像情有独钟,但其实都只是在看那些华丽的图片。
  俞又暖重新低下头去看图片,左问没得到她的回应也不介意,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先去洗澡换衣服,你一个人看会儿行吗?”
  俞又暖这次点了点头。
  这说明她听懂了,左问脸上露出笑容来,轻轻捏了捏俞又暖的手,然后拿了家居服进了浴室。
  俞又暖这间病房布置得比俞宅她的寝室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不知道这是医院的话,指不定就以为这是哪位白富美的香闺了。
  左问洗了澡出来,看了看手表,“慧姐大概快做好饭了,我给你念会儿书?”不待俞又暖回答,左问就坐到了床上,单手揽了俞又暖到怀里。
  纤细的身子越发瘦弱,身上带着俞又暖特有的香气,即使在医院时并不用香水或者香氛,她身上依然有着往日的香气,左问觉得真是神奇,忍不住又将头埋到俞又暖的颈畔深吸了一口。
  当左问发现俞又暖再次失忆的时候,他不能不承认,自己当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高兴——这种最不该出现的情绪。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明明已经是死胡同,谁知道又能柳暗花明呢?人生,本来就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
  俞又暖觉得有些痒,扭了扭肩想甩开左问,但这人居然手上使力将她抱得更紧,俞又暖用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左问的胸膛,左问才抬起头来笑了笑,“你想听哪本书?”他从床头柜上将一摞书放到腿上,让俞又暖选。
  俞又暖指了一本诗集。左问的声音低沉而又浑厚,凝厚得像油滴一样,念带着韵律的诗,格外的悦耳。
  慧姐将做好的饭送进来时,俞又暖正歪在左问的大腿上听他念诗,闻到饭菜香时,都懒懒地不想起来。
  左问起身,想拉俞又暖下床。俞又暖撅了撅嘴,伸出双手,明亮的大眼睛里都在说,“要抱抱。”
  左问低笑一声,将她抱下了床,“李院长说你应该多走走,这样有助于你康复,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尽管俞又暖像八爪鱼一样吊在左问的身上,但还是被他强行放到了地上。
  俞又暖不甘不愿地挪到外面的饭桌前,拨弄着碗里的饭就是不下嘴。
  左问将碟子里鱼肉的刺挑了出来,再将碟子送到俞又暖跟前,“吃吧,补脑子的。”
  慧姐在一旁看着,脸上就忍不住带出笑容。
  晚饭后,俞又暖被左问强行带出去散步,还在复健师的指导下做了些简单的运动,直到出了汗才回到房间。
  左问到浴室里替俞又暖放好热水,起身给她解纽扣,却见俞又暖拉着领口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也带出了粉意,耳根都红了。
  “怎么了?”左问问道。
  俞又暖可不傻,她今天已经知道男人脱女人衣服的意思了。
  左问正色道:“又暖,我是你的丈夫,更亲密的事情我们曾经都做过,我给你脱衣服和洗澡,这再正常不过,你不用感到害羞。”
  俞又暖拉着领口,往后又退了一步,低着头道:“不。”
  “你会说话了?”左问欣喜异常,但依然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就怕吓到俞又暖。
  俞又暖低着头不再开口,左问上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视线一直盯着地板,雪白的脚趾头紧紧地抓在一起。
  左问不得不妥协道:“你自己会洗澡吗?不能打湿头上的伤口知道吗?”
  俞又暖点了点头。
  左问将毛巾等放在俞又暖的手边,“起来的时候一定叫我,地板太湿,我怕你滑倒。”
  俞又暖又点点头,然后推了推左问,示意他赶紧出去。
  左问走到门边时,还是放心不下,转过身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坐在这里陪你。”
  俞又暖怒瞪着左问,左问也无动于衷,两个人就一直对峙,最后还是以俞又暖认输而告终,她用力地将左问推到门边,让他面壁。
  洗过澡之后的俞又暖,又白又水灵,脸上因为这一个来月被慧姐养出了些肉,更显得粉粉嫩嫩,皮肤一掐就能出水的样子。
  左问将俞又暖抱入怀里,检查了一下她头上的伤口,确定没有碰到水这才放下心来,亲了几口她的脸蛋,“我继续给你读书?”
  俞又暖点了点头,拿了时尚杂志给左问,随便指了一页。左问就开始用柔和的男低音念道:“触感冰凉光滑的按摩工具,瞬间就能舒缓镇静肌肤……”
  俞又暖睡不着觉,坐起身拿了pad开始浏览网页,这是何凝姝教她的,俞又暖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大脑是完全成熟的,所以过去的东西对她来说只是放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她重新拿起,而不是像孩子一样需要从头开始学习。
  “在找什么?”左问道。
  俞又暖指了指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左问笑着逗她。
  俞又暖瞪了左问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脸。”紧接着又吐出一个字,“美。”
  左问低笑出声,俞大小姐既臭美也爱美,脑子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就惦记着美容了。“我让慧姐给你安排一下,等你出了院回家就让美容师给你护理。”
  俞又暖点了点头,抱着左问的脖子笑了笑,主动亲了亲他的脸。
  左问的手一紧,将俞又暖牢牢固定在怀里,在感受到俞又暖的挣扎后,才缓缓松开她,“睡觉了好不好?”
  俞又暖大口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劲儿来点了点头。
  左问抬手去取俞又暖头上的帽子,俞又暖立即如临大敌一般双手护住帽子,“不。”她头上没有头发,还包着纱布,自觉丑得要命,连洗澡的时候都是戴着帽子的,睡觉自然也不例外。
  “我是怕你戴着帽子睡不舒服。”左问道。
  “不会。”俞又暖飞快地钻入被子,闭上眼睛,表示自己睡得很好,一点儿也没有不舒服。
  左问拿俞又暖没有办法,只能关了灯也跟着躺了下去。
  屋子里开着暖气,被子里更为暖和,俞又暖身上的香气将整个被子的空间都晕染了一层暖香,左问不得不往后挪了挪身体。
  结果俞又暖一感到热源离开,也跟着挪了挪屁腿,严丝合缝地将臀部贴上了左问的腿^-^根,两个人重叠得像两根汤匙一样。
  “真是要命!”左问暗自咒骂了一句。
  俞又暖大约也觉得硌得有些不太舒服,翻了翻身,转过来面对左问。大体恤式样的睡衣,领口将肩膀都露了出来。
  胸前雪白的一片,在暗夜的光芒里散发着罪恶的幽芒,把人心底最邪恶的念头都勾了起来。左问换成平躺的姿势,俞又暖就贴上去抱着他的手臂。
  俞大小姐虽然瘦,但身材一直保持得十分好,□□,玲珑有致,虽然称不上壮观,但至少也是均线以上,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左问不得不挪开自己的手臂,以避开那他连正眼都不敢看的两团绵软。
  半夜里俞又暖醒过来的时候,没有摸到身边的左问,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左问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工作,落地灯暗黄的微光笼罩在他身上,在他身上添了一层柔和的光芒,灯影将他的五官雕琢得越发立体,即使俞又暖再挑剔,都有些挑不出左问的毛病。
  俞又暖心想,她的丈夫的确挺好看的,难怪那位何小姐看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她虽然说话还不算流畅,但并不是真的傻子,因为沉默所以有些事儿反而看得更真切。
  俞又暖动了动,左问就抬起了头,放下电脑走了过来,“是不是灯光影响你了?”
  俞又暖懒懒地半眯着眼睛,将双手伸出被子,左问低下^-^身,她就搂着他的腰,将脸贴过去。
  此刻的俞又暖就像一朵鲜妍、柔嫩的花一样,左问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心中那股想将她揉碎了吞入腹中的冲动。
  左问轻轻摩挲了一下俞又暖的额头,正是因为经历了这种被无限需要的感觉,让他连想象俞又暖的再次冷漠都不能接受。
  左问重新俯低身,像沙漠里饥渴了三天的旅人一般,贪婪地吮吸着一切他可以得到的甘甜。静静的黑夜里很快就响起了女人独有的娇媚的轻喘和抱怨。
  早晨的阳光洒落在俞又暖的眼皮上时,再怎么用力也唤不醒她。
  慧姐将早饭端到了外间的桌子上,走到门边敲了敲门。
  “进来。”左问低声道,他已经洗漱好了,刚从卫生间出来。
  “先生,早饭准备好了。”慧姐看着还赖在床上的俞又暖,笑道:“那我把小姐的饭先留起来。”
  “不用,她的作息需要有规律。”左问双手撑在床上,用力地啜了一口俞又暖在阳光下几乎白得透明的脸蛋。
  俞又暖恼怒地伸出手推了推左问的脸,却被他顺势捉了起来。俞又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口上留下的某人的杰作,虽然只是亲吻,但是已经叫她觉得太过亲密,也太过羞人了。
  左问给俞又暖挑了一件宽松的棉质衬衣,刚好能遮住俞又暖脖子上和胸口的痕迹,又替她套上长裙才作罢。
  俞又暖平举双手,左问替她将衣袖挽了上去,她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我去给你挤牙膏。”左问亲了亲俞又暖的唇。
  等两个人磨磨蹭蹭打开门到外间吃饭的时候,俞又暖的耳朵后面又添了一朵红痕。
  用过早饭,左问系了领带准备离开的时候,何凝姝就到了,她每天都会提前十分钟到。
  “何小姐用过早饭了吗?”慧姐笑着问道。
  何凝姝点了点头。
  左问低头正等着俞又暖的离别吻,俞又暖喝过牛奶没有擦嘴,戴着一嘴的白胡子,就在左问的脸上印了个湿漉漉的印子。
  还没等左问捏她的脸,俞又暖的色瞬间就变得惨白,身体往下滑,她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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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8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30

  左问一把将俞又暖按在自己怀里,“没事,没事,过一会儿就不疼了。”医生是开了止疼药给俞又暖的,左问怕她过于依赖药物,一直控制着尽量不让她吃。
  慧姐奔出去找医生,左问则给andy打电话,让他将早晨的日程都空出来,这一个来月这种事情经常发生,andy都习以为常了,所以给左问安排的日程都十分灵活机动。左问平日经常说的话是,如果一家公司离开了他这个老板就无法运转的话,那就称不上什么好公司。andy觉得他们大家正在努力向老板证明,四维真是好公司。
  俞又暖的头疼来得突然,去得却不算快,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左问坐在她身边给她念诗,平静而有旋律的声调奇异地抚平了她那骤然收紧的神经。
  俞又暖在医院一共住了将近两个月,才回到俞宅——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一进门,俞又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俞宅的探索,希望能刺激自己的脑子回忆起过去的画面,只可惜一切都是那样陌生。
  不过走到二楼的时候,俞又暖很自然地就推开了走廊右侧她房间的门,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自然,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这里的。
  房间里贴着淡雅的墙纸,雪白的长毛地毯,精致华丽的古典家具,还有占据了两层楼的像百货公司一样品种齐全的衣帽间,俞又暖立在门外,只觉得陌生。
  左问跟在俞又暖的身后,看着她一间一间地推开二楼的房间。
  当俞又暖推开西翼第一个房间的门时,只见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左问问道。
  俞又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儿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左问没说话,但心底却泛起了波澜,他走上去搂住俞又暖的腰道:“别太逼自己了,即使回忆不起过去,你也还是你啊。”左问亲了亲俞又暖的额头,在她的疑虑里补充道:“这里以前是客房,后来你本打算改成婴儿室的,可是……”
  这里虽然是左问以前的卧室,但是在更早以前却是客房,而俞又暖和林晋梁恋爱后,想将这里改成婴儿室,因此房间已经清空,但其他的还没有来得及改变,她就出了事。左问没有说谎,只是没有说改变的原因而已。
  空荡荡的房间其实仿佛在提醒左问,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他合上门,搂了俞又暖的腰将她快速地带了出去。
  左问扶着俞又暖回房间躺了一会儿。经过一天的探索,俞又暖倒是确定这里的确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了,虽然她什么也记不得,可需要找东西的时候,她总是能很自然地伸手就拿到。
  晚上,左问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俞又暖在她的衣帽间里挑挑拣拣,也不以为意,因为俞大小姐以前就是这样,衣服太多,每天挑衣服的时间至少都得花去一个小时。
  俞又暖洗过澡穿上睡衣,有些别扭地在镜子面前往下拉了拉刚刚到自己大腿^-^根部的睡衣裙摆。
  俞又暖打量着镜子里穿着黑色蕾丝深v领睡衣的自己,实在有些不习惯,侧身看了看后面,居然还有一个粉融融的小毛团,真是奇怪的审美,她以前就喜欢这种衣服吗?俞又暖的脑海里不由想象起她以前穿这样的睡衣的样子,也不知道左问会是个什么反应。
  俞又暖带着些许扭捏和些许兴奋地走出浴室。
  “洗好了?”左问将手中的电脑放到一边,抬起头道。
  片刻后,两管鼻血从左问的鼻孔里流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奇异地静默了下来。俞又暖是不知道左问为何会流鼻血,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对于血她有本能的害怕,抬腿就往外走,“我去叫慧姐。”
  左问一把捉住俞又暖的手腕,若是叫了慧姐,他这丑可就丢大了。流鼻血这种事情发生在血气正旺从未经事的少年身上还能理解,但作为三十几岁的老男人发生这事,却可称得上人生最尴尬的十件事之一了。
  左问故作镇静地仰起头,抽了两张纸擦了擦鼻血,“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天气太干燥了。”冬天的空气的确干燥。左问怕俞又暖还是不死心,又补充道:“慧姐早就睡了,别为这种小事去叫她。”
  俞又暖点了点头,她完全相信左问说的话。
  左问起身去了浴室,反身锁了门。俞又暖有些担心地坐在床上,却又帮不上忙,左问在里面已经待了半天,俞又暖不放心地去敲了敲门,等了半晌才听到左问的声音从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大意是表示他没事。
  俞又暖回到床上,无意间瞥到左问放在床边的电脑,取了过来放到膝上。
  左问出来的时候,俞又暖已经关了她那侧的床头灯,蒙头大睡了。左问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坐到床上,顺手拿过电脑继续刚才的工作。
  网页浏览器没有关完,点开来页面还停留在最后的网页上,“男人看到性感美女真的会流鼻血吗?”
  尽管非常奇怪为何俞又暖能搜出这样的网页,但此刻左问只觉得尴尬万分。
  关于网页上解释的男人流鼻血的原因……
  左问扫了一眼俞又暖,被子下的人根本就没睡着,抽动的肩膀足以说明所有的问题。
  左问将电脑扔到一边,俯身压到俞又暖的身上,略微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你还笑?”
  俞又暖也是闷久了,见左问已经发现了,索性掀开被子探出头长长地呼吸了一口,可弯曲的唇角怎么也按不下去,索性大笑出声,在床上翻滚。
  这两个月俞又暖每天都有学习看书,简单的字已经认识,何凝姝也教过她拼音,她对网络世界十分感兴趣,为了能浏览网页,所以这方面的学习特别积极。如今简单的搜索已经能够。
  “我忍这么久是为了谁?”左问在俞又暖的脸上咬了一口,这么辛苦还不是怕刺激到俞又暖那脆弱的脑子。
  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左问又恢复了晨跑的习惯,刚到门口就看到外面正在做准备运动的何凝姝。俞宅离市区不近,俞又暖体贴何凝姝,特地邀请了她住在俞宅,省得她每天舟车劳顿,也可省下一笔交通费。
  “左先生,早。”一身粉色运动服、扎着青春洋溢的马尾的何凝姝,看到左问的时候甜甜地笑着问好。
  左问点了点头,淡淡地回了一声“早。”
  何凝姝看着左问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她也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可就是克制不住,哪怕多看他一眼也觉得心里像大夏天吃西瓜一样舒服。
  左问跑步回来的时候,在门口又偶遇了何凝姝。
  “左先生,真巧啊。”何凝姝笑道。
  左问没做声,只是看着何凝姝。
  何凝姝心里一阵慌乱,低下头理了理头发。
  左问则在权衡,何凝姝当初是在俞又暖身边待得最久的陪护,对俞又暖康复的帮助也是最大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辞退何凝姝。
  沉默片刻,左问没有点破何凝姝的心思,抬腿进了门。
  何凝姝抬起头,一脸的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盼着什么,不过心里却又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赶她走不是吗?
  俞又暖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左问进门。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左问上前揽住俞又暖的腰,在她唇上亲了亲。虽然俞又暖能感觉到她和左问的夫妻感情比较好,但是在外人面前如此亲昵,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早,何小姐。”俞又暖侧身躲过左问,笑着跟左问身后的何凝姝打了打招呼。
  何凝姝看着俞又暖对左问的拒绝,那种幸福却不在乎的模样,令她刹那间就生出一种想把过去的一切都告诉俞又暖的冲动,不过很快又压制了下去。
  用过早饭,左问亲了亲俞又暖的脸颊道:“最近外面患流感的人很多,你体质弱不要出门,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快过年了,如果觉得闷,我们就去澳大利亚度假,那边是夏季,太阳正好。”
  俞又暖点了点头,看着阳光洒在左问的背影上,总觉得她的生活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世间上的好事似乎都被她占全了,尤其是她的丈夫——左问。结婚十年,还恩爱得如同热恋,是否太过美好?
  记不起过去,总让人觉得不踏实,好像自己的生活就像空中楼阁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了地上。
  午睡起来,何凝姝给俞又暖读书,“……最终绮贞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不再迟疑地让尹浩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俞又暖伸出手迎着太阳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才突然发现,她的手指上并没有本该一直戴着的结婚戒指,连戒指印也没有,可是据说她和左问已经结婚十年了。
  俞又暖回到卧室,首饰盒、保险柜全部都找遍了,戒指倒是有不少,但没有一个是结婚戒指的款。
  俞又暖几乎不加思索地就拨了左问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有个麻烦,我其实实在不知道两个多月恢复,俞又暖是否能有现在的沟通能力。
  我的假设是基于小盆友的可怕的学习能力。棠棠在一岁多的时候就开始拿着我的pad乱点,几天之后就知道如何按中间的按钮退回页面,现在2岁一点点就可以准确点击app看他的儿歌了。我是假设小朋友的脑子都还没长全就这么厉害,俞又暖大脑是完全成熟的应该可能更快。她毕竟还有很多潜意识。
  潜意识这个东西,我看过一本书,就叫潜意识,里面有说那种大脑因为生病受到了不可逆损伤的病人,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走回家,找到自己的家,所以医生开始研究庞大的冰山下的潜意识。
  所以我们姑且用潜意识来解释?
  Anyway,实在不行就当师太胡编乱造吧。
  ————————小剧场——————
  左左:真是糟糕,机关算尽,居然忘掉了婚戒这个茬。
  又又:不会是骗婚吧?看我生得这样好看,所以冒充我老公?
  左左:我是骗你的色还是骗你的钱了?
  又又:虽然没有实质性进入,但是我觉得你色得也差不多了。
  左左:能不要在公众场合讨论这种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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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怎么了,又暖?”左问已经习惯了俞又暖每天不定时的电话问候。
  “我找不到我的结婚戒指了。”俞又暖急急地道,就在她说出口的刹那,才发现她原来还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左问居然从没在意过她这个做妻子的戴没戴结婚戒指。是因为男人的心比较宽,所以从来不在意么?
  “你放在梳妆柜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里的,别急,你再找找。”左问道。
  俞又暖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一个装戒指的盒子,里面的戒指她刚才还看了的,只是没想到这会是她的结婚戒指而已。
  小小的一颗,不用放大镜都几乎看不见。
  “那,你知道我们的结婚证放在哪里了吗?”俞又暖又问。
  左问的脸色微微一变,起身走到窗户边,声音依然保持柔和,“你的我不知道,我的放在保险柜里的,下班回来的时候给你看好不好?”
  “哦。”俞又暖也知道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大概是最近电视剧看多了。
  “怎么突然想起找结婚戒指了?”左问问道。
  “今天何小姐给我念了个爱情故事,跟我解释了婚戒的事儿,我才突然想起来的。”俞又暖随意地道,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那枚钻石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结婚戒指上了。
  挂了电话俞又暖走下楼喊道:“慧姐。”
  慧姐正在接电话,一看到俞又暖几乎手忙脚乱地就挂了电话。
  “谁打来的电话啊?”俞又暖看着慧姐那一脸的做贼心虚忍不住出声询问。
  “打错的。”慧姐道。也不是她偏心左问,只是这十年来慧姐是一路看着俞又暖和左问怎么走过来的,她不能不心疼左问,在她心里也觉得只有左问才能无限包容自家小姐,所以她只好对不起林晋梁了。
  俞又暖不以为意地道:“慧姐,怎么我到处都没找到我和左问的婚纱照呢,哦,还有,你知道我和左问的结婚证在哪儿吗?”
  慧姐心里闪过一丝狐疑,“我知道,我这就去给你找来。”
  俞又暖的结婚证是在衣帽间的一个很不起眼的装杂物的盒子里找出来的,至于婚纱照,则根本没有。
  “没有婚纱照?”俞又暖喃喃自语。她举起手,看向手里的红本子,打开来里面有她和左问的名字,还有两人合影的大头照,虽然都是俊男美女,不过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土,土得简直令人不敢直视。而照片上的人则像在比赛谁的脸更像冻库里刚拿出来的,寒气十足,画里画外都透露出一股“不情不愿”的味道。
  俞又暖看了看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疑惑地想着当初她和左问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吗?
  “在看什么?”左问的声音在俞又暖头顶响起。
  俞又暖将左手伸到左问的跟前,“这么小的钻戒,我当时就答应嫁给你了?”
  俞又暖有许多戒指,有她自己买的,也有她母亲在世的时候收藏的古董戒指,但不管是成色还是大小,她的这枚结婚戒指与其他戒指相比都显得太过寒酸,压根儿就不在俞小姐的审美范围内。
  左问垂眸看了一眼俞又暖手上的戒指,不由就想起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那段岁月,以及和俞又暖第一次吵架的情形。
  坦白说,左问压根儿就没有过娶老板的女儿以少奋斗二十年这种打算,他对自己向来就很有自信,将来他不会比任何人差,对于吃软饭的行为也向来不屑一顾。
  但是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理工科出身的左问,听到“一见钟情”四个字的时候从来都是习惯性地嗤之以鼻,虽然很多女孩子跟他表白的时候,都喜欢用这四个字。
  左问不解的是,不过是一张面皮,她们既不了解他的品行,也不了解他的为人,怎么就能凭空说爱呢?
  不过当左问第一眼看到俞又暖的时候,才知道这世上确实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确实有理智无法控制的情感。
  当然,这八成还是得归功于俞大小姐绝美的脸皮,以至于他在昏迷过去的那瞬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仙女了。如今想来,着实可笑,身为无神论者,那个时候居然会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左问摸了摸鼻子,他不是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此刻看向年纪已经不算太小但依然美得动人的俞又暖时,内心还是有无法控制的悸动。
  左问错开眼再次看向俞又暖白皙的手指上那枚细小的戒指。那时候他虽然在俞氏上班,可是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百事待举,经济并不宽裕。
  而于此同时他的父亲左睿却查出了尿毒症,急需换肾,左问配型不成功,但好在他小叔和左睿的肾配型成功,也愿意捐献一个肾给左睿。
  手术费需要一大笔钱。此外,左问小叔的疗养费,以及小叔一家人未来的生活都压在了左问的肩上。
  黎明前的黑暗,格外的浓烈。左问又看了一眼俞又暖,心想人生得美的确有美化环境和愉悦心灵的功效,他当时也不知道是为何,就是疯狂地想看到俞又暖,静静地看着就好。
  也许是因为至爱的亲人或许会离世,所以急于想找后补来填充空白?时至今日,左问已经分析不清当时的那种盲目心理了。
  不过尽管心里极端渴求,但是左问的确既不会浪漫,也不会追女孩子,俞又暖傲慢而骄矜,故作的和颜悦色下则是最真实的疏离和漠然。
  左问自问是绝没有精力去追求俞大小姐的,权衡之后,只能放弃,好在欣赏美人并不需要看到真人,照片也是不错的选择。
  左问不知道俞易言是怎么看出他的心思的,但是那个时候他还年轻,而俞易言虽然是子承父业,但他本身的确是很有能力的人,否则俞氏不会在他手里发扬光大,他也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年轻小辈被俞易言看穿心思,并不在意料之外。
  俞易言查出癌症,急于将俞又暖和俞氏托付给可信之人的时候,这种买一送一的买卖由不得左问不接。
  虽然俞氏并不在左问的眼里,俞易言能做到的事情,左问自问假以时日他也必定能完成,如今回过头去看,四维的市值也已不逊色于俞氏多少。
  只不过,这世上最难得到的就是人,左问心里再清楚不过,错过了那一次,他就再也不可能走近俞又暖,于是向俞易言低了头,哪怕将被人嘲笑是靠老婆起家,他也愿意接受那种局面。
  至于眼前的这枚戒指,是当时左问所能凑出来的所有钱所能买到的最大的钻戒了,价格并不便宜,他现在还记得那个标价——十九点八万。
  戒指的大小俞又暖初时并不在意,但也不愿意戴着示人。而当她知道左问有钱开公司,却没钱给她买鸽子蛋的时候,俞大小姐的小姐脾气就压不住了。
  时至今日,左问也无法理解俞又暖等女人的想法。在她们看来,会下金蛋的公司其重要性远远比不上她们戴在手指上的装饰品,并且还可以上纲上线到是不是真爱的层次上。
  此时,十年后的俞又暖将手迎着光举向头顶,又在看那枚婚戒。
  左问道:“你手指漂亮,戴什么戒指都好看。”
  俞又暖嘟了嘟嘴,“可是戴出去会很不好意思啊。”这就好比开宾利的人却抽五元一包的香烟,用一元一个的打火机一般,不相称。虽然的确是虚荣了一点儿,可是人在江湖飘,哪里能不虚荣呢?
  “那我陪你再去挑一只戒指?”左问小心翼翼地问道,当初那场世纪大吵,左问虽然记不清内容了,但是俞又暖的脾气可是深深印在了左问的心里。
  俞又暖收回手放到眼前仔细端详,嘴里道:“那怎么行,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结婚钻戒呢。”
  左问无奈地摊了摊手。
  俞又暖喃喃地道:“看来只有离一次婚,重新结婚才能换戒指了。”
  左问捏了捏俞又暖的下巴,“你想得美,趁早打消这种念头。”左问左手上戴的素戒晃入了俞又暖的眼里。
  “我记得你前几天没有戴的。”俞又暖一把捉住左问的手,“好啊,我不戴结婚戒指是因为钻石小,那你不戴结婚戒指是什么意思?”
  “戴起来不太方便。”左问很自然地回答道,仿佛这个答案是如此的天经地义,以至于俞又暖是太大惊小怪了。
  就在俞又暖愕然之际,左问已经取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俞又暖往后一靠,躺在床上,又看了看手指上细小的戒指,心想结婚十年了还亲密得仿佛热恋一般的夫妻,应该是极不正常的吧?
  如果不是因为爱,那就是为了钱?可是即使俞又暖失忆了,她现在也已经明白俞氏早已经握在左问的手中,他实在不需要还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
  用晚饭的时候,俞又暖忍不住问左问道:“我们当初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吗?”
  左问挑了挑眉毛,并不说话。
  最后还是俞又暖自己沉不住气,补充道:“我看着结婚证上我们两人的表情,不太像是自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同样的问题再次出现了,左先生这次要怎么回答?
  ——————————小剧场——————————
  左先生:多谢民政局断网,不然今天我只拿得出离婚证。
  俞小姐:看到结婚日期,突然觉得自己好老啊。失忆之后,一直忘记问我到底多大了,看镜子明明只有20的嘛。早知道就不看结婚证了。(仰头),左先生,你确定我不是十岁的时候嫁给你的?
  左先生:明日有必要让何小姐给你念一念婚姻法,看看女人嫁人的最小法定年龄是多少。
  ——————————————————————————————
  


☆、Chapter 32

  “当时岳父病了,所以希望你尽快嫁给我,而你那时候只有二十岁。”左问简短地就概括了当时复杂的情形。
  俞又暖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年头的确没有女孩儿会愿意在二十岁就嫁人。至于她父亲的意思,俞又暖多少也能猜到,因为大部分小说里都是那么写的,临终托孤嘛。
  不过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俞又暖又将结婚证上的照片递到左问面前,“我不情愿是有原因的,那你呢?你看看你这张脸。”俞又暖气呼呼地戳了戳照片上的左问。
  “我不是挺高兴的吗?”左问看了一眼照片,不以为意地道。
  “哪里看出高兴来了啊?”俞又暖不服气。
  左问苦笑道:“大小姐你是记不得当天的情形了,六月六日,排队登记的人人山人海,我当时能有这个表情,已经是很高兴了。”
  俞又暖没说话。
  左问补充道:“那天半夜就有人开始排队,你自己不去排队,又不许我让人帮我们排队,我在民政局外面挨了一晚上的蚊子咬,你看我脖子上还有被蚊子叮的包。”左问指了指结婚证上的照片。
  那个包是左问让慧姐拿了放大镜来给俞又暖,俞又暖才算勉强找到。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倒是确信左问那天算是心情真不错了。
  俞又暖侧身支着头看向左问,手指在他胸口来回画着圈儿,“你当时就没想过这婚干脆不结了?”六月已经是夏季,有时候比八月还热,俞又暖有些不能想象,左问还有去民政局外面彻夜排队的青葱经历,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不结婚倒是真的没想过。其实排队的时光并不难熬,前后几对小夫妻都是年轻人,旁边还有精明的小摊贩卖烧烤和啤酒的,除了蚊子多一点儿,并不算太受罪,何况排队是为了结婚,每个人打心里都觉得开心。要不是真开心,谁会选六月六那种热门的日子去登记啊,不就图个好彩头吗?
  左问虽然没说话,但是俞又暖从他的眼睛里读得出他的意思,抬起身在左问的颊边亲了亲。
  又不是男女朋友,老夫老妻的了扮什么纯情?左问翻身压住俞又暖,时隔十年之后,放肆地攫取当年的利息。想当初,别人都是夫妻双双把队排,即使男友心疼女友,劝她回去了,女友夜半也会悄悄来“探班”,唯独俞又暖,那可真是衣角都没看到一眼。
  俞又暖趴在床上,半眯着眼享受左问的吻落在她肌肤上的感觉,无关情、欲,只是纯粹的喜欢这种被需要和被爱怜的感觉,只希望不要停。
  可惜想象太过美好。俞又暖尖叫一声,猫起腰捂住屁股,“左问,你属狗的啊?”
  左问扫了一眼俞又暖屁股上的压印,“瘦得屁股都没肉了。”怎么亲都不够,似乎只有用咬的,才能表达自己的喜欢。
  俞又暖伸出腿去踢左问,左问轻轻一让,起身进了浴室。
  俞又暖拉过被子盖住,捂着头睡了,迷迷糊糊里只觉得左问许久都没出来,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睡着了。
  早晨,俞又暖起床的时候,左问已经跑完步回来了,俞又暖走到厨房的料理台边对慧姐道:“慧姐,给左问打一杯香蕉蜂蜜汁,家里有火龙果吗,做个沙拉吧。”
  都是治便秘的食物,以至于慧姐和刚走到厨房边的何凝姝都忍不住看了左问一眼。被人关心这种*,即使沉稳如左问也忍不住回避了众人的眼光。
  可是便秘与自^-^渎孰优孰劣呢?
  左问出门的时候,俞又暖亲自将装着火龙果沙拉的保鲜盒塞到左问的手里,并嘱咐他不要久坐,隔一段时间就得起身走动。
  十男九痔啊。
  左问垂眸看着俞又暖,算了,不跟脑子进过水的女人计较。若非看在她脑子不能受刺激的份上,他又何苦已婚享受未婚待遇。
  左问走后,俞宅就来了一位访客,范丽君女士。慧姐犹豫再三还是给她开了门儿,这位范女士对她家小姐一直很好,不过她也是林晋梁的乾妈。
  慧姐迎了范丽君进门,低声道:“范女士,以前的事情小姐都忘记了,医生说她脑子再也受不了刺激,主张静养,先生也不许旁人打扰她。”
  “又暖又失忆了?”范丽君略显惊讶,但其实心里早有预料。她刚环游了世界一圈,才回来就听说了俞又暖和林晋梁出车祸的事情。她刚下机,林晋梁就来接机,拜托她一定帮他去看看俞又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一直避而不见,即使想悔婚,他也想等她一句话。
  俞又暖在楼上略微打扮了一下才下楼,此时头上已经戴了价值不菲的假发,一袭长裙飘逸柔美,丝毫看不出出过车祸的样子了。
  “又暖,你的气色极好。”范丽君迎了过去。
  俞又暖往后微微退了半步,并不习惯陌生人的亲近,看向范丽君的眼神充满了茫然。
  “又暖,我是你的丽君阿姨,你父亲去世的时候,还拜托我照顾你。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我昨日刚旅行回来,才听到你的消息。”范丽君解释道。
  “丽君阿姨。”俞又暖轻轻一笑,唤了一声范丽君。这位范女士很容易让她亲近,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很真诚,而慧姐也绝不会放不亲近的人进入俞宅的。
  范丽君拉着俞又暖坐下,问了些她近日的情况,多说几句就看得出来俞又暖的确是受了不轻的伤,说话和动作都比往日缓慢,看来还需要时间来恢复。
  “又暖,等你伤好了,还是来帮阿姨管理基金会好吗?没有你,我可忙不过来。”范丽君道。
  俞又暖很怀疑自身的状况可以适应什么基金会的工作,又不好明着拒绝,想了想道:“我得问问左问。”
  范丽君点点头,拿出一张请帖给俞又暖,“后天是基金会办的新年慈善晚宴,你一定来哦。多出去走动走动对你的恢复会有帮助的。”
  俞又暖有些为难,左问的意思好似是不希望她出门的,她自己顶着毛擦子一样的短发其实也不愿出门。“好,我问问左问。”
  事事都要询问左问,范丽君已经大致猜到了俞又暖的处境。明明是已经离婚的夫妻,不过差了最后一道手续,如今左问却卷土重来,范丽君不知这对俞又暖是好是坏。说实话,范丽君冷眼旁观这么些年,这对夫妻从来就没好过,这一次范丽君也依然不看好他们。
  范丽君拉了俞又暖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又暖,有时候有些事情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范丽君走后,俞又暖一直在琢磨她说的话,明显是意有所指,而俞又暖心底本身也有怀疑,至此不过是加深了怀疑而已。
  左问提前下了班,回来的时候问俞又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丽君阿姨今天来过了?”
  俞又暖点了点头。
  “哦,都聊什么了?”左问随意松了松领口,状似自然地问道。
  “她说什么我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俞又暖看向左问的后脑勺道:“你说丽君阿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背对着俞又暖的左问轻呼了一口气,其实范丽君对俞又暖说的每句话他都知道。至于范丽君今日上门拜访的事情也在他意料之中,有些事情一味的遮掩未必就好。
  而俞又暖跟他说话没有任何隐瞒,这无疑让左问放了一大半的心,看来他的决策并没有错,他并不能一辈子将俞又暖关在家里,她总要出门的,而他也不是一个遇事躲避的人,当然遇事也绝不能莽撞而缺乏耐心。
  左问转过身,搂了俞又暖的腰,低头抵住俞又暖的额头,“有时候旁观者未必清。”
  “嗯。”俞又暖低声回应,推了推左问,“去换衣服下来吃饭吧。”
  周五的时候,俞又暖来回把玩着手里的烫金请帖,还是下不了决心,叹息一声将请帖扔进抽屉,正要起身却见左问背着手倚在门边看她。
  “你今天回来得怎么这么早?”俞又暖道。
  其实左问现在每天都回来得挺早的,不到五点就离开办公室了,俞又暖这话纯属没话找话说,典型的心虚。
  “既然想去,怎么不提前做准备?”左问道。
  看来什么都没逃过左大神的法眼,俞又暖撅撅嘴,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没有客人的时候俞又暖都不戴假发,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她都有些嫌弃。衣服则是没有新款,衣帽间里虽然有许多还没有剪掉标签的衣服,可都过了季。
  左问变魔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礼盒递给俞又暖。
  俞又暖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件裸色斜肩晚礼服,手工刺绣钉珠,是俞小姐喜欢的样子。
  俞又暖当即就试了试,十分合身,衬得她高挑而窈窕,凭空多了一种疏淡的迷离气质,只是自己的胸部似乎略显不足,俞又暖在衣帽间里捣鼓了一番,找出两个海绵垫来塞入衣服里,瞬间就提高了不少自信。
  唯有身后的左问轻笑出声,叫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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