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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蒲公英

[穿越重生] 《寒女喜嫁》作者:素衣渡江(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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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5: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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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浑身不自在,马车稍有颠簸,小腹便隐隐坠疼,腿间更是痛的厉害。她有些后悔了,或许让季文烨派人代替她接父亲回里更合适。但转念一想到,父亲和他碰面的话,一定会生出一场“灾难”了。于是便挑挑眉,觉得现在的不舒服是值得的。

  不久后,车子停下,马夫搬了下马石来,映桥因没带丫鬟,下车的时候连个搀扶的人都没有,步子不稳,下 身又痛了下。她锁紧眉头,后悔昨晚上没咬他掉一口肉,叫他也疼了。映桥抬头看眼前这宅子,门面普通,一扇寻常的黑漆大门,昨天是元宵节,这户人家却连个灯笼都没挂。但是从院墙看这半条胡同都是这家的院子,想来是个颇为殷实的人家,怎么门面却这般寒酸。

  这时鲁久年骑马到了她跟前,下马后,用马鞭指着这处宅子道:“就是这里了,我带你进去。”拍开门,径直引着映桥向院内走。

  映桥觉得不通报径直向内走,不像是来接人的,倒像是来抢人的,她一向低调,便对鲁久年道:“鲁大人……还是通报一下,比较妥当。”

  鲁久年见她毫不知情,惶恐不安中有种呆呆的逗趣感,不觉吓唬她道:“不用了,我已经吩咐人把这处包围了,这家人都押到后院了,咱们直接带云举人走就行了。”

  这很像季文烨的处事风格,映桥毫不怀疑,立即痛苦的扶额道:“这、这太过分了吧,这户人家又没做错什么。就因为是我爹的朋友,饱受惊吓。”

  他勾了勾嘴角:“惊吓的地方还在后面。”

  “啊?难不成还做了别的坏事?”映桥叹气,浑身无力的道。

  鲁久年闭口不言,轻车熟路的把她带到一处偏厅:“先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去就来。”说完关门要走,映桥赶紧转身唤他:“鲁大人留步——”

  他整个人都顿了一下,停下关门的动作,静静听她说话。

  “我在这里干等……不好吧。”她环视屋内,担心的道:“毕竟是生人家里。”鲁久年撇撇嘴,作为深知事情来龙去脉的人,心里笑她的幼稚,他再度关门:“等着吧,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映桥静等了片刻,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许久也没听到有人声,愈发觉得四周安静的不正常,再坐不住了,开门探头向外望。

  这时打穿廊里走来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端着茶往这边走。映桥便向她们问道:“敢问二位姑娘……云举人在府上何处?”

  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回您的话,奴婢们从没听过云举人这个人。”

  映桥一怔:“鲁大人呢?”

  “鲁大人已经回去了,吩咐奴婢们好生伺候您,还说一会主人便到了,叫奴婢们准备饭食。”其中一个丫鬟奉上热茶,毕恭毕敬的问映桥:“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奴婢传达下去,叫人准备。”

  映桥理解不了眼前发生的事:“慢着,你家主人要到了……敢问你家主人贵姓?”

  那丫鬟被问愣了,心道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笑道:“此乃季大人府上。”

  映桥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终于指定一个方向:“南镇抚司那位?”

  两个丫鬟点头应道:“正是我家主人。”

  不用说,她被季文烨骗了,或者更直接的说,她中圈套了。映桥一着急,滕地站起来,结果起的太急了,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又坐回了椅子上,唬的那两个丫鬟忙上前询问。

  这时就听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低头扶额的映桥便听丫鬟们唤道:“爷——”,她偷偷的从指缝间瞄了一眼,果然是季文烨,八成是骑马急行来的,脸被风吹的泛红。

  映桥脸一酸,干脆趴在桌上,脸埋在胳膊间,不睬他。

  季文烨早料她会这样,挥手叫丫鬟们下去后,他将马鞭扔到桌上:“就知道你会生气,不过没关系,我哄你。”

  她郁闷的道:“谁要你哄?你把我骗到这里做什么?”她并不知季文烨的打算,但对他欺瞒她到此的行为,表示不满。

  他俯身掰开她的胳膊,提着叫她坐起来:“你捂着脸怎么听?好好坐着,我讲给你听。”

  映桥道:“我耳朵露在外面就行了,你管我捂不捂脸作甚?!”不过她没挣扎,坐了起来撅嘴瞪他:“我爹到底在哪里?”

  他笑道:“他没事,你别着急打断我的话,我慢慢跟你说。”说着,叫映桥站起来,他则坐下,然后拍拍腿:“坐下来,咱们细说。”连扯带拽的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亲昵。

  “我爹在哪里?”

  季文烨抱住她后,不急不缓的道:“他已经回家了。”

  她又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要骗我?不讲清楚……我真生你的气了。”

  “你这话说的很讨巧,既像威胁又像撒娇。”他赞道:“敢情我昨夜对你做的事,你没生气啊。”

  “一码归一码,这件事以后再跟你算账,先告诉我爹在哪里?你为什么把我骗到这里来!”气哼哼的道:“最后一次机会,你别不珍惜。”

  明明知道她的确在生气,但不知为何,此时见她满面怒气的样子,就是觉得娇蛮可爱,他忍不住笑道:“娘子饶命,我珍惜你给的坦白机会,且听我慢慢道来。”

  “……”

  季文烨揉开紧锁的眉心,语气温柔的道:“你爹这会已经回家了,我还见了他一面。我跟他说,要将你留在我身边,直到我准备好一切,将你抬进门为止。免得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拉来莫名其妙的男人配你。”

  “啊?”她一下子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你这不是囚禁我吗?”

  季文烨想了想,认可她的说法:“嗯,你就当被恶霸掳劫了吧。”

  “既然被恶霸抢占,那要不要我以死明志?”她怨气满满的问。

  他贴着她的光滑的脸蛋,笑道:“你就留下做压寨夫人吧。”映桥拽着他的衣袖道:“我爹就认识汪奉云,我已经回绝他了,哪里还有其他人?!你这么把我带走了,叫什么事儿啊?”

  “叫防患于未然。”季文烨半点不松口:“现在这般被动,归根究底是我以前太不防备了,你说赎身就赎身,你说回家待嫁就待嫁。结果呢?我险些成了奸夫。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放你走,不到拜堂,你休想离开。”

  “……”她知他说一不二,拿定的主意,旁人动摇不了。映桥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来:“哼,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没问过我的意思。”

  季文烨紧紧搂住她的腰,不许她离开,仍旧温和的问:“唯独你离开这一件事,我不答应你。至于其他的,随你提,我都答应,你说吧。”

  “……”反倒将她问住了。她在尼姑庵提的那几桩事,他都答应了,除了那些外,她目前还真没要求他的。映桥不想说这个了,再次问道:“可是我不回去,我爹要伤心了,他伤心难过,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过短短一两个月,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死了吗?你当初卖身做丫鬟,他不都挺住了么?我破例叫你们通一次信,彼此报一下平安。”季文烨淡淡的哼道:“你又不是他传宗接代的儿子,至于这样父女情深吗?”

  “那你将心比心想一想,咱们以后有了女儿,被人强霸走了,你不着急吗?”映桥闷哼哼的道。

  季文烨眉开眼笑的搂过她的脸,重重的亲了下:“原来你替我生儿育女都想到了。”

  “你不是要娶我吗?”映桥迷茫的问:“想这个,不是很自然的么。”

  “对,对。”季文烨高兴的竟不知说什么好,只吻住她的唇,许久才放开。映桥还是不放心她爹:“我不是你的丫鬟了,你这么把我带走了,实在是不好。”

  “只要你爹不到处哭诉我的‘罪行’,便没人知道你在我这里。”季文烨亲昵的说道:“这处地方,没什么知道。这里便是你我的温柔乡,安乐窝,快快乐乐的住上一段日子,然后等万事备齐,我就抬你过门,到时候任谁也阻挠不了咱们做夫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映桥没有反对的理由了:“那、那我现在就给我爹写信报平安。”

  季文烨点头允了,领她去院子里的书房,顺带游览下这方住处。这里是季文烨在外置的一套宅子,心烦时才来住一住,所以仆从丫鬟甚少,前后院不足十人。所以两人一路游览过去,竟没碰到一个人,映桥看着这一处锁着的小院,那一处关门的院门,心里惶惶的道:“你平时都不来住吗?”

  “我这两年都陪着你,哪有功夫过来。”他说完,抬手弹了下头顶的树枝,枝桠上的雪纷纷而下,灌了映桥满脖子的雪粒。

  映桥缩了下脖子,抬眸见他憋着笑在看自己,便气的弯腰捧雪扬他。季文烨一边抬袖遮挡一边笑着后退,两人打打闹闹的到了正房。

  虽然今早吩咐人收拾过了,但因为不常来住,屋子里少那么一股‘人气’,加之映桥不熟悉这里,显得很局促:“你不在的时候,我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吗?”

  这是娇妻希望他陪伴的意思吗?季文烨一边给她外衣,一边道:“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去忙锦衣卫那边的事务?”

  季文烨笑道:“我就说旧伤犯了,大夫说最好先歇一个月。另外去年才查了一起大案,这会我们内部消停着呢,一时半会没什么事。”把她被雪弄湿的衣裳都脱了,他也去了外袍,抱着她上了床,拽过被子披到两人身上:“娘子放心,为夫都是你的。”

  映桥正好身上发冷,便很自然的抱住他取暖,片刻后,她问道:“不叫人进来烘衣裳吗?若是不干,我穿什么?”

  他刮了下她鼻尖,微笑道:“咱们好好亲热亲热,一时半会你穿不上衣裳。”

  映桥马上脸一酸:“不行,我疼。”

  他笑:“骗你呢,我就是说说,哪能不顾你的感受。”但手上已经探进她肚兜内摩挲她的胸口:“咱们穿新衣裳,你这身旧的不好看,咱们不要了。我一会再吩咐人取几件找首饰来,叫你好好装扮装扮自己。咱们映桥都及笄了,也该像个大人的样子了。”

  “……”她嘟着嘴巴,朝他哼道:“这么大方?以前我看个病,你都要记账呢!”

  “这你就不懂了,我抠门也好大方也罢,都是为了霸住你。早先你穷困潦倒,债务多了,你跑不了,自然对我死心塌地,若是想勾引我爬床,那就更好了。”他吻着她的耳垂,轻声慢语的吐露自己的心思:“现在你有钱了,连解元都勾 搭来了,我不对你好点,可就留不住你了。”

  哼,还真是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看问题啊你。映桥嘟囔:“这还想还差不多。”

  他轻轻捻着她的乳|尖,装作很关心的问道:“哎,你怎么这里也凉冰冰的?是不是棉衣不够厚?你爹虐待你吗?”映桥立即反驳:“根本不是棉衣的事儿。”季文烨便问道:“那是什么问题?哎,你怎么连大|腿都不太热?嗯……就腿窝里还好些。”

  她总算醒悟了,哪里是关心她,分明又是调 戏她,她并拢了双腿:“休想。”

  季文烨挑挑眉,反正来日方长,不急不急。他吻着她的耳根,轻声道:“我有多少体己,你都大致有数的,那些箱子的钥匙,成婚后都放在你手里,你是造首饰也好,拿银子回家建屋买田也罢,都由你。只是别再写那些话本了,累眼睛又耗神。”

  她觉得季文烨应该是真的爱她,否则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可贪图的,大可不必对她这么好。映桥挑眼看他,心想总不好他一直主动,自己这边也应该回应才是。便主动微微挺直身子,搂住他的脖子,拿脸蹭他脖颈,亲昵的道:“好的,文烨。”

  “……”

  蹭完了不见季某人有反应,映桥心道,完了,莫不是自己不擅长撒娇,撒起娇来的样子很恶心?!哎呀,真后悔没先拿镜子练一练。

  此时,她觉得腿/间/又/有/硬硬的东西/顶/住/她/了,就听他哑声喃道:“咱们映桥太招人疼了……我不想忍了……”接着就势一压,将她扑倒在/身/下/。

  映桥被他强吻着,心想,早知道这样,就不撒娇了,给自己惹祸上门,又要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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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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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桥怕疼,想推开他,口中含糊的说道:“不要,别这样……”语气软绵绵的,连她自己都听着像撒娇,于是一皱眉威胁道:“这次要了我,往后可都没有了。

    季文烨没当回事,褪去她的小裤,分开她的两条腿,露出那处来让他跻身进去。离上一次占有她还不到一天,她那里柔嫩红肿,稍一摩挲,她就疼的蹙了蹙眉。为了阻止他进一步索取,映桥故意嘶嘶倒着气。

    “真疼?”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像昨夜一样霸王硬上弓。

    她郑重的点头,咬着指尖可怜兮兮的瞧他:“……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忍忍也可以。”

    他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淡笑道:“明知道我不会要你了,才来卖乖,刚才喊疼的又是谁?”合上她的腿,无奈的道:“好吧,你养养再说,但记住了,可别勾引我。”

    映桥穿上小裤,系好中衣,嘟囔道:“我就想回应你一下,谁知道你猛地发情了……”

    他挑挑眉,侧耳过来:“你最后说什么,我最近耳朵不好,似乎听错了。”

    她笑道:“好话不说二遍,我可不重复给你听。”

    他摸着她发顶,像疼晚辈一样:“都是我将你娇惯成这样的,好吧,我自作自受。”

    “不光是你,还有爹的功劳。”映桥方才和他情动,虽没进一步的动作,但搂搂抱抱已是浑身燥热,她钻出被子,跪在一旁朝他笑道:“我不和你闹了,我要给我爹写信了。”

    他长长叹道:“好——给你爹写信——”

    “干嘛酸溜溜的?”

    季文烨便改口道:“好——给咱爹写信——”捧起她的脸蛋揉了揉:“这回满意了吧。”

    她忍不住抿嘴笑:“满意了。”

    季文烨叫丫鬟开箱取了件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和宝蓝盘锦镶花锦裙给她。映桥一见这配色,便担心的道:“这么穿好吗?这颜色我从没穿过。”正确的说,她从不敢穿,因为这些颜色不是平民可以随便染指的。

    他知道她担心什么,一边给她换,一边道:“怕什么,太祖死了一百来年了,谁还把他的话当回事。年前我还见翟驸马穿了四爪亲王用的蟒袍晃悠,也没怎么着。”

    “那肯定是驸马爷讨皇上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非也,乃是当今世道礼坏乐崩。”他自嘲的道:“所以才有我们这种人存在。”等映桥换了衣裳,他上下打量她:“这些是去年做的,现在穿着正好,你若今年再长高些,穿着的就不合适了。”

    映桥眼珠转了转:“给我做了衣裳,干嘛还藏着掖着的?”

    “当然是等着成婚了,再给你。”季文烨揽住她到穿衣镜前:“怕给你的太多,把你娇惯坏了。结果没想到,适得其反,将你弄的眼皮子太浅,过生日人家送你根簪子,就把你拐跑了。”

    她沉下脸,道:“都说不是了,你再提这茬,我什么都不要了,现在就回家去。”

    季文烨撇嘴:“还是惯坏了,三句话不来就威胁我。忘了谁把你养大的了?”

    “谁养的像谁!”她笑道:“我及笄之前没跟着好人,长成这样已经不错了。”镜子里的她穿着妇人的衣裳,但发式还是姑娘家的,于是自个把脑后的辫子盘起来按住,模仿梳发髻的样子。

    季文烨满意的道:“你盘起头发更好看。”

    她挑眼笑道:“真的?我还以为你会留恋我像小丫头的样子呢。”

    “我喜欢你小丫头的样子?你是不知道我为了等你长大费了多少神。”推着她的肩膀往桌前走:“墨给你磨好了,快写信吧。”

    映桥扶住宽大的袖口,提笔给父亲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写着写着,不觉唉声叹气:“我和我爹都爱擅自做决定,我擅自卖身,他就擅自替我写婚书嫁人。这一次我擅自决定成婚前和你在一起,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爹若是聪明,就该拼了老命的准备婚事,中了进士,也好能跟女婿叫板。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任我宰割。”季文烨道:“毕竟我不娶你,只把你关在这里当外室,他也奈何不了我。”

    映桥附和道:“是啊。”似乎没往深处想。但其实内心早起了层层波澜,没错,没错,假如季文烨真的只想玩弄她,将她困在这里,上演囚禁虐恋的戏码,她和她爹根本毫无防备。

    不过,他应该没这意思……吧。

    她摇摇头,驱散不必要的怀疑,如果季文烨真想囚禁她,不用像这样好说好商量的语气,对她横眉冷对,她也得受着。

    季文烨扫了眼信,满意的封了,唤来个听命的小厮,给云成源送去了。然后转身回来,抱着映桥笑道:“我觉得你爹能考中进士,恶人霸占了他的独女,他做父亲的,还不得发愤图强,高中做官,手握大权后找我报仇雪恨?”

    映桥瞭他一眼:“你别想哄我,就是新科状元,也没大多权,高中后衣锦还乡途中到地方各官员上受些吃喝招待还行,什么手执尚方宝剑斩恶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错,哪怕你爹真的中了进士,我也不忌惮他。”就像汪奉云,他假如只是个会读书的普通人,哪怕中了状元,短时间内也成不来气候。但他祖父是前首辅,门生遍天下,就叫人头疼了,幸好映桥对他没意思,否则真争起来,他纵然能赢,也得掉层皮。

    映桥低头玩自己的辫子,嘟囔道:“咱们没拜堂,你对他怎么样,我就不说了。等我进了你家的门,你可得对我爹好点,否则我可不愿意理你了。”

    他搂过她,亲了个嘴,然后微笑道:“嗯,我记住了。”

    映桥反倒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低声道:“那就好。”

    傍晚时候,下人带回了云成源的信,季文烨先展开看,见上面有几个字已模糊了,像是滴上了水,他嫌弃的咧咧嘴:“你爹又哭了?”映桥踮脚抢过信:“不许笑话我爹。”见她爹写了七八页纸,上说既然季文烨想娶映桥,那么他现在就按兵不动,一旦春试结束后,季文烨还不娶映桥过门,他就豁出命,不要映桥的名声了,去也要告倒姓季的。

    季文烨这时将信夺回来,最后几句威胁的话,叫他十分不喜,云成源敢这么说,一定是因为和姓汪的交好,自以为有靠山了,才会说出告倒他的话。

    他冷笑道:“去告吧,就怕他没命走进衙门。”

    “……”她道:“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季文烨见她生气了,微微一笑:“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她笑眯眯的拉过他的手,照他掌心打了下:“以后再犯,我就打你。”她有少女的娇羞,又有孩子般的稚气,看得他不由得笑起来,将和云成源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去,只顾和她亲热一处。

    晚上,映桥不叫他碰,虽然季文烨极尽挑逗,到底是她怕疼的心更坚决,他只好搂着她老老实实睡了。

    第二天两人用了早饭,他对她说回府里一趟拿些东西,便换衣裳出了门。等他走了,映桥悄悄开了门,往宅子外面走,一路上不见有人拦她,倒是有个小丫鬟怕她凉着,要去给她取手炉。

    她走到二门处,有两个小厮在门房当差,见她出来,立即出来陪笑问道:“主子您是要出门吗?您是乘车还是坐轿?”

    “……”嗯,不像拦她的样子。她指了下门外:“我出门看看。”

    “好咧。”其中一个小厮走在前面:“奴才给您带路。”

    果然给她开了门,映桥站在台阶上,望着胡同口,心想如果她这时候撩起裙子就跑,季文烨恰好不在家,又没人拦她,便能跑出去了。看下人们的反应,他似乎没叮嘱过不许她出门的话。

    所以,她还是自由的。

    映桥瞅了眼胡同口,提裙子转身回来了:“就是看看爷是不是走远了,没别的事,关门吧。”

    现在的问题是,她目前没被囚禁,但如果她现在不辞而别逃跑了,季文烨回来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雷霆震怒,逮她回来虐一顿……

    呃……掂量了下自己的斤两,映桥打消了念头,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

    季文烨先回到自己那院开箱取了一张字据,便穿过链接两府的小巷,到了侯府本宅。他爹永昌侯亲年伊始,大会宾客,前天正月十五喝的醉醺醺的,直到今天还一副没醒酒的样子。不过听说长子回家了,倒是清醒多了,从姨娘那里穿戴好了出来见他。

    父子见面,温情不多,彼此心知肚明今生恐怕再难有像样的父子情,倒也省了不必要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正事。

    “你前天去哪里了?我派人叫你到这边过节,你倒好,竟又不在府内。”侯爷道。弦外之音,我赏脸叫你过来团圆,你却不在,可不怪我不和你亲近。

    “我去办了一件大事。”季文烨冷然道:“我去云家相亲了。”

    “……”他爹眯眼回忆着京城有什么姓云的名门,一时想不起来,就挑起另一样的刺:“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尚在人世,你就越过我,自己提亲,成何体统?”

    他爹说的一切,都在季文烨料想中,他将袖中的字据搁到桌上,手掌压着它道:“我要娶云映桥……”

    “什么?”刚才还慢悠悠挑刺的侯爷一下子站起来:“你要娶个丫头?你疯了?敢情云家是那丫头家!”

    “你稍安勿躁。”季文烨道:“您劝也没用,我已经拿定主意了,如今儿子只求您一件事,希望您同意这门婚事,替我给云家下聘,毕竟侯爷替儿子张罗婚事,能叫她嫁的更体面。”他一怒之下强占她,已经将她置于尴尬的境地了,唯有从此处补偿她了。

    侯爷气的浑身直抖:“你别做梦了,我还没老糊涂。”

    “我知道您没糊涂,所以我是来诚心跟您谈这件事的。”季文烨这才道出条件:“我自然有东西孝敬您。这是您欠翟驸马四千两银子的欠条,我觉得他卖给您的马匹和字画不值这些钱。前段日子,正好有人告他逾制乱穿莽服和勾结商贾贩私盐,落到我们手里,我就替您将这字据要回来了,翟驸马说这笔钱不要了,全当结交咱们家了……”

    侯爷一听便懂了:“你是想贿赂你老子,叫我松口答应云映桥进门。没门!”

    季文烨不慌不忙的道:“您不松口,她也会进门。我向您开口求的,只是一份体面而已。您替我下聘,她脸上有光。当然聘礼我不用您出,毕竟侯府已经入不敷出了,我就不叫您破费了。”

    “……哼哼!”有些动摇了。

    “除了勾销了这笔外债,我大堂哥回京的事,开春之后就能有着落,本来也不是大事,拖了这么久才办,对不住大伯了。”季文烨面无表情的道:“如果您觉得这些还不够,我答应您,替您将咱们西边那块地买到手,随您打通了修园子,还是建屋舍。”

    “咱们西边的孙科长可是个硬骨头,说了多少次,叫他卖地,他都不卖,你能赶走他?”孙科长是兵科给事中,专门告状,咬住就不放,像永昌厚这种满身是毛病可抓的人,还真不敢招惹这认死理的穷官。

    “这您不用操心。您只需考虑这些够不够您替我出面下聘的。”

    侯爷不好表现出被他打动的了,含糊的道:“这等事情也要我出面,真是不省心,最近事忙,我歇几天,再替你琢磨此事。”

    这么说就是答应了。季文烨识时务的给他爹磕个头:“等过了二月,我备好聘礼,再来见您,细商量此事。”说完起身把字据推给他爹,躬身出了门。侯爷拿过那欠条,仔细认真看了一遍,确定是自己写的那张,骂道:“早就知道天道轮回,姓翟的你坑不了我银子!”将字据扔到火盆里,呼啦一下子烧成了灰烬。

    “呼——”侯爷掏出帕子擦了擦汗:“销了一笔账了。”

    儿子要娶一个丫鬟为妻,他虽然不大愿意,但比起儿子被拐卖后认了太监当爹,倒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况且他也有好处拿。

    季文烨又回到自己院子,唤了两个忠仆小厮抬了一箱金银细软跟在自己马后,往映桥处回了。正要进门,听身后有马蹄声,回头见是鲁久年,便叫小厮先进了院,他则等鲁久年下了马一同进去。

    鲁久年甩了缰绳,略微不高兴的道:“哥,听说你病了,我都险些去请太医过来了。这是怎么了?又要称病不出吗?”

    季文烨心情好,只笑道:“我今天回了家里一趟,跟侯爷说了我的打算,他应允了。这件事办好了,我可以真的‘病’了,一两个月内不出门了。”

    “啊?你真打算娶她?侯爷居然同意了?”

    “我用银子买通了。”季文烨笑道:“果然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事。”也托侯府‘入不敷出’的福,才能谈的这样顺利。

    “……”鲁久年道:“……公公那里呢?也说过了?你原本答应迎娶梅**的,怎么转眼就反悔了,干爹自此疏远了你,往后的路怎么走?”

    “公公的确不满我中途反悔,不过我答应替他做一件事,将功抵罪了。”季文烨让了鲁久年进来:“外面冷,咱们进去说。”

    鲁久年皱眉跟着哥哥进了院:“什么事?”

    “现在不能说。我三月出行,大概四五月份,你听到消息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季文烨道:“所以,我现在得陪陪她,要不然三月成婚,我三月就要起程,好时光都错过了。”

    “……”鲁久年阴阳怪气的道:“你为什么不叫她陪你一起去?你为她失去这么多,她总得报答你一二。”

    “她已经吃了许多苦了,不能叫她再涉险了。”季文烨道:“以前还好说,但既然谈婚论嫁了,我不能再让她出半点差池。就拿现在来说,我三月要走,想提前陪陪她是一个原因,另一原因就是怕有人伤害她,婚讯传出去,相干的、不相干的、都来找她麻烦,怕她吃不消,还是我守着她叫人放心。”

    “是啊,梅**等着嫁你呢,这次怕是要恨死了。”本以为叫他撞见汪云两人,婚事就告吹了,没想到反倒把两人推到了一块,鲁久年低声道:“您守着她,真是苍蝇蚊子都飞不进了。”

    季文烨颔首笑道:“没错,这婚,我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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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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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久年尽量克制自己的不悦,但言语间的免不了‘抬杠’,他道:“哥,这婚你想成,当然能做到。可之后的日子,就怕过的不顺。咱们也老大不小的了,好时候还能有几年,多往手里揽些富贵才是真的。”

  “倒到没看出你小子这么能挑剔人?云成源现在是个举人,又不是乡野白丁,举人的女儿配我这个太监的干儿子,也不差吧。”季文烨和鲁久年说话间,到了正屋前,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道。

  “……”鲁久年道:“人怕比,你本来能娶到更好的。干爹替你惋惜,我也这么觉得。”

  季文烨半开玩笑的道:“要不然我替你牵线搭桥,你娶了梅**,一举两得。”

  鲁久年尴尬的笑了笑:“我是什么人,哪能高攀梅家。”说完,给哥哥推了门,等季文烨进了门后,他回身掩好门,跟在哥哥身后。

  在他们之前,有小厮抬了箱子进来,映桥让他们将箱子抬进里屋,这会她正开箱看里面的首饰玉器,听到说话声,撩|开珠帘出来,见到鲁久年,她客气的问候道:“鲁大人。”

  季文烨道:“不用这么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叫他小久子就成了。”

  鲁久年挤出笑容:“嗯,嫂子听哥哥的,以后这么喊我就行。”

  映桥现在还不敢逾越,道:“眼看晌午了,我去喊人张罗饭菜,你们聊着。”

  季文烨见她还像个小丫鬟似的替主人张罗饭菜,忙止住她:“叫下人传话就是了……”环视屋内,见没有候命的丫鬟,真得映桥先喊个丫鬟来。他无奈的道:“你怎么不留个人在屋里?”

  不习惯,总觉得她干什么,旁边有个人盯着她很难受。映桥道:“我去喊人准备酒菜。”说着出了门。备好酒菜,叫丫鬟给他们端过去,她则在书房里翻书消磨时间,另外吃了饭。

  用过午饭,映桥听丫鬟说鲁大人离开了,她才回正屋去见季文烨。桌上的菜已经撤下去了,他正在洗手,见她来了,回身笑看她:“小久子来蹭饭,我总不能撵他走。”

  “我又没怪你。”映桥笑着拿过手巾给他擦手:“你们吃好喝好了吗?”

  “没有歌姬弹唱陪酒,凑合喝一盅罢了。”他故意叹道:“没有丝竹悦耳,总觉得少些味道。”

  “……”映桥低头撇嘴道:“是呢,据说就连对牛弹琴,牛长的壮实,肉/也好吃呢。”他把手上的水弹到她脸上:“又胡说了吧,你对牛弹过琴?不,你会弹琴?”

  “小瞧人么,我爹好歹是个小员外,这几年没吃喝,顾不得弄着些东西了,我开蒙学琴的时候,你还没做锦衣卫呢。”映桥挑挑眉。

  季文烨忍住笑:“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你爹若不是精通音律也填不了词,你想必也有些造诣。咱们别光说不练,拿琴来抚一曲。”

  她摊手摇头:“这里我差不多都转遍了,没见着有乐器。”

  季文烨道:“我叫人再好好。”说完,喊了个丫鬟进来,叫她去找把琴来,那丫鬟回道“琴是没有,不过琵琶倒是有一把。”季文烨觉得总比没有强,便叫丫鬟拿来了。

  映桥接过琵琶,嘟囔道:“还真弹啊?”

  季文烨翘|起二郎腿,点头笑道:“谁叫你自己说的那么好听。你弹的好了,我有赏。”

  “……”她心虚的拨了拨琵琶弦:“我琵琶弹的一般,况且这么多年没碰,都生疏了。曲子么,就记得那么一两首了。”

  “你别担心,多数曲子都听过不止一遍,你弹的好与不好,逃不过我的耳朵。”

  是因为应酬太多,以至于烂熟于心么?她撇撇嘴:“这首曲子,你肯定没听过。”

  他摇头笑:“我不信。”

  他越是摆出见多识广的样子,映桥越是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她低头拨了下琵琶弦,奏出几个音符:“你听过?”

  “可能你弹的太烂,我一时听不出来。”

  “……”映桥了他一眼,低头拨弦,缓缓弹着,不时抬眸看看他,就见季文烨露出狐疑的目光。

  待她弹完了,他道:“还真没听过,你这是谱什么词常的?你唱两句词,我可能就想起来了。”

  映桥一听他这么说,就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

  她憋住笑:“没什么,我唱给你听。”于是重新弹起琵琶,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直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季文烨平日听的靡靡之音,最差的也是‘红云染就相思卦’这样的词。冷不防听她给如此轻柔的曲子配了首顺口溜,还郑重其事的唱了出来,竟一时怔住,继而便笑着去抱她:“亏你唱的出来。”

  她解释道:“这曲子和词好记,太复杂的,我已经全忘光了。”其实这两只老虎,她弹的也不好,不够熟练,自己称之为‘柔情版两只老虎’。

  他将她抱到怀里,低头和她鼻尖碰鼻尖的笑道:“依我看,这曲倒不错,可能出自你爹之手,这词么,倒像是你填的。”

  她笑嘻嘻的摇头:“都猜错了,我也是听来的。我来填的话,肯定不会填的这么直白。”季文烨接过她的话:“对,你肯定填成‘死得快死得快’。”

  映桥笑道:“真的可以这么改。”

  季文烨见她明眸皓齿,巧笑迷人,心底渐涌起悸动,轻|咬了下她的唇:“你弹得不错,我给你奖励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道:“哪有夫妻间给奖励的。”等他抱起她来到床边,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奖励是指什么了,愤愤的道:“真是,到底谁给谁奖励?”

  他柔声道:“这次不会那么疼了,我保证。”她心想总要过这个坎,便松口道:“好吧。”他亲了她一下:“真乖。”动作尽量放轻,一边解她衣裳一边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我怕成婚后要外出办事,所以这段日子,好好疼疼你。”

  映桥皱眉道:“难不成鲁久年方才就是和你说这个?”

  “外出的事,早就定了,他来不是说这个的。”

  “他说什么了?”

  “他来说侯府西边孙家那块地的事,主人得罪了首辅,撵到陕西吹风去了,那块地侯府正好并了。”这是他答应父亲的第三件事,早几天就探听到这姓孙的要倒霉,今日处罚下来,可以放心了。

  “侯爷还有钱开地修园子?”

  季文烨扑哧一笑,忍不住去吻她粉嘟嘟的嘴,把她的小|舌往口中吮。她回应他,搂着他的脖子倒在床|上,目光含情的看他。他撩|开她的衣裳,笑道:“完了,连你都知道他欠债了,可我今日见他还在家里摆阔呢。”

  【河蟹河蟹。。。】
  —

  转眼到了二月初七,参加春闱的举子们领了考牌,准备明天到贡院正式应考。这天晚上,映桥与文烨商量好,第二天去贡院前侯着她爹。亲眼见他进了贡院,她也好安心。

  季文烨对云成源高中,不报什么希望,借口他‘称病在家,乱逛会被人发现,不好交代’为由,不打算去看丈人进考场。

  映桥倒也无所谓:“那好吧,你在家,我自己去看一眼。”他一听急了,映桥离开她的视线还了得?马上改口道:“其实我去转一圈也无妨,被人看见就说出来瞧病。”

  于是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映桥扮成书童的样子,跟着季文烨出了门到贡院前等父亲。顺天贡院的牌坊下学子成**,季文烨扫了全没见到云成源,叫随身的校尉去探查一遍,不一会,校尉回来说没见到云员外。

  映桥心中浮上一丝阴/霾:“睡过头了?”

  季文烨便差了一个人去路上看看,他们则继续在原地等。各省学子按照次序进场验身了,云成源连个影子也没有。季文烨绷着脸道:“你爹不想考了?”

  “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各省进去贡院有次序,还没轮到你们老家的所在省。”季文烨道:“马上就到你们了,他不来,就等三年后了。”

  映桥四处巡望:“是不是看漏了?”忽然间看到正往贡院进去的江西省学子中,一个眼熟的身影进入眼帘,正是汪奉云。

  汪奉云恰好也回眸,正和她四目对视,他正要朝她笑笑,猛见她身边有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想是季文烨。便知趣的移开了目光,但心中像被湖面中抛进了一颗石子,涟漪久久不散。

  季文烨见映桥盯着辕门看,不解的道:“看到你爹了?”

  “没有。”

  江西进去后不久,有外门官来喊下一省的学子,不偏不倚正好该是云成源了。映桥一阵绝望,等到人快走完,马上要关门了,就见云成源背着考箱,呼哧带喘的一路跑来,跟在队伍最末,往里面进。

  这时方才差去接云成源的校尉回来,亦是气喘吁吁的道:“云员外的车不知怎么车辙断了,坏在了半路,我去时,正……”不好说正在哭,他越过这段不表,继续道:“我便叫他上了马,一路打马过来,好在赶上了。”

  “坏在了半路?”季文烨若有所思。

  映桥只欣慰他爹赶上了考试,吐着气道:“幸好赶上了,幸好赶上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爹高中有望。”

  季文烨笑道:“但愿如此。你爹中了,你的日子能好过多了。”

  映桥一/凛/,深以为然,嫁给季文烨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往后的路还很长。

  前路漫漫,除了他之外,她也需要娘家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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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53、

  映桥发现季文烨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具体表现在,私人时间绝口不提公事,这一次和她住在这处别院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锦衣卫的事和他一点关系没有了。哪怕外面洪水滔天,他也能安之若素。

  他要是皇帝,妥妥的迷恋后宫不理朝政的主儿。

  之前她做丫鬟伺/候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少将公事上的情绪带回来,每次回来除了疲惫点外,没什么情绪。现在她多少明白了,他压根没把锦衣卫这份营生当事业做,离开都指挥使司,就将任上的事抛之脑后了。

  比如现在,他眼里只有映桥。

  但映桥却牵挂着京城另一端的父亲,离会试结束有几天了,按照主考官的阅卷速度,最近几天就要出名次了,她替父亲着急有些坐不住。

  季文烨看得开,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畏任何困难也要娶她进门了,她爹中不中进士,他反倒没之前那么关注了。抱着映桥在怀里坐在床上,揉着她白嫩嫩的小手笑道:“你爹还年轻,三年后再考,才三十出头。五六十岁才考中的人大有人在。”

  一安慰,她更没信心了:“唉,早考上少吃苦,寒窗三载,人要老上好几岁。”

  “你爹这三年,其中两年多都在胡混吧,所以也不算吃苦了。”

  “……”这倒是,按他的勤奋程度,现在得到的已经不错了。

  “看看吧,如果他中了,我就将你送回去,咱们一起庆祝一番,我择日迎亲。如果他没考中…… 我也把你送回去,叫你给你爹递帕子擦眼泪。”他轻笑道。

  “……”看来老爹爱哭的印象是改不掉了,映桥皱眉,大概能够想象出父亲引袖抹泪的样子,不觉长叹一声:“不知他去没去夫子庙上香。”

  “夫子庙又不管哭鼻子。”

  映桥推了他一把,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讨厌,揶揄起我爹没完了。”

  他笑道:“好了,我不说了。”

  这时丫鬟来报说洗澡水烧好了,季文烨便叫人将浴桶搬进来,给映桥脱了衣裳,先把她放进去,撩水到她身上,看着水珠在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上滑动,不觉情动,怔怔出神。映桥身子一缩,就露个脑袋出来,手在水下捂着胸口道:“不许看。”

  “行,我不看,你自己洗罢。”他说完,转过身子迈了一步,不见她挽留,只好无奈的笑笑,宽衣解带进入了浴桶,掰开她的手,笑问道:“我怎么就不许看了?”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回来了?”映桥扬着下巴问。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舍不得和你分开吧。”他直言道。

  不知是不是热汽的关系,她脸颊绯红,低着头,下巴都沾到了水。季文烨一见她这样,便挑起她的下巴道:“又不是第一次告诉你,你害羞什么。”

  她双手摸着脸蛋道:“哪有,是水太热了。”

  他笑着抱过她,就喜欢搂着她进/怀,凝脂肌肤紧贴他xiong膛的感觉。她是他的,在他怀里受保护,谁也抢不去。季文烨吻了下她耳鬓:“我有的时候很矛盾,既想你能有个好/出/身,顺顺当当的嫁给我,又希望你是个孤苦无依的人,只能投/进/我怀/里。”

  映桥认为现在时机合适,可以翻翻旧账:“我只能投到你怀里,你却可以投到其他人怀/里,你原本还想娶梅安云,把我当小/妾/养/呢。”

  “当初想的是梅安云是摆设,你才是我真正的女人,说到底,我还是只有你一个。而且当妾室外出带着方便,正妻安于室,坐镇内宅,我一旦外出,就要分开了。比如下个月,我就要外出一趟,就不能带着你。”

  她愣住:“外出,不是下个月成亲吗?”

  是时候告诉她了,季文烨捏着她的脸蛋道:“咱们这不是提前成亲了么,这一个月,咱们形影不离,和新婚有什么区别?”

  “……”难怪把她带到这里来和他在一起住着,原来都算计好了。映桥高兴不起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故意吓唬她:“不是几月回来,而是能不能回来,此行凶嫌,怕是凶多吉少。”

  映桥咯噔一下,这是才成婚就要当寡/妇的意思吗?!她的心沉下去,最后陷入一片担忧中无法自拔:“那就别去了,要命的差事,换别人去做吧。”

  “身不由己。这次如果能活着回来,大概就能调到经历司任职,掌管往来文书,不用这么搏命了。”

  她嘟囔:“你有干爹,怎么还做这样危险的差事?得不到好处,只招来危险,不如不认他了。”刚才他说的凶多吉少,真的吓到她了,恰好低头看到他胸口处有道伤疤,想起他曾说过的九死一生的事,眼睛一酸,蒙了层雾气,一眨眼,掉了颗泪珠,怕他看见,撩了汪水洗脸。

  季文烨见她行为古怪,端起她的下巴,见她眼睛和鼻尖泛红,笑道:“哭什么?我骗你呢,考验你一下的真心,看到你这般爱我,我就放心了,没白疼你。”

  “……”映桥气的连声怒哼。

  他笑着双手扯她的脸颊:“来,笑一笑。”

  映桥笑不出来,她刚才的眼泪可是真的,在那一瞬间,她理解父亲为什么不希望她嫁给锦衣卫了,刚成婚就要离家外出,甚至可能就此一去不返,哪个新妇也受不了这样的伤痛。况且她对季文烨也有感情,不敢想象他真的死了,她会怎样。

  季文烨见她没笑,好声哄道:“公公在外面有些银子要收回来,派谁都不放心,只能我去。一桩简单的小事,别担心。”映桥没心思与他‘戏水’,一直情绪低落的垂着头,他后悔吓唬她了,便将她抱出浴桶,放到床上搂着继续哄。

  映桥在他开解下,心情逐渐好了,但贪恋他的温柔,故意默不作声的听他说温柔的话语。这时丫鬟在帘子后道:“爷,张校尉说礼部放榜了。”

  他拽过被子给映桥盖上,自己则穿了衣裳,出去见那校尉听消息。映桥裹着被子,下/了/拔步床,隔着纱帐侧耳细听季文烨和校尉的对话。她心跳的厉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不一会,季文烨撩开纱帐进来,见她光着脚站在地上,帮把她抱到床上:“地上多凉,不怕坐下病。”

  “我爹考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名落孙山?”

  “二百三十七名。”季文烨道:“虽然还有殿试,但和会试不会出入很大,这基本上就是最后的成绩了。这样的名次,你爹顶多能当个知县。”

  映桥却很满意:“这也不错了,我还以为他没考中,知县也挺好的,我们县老爷可牛了。,总比在京城做个小京官看大官脸色,一个年才领一百二十两银子强。”紧了紧被子:“我家终于出了个进士,我爹可以重修族谱了。”

  “他现在只是贡生,殿试后才称是进士。”季文烨提醒道:“咱们别高兴太早,殿试皇帝亲自主持,你爹胆小亦紧张,就怕连这个名次也保不住。”

  “……”她叹道:“吃皇粮怎么就这么难。没关系,三年后再战,你也说了,我爹还年轻。”

  “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会元不是江西人。你们的老邻居只考了三十二名。”

  汪奉云怎么考的这么差?依他解元的水平,至少能考个前十名。碍于之前的过节,映桥不好说什么。这时就听季文烨轻松的道:“考成这样,不足为惧了。”

  映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她知道此时一旦搭茬,免不了谈起汪奉云,对曾有婚约的人念念不忘,季文烨不吃飞醋才怪。她念叨父亲的事岔开话题:“殿试啊殿试,希望皇帝看我爹顺眼给个好名次。”

  为了安慰她,季文烨又改口了:“你爹这个人鞭子抽着才走,殿试紧张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映桥真信了他的话,郑重的点头:“有道理。”

  他笑道:“我什么时候不占理了。”

  —

  殿试在三月朔日举行,当天结束,两天后放榜,名列一二甲的学子再进行一轮翰林院筛选考试。所以能从秀才一路过关斩将,杀到翰林院的人,可谓千军万马中挑出来的人中龙凤。

  映桥不求他爹做龙凤,成绩过得去,授个小官就行了,成为进士对云家来说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了。

  三月三日放榜,出了一桩大事。会试排行三十二名的汪奉云在殿试中一举夺魁,点了状元,本朝开科取士以来,第一次发生名次反差如此之大的情况,尤其发现他是前首辅的孙子,各种流言不胫而走。但流言归流言,状元是皇帝钦点的,谁敢怀疑,除非脑袋不想要了。况且在伺候的翰林院朝考中,他又得拔得头筹,大家终于相信他是带着病参加会试,以至于发挥失常,殿试时则康复,得到了应有的名次。

  其实除了汪奉云外,还有一人前后反差巨大,但因为有汪奉云挡在前面,没人注意到他。此人就是云成源——殿试排名四十二。

  这种名次可以留在京中任职了,熬资历也能熬到各部堂官,虽然点不了庶吉士,不能入阁为相,但也前程了得。

  从某种程度来说,映桥如今是官家嫡女了。而且季文烨是个武官,不如文官上档次,单论品级的话,云成源比他高档多了。但做官的人都知道,不管官就怕管,七品给事中敢弹劾二品尚书,况且锦衣卫连驸马爷都敢折腾,对付小京官自然不在话下,所以不能以品级一概而论。

  在以科举选拔官员的本朝,就是公侯家,若是出不了读书人,也会渐渐被排挤在权力之外。反倒是平民出身的文官,以后说不定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重臣。

  映桥在父亲放榜后的第三天回到家中,在家里寻了一圈,没见着父亲,跟文嫂一打听,原来昨天进士们拜完夫子庙,今日摆酒庆祝,云成源被资助会馆的富商们拽去喝酒了。因快成亲了,季文烨不好大白天的出入云家,便没跟着映桥回来,只等着她进了门再团圆。

  一上楼,发现自己屋子对面的房间挂着一把锁,平日那都不锁的,她好奇的打开,见里面叠着十几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都上着锁,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但看那样式,不是聘礼就是嫁妆。她下了楼,在一楼西屋也看到十几个红漆大箱子。

  正此时,就听外面吵吵嚷嚷,仔细一听,认出她爹的声音。

  “我没醉……就是腿软了点……不……是酒不好……我去年喝一坛竹叶青都不醉……”

  竹叶青不是茶么,茶酒不分,果然喝醉了。映桥忙开了门,和文嫂出去搀父亲。

  云成源猛见女儿,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我……好像真醉了……”

  映桥也是一怔,因为扶着父亲的正是汪奉云,旧相识见面颇为尴尬,她咧咧嘴笑道:“状元爷,恭喜贺喜。”

  汪奉云顿了顿,才道:“你爹说你回安阳老家了,我以为你不在家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其实会试那天见到了,知道她不是回安阳,而是和季文烨在一起。

  “今天刚回来。”映桥对父亲道:“您喝醉了,咱们快进去。”说完,走在前面开门,文嫂和汪奉云还有一个小厮,搀扶着双腿发软的云成源进了屋。

  云成源坐下后,瞅着映桥掉泪:“……二月二十日那天,永昌侯府派人来提了亲……哎呦我的天,那排场……赶上县老爷出行了……你说你爹我能不答应吗?能不答应吗?”

  映桥还没见老爹醉过酒,如今才发现他喝醉了,更叫人受不了。她对文嫂道:“去煮醒酒汤吧。”

  等文嫂走了,汪奉云将小厮也打发走了,屋内只剩他们三个。就听云成源继续唠叨:“你能耐了,自己会找婆家了……你爹没用了……考上进士也没用了……呜呜呜……”

  汪奉云哭笑不得,劝道:“云兄你醉了,去屋里躺会吧,先歇一歇。”

  “我没醉,清醒的很……我不是没用,我有用着呢,往后他别想欺/男/霸/女,欺负我家映桥!”云成源握着拳头,晃了晃。

  “……”映桥上前搀住父亲:“走,你先去躺会吧,等醒了,有话再说。”

  “我不能等醒后,发现你又没了吧?”

  映桥摇头:“不会。”

  云成源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汪奉云在另一边扶着,将人搀到床边,叫他躺了。云成源一挨床,人就消停了,侧身趴在睡了。

  映桥满怀歉意的对他道:“真对不住,麻烦你了。”

  “没什么对不住的,我正好也不喜欢吃吃喝喝,借口送你爹,能落得半日清闲。”

  映桥和他出了卧房,见桌上有茶壶,她道:“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茶喝。”

  汪奉云笑道:“我怎么敢劳烦镇抚夫人。”

  她尴尬的笑笑,不知说什么好。

  “侯府差人过来下了聘,如今万事俱备,你爹又中了进士,将你嫁出去,可谓双喜临门。”汪奉云道:“不知道能不能去吃你的喜酒?”

  “嗯?”

  “我是你爹的朋友,又是新科状元,侯爷请我过去吃儿子的喜酒,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在那天看到我,你不希望我出现,我便不去了。免得你不愉快。”

  映桥最讨厌做两难的选择了,大喜的日子,季文烨看到汪奉云,必然不高兴。她决定帮亲不帮理,声音细弱的道:“那个……我倒没什么,就怕他……”

  “我知道了,我不去就是了。”他心里酸酸的,微笑道:“唉,本来还想多喝几杯将错失三元的遗憾补回来,看来无望了。”

  三元是解元、会元和状元的合成。一个朝代能连中三元的一般不超过三人,汪奉云是解元和状元,唯独会试那天瞅见了映桥,也不知怎么回事,答卷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她,磕磕绊绊,好不容答完卷子,成绩很不理想。

  映桥一般遇到没法回答的问题,就嘿嘿装傻,这次也不例外。

  汪奉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不放手,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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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54、

    映桥隐隐觉得汪奉云没考中会元,是因为她那天出现,搅乱了他的心绪。可是又觉得既然他当初那么痛快的放了手,想必对她没有感情,应该不受他干扰才对。

    汪奉云微笑道:“……可能是十五那天天黑,我没看清你,今天一见,你好像长高了很多。”

    映桥笑答:“可能是我爹打赢官司,家里有余钱,吃的好了。”礼貌的给汪奉云让了座:“您先坐。”

    “不了,你爹不在,你又待嫁之身,我不好跟你待的太久。”安汪奉云带着几分惋惜的道:“唉,以后恐怕见不到你了。”

    她咧嘴尴尬的笑道:“嫁人了要侍候公婆,没事不能回娘家了。但人生总得迈出这一步,我不嫁人,留成老姑娘,我爹也要苦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想了想:“那个……总之我爹以后需要您多提携了,他孤身一人进官场,许多地方都要人提点,恐怕要多麻烦您了。”

    汪奉云往里屋看了眼:“看在咱们一起写话本的交情上,我也会力所能及的提供帮助的。”

    “谢谢您。”她低头道。

    他此时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殿试的事,我可以讲给你听。”

    “呃……您想讲就讲吧。”

    “看来你不是很想听,那便算了,我不打扰你了。”找话题失败。汪奉云失望的道:“我告辞了,不必相送,留屋照顾你爹罢。”说完,再次示意映桥留步,转身出去了。

    映桥明显感到他说话怪怪的。虽然他不要求相送,但她还是将人送到了屋门口,叮嘱他慢走。直看到他出了院门,才转身回去给父亲脱了靴子,盖上被子。

    云成源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来,睁眼见屋内黑黢黢的,一时分不出来自己在哪里,歪着脖子想了会,终于记起被送回了家,还见到女儿,于是试着喊了声:“映桥——”

    “来了——”

    就见一人端着烛台进来,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还能是谁。他鼻子一酸:“映桥、我的桥儿,我还当做梦,原来真是你。”

    许久没见到她爹掉眼泪了,今天猛地再见,映桥十分不适应:“您都中进士了,以后要做父母官的,再动辄就哭,怎么管制下的百姓啊。”

    云成源一怔,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止了眼泪。但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他泪眼汪汪的指责她:“我还管什么百姓,我连你都管不了,这几十天,我睁眼闭眼都惦记着你,我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娘交代?”

    映桥放下烛台,透湿了手巾递给她爹擦眼泪:“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法向我娘交代。我……我这几日挺好的,您不是也挺好的么,连进士都考中了,所以咱们别纠结过去了,说说我的婚事吧。”

    云成源哪能就这么放过她,穿上靴子,下到地上,隔着桌子坐下,盯着映桥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问道:“跟爹说说正月十五那天发生什么事了?”

    映桥对正月十五没什么好回忆:“我跟汪奉云在一起被季文烨看到了,他气不过,把我带走了,说一切都办好了,婚期定了,再把我放回来。”

    “他、他、他他他有没有把你……你你你怎么、怎么样?”

    问的如此心虚,好像被怎么样了的人是他一样。

    “……”映桥觉得如果告诉父亲实情,今夜就没法睡觉了,指不定要哭到天亮,如实道:“什么怎么样?还是以前那样。做丫鬟两年都没把我怎么着,这一个月还能怎么样?!”

    云成源觉得有些道理,但脸色还是不好看:“那天侯府派人下聘,我本不想答应的,要不是你被他困着,我死都不答应!”

    “……”她撑着下巴问:“婚期定在哪天了?”

    “三月十六。”

    “哎?那不就是十天后吗?”映桥小声问:“那个……好像咱们什么都没准备啊。”

    “当然没准备了,提亲那会,我在等会试放榜,整天魂不守舍,哪有功夫准备这些!”最关键的是,他不赞成这门婚事,就算打着侯爷的名义给儿子提亲,他也不愿意。

    “哦……”

    云成源见女儿失落,才道:“刚才是骗你的,我还是给你准备了一点,朝你汪叔借了笔银子,简单置办了置办。另外季文烨也派了些人手过来帮你忙活,对门放的那些箱子装的就是了。一辈子就嫁一次人,无论如何要体面些。嫁衣也做好了,在你楼上放着,迎亲那天,季文烨说派梳头的婆子过来帮你装扮,不用咱们费心。”

    对于出嫁,映桥还是充满期待的,不禁笑道:“真希望顺顺利利的。”

    云成源见女儿嫁个锦衣卫还这么开心,气哼哼的道:“你、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汪叔跟我说,你无意嫁给他,叫我说你什么好,汪奉云是状元啊,你知道状元是什么吗?那是刻在碑上名留青史的。至于锦衣卫,换一朝天子,就要被扫进地沟里去了!”

    “……”映桥不好跟父亲直接吵,便托着下巴,充耳不闻。

    云成源声音哽咽的道:“你到底看上季文烨什么了?家世人品个人修为,怎么看都是状元爷更好!”

    马上就要嫁人了,父亲还在挖墙脚,动摇她的心。说来奇怪,越是被质疑打压,反倒越坚定,人有的时候就这么奇怪。映桥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情,挑挑眉,不是很正经的回答道:“季文烨长得更好看点。”

    云成源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果然稚气的可笑……全然不懂婚嫁该看重什么。”

    映桥认真了:“季文烨定下我的时候,您还没中进士呢,可见他是真的待见我这个人,不是为了别的。另外,他还说他不纳妾。状元郎可没承诺这个,而且他娶我,怎么都像是履行那一纸婚书的契约而已。我和他都差那么点火候。”

    “火候?火候是什么?”云成源理解不了女儿,于是脸一酸:“就是季文烨往你脑子里灌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脸埋在胳膊里哭道:“就知道在他府里两年,再出来就不是我的女儿了,他们能叫死人开口说话,把你驯化成另外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半晌,映桥道:“我相信自己没有嫁错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成源当真除了掉泪外,没别的办法了,过了一会,开始念叨成婚后要孝敬公婆,和睦妯娌,毕竟那些人知道她是丫鬟出身,更要谨言慎行。

    映桥嗯嗯的答应着,但心里则想,丫鬟又怎么了?还不许别人翻身了?谁家一开始就是王侯将相?!季文烨肯对她明媒正娶,她就没觉得哪里矮人一等。

    等父亲念叨完了,映桥开始和他聊别的,诸如殿试惊险吗?皇帝长什么样子?

    本想打听打听帝国最高等级考试是什么样子,结果她爹可能是太紧张了,竟什么都不记得。最后只蹦出一句:“皇帝是个……中年汉子……”

    这时文嫂端来两碗馄炖,父女俩各自吃了,云成源吃了之后,感觉舒服多了,叮嘱映桥也好好休息,把她送回楼上了。而映桥‘夜宵’吃的有点多,躺在床上撑得入夜才睡着。

    —

    映桥对婚礼一窍不通,她爹也亦如此。好在季文烨想的周到,不时派人过来指点一二,所以映桥没有母亲替她经管,也能将一切有条不紊的准备妥当。

    因要嫁女,云成源将一切吃喝宴请都推掉了,专在家陪女儿。正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闻名天下知,中进士之后,各会馆的商客主动赠金送银,连他们当地知县也主动派差役过来送了些礼。结果云成源不主动出门会客,也有宾客主动上门见他。

    云家的远亲也知道云成源高中了,打家乡过来投奔,几个甚至甘愿留在他门下当‘仆人’。映桥一万个不愿意,说什么不叫老爹留这帮家伙,云成源便拿了些银两出来给他们,暂时又把他们打发回乡了。

    早几天,云成源从外面买了个秋霜的丫鬟,临时给映桥充当陪嫁丫鬟。一般人家,陪嫁丫鬟是给姑爷默许的妾室,挑的都是姿色过得去的。但云成源为女儿着想,专门挑了个小眼大嘴,皮黑身短的丫头买进来。

    映桥知道老爹是什么心思,哭笑不得,季文烨真想花天酒地,谁能拦得住他。

    转眼到了出嫁的日子,映桥纵然心大,前一晚也失眠了,迷糊一会,就起来瞅一眼是几更天了,就怕起迟了。秋霜干脆一夜没睡,给映桥守夜,到了时辰,她进来喊**,见她已经坐了起来。

    开脸、梳头、穿嫁衣,一切准备妥当,映桥连口水也没顾得上喝,倒是楼下热闹非凡,院里摆了流水席,一**从没见过的人在那里吃吃喝喝。过了晌午,映桥被扶下了楼,哭嫁告别父亲,她倒没怎么掉泪,倒是云成源几乎不能自已,女儿养了这么大,对方下了点聘,就将人领走了,简直是割他的肉,只是碍于场面,不好放声大哭,只不时抹抹眼泪。

    映桥见这一屋子的人,哪个都没见过,想来是老爹的同窗朋友,余光扫了眼,当真没见到汪奉云,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外面鞭炮响,有人喊:“花轿来接新娘子了——”

    她盖上盖头,由秋霜扶着上了花轿,一路吹落打鼓往侯府去了。

    映桥顶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耳边人声嘈杂,想来很热闹。不过,感觉在婚礼上,新娘子只是个道具,她拜了堂,就被送入了洞房坐着。倒是外面十分热闹,新郎官和侯府内的男人们看戏吃酒不亦乐乎。

    这时就听外面有女人道:“哎?干嘛不许我们进去看新娘子?还有规矩没行呢!”

    洞房里面的规矩?难道是吃生饺子?

    “太太、各位少奶奶们,这是少爷吩咐的,奴婢们不能不听他的吩咐。”

    “算了,老四就是这么个怪人,随他罢。”

    一片安静。

    映桥一个人在屋里坐的无聊,见桌上有点心,拿了几块来吃。点心旁边摆着果盘,上面竟有几颗石榴,石榴不是这季节的果子,映桥看着新奇,拿起一个来看。

    “爷——新娘子在里面等您呐——”

    听到季文烨来了,映桥忙放下盖头,坐回床上,那石榴忘了放回去,就揣在袖子里了。

    他推门进来,拿起秤杆挑起她的盖头,见她眉目如画,比平日多了一份妩媚之色,更觉动人。季文烨不禁欢喜,挨着她坐下,便搂过她,亲了一下。

    映桥胳膊一动,袖子里的石榴骨碌碌掉了出来,滚到地上。

    她尴尬的微笑:“那个……石榴多籽……咱们……”

    “多子多孙。”他有些醉意的低声笑道:“你当真深知我心……”说完,便搂着她倒在婚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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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季文烨方才应酬喝了些酒,在酒水的作用下,略带醉意的看她,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快乐。虽然在成婚之前,两人就有夫妻之实了,但是真正迎娶映桥的意义在于,以后不用再和她偷偷摸-摸的,而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映桥戴着凤冠,不方便躺下,便搂着他的脖子,挺直身子:“先将我脑袋上的凤冠摘了吧。”

  他如梦初醒:“把这个忘了。”扶她坐起来,把凤冠摘了搁到桌上,就手倒了两盅酒,递给她:“交杯酒。”

  映桥不善饮酒,一口气将酒喝净了,辣得泪眼汪汪。季文烨放好酒盅后,见她模样可爱,反倒没那么急了,而是搂着她说话:“咱们分开十天,你不知我有多想你,今天咱们拜堂成亲,成了正经夫妻,以后再不分开了。”

  她笑着瞥他一眼:“我也是。”

  “真的?我怎么觉得每次都是我说完了,你才跟着附和两句的。”

  好像真是这样。映桥认真的点头:“嗯,真的。”

  这期间,他知道汪奉云出入过云家,但他相信云映桥和他之间没什么,毕竟映桥这小丫头一直不怎么开窍,经过他的开导,才半推半就嫁给他,汪奉云何德何能,能把她一/勾/就走。

  况且依她的性子,若是不愿意,怕是会直接逃婚。

  季文烨笑的眼睛没缝,亲了她脸蛋一下:“也对,像我这样疼你的,天下独一份。”很自然的去/解/她的婚服,口中道:“来,让我看看,咱们映桥这几天胖没胖?”

  她摁住婚服,不许他碰,滚到床-上笑道:“哪有你这样的,说人家胖,谁还让你看。”

  季文烨跟着她躺在床-上,手搭在她腰上:“你这么说,一定是胖了。”

  映桥趴在床-上,侧脸撅嘴道:“才不上当。”

  他扳过她的肩膀,将人搂在怀里,不知怎么疼她好:“……映桥……我这么多年,就数今天最快乐。你是我的了,谁也抢不去了。”

  映桥伏在他怀里,抬眸羞怯的看他:“……嗯……我会努力当好你的妻子,给你生儿育女……”做一个最普通的妻子。

  他怔了下,激动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雨点般的吻她的额头、眉毛,鼻尖还有粉嘟嘟的唇。映桥被他弄的发-痒,咯咯笑道:“别闹了,我累了,咱们睡吧。”

  “好!”他爽快的回答,一边吻她,一边脱净她的衣裳,随手扔到床下。映桥被脱了的衣服,才想起一件事,低声问道:“哎?怎么静悄悄的,不闹洞房吗?”

  “我不喜欢‘新婚三天无大小’的胡闹,已经交代过不许闹腾了。”映桥是他的,怎么能允许别人借机言语嬉戏。

  这就放心了,确定不会有人打扰,映桥安心的与他云/雨/一/处。两人情投意合,只需几番简单的爱-抚,她就做好了容/纳/他的准备,她自己扳着一条/腿,方便他/进/入。见他迟迟不进来,咬着直接,翘/-起/身/子/偷偷瞄他的动作。

  “这么急?”

  她犹豫了下,如实点头:“嗯。”

  季文烨送进去,俯身吻她,在她耳边笑道:“不知羞。”映桥这才红了脸,捂着眼睛道:“那也怪你,扪心自问你正月十五干了些什么。”

  他撞她的身子,明知故问:“做了什么?”

  映桥想起一件事,担心的道:“明天太太来……要白绢……我……没……怎么办?”

  “理她做什么?!”但转念想到得让映桥脸上好看,安慰她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我都帮你处理好。”

  想到她嫁人的过程,都是季文烨操办的,她和她爹几乎没操什么心,不由得心里涌起暖气,攀住他的脖子,吻他:“你真好。”

  他笑,考虑到映桥疲倦,没太做花样耗时间,直奔心中所想,就听她口中泻-出一声声的细若蚊蝇的低|吟,指甲几乎抠进他肉中,那处绞/缠,到了巅/峰。他也低头吻住她,放松身体,阵阵失神,结束了亲热。

  季文烨见她神情迷离,眼皮沉的几次合上,他揉着她的胸道:“怎么想睡了?还要吗?”

  她摇头:“……吃饱了。”

  “……”他轻笑道:“那好,吃饱了就睡吧。”他有些后悔喝酒了,否则还能多陪她一会。映桥枕着他的胳膊,乖乖的缩在他怀中,酣睡过去。

  洞房红烛一夜不熄,帐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季文烨疼爱的抚着她的发丝,怎么看怎么喜欢。一会摸-摸她的鼻尖,一会触触她的柔-唇,过了好一会,映桥睡熟了,不搭理他,他才觉得有困意,搂着她睡去了。

  一觉醒来,怀里的妻子睡的还沉,但季文烨已经没有睡意了,看帐外离起身还有些时间,他的注意力自然都放在了她身上。果然铁下心娶她是正确的,心无旁骛的只为这个目标努力,比之前引/诱/她/姨/娘/轻/松/多/了,也幸福的得多。

  连怪带骗,威逼利诱等招数都用上了,终于两-情-相-悦抱得美人归。

  季文烨见她睡的酣甜,全不知他的心思,疼爱的和她贴了贴脸。映桥睡梦中感到有什么凑近打扰她睡觉,便抬手推了他一下,嘟囔道:“……烦人……”

  既然烦人了,那就烦人到底吧。

  手臂挽住她的腿弯,叫她双-腿大张合不拢,用手试了下那里,昨夜的润泽仍在。他道:“凉凉的很不舒服吧,咱们弄热它……”她虽睡的无知无识,但那里仍然紧闭,他试了一次没有成功。他只好加大力道,才推了进去。

  她闷-哼了一声,并没醒来。他挑挑眉:“你还真能睡。”轻/推/慢/送/了一会,那里逐渐了热了起来,慢慢传递到周身,他揉着她的椒|乳,力道随着身下进/出/的节奏,越来越重。

  终于她被折/腾的醒了过来。

  映桥昨天又是坐轿又是拜堂,累的骨头缝疼,一大早又是这样,她撅嘴指责他:“讨厌,偷袭。”他兴致盎然,希望她和自己一样,抱她坐起来,扶着她的腰助她上/下//套-送。映桥扶着他的肩胛,与他四目相对,脸颊浮起一层红晕,别开脸低眉咬唇:“……以……以后不许……我不知道的时候……”

  他重重的撞/她,这样的姿势进/的更/深,撞/碎/了她的思绪,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只知道配/合/他,享受欢-愉。这次还是一样,她到的/更快,之后那/处/敏/感/的碰不得,他每一次/刮/-蹭,都叫她挨不住:“……不/要……不/要了……”

  等他结束了,映桥瘫软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气呼呼的道:“……没有下一次了。”与她相拥,重新倒回/床/-上,季文烨摸着她光洁的小腹,期待的道:“咱们的儿子什么时候出世?”

  “……”她瞟了他一眼:“光靠我一个人也不行啊……”

  季文烨扑哧一笑:“那我刚才和你亲/热,你还不满意?”

  “最好我睡觉的时候不要这样。”她抿嘴笑道。

  “行,都依你。”情浓时,她说什么,他都依:“咱们映桥说什么,我都答应。”

  又躺了一会,丫鬟喊他们起身,季文烨便咬破了指尖,将白绢染了几滴红色。映桥在一旁看着,心疼的皱眉:“多疼啊。”

  他道:“算不了什么。”

  映桥捧过他的手,吮住指尖。气氛情意绵绵,季文烨不禁又动了心:“要不咱们别去敬茶了,继续睡算了。”

  就说你有昏君的潜质。映桥道:“不好吧,还是去转转比较好。”

  季文烨新婚燕尔,一心全在她身上,对映桥百依百顺:“都听你的。”穿好衣裳开门放了仆妇丫鬟进来。映桥已经穿好了中衣,撩帐一看,全是没见过的人,她便问:“黛蓝姐姐她们呢?”

  “怕你们处不好,我把她们嫁人了。”

  “是好人家吗?”

  “我是那种刻薄对待下人的主子么?她们鞍前马后伺候了我好几年,当然要嫁给好人家了。”季文烨道:“她们被小久子领进门做/妾/了,在鲁公公府做事的时候,他们就见过,知根知底好相处。”

  “……”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映桥道:“怎么不给人家做/妻?”

  “嫁妆谁出?!若是嫁给寻常人家,遇到饥馑年,又被卖了。”季文烨道:“不说她们了,你快穿戴吧。”

  映桥陪嫁的秋霜,虽不如府里的丫鬟长得好,但却很会梳头,想必云成源挑她的时候也是看中了这点。

  昨夜有醉意,没好好审视她。眼下她打扮完了,光彩照人,有着少女独有的媚-态。从懵懂无知到娇-态/妩/媚,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季文烨忽然有种自己慧眼识珠,早下手寻到宝的成就感。

  他走到她身后,低声在她耳畔道:“一会见到她们,你只管敬茶,不用理她们的态度。”碍于下人在场,要不然非得搂过她亲昵几下不可。

  映桥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那边有人认得她,她早预料到了,无碍乎嚼舌头说她丫鬟出身勾/引主人,又靠着老爹中了进士,一跃成为正室。

  就算如此,能把她如何?嘁,不服气来咬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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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煦煦和风温柔的吹大地,地上绿茸茸的萌发出一层嫩草,院子中的杏花绽放着,白的似雪,粉的似霞,枝头锦簇着一朵朵花瓣,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映桥也觉得自己精气神很足,下了轿子,抬眸瞅了眼深深的宅院内,与丈夫结伴走了进去。

    两年后,再回到这里,她不是丫鬟,而是侯府的儿媳妇了,可谓另一种的物是人非。

    侯爷和韩氏早等着新人来敬茶了,门口的丫鬟见新人来了,一个进屋禀告,一个撩帘子等他们。季文烨行在前,映桥跟着他,低头进了屋。

    屋内不仅有侯爷和韩氏,还有侯爷的哥哥大老爷和大太太,两房人都聚齐在屋里等着看映桥这个媳妇。韩氏的表情最难看,当初没打死的小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回来了,任谁脸上也不会好看,但尽量保持着微笑,至少今天的敬茶要圆满完成,毕竟长房那边看着呢。

    这时,在凝重的空气中,不等映桥发话,就听大太太道:“原来老四娶了这样一房媳妇,模样真好,像是画里摘出来的。只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一时想不去来了?”迷茫的看向韩氏。

    三少爷也在,他撇撇嘴,低头事不关己。

    韩氏挤出笑容:“大嫂怕是记错人了,老四媳妇这个年纪的女子,一个个花骨朵似的,都那么俊俏,反正我看的眼花缭乱,分不清谁不谁。”说罢,朝莲心使眼色,莲心赶紧端了茶给映桥,然后给她铺好蒲团,叫她敬茶,以此堵住大太太的嘴。

    “可也是。”太太太,笑呵呵的道。

    大老爷可不这么想,虽然时隔两年了,但他记得清楚,她就是瞧见他和陈氏偷情的那个丫头。她以后会不会向她公公告密,会不会生事?一想到这个,他就坐不立不安。不过,天气转暖,侯爷可能又要出行远游了,她未必有机会告状。

    侯爷心中也不舒服,这云映桥顶撞过他,他同意她进门,一来是儿子开的条件诱人,二来是她爹中了进士,名次还不低,能留京做官,抛去做过丫鬟这点,也算有个体面的出身。唉,算了,他还是想想天气暖和了,去哪里转转比较实际,家里的烂摊子随它便罢。

    众人各怀心思,季文烨一扫他们的脸就知道各个人在想什么,和多数时候一样,他懒得搭理他们,只注意妻子一举一动,等映桥给公婆敬了茶起身,他贴心的搀她起来。

    然后又拜了大老爷和大太太,两人也给了见面礼,表面十分融洽。

    “你三嫂子病了,实在起不来床,不能来见你了,临走前还叫我转告你,别怪她。”三少爷不带任何感情的道,仿佛从不认识映桥。

    “三嫂好生养病,哪日我去探望她。”三少奶奶病了?

    韩氏道:“你们妯娌好好处着,你三嫂是个贤惠的。本来按行程,你大嫂也该在的,但最近那边涨水,困在路上了,你也见谅吧。”

    大太太笑道:“是这样的,你大嫂得过几日才能到,到时候你三嫂身体也好了,你们妯娌再好好聚一聚,说说话。”

    映桥就觉得她是皮笑肉不笑,除了嘴角有弧度外,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她便也学着笑道:“是,等大嫂回来了,再聚不迟。”

    老六老七这对双胞胎和韩氏生的嫡子,映桥都一一见过。除了少爷外,屋内还有四位**,皆是庶出,大概明白这位四嫂以后和她们不会有交集,态度冷淡。

    见过新妇,众人‘其乐融融’的去用早饭。**们没跟着,先回房了,映桥这个唯一在场的媳妇,自然担负起照顾伺候公婆的‘重任’。

    随着季文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韩氏很识时务的表示吃完了,侯爷着急去没撤的流水席上吃酒听曲,也说吃完了,起身跟他哥哥有说有笑的出了门。

    映桥望着他们的背影,无语凝噎。她很好奇,季文烨究竟是怎么能在怀揣这样重大秘密的情况下心如止水的,如果她爹的小妾给她爹戴绿帽子,她如论如何也憋不住。

    只能说他毫不在意这边的死活,他人虽然回来了,但心怕是一刻也没把侯府当做自己家。

    映桥不禁冒出一个念头,他是不是找错人家了?

    季文烨和他三哥在一桌吃饭,脸色都不好看,老六老七和老八都感到气氛不对,提心吊胆的扒饭,幸好这时韩氏道:“老四啊,吃过饭了,你不想去前院应酬的话,领着你媳妇在府里转转吧。”

    都熟悉,还领着转什么啊?老三面无表情的嚼饭,这番话,也只敢心里想想。

    季文烨便起身道:“映桥,我带你在府里随便看看吧。”

    映桥有礼貌的施礼告辞,跟丈夫出了门。他们一走,老三将筷子一撇:“我去前院席上吃了。”说完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我们也想……”老六和老七互相看了眼,也想跟哥哥去席上吃酒。

    韩氏绷着脸瞅他们:“嗯?”

    他俩就跟老鼠见猫似的低下头,大气不敢喘,默默闭嘴吃饭了。

    —

    季文烨和映桥出了门,没心思在侯府闲逛,坐轿回到自己那边去了。他再过几日就要走,这几日怎么跟她如胶似漆的痴缠都不过分,一进屋,他就将屋里的人打发了,四下无人后抱起她原地转了一圈:“公婆也认可你了,你以后可是名副其实的儿媳妇了。”

    映桥头晕目眩,抱住他笑道:“我一早就想过了,他们不认我,给我难堪,我也不怕他们。我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看不惯的话,尽管来咬我好了。”

    他扣住她的腰,低头轻笑:“咬你?为什么咬你?”

    “嗯……就是打骂我,不给我好脸色。”

    “你爹和我都没打骂过,谁敢这么对你?”抱着映桥,跌在绣榻上,亲昵的道:“我娶你,可不是要你受苦的。”

    “……怎么没有?离别之苦,过几日你就要走了,撇我一个人在家。”

    季文烨无奈的道:“……都定好了,不得不去……唉……”不过把映桥娶在家了,倒是不用担心她跑掉了。

    她低头给他理了理衣襟,闷闷不乐的道:“那你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他见她这般舍不得跟自己分离,高兴的道:“遵命,娘子。”

    映桥笑道:“我还有一件事,你也能遵命吗?”

    “一百件也依你。”

    “那个……京城是女儿女婿三天回门吧……反正我们家那里是这个风俗……所以我想……你走之前陪我回去一趟吧……”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颇为可爱,季文烨不想她难过,心中已打算答应她,但这时映桥见他不言语,以为他不同意,就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好相公,咱们就回去一趟吧。”

    季文烨就吃这套,当即搂过她亲了一口:“行,我都依你。”

     

    “我爹差不多分配官职了,不知能去哪个司哪个衙门。”

    “……”他道:“我听人说好像是……分在了行人司……”

    “哎?那岂不是留京了。真好,真好。”她眉开眼笑:“有你的功劳吗?”

    他微笑不语,映桥便认为是他暗地中帮了忙,笑的更幸福了。

    其实映桥有所不知,她相公背着她做了点手脚,只是没成功罢了。

    云成源的进士成绩,虽然没有排到一二等,选为庶吉士,进入翰林院。但是四十二的名的成绩,也十分客观了。应该能在京城各紧要衙门授个不错的官当当,或者派到各省做御史,直接向皇帝递折子,用不了几年就能调回京城,快速提拔升官。

    季文烨当然希望是后一种,最好爱哭鼻子跟女儿闹情绪的老丈人滚的远远的。他便暗地里活动,花了银子给吏部的官员,叫他务必把云进士提到京城外面去,那官员满口答应。没成想,结果出来却是行人司行人,转给皇帝跑腿的。

    从给皇帝告状的御史变成给皇帝跑腿的行人了。季文烨派人去质问,那官员只把当初收的银子都退了,很抱歉的说这一次上面看管的紧,他帮不上忙,爱莫能助。

    给皇帝跑腿,云成源留京留定了,最叫季文烨受不了的是,他做为南镇抚司镇抚可以直接向皇帝汇报事务,偶尔会被召见,而云成源也会进宫面圣,保不齐哪次就碰到了。

    “……映桥过的还好吗?你别欺负她,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呜呜呜……”

    季文烨一想到这种情景,就浑身不自在。

    可木已成舟,改不了了。在行人司任职也是个不错的差事,行人只从进士中挑选,给皇帝跑腿跑熟各个衙门,熟悉各个衙门的情况,见多识广,几年后离开行人司,会授予很好的官职。 如果幸运,给皇帝留下好印象,仕途就更顺利了。

    事已至此,只有希望云成源一路高升,毕竟是他的老丈人,他好,映桥好,他才能好。

    —

    如胶似漆的腻在一起过了三天,映桥和丈夫带上给父亲的礼物,驱车回到娘家。映桥出嫁短短几天,再回家就发现家中变了些模样,屋里有两个丫鬟,外面也有两个小厮供差遣,屋内有些凌乱,据说是打算下个月搬家去一处大宅子住。

    云成源见女儿锦衣华服,满头珠翠,笑容满面,精神奕奕,想来这几日过的不错,略微欣慰了些。让了女儿和女婿进屋,他坐下,瞅了瞅季文烨,道:“家里没别人,不用给我磕头了。”

    难道你还想?!季文烨默声不语。

    云成源又看了看女儿:“我这几日睡不踏实,怕你进门后跟公婆妯娌相处不好,叫人欺负了去。 ”

    映桥笑道:“爹您放心,文烨可护着我了,没人敢欺负我。那天敬茶,家里人都见了一面,对我都还不错,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季文烨勾起嘴角,示威似的朝丈人挑了挑眉。

    云成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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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文烨得意的挑挑眉,心想映桥真是懂事,不用他吩咐,她就知道跟云成源说他这个做丈夫的疼她。当初云成源不是对这门婚事忧心忡忡么?现在就要他看清楚,他和映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感情深厚着呢。

    他是不是好女婿,姑且不论,但他绝对会是一个让映桥满意的良人。

    云成源再迟钝也能看懂女婿的眼神,闷闷的道:‘哦,那就好,我能少操一份心了。你们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映桥打圆场:“爹,您请放心,咱们的日子都会蒸蒸日上的。您看您,今年中了进士,做个官,还要搬家去大宅了,以后在京城扎下根,越过越有。”

    季文烨道:“在哪处买的房子?”

    “咳,梁国公府后面的扇子胡同……”

    他们父女当初租住的就是梁国公府的房子,离季文烨的住处很近,映桥每次回家步行一会就到了。季文烨微笑:“离侯府挺近的么,很好,很好,以后咱们彼此间都能有个照应。”云成源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搬到女儿家附近住的。

    映桥见丈夫语气平静,还带着一抹笑意,以为他也赞同父亲的做法,高兴的道:“是啊,那地方咱们都住习惯了,离我们也近,就像文烨说的,彼此有照应。本来我出嫁了,就剩您一个人,我还怪担心的。”

    云成源笑道:“可不是么,比如说有什么好吃的,我这边做好了,叫丫鬟直接给你送去,没准还热乎着。”

    季文烨心想,完了,这爱哭包甩不掉了。但面上跟着笑道:“这样的话,不是逢年过节也能常走动了。你就映桥这么一个女儿,突然见不到她也怪想的吧。”

    云成源心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还叫你拐去了。他表示赞同。

    这时映桥笑道:“我出嫁了,您也轻快没负担了,娶一填房,给我生个弟弟吧,以后也好顶门立户。”人家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娶二八少女呢,父亲这么年轻,总不能这半辈子就自己一个人。她觉得,父亲可能在乎她的意思,所以提前表明她的态度,她是支持的,可以甩手娶妻了。

    “……我又没有爵位往下传……不急……”

    季文烨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您没有子嗣,百年之后,家财岂不是要落到外人手里?”

    “我哪有什么钱,如果剩下就给映桥。”

    季文烨专管刑狱,对继承法很清楚:“怕是办不到,只要云氏家中还剩一个男丁,这钱就落不到映桥头上。”

    “那我就胡吃海喝,死前都败光了。”

    映桥无力的道:“爹,你别闹。”

    “……”季文烨这才察觉自己认真了,就像映桥说的,她爹是在说气话胡闹,他皱眉:“我和映桥是很认真的,你既然出仕做官,许多地方都要考虑周全。你没儿子,便会生出许多事,两榜进士跟市井妇人没区别,专爱嚼舌头,背后对人评头论足。你不娶妻,便会有人经常上门给你做媒,烦也烦死了。”文官没少骂太监断子绝孙,季文烨对他们没好印象。后一句,则是有感而发。

    映桥赞同丈夫:“爹,文烨说的很对,您再好好想想。”

    云成源嘀咕道:“本来以为你们回来是其乐融融吃团圆饭的,不成想是过问长辈的私事。”

    居然来摆家长的架子,映桥轻蹙眉头:“我们不说了,我们给您带礼物了,要不然您先看看。”

    云成源道:“不看了,时候不早,吃饭吧。”说完,召唤过一个叫忆夏的丫鬟,吩咐她叫厨娘准备伙食。忆夏甜甜的应了声,退了下去。

    映桥和季文烨要在这里住一晚,吃饭前,先和岳父大人分开,他们上楼换衣裳去了。映桥把不方便的十样锦通袖袍脱了,换了件窄袖袄穿。

    等秋霜下去了,季文烨瞧着映桥笑道:“你爹给你陪嫁了个丑丫头,自己买下人却专挑眉清目秀的。方才那丫鬟,八成是当姨娘买来的。”

    她不知说什么好,尴尬的笑道:“我觉得不是。”

    “提防我,给你配难看的陪嫁丫鬟,轮到自己就留用美婢,嗯哼,你爹比咱们了解的心眼多多了。”季文烨床上躺去:“不过,他收用多少女人,是他自己的事,只要别再插手咱们的事就好。”斜眼看了眼床头,问道:“这床是那晚咱们睡的那张吗?”

    “是呀。”她漫不经心的道。

    “我还想问你来着,怎么没陪嫁?咱俩的新婚之夜顶算在这上面过的,它才是婚床。”

    提起这茬,她就难受:“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想把它直接烧了。”

    季文烨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扯着她的衣袖把人拽到床边,笑道:“那我再给你认一遍错。”

    “那、那倒不至于。”

    他按着她坐下,搂着她的腰,嗅着她领口香气,暧昧的道:“我知道你记得那晚的事,不开心。没关系,今夜好好恩爱恩爱,将那记忆盖过去。”

    “……”映桥撇嘴:“左右是不想干好事。”

    他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蛋:“你还真说对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就不想对你做好事。”

    她捂着脸道:“讨厌,你非要把我捏成大脸猫吗?”

    他扑哧一笑,只觉得怎么疼惜她都不够,就把人床上压去,准备亲热一番。映桥笑着推他:“一会吃饭了,我才不和你滚褥子呢。”但是还是拗不过季文烨,被他拥着倒在床上。

    季文烨除了她的脸蛋外,还喜欢摆弄她的手,这会揉着她的白嫩嫩的手指,腻声道:“回娘家这件事依你了,你还想要我做什么,只管一并说了,我能办到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真没要求他做的事了。她家里人丁稀薄,老爹又做了官,不需他提携,也没糟心的弟弟妹妹闹腾。至于其他方面,季文烨已经令她满意了。映桥摇头:“还真没什么想要的。”

    季文烨点了她鼻尖,笑道:“也对,连我都是你的了,我的就是你的,确实不用再特意要什么。咱们映桥这是大智慧啊。”

    她滚到他怀里,搂着他道:“我也是你的啊。”

    正戳中他的心,欢喜的了不得,季文烨凑到她耳畔道:“映桥……我……”她以为他要说他爱她,心头暖暖的安静的听着,不成想他手摸到她胸上,接着道:“我们生个孩子吧。”说完,便向下抚弄她腿间。

    偏不凑巧,这时秋霜敲门:“饭菜好了,老爷等您二位下去用饭。”

    季文烨失望的叹了声,然后抱了映桥起来:“走,先把你上面这张嘴喂饱。”

    “……”她抬眸瞅他。

    他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映桥对镜理好衣裳和发髻,跟丈夫一起下了楼。
     
    云成源在桌前坐着,见女儿和女婿来了,道:“家里就两个灶坑,锅子腾不开,才做好,你们饿了吧。”

    “好饭不怕晚。”映桥先让丈夫落座,自己才坐下,提起酒壶给父亲和丈夫各斟酒一杯。

    云成源对女儿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也喝一杯吧,都不是外人。”

    季文烨阻拦道:“还是不要了,对孩子不好。”

    云成源手中的酒盅倾斜了半边,淋到了手上,吃惊的道:“映、映桥……有了?”难不成他这么快就要做姥爷了?!慢着,不是才成婚吗?怎么就会有了,果然他早就欺负映桥了。

    “没有!”映桥见父亲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赶紧道:“还没有呢,文烨就是这么一说。文烨,是不是?”

    季文烨面无表情的点头:“我怕她已经有了,只是还不知道而已,小心点为好。”

    云成源退了一步:“那就别喝了。”于是只有季文烨和云成源对饮。说了几句家常话,季文烨忽然端酒起身,敬给云成源:“祝贺岳父大人金榜题名,留京为官!”

    云成源饮了酒,沉吟片刻,回敬道:“祝贺你娶了我女儿!”

    “……”

    “这颗明珠到你家,你要好好珍重。”云成源道:“谁娶我们家映桥,谁有福气。”

    说的季文烨都笑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她。”

    父母夸子女,怎么夸都不为过,映桥听了,抿嘴浅笑。

    但是云成源心里还是别扭,席间不停的给女儿夹菜:“过去几年,你吃了不少苦。如今苦尽甘来,要好好享享清福。”又瞅向季文烨:“不行就换个营生干吧,省得映桥为你提心吊胆的。”

    映桥怕父亲知道季文烨马上就要离家冷落了她,只字不敢提,替他遮掩:“马上要调任了,很快就安生了。”

    季文烨面无表情的附和:“快了,不用担心。”

    吃了饭,季文烨给云成源讲行人司的事,哪位长官难对付,哪位长官脾气好,去哪个衙门办事需要注意些什么,只要他知道的,都一一讲给了云成源听。

    映桥在一旁听着,恨不得督促她爹拿个本子记下来。

    云成源听的不住点头,聊的差不多了。这时忆夏撩帘进来,低声道:“老爷,西街的马嬷嬷来了,说想见您一面。”

    “没看我这里有贵客吗?不见!”

    忆夏道:“是文嫂领来的,奴婢这就赶她走。”

    得给文嫂这个老仆点面子,云成源为难了,这时季文烨道:“一会再聊吧,我正好喝口水,你请便。”

    “那我去看看。”

    等云成源走了,季文烨搂过妻子,亲了嘴:“说的我口干舌燥,你感觉感觉,是不是嘴唇都干了?还是你的好,又湿又软。”

    映桥皱眉:“叫人看见!不比自己家。”

    “所以咱们快点回自己家去吧。”他笑看她:“你爹也好纳妾。”

    此时就听明厅她爹大声道:“怎么又是这件事?”原来她爹正在明厅见那个马嬷嬷,可能说起了叫他无法忍受的烦躁事。季文烨和映桥默契的不再出声,专注听云成源那边的声音。

    “哎呀,这么久了,还没忘了这事吗?巧月你真是厉害,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一听巧月,映桥和季文烨都想起那个要嫁给云成源的**女子来了,巧月就是她的丫鬟。映桥看向丈夫,低声道:“怎么办?”季文烨凑在她耳边道:“不好办,你爹现在是官,官员不可与**来往,被人告发,你爹准是一顿板子,扒了官服,撵回老家去。”

    “……”映桥担心的道:“这可不行。”

    季文烨低头思虑:“唉,我替你爹想想办法吧。”

    映桥并不希望季文烨帮忙,他一帮忙,那位**女不会有好下场,八成非死即伤。

    这时却听一个上岁数的婆子道:“云大人,您别担心啊,小娘子上个月赎身给四川来的药商做了小的,结果没上一个月,那药商没福气蹬腿死了。如今小娘子真真是腰缠万贯,她这几年的老本不算,药商的几笔卖卖钱也在她手里,只要你点头同意收她,装满金银的大箱子都往您家抬呀。”

    季文烨听了,挑挑眉:“好了,不是**了,你爹可以纳了。”

    映桥:“……”

    此刻,就听那巧月道:“奴婢其实早就知道您住在这里,只是前段日子,这里被人看守的铁通一般,前后胡同都有探子似的人转来转去,奴婢进不来呀,要不然就没那死药贩子的事了。”

    映桥愕然,低声问丈夫:“有人盯着我们?”季文烨摸摸她额头,示意她安心:“是我的人,怕成婚前有人找你们麻烦,别怕。”

    “我、我都不知道……”

    季文烨低声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指了指明厅处:“先听他们谈话吧。”

    “……”映桥左右为难:“我爹会不会答应?”

    “我劝他答应,没什么不好的,财色兼赚。多少丑汉子,想一辈子也没这机遇。再说是个妾室,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

    “你这是双重标准,当年要我做妾,百般说妾室的好,如今我爹要纳妾,你又说妾室无关紧要了。”

    “双重标准?”季文烨虽然是第一听,但很快也理解了,便笑道:“没错,只要涉及你,我向来都是双重标准的,我待你,从来都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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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58、

    映桥心里甜丝丝的,今天过的真是顺心,父亲夸完她,丈夫也跟她说甜言蜜语。她抿嘴乐道:“你真这么想?”

    “我早先待你,就不像主人对丫鬟。”季文烨一边摸她白|嫩.嫩的小手,一边“语重心长”的道:“而且我现在也没拿纲常约束你,只要你安于室,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什么都能容忍你。”

    映桥觉得有点道理,他倒是不把三从四德挂嘴上,从以往的做派看,他的确不是迂腐的人。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抬手弹了他脑门一下:“这样也不生气吗?”

    他一愣,继而笑着抓她:“你好大的胆子,看我把你小爪子剁了。”

    映桥往后躲,并且示意他不要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正好此时云成源为难的道:“……我的想法一直没变过,你家娘子还是另寻人家吧,我、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了。你家娘子沦落风尘,我甚是同情,但也仅此而已,再要求我做什么,可就是欺负我云某人了。”

    季文烨朝妻子撇嘴:“‘欺负’二字用的好,符合他的性子。”

    “……”映桥偷偷靠到门边,隐约可见三个人的身影。这时就听她爹道:“我还有客人,没空跟你们说话了,都回去吧。以后但凡是你们的求见,我都不会见的。”

    就听巧月哽咽道:“云大人,如此绝情,我家娘子不知多伤心。”

    “唉……你家娘子不会不懂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吧……回去吧……”云成源叹道:“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都清静的过日子不好吗?我波折了几年,好不容安定下来,不想再陷入纷争中了,你家娘子想找我安逸,我何尝不想?”

    屋内的季文烨挑眉道:“你爹的苦水还真不少。”

    “……”映桥心道,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爱吐槽?

    这时云成源道:“忆夏,送客。”

    马嬷嬷道:“唉,云大人话说到这份上,真真将话说死了,老身也没办法了。”巧月则嘟囔着什么,云成源已经走了里屋来了,映桥见父亲进来,赶紧装作没事人似的往门口的落地花瓶里瞧了瞧:“爹,这花瓶也搬走吗?”

    云成源郁闷的嗯了声,凑到窗子前往外看,见忆夏送了巧月和马嬷嬷出去,他才折返回座位,坐下不说话。

    映桥思量着如何开口谈论方才的事,不想季文烨开门见山的道:“我看你今日把人赶走的样子没什么魄力,她早晚还得来纠缠你。不做个了断,没完没了。”

    “……唉……”

    “唉声叹气解决不了问题。依我看,不如纳了她。清水衙门的四品京官,有的时候穷的连轿子都坐不起。你现在虽然有些资财,但按照京官的花销,也就能撑个三五年。纳了她能解决不少问题。”

    云成源一愣:“会花那么多?”

    “一年四、五百两吧。住宅、交友、刻印书籍、做衣裳、雇轿夫是花钱的大头。零七八碎的就不说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官吏,都是有缘由的。”

    映桥一听,这是不打算赡养她爹,叫他出卖色相收用寡妇致富的意思吗?她道:“唉,还不如做七品知县呢。不过,既然是一家人,互相周济一下吧,有我一口吃的,总不能叫父亲挨饿。”

    季文烨斜眼看映桥,心道又没说不养你爹:“我的意思是,送上门的好处,顺水推舟受用了,未尝不可。”

    云成源道:“我不恋色,不贪财,如果奔着财色二字去了,我成什么人了?书岂不是白读了?我不敢说以天下为己任,做伟丈夫,但是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哪怕走投无路,也不曾做违背良心的事,当初为了赎映桥攒银子,都没想过要**女子的接济,更何况现在?”

    季文烨对云成源的大义凛然不屑一顾,淡淡的道:“不想收她,谁也不能强迫你。我没别的意思,你是我的岳丈,咱们一家人么,无论你纳不纳妾,我都可以帮你。”

    映桥放心了,原来文烨是这种想法。

    “我不理睬她就是了,不用你帮什么。”不想再欠女婿的人情。

    “话说的简单,她哪天豁出去,在你去衙门的路上拦住你哭一顿,你的名誉可就算完了。若有人|弹劾你,罢官赶回老家,算是轻的。就算不如此,被她曝出你曾在醉月阁附近填词……”他顿了顿:“也非常棘手,管制保住,以后怕是也难高升了。”

    云成源咬牙:“她、她不会的。”

    “她三番四次纠缠你,最后挣个鱼死网破,并非不可能。”季文烨道:“依我看,你要么把她收在院中,要么把她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安全的地方?”云成源抖声道:“不要伤害她的性命。”

    他在云家人眼中是动辄就杀人越货的人吗?季文烨道:“叫她再给做妾吧,被她男人看管起来,就不来缠你了。”

    云成源犯难了:“这样好吗?强迫她再找人家……”

    季文烨被他优柔寡断的性子折磨的不轻:“你倒是替人着想,难怪来缠着你,若是放在别的人家,家丁大棍子打一顿,她就不赶上门了。只是出入你家,跟自家后院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毫发无伤。算了,岳丈大人既然这般怜香惜玉,不如从了人家。”

    此刻,映桥拿了主意:“文烨,麻烦你了,你就替我爹拿主意吧。”依老爹的性子,左右为难,不知要纠结到猴年马月去。

    季文烨笑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麻烦呢。我娶了你,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云成源:“……”又欠了女婿一个人情,在他面前底气更不足了。晚饭时,开了一坛金华酒陪女婿饮,没午饭时候那么硬气了。

    映桥也觉得怪不好的,第一次陪她回娘家,就要替父亲解决麻烦。晚上回房,抱着丈夫愧疚的道:“没想到这件麻烦事要你来解决,对了,文烨,你打算怎么办呢?难不成叫人上门威逼利诱她?”

   【河蟹河蟹。。。】
    季文烨被她逗的笑个不停,一番嬉闹,终于把她拽出了被子,搂着她笑道:“……跟你在一起之后,比我过去二十年笑的都多。”

    “真的?”

    “真的。”他轻吻她的额头。

    映桥伏在他怀里,有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那咱们再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叫你笑的更多。”

    季文烨难得忏悔一次:“唉,我当初可真傻,居然放着你这么好的人不娶,打算去娶他人,好险错过你。”

    “哈!你终于意识到了。”她笑,搂着偎依片刻,又想起父亲的事情来:“……文烨……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你还没说呢。”

    “……我想叫小久子收了缠着你爹的那位。不管那个药贩子的死是不是因为她,她这样的人物都挺棘手的,还是找个能镇得住她的人比较好。就算她是真的杀人凶嫌,小久子也不怕她。她有钱有色,小久子想必也满意。”

    “……可是小久子不是跟鲁公公住一起吗?他也有几个姨娘,再去个**女……不好吧。”

    “男人镇得住,后院就不会起火。”

    还是觉得这法子有点祸水东引的味道。映桥担心的问:“你跟小久子那边真的还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季文烨紧搂她,喃道:“一切都好,你什么都用担心,享着清福,等我回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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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7 15:56 | 显示全部楼层
59、

    早上,季文烨先醒来,见怀中的妻子睡的正酣,长长的睫毛,微翘的樱|唇,怎么看怎么喜欢,心想自己能娶到这么合心意的娇妻,老天真是待他不薄。季文烨摸着她光滑的小腹,渐渐把手掌过度到她胸上,拨|弄了几下,乳|尖就翘了起来。

    映桥已经感到他的“骚扰”了,胡乱上手在眼前扑打了几下:“……烦死人了,你先醒了,就糟践我。”然后小猫似的翻了个身,脸埋在手中,不叫他干扰她。

    他硬是拿开一只手,凑过去,吮着她的耳|垂道:“你快别睡了,天亮了,你若是起晚了,你爹会以为咱们昨夜贪欢……不好吧……你说呢?”

    她犹豫了下,先把腿蜷缩起来,跪在床|上,然后以腰部的力量带动上身,一点点艰难的坐了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那咱们穿衣裳下去吧。”揉着眼睛,见帐内不甚光亮,以为是床幔太厚了,光亮进不来,撩起来向外瞅了眼,发现屋内呈现着太阳未升起前的灰蓝色。她噘嘴,埋怨丈夫:“天还没亮呢!”

    季文烨这时扑倒她:“那就是我看错了,时辰还早,咱们做点什么消磨一下吧。”映桥推他:“你就是故意的。”季文烨凝重的道:“嘘——小点声,叫人听去了。”

    “你少来这套!我不上当了!”她嚷道:“你别想——”

    这时就听楼下传来她爹大声的咳嗽声,十分清晰。映桥不禁一愣,他无奈的叹道:“都告诉你小点声了,怎么样?被你爹听到了。”

    “……”映桥不好意思的咧咧嘴。

    他便趁此机会打开她的腿,语重心长的道:“别出声,叫人听见了不好,我都是为你好。”映桥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嘟囔道:“这不能怪我……”

    昨夜留在她体内的浊白,这会化成了水,她那处只是有些凉,润|滑却极好,可以直接送进去。季文烨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她,没什么表情的动着。映桥不敢出声,由着他搓|弄,微微蹙着眉,紧紧|咬着牙关。

    不一会,他力度加大,几乎撞得她要掉到床下去了,可她丝毫不敢出声,一脸憋屈的看他。季文烨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停下动作,把她抱了起来笑道:“你还真听话,说不叫你出声,就真不吭气了。总说我欺负你,你这样的,见到你就想……啊!”

    不等说完,肩膀上被映桥“吭哧”咬了一口。季文烨愣了下,接着便把她重新摁倒在床|上,把住她的腰,重重发力:“看我怎么收拾你。”直接把映桥弄得神魂颠倒的吟着、喘着、许久丢了身子,一滩水似的瘫软在床|上,精神更不济了。

    季文烨闹腾完了,开始觉得肩上有些疼了,瞅了眼见一个清晰的牙印,便歪着肩膀给她看:“瞧你干的好事。”

    映桥知错的道:“……对不起……我给你想帮个办法吧。”拿过他的手,放在唇前,含|住一截手指。指头被她小|嘴包裹着,不禁想起昨晚的事,他有些情动,吸了口气:“你别勾引我……啊!”

    原来映桥牙关用力,又咬了他一口,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是不是刚才那一瞬间觉得肩上不那么痛了?这法子很好用的,手上更疼的话,就觉不出肩上痛了。”

    “……”

    她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破功笑出来:“哈哈,真该给你拿个镜子,让你看看你方才的表情,太好玩了。”

    季文烨也跟着她笑,搔她腋下:“刚才没将你收拾老实,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躲他的搔|痒,满床打滚,直闹到秋霜来敲门说老爷有请,两人才不闹了,各自开始穿衣裳。

    映桥“良心发现”的扒|开他已经穿上的中衣,在伤处轻吻了下,愧疚道:“对不起……”

    他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这有什么的好道歉的……”

    映桥抿嘴甜笑。

    他接着说:“我也咬你一下,扯平就是了。”

    “……”她不笑了季文烨怎么逗她都不嫌腻,搂过她亲了亲:“我哪舍得。我开门叫秋霜进来给你穿衣。”

    映桥赶紧道:“等一下。”说完,先拿帕子把腿窝处擦了擦,赶紧穿好中衣,才允许丈夫开门放人。两人穿戴好,下楼用早饭。

    云成源这种殿试莫名其妙突然跃了一百来名,考到前面的人,十分害怕自己学问不过关,在同僚面前露怯,虽然已经考中了,但每日早上还拿一卷书早起温习。今早上起来,就听楼上女儿和女婿在笑,云成源不能理解,也想象不出季文烨笑的模样,他皱眉摇头。

    到了楼梯之间,季文烨突发奇想:“不如我背你下楼吧。”

    映桥觉得一大早就在家里秀恩爱不大好:“我还是自己走吧,我怕高,平时自己走楼梯都要扶着,让你背着,脚不挨地,怕的很。”

    “你就放心吧,我背着你,比自己走都稳妥。”说着,强拉强拽,硬把妻子背上了。映桥怕的闭眼,忍不住笑着高声道:“不行,快放我下来,我害怕——”正闹得欢,她猛地看到父亲站在楼梯口,赶紧拍打丈夫的肩膀:“快别闹了,放我下来。”

    季文烨将她背到平地,才把人放下,摸着她的脸蛋笑道:“没事吧?”然后看向云成源:“您也醒了?”

    云成源虽然一直看女婿不顺眼,但亲眼看到女儿和女婿感情这么好,到有几分欣慰,和颜悦色的道:“一会饭菜凉了,快过来吃吧。”

    映桥趁父亲转身的时候,打了丈夫一下,低声道:“有外人的时候,咱们就别闹了,多不好。”

    季文烨点头:“外人这两个字说的极好。”

    云成源背着两人,听了个真切,只觉得心上剧痛,原来女儿真是替人家养的,才嫁人,他就成了外人。一顿早饭,吃得味同嚼蜡,待过了早饭,他便道:“今天艳阳高照,正适合搬家,京城的春天阴晴不定,我想趁今天天气好,把家搬了。要不然明天天气坏了,又得拖拉了。”

    季文烨道:“我替你叫两个人手过来用用吧,人多搬得快。”

    “没什么东西,家里这几个人已经够了,再说我也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云成源道:“就算没人,我一个人也能搬得了。”

    “……”映桥果然对丈夫道:“还是叫两个帮手过来吧。”她真不相信他爹的体力。

    季文烨瞅着映桥笑道:“好的。”

    云成源翻白眼瞅两人,有种淡淡的忧伤。

    季文烨派人回府叫来了八个小厮赶着四辆车过来,把云家的东西尽数装箱搬上了车,云成源本来就没多少东西,一趟车就拉走了。到了新买的宅子,季文烨和映桥前后院都看了一遍,见这四十几间房的窗户比寻常人家的要大,屋内宽敞明亮。

    “这房子好,多亮堂。”

    季文烨道:“窗户太大,冬天容易冷,而且不利于聚气,官运财运要散的。”

    映桥才不信,笑道:“你还会看风水?”

    他道:“我随便说说而已,我风水不在行,风月倒还凑合。”说完,憋不住,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

    这时有小厮搬箱子进来,他俩便转身出去了,见云成源在堂屋拿了本书低头看,任小厮丫鬟来来回回的搬运东西,他做“甩手掌柜”。

    映桥一见这般,心想父亲一定得再找妻子管内,他这种凡事不闻不问的性子,弄不好要被恶仆算计,得给他找个“管家婆”。

    季文烨似乎看出了映桥的心思,对她低声笑道:“你不用急,你爹跟同窗们混熟了,自然有人给他牵线搭桥。你爹才貌双全,上无父母需要伺候,下无襁褓婴儿需要养活,更无妯娌间的磕绊,谁嫁进来都是清静享福的命。”

    “……”怎么觉得他爹是不止是香饽饽,简直是叫人眼馋的肥肉了。

    “只是女婿不大好,做鹰犬爪牙,可能有人忌讳。”

    映桥开解他:“别这么说啊,如果有人这么想,不进门正好,她看不上咱们,咱们更看不上她。”

    季文烨恨不得抱起妻子转上几圈,但碍于场合,只朝她笑了笑。

    云成源晚上又留了女儿和女婿吃了一顿饭,然后把两人送到门外,看着他们上了车,望着偌大的院子,落寞的长叹一声,踱步回房一个人睡下了。

    —

    陪映桥省亲后,季文烨去找了趟小久子,说送他一桩财色双全的美事。鲁久年一听,觉得此事可行,道:“反正我这种出身的人,来者不拒,不比哥哥你。”

    季文烨道:“你不愿意就算了,这么多钱摆在眼前,就是我家里那位堂|哥,保不齐也敢险中求富贵,偷偷摸|摸勾搭那位娘子。”弄到府里是不敢的,但置外宅差不多能办到。

    “这么便宜的事,您先想着我,真拿我当好兄弟。”

    “我当然拿你当兄弟,你若也把我当亲兄弟看,我认可的人,你也得认可。”

    “……”鲁久年脸上没什么变化,但心中已掀起了层层波澜。哥哥八成是知道给云成源车马动手脚的是他了。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和别人不一样,真闹僵起来,我肯定帮着我未来孩子的母亲。”

    鲁久年立即笑道:“哥哥,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听你的了。你外出这段日子,嫂夫人遇到什么麻烦只管来找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季文烨信任的拍了拍鲁久年的肩膀:“有你这句话,我远行也能放心了。”不求你帮她,只要不主动找她麻烦,就先谢谢你了。

    从鲁久年那回来,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离开离家还有五天、四天、三天……到了临行的前一天,映桥一边给他收拾行囊,一边道:“如果方便的话,常派人回来给我递个信。旁的不用说,只告诉我,你平安就行。”

    他木然的点点头,忽然没头没脑的道:“再晚些娶你好了,你做丫鬟的话,就能陪我远行了。时机合适,就此私奔也不错……啊……这也不对……这次出行,不适合带女人同行。”

    映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文烨,你怎么了?”

    他抱住她,头埋在她肩上:“唉,还能怎样,自然舍不得离开你。这几个月很快乐,像做梦一样……”

    映桥道:“我虽然长了腿,但是绝不会跑,就在这府里就地生根,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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