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溪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快捷登录

版块导航

管理反馈
疑问建议
楼主: 曾经的曾经

[穿越重生] 《将门娇》作者:翡胭(完结)

[复制链接]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立即注册 已有账号?点击登录

x
152 青衣




    玄苦方丈听说镇国公府袁家的五夫人亲自来了,送来的还不只是素斋的方子,而是府里的大厨,有一点受宠若惊。

    他连忙跟着小沙弥赶到了待客的禅院,远远看到廊下一对清丽绝伦的女子,正看着满园的夏花绿树轻言笑语。

    玄苦方丈一把年纪的人了,却还是觉得眼前这幅画面太美,美得他都不忍打断。

    婆子们眼尖,发现了玄苦这位德高望重的名僧,纷纷行礼。

    崔翎便拉着悦儿的手一道往前走了几步,“方丈有礼了。”

    玄苦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笑着和崔翎寒暄几句,然后直切入主题问道,“听小徒说,五夫人亲自带了大师傅前来,真是荣幸之至。不知道是哪位?”

    崔翎请了刘师傅上前,“这是我们府上的刘师傅,他从前是宫里头的御厨,后来皇上体恤臣下,刘师傅就到了咱们家。”

    她微微笑道,“刘师傅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素斋,那简直绝了,等会儿,就请他露一手给方丈瞧瞧。”

    这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尊重和敬意,叫刘师傅听了不只十分有面子,人也自信许多。

    他其实原先在宫里头时,虽然在御膳房做事,可那些在皇上面前露脸的事一回也没有轮到他,说起来虽然空有一身手艺,也不过只是在御膳房打杂的。

    但五夫人说起他在宫里的经历时,却能那样理直气壮地抬举他,真真叫他受用。

    刘师傅便抬头挺胸冲着玄苦方丈不卑不亢地行了礼,“见过方丈。”

    玄苦方丈早就对寺里难吃的斋菜深恶痛绝了,要不是得维持德高望重的名僧体面,显得自己修为高,早已经超脱世俗,他一准儿得到处寻觅真正会做好吃的斋菜的伙头僧。

    如今,不只有方子,还有了现成的教习的人。他简直高兴得要心花怒放。

    只是……

    他回头疑虑地望了几眼身后跟着他一块儿来的两位伙头僧,明镜明空,心下难免便有些不大确定,忐忑起来。

    明镜明空身形肥硕,在护国寺一众瘦如竹竿的僧侣间,算得上是肥头大耳了,怪哉这两人吃的和大伙儿一样,怎得就能长成这样?

    玄苦方丈想了想,心下十分狐疑这两个到底能不能靠学几次就将厨艺提升几个等级。

    要不然,不知道有没有可能直接将这位刘师傅发展发展?若是刘师傅能够遁入空门。成为护国寺的弟子。那他岂不是……

    他这样想着。竟也就这样脱口问出来,“请问刘师傅年龄几何,可有家室?”

    刘师傅闻言一脸莫名其妙,但玄苦是盛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得道高僧。既然这样问了,他也不好意思不回答。

    他便说道,“我今年三十有八,没有成家,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玄苦方丈眼睛一亮,立刻说道,“贫僧看你倒是有几分佛缘,不如……”

    他话还没有说完,被反应能力超快的崔翎一把打断。

    崔翎笑着说道。“刘师傅,这快要到午膳的时间了,我看你还是先跟着两位师傅去厨房,今儿可务必要将单子上的斋菜都准备出来。”

    她转脸对着玄苦方丈问道,“方丈。您看呢?”

    笑话,玄苦方丈对刘师傅那冒着金光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她想要忽略都不行啊。

    她还是很会看人眼色的,一看玄苦方丈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就晓得他觊觎刘师傅,啊不,方丈觊觎的是刘师傅过人的手艺。

    可玄苦方丈不地道啊。

    爱才之心自古有之,追求美食之道,也十分伟光正。

    但因为希望得到一个手艺高明的厨师,就要将人家好端端的刘师傅忽悠成和尚,这实在太不厚道了,他有考虑过刘师傅的感受吗?

    刘师傅虽然三十八岁了还没有成家,那是因为他专攻厨艺,没有时间!

    五房的小丫头春燕,二等丫头罗敷,还有泰安院的小绿,这几个可都十分倾慕刘师傅呢,只要刘师傅想要娶老婆,分分钟就能有。

    许是崔翎的愤愤然也很直白地写在了脸上,倒叫玄苦方丈一阵尴尬。

    他那张老脸立刻有些不大自然地红晕,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身后的明镜明空说道,“刘师傅一片好意前来授课,你们两个可要认真地学,知道了吗?”

    刘师傅只觉得空气里有无影的刀剑飞来飞去,一时间剑拔弩张。

    不过,单纯的他不知道玄苦方丈和五夫人之间发生了啥,他也不懂,现在他只想知道崔翎的意思是啥。

    所以他便自然地往崔翎那望了过去,见崔翎点头,这才跟着明镜和明空一块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玄苦方丈的小心思被那样简单粗暴地窥破了,他便有些意兴阑珊。

    其实主要也是因为在年龄足够当他重孙女的崔翎和悦儿面前丢了脸,就不太好意思继续和她们寒暄,只好讪讪地说道,“贫僧还有个法事要做,五夫人和大**就在此处逛一逛,歇一歇吧。”

    他顿了顿,猛然想起点啥,又立刻嘱咐道,“出了这个院们右拐走一里地就是处陡峭的山壁,那儿风景优美,能一览大半个盛京城的美景。不过这会儿恰有东门书院的书生在那采风,五夫人和大**还请避一避。”

    崔翎原本听说那块山壁风景优美,正兴致高昂着呢。

    结果,这老头却说要她们避一避……

    这抑扬顿挫的嘱咐手法实在太过高明,不由得叫崔翎怀疑这玄苦方丈是不是在报复她刚才堵截了方丈的小心思呢。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

    崔翎和悦儿相互对望一眼,至少不费吹灰之力知道了东门书院的书生们的所在,也算是好事一桩。

    她笑着对玄苦方丈说道,“多谢方丈提点。”

    玄苦点了点头,又留了一路上替她们引路的小沙弥,“若是有事,就跟明心说。等到了用斋饭的时间,他自也会带着两位过去。”

    方丈交代完,就甩一甩袈裟。傲娇地走了。

    崔翎便小声地对悦儿说道,“前两日我请你五叔去查了查,东门书院符合你说的样貌身形的书生只有寥寥数位,一个叫王海,一个叫廖万,还有叫周青。”

    她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杜嬷嬷为人信得过,我请她去石壁那边随便找个由头去叫了那三人到门口的石塔那,咱们就趴在那边的墙头悄悄地看一看。到底是不是。你说可好?”

    趴墙头什么的。虽然略有些惊世骇俗。好在今日所带出来的人马皆是泰安院和五房的,老太君亲自指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就算被瞧见了她和悦儿的不雅动作,但她们也定然不会胡乱说出去。

    悦儿心中激动。比崔翎还要着急,自然是说好的。

    崔翎便对着院子里守候的婆子丫头说道,“你们难得来一次护国寺,也莫要守在这里发呆,该去求签的求签,该去祈福的祈福,银子都从我这里取。”

    她对着木槿扬了扬手,木槿便立刻从布包里找出一些碎银子,给那些婆子丫头都分了一些。“我这里左右也没有什么事,等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你们就去问小沙弥,餐堂在哪,到时候咱们再见也是一样的。”

    有钱拿。又有寺庙好逛,这些婆子丫头自然乐得清闲,个个谢了恩就结伴出去了。

    院子里一下就剩了崔翎悦儿木槿和杜嬷嬷。

    木槿便有些不安,“也不该叫她们一窝蜂都出去的,若是这会儿有人来冲撞该如何是好?”

    杜嬷嬷瞥了她一眼,“你呀,胆子太小了。”

    她指了指这禅院,“这里可是后山的禅院,从前头的大雄宝殿过来可是要经过层层门槛,多少小沙弥守着,你以为谁都能进得来?”

    崔翎笑着说道,“这会儿里午膳也没有多久了,这些人难得有这个机会,就让她们逛逛也无妨,咱们左右就呆在禅院里,外头还有僧人守着,哪里会有什么人冲撞进来?”

    她轻轻拍了拍木槿的肩膀,“你且放心了。”

    木槿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便笑着道,“既然如此,五夫人就进去歇会好了,听说这禅院里头也供奉了菩萨,咱们在这里替老夫人祈福也是一样的。”

    崔翎点了点头,“也好。”

    她却故意落后几步,对着杜嬷嬷说道,“我有个私事,想要调查一番,看看到底是哪个人。嬷嬷能不能帮我……”

    杜嬷嬷虽然觉得崔翎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她对崔翎十分有好感,虽然相识不久,但彼此之间却十分有感情了,这样的小事,她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她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崔翎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五夫人不是个不知道分寸的人,也肯定不会是要会野汉子的节奏,所以她还挺放心地出了院门。

    悦儿心怀忐忑,“会是他吗?”

    崔翎拉着她的手,“不急,静待片刻,不就知道了吗?”

    果然,没有多久之后,就听到杜嬷嬷匆忙的脚步响起,“五夫人,来了。”

    崔翎立刻和悦儿一道借着墙边的假山将头隐蔽地趴在墙头去张望,一边听着杜嬷嬷解说,“蓝衣的是王海,黄衣的是廖万,绿衣的是周青。”

    崔翎望着悦儿,“是吗?”

    悦儿失望地摇了摇头,“都不是。”

    崔翎张了张口,“怎么会都不是,你五叔分明叫人好好地打听过了,就这三人最有可能,悦儿,你那日没有听错,那人果真是东门书院的?”

    悦儿眼神落寞极了,要不是杜嬷嬷还在,她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她声音颤抖地回答,“我不知……”

    那个“道”字还未说出,她的眼睛蓦然就睁大了起来。

    墙外,一个身穿天青色麻衣的男子拿着书册在廖万周青王海的背上各打一下,“谁准许你们三个人擅自离队了?”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153 亏心




    廖万摸着后脑勺说,“咦,不是先生叫我们三个来的吗?”

    周青和王海也纷纷点头,“对呀,有个嬷嬷说是您捎的话,叫我们到这里来等你的!”

    那天青色麻衣的男子手上的书册再一次甩出,“胡说八道什么?我一直都在山壁那里和庞先生说话,什么时候叫你们来这里等我?”

    他将书册又重重在他们三人手心里打了几下,“出来野还要找借口,真是不像话!赶紧给我归队,若是叫庞先生发现了,有你们好看的!”

    廖万嘴巴里还要嘟嘟嚷嚷什么,但他们四人身影越走越远,已经随风而散,完全听不见了。

    崔翎看着悦儿的表情,便晓得那天青色麻衣的男子,便是悦儿那日见到的人。

    她扶着悦儿从墙头下来,压低声音问道,“确实是他?”

    悦儿眼中带着深重的水雾,强自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嗯,是他的样貌没有错。”

    她呢喃,“原来他不是东门书院的学生,而是他们的先生……”

    崔翎扶着她肩头,低声问道,“既然是东门书院的先生,那就更容易查清了,等咱们回去,我便叫你五叔去查。”

    她歪着头想了想,“我记得你五叔说过,东门书院学风严谨,那里的老师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出身来历一定都记录地十分清楚,你放心,不消几日,咱们就能弄个清楚明白了!”

    东门书院虽然不是盛京城中顶级的学府,收的也大多是寒门子弟,就连他们的先生也通常只取那些落第的秀才,可却一心向学,这些年来教出来不少出色的学生。

    为了捍卫这块招牌,院长越发潜心办学,不只收学生的时候多了些门槛,录用老师更是严格。

    别的不敢说,但那天青色麻衣的男子户籍手续一定是齐全的。出身来历也清清楚楚,过往的履历经历也瞒不了人。

    悦儿噙着眼泪问道,“就算知道了他是谁,我又该怎样确认呢?”

    她指了指自己,“五婶婶你看我,我自出生起就是袁悦儿,谁又知道内里我还曾经是轩后?”

    崔翎柔声安慰她,“你放心,只要他是,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她目光微动。接着说道。“你可不要忘了。那个人是轩帝呢,他又不似你穿了又穿,就算现在已经融入了时代,可他小时候难保不会留下什么迹象。叫你五叔派人去那人家乡去问问。结果应该就一览无余了。”

    景朝的江山已经覆灭几百年,就算真的轩帝重生,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崔翎一点儿也不害怕,那个人是不是轩帝,会对朝局或者这个世代有什么影响。

    她只希望,悦儿可以找到心爱的男人,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再续上辈子的前缘罢了。

    崔翎和悦儿目的已成。吃过些简单斋菜,留下了几十张素斋方子,就匆忙回了府。

    当然,刘师傅是一定要坚决带走的。

    为了防止玄苦方丈再打刘师傅的主意,一回到五房的新宅子。崔翎就立刻试探了一下刘师傅,“你今年也三十有八了,若是正常的婚嫁,这时候都快要当祖父了吧?”

    她连忙又摆了摆手,“不过,刘师傅是为了专攻术业才耽误了婚事,所谓男人四十一枝花,就算现在成亲,也不晚,不晚。”

    刘师傅老脸一红,“难得五夫人赏识我,肯教会我这么多美食,我也不敢想成婚的事,先将有间辣菜馆的事做好再说。”

    崔翎细细咀嚼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敢想,而不是不想,是再说,而不是不说。

    她一颗心终于放下,笑着说道,“诶,虽然说男人应该先立业再成家,但刘师傅也算是有所成就了,我觉得是时候好娶妻成家,生两个大胖小子了。”

    她观察刘师傅脸颊上的红晕,小声问道,“莫不成刘师傅心里有了人选?”

    刘师傅将头垂得更低,“说实话,原本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成家的事,反正我是个孤儿,压根儿就没有见过父母,还是跟的师傅姓刘,从小没有家,早就不知道有个家是什么样子,倒也不怎么期待。”

    他徐徐抬头,目光里带着些光芒,“可是自从我到了五房,看着五夫人和五爷恩恩爱爱的,如今又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我这心里……”

    幸福是可以感染人的,刘师傅看着别人幸福恩爱,他就很想也体会一番这样的感觉。

    他顿了顿,小声说道,“不瞒五夫人说,春燕罗敷还有小绿都挺喜欢我的。只是我的年纪大了,都可以当这几位姑娘的爹了,我实在是下不去手。”

    崔翎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只要她们看得上你,你也喜欢,就能做成婚事,和年龄可没有什么关系。”

    她想到安宁伯府的世子爷,她的大伯父,年纪可要比刘师傅大多了,可还不照样纳了一个又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进门?

    这盛京城里也不是没有爷爷辈的娶了孙女辈的当妻妾的,比起这些来,刘师傅至少还得个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好?

    但刘师傅却不这样想,他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照顾小**的周乳娘不错……”

    崔翎张了张口,“周……周乳娘?”

    周乳娘和丈夫刚成婚没有多久,丈夫就因病去世了,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因为公婆早逝,丈夫也没有个兄弟,所以堂兄弟为了霸占他们家里的田产,便诬陷她与别人私通,肚子里的孩子是奸夫的,然后将她赶了出去。

    她无处可去,想到有个远房姑妈在盛京城的镇国公府里当差,就只好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跑去投奔。

    原本也没有那么顺利的,是老太君听说了周乳娘的凄惨身世,见她生得白白净净,父亲从前还是个落第的秀才,也识了几个字,想到家里很快就要有四个孩子出生。就留了下来。

    周乳娘就在国公府生的孩子,后来便又被选去给小怡儿当了乳娘。

    崔翎没有想到刘师傅竟然看上了周乳娘,不过感情这回事,有时候也挺难说。

    说不定,刘师傅是嫌弃那些年轻的妹子们不够体贴,而周乳娘身上却很有母性的光辉呢。

    她想了想说道,“周乳娘为人不错,也很体贴,你喜欢她,我是支持的。但是……”

    话锋一转。她接着问道。“但你可有问过人家的意思?她丧夫还没有到两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要为丈夫继续守节,她还有个儿子……”

    刘师傅连忙说道,“五夫人不用担心,我见过她家的小虎子。很可爱的一个小娃,若是我娶了她,一定将小虎子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

    他脸色又微微地红了,“至于她的意思……我肯等。她若是想为丈夫守三年,我就等到三年,不急的……”

    刘师傅话说得这样清楚,崔翎便晓得他是铁了心了。

    在大盛,是允许女子再嫁的。

    虽然贵族女子为了体面荣誉或者是两个家族的联姻等各种各样的考量,常常会为了亡夫守节。可民间女子却不讲究这些。

    一个女人死了丈夫,带着孩子,过不下去,就再嫁,这样太平常了。

    只是刘师傅在国公府里呆着。又拿着有间辣菜馆的高额薪水,算起来要比外头寻常的商贾人家日子好过太多,前些日子听说他还拿着存款去外头置了产。

    这样的男人,倒有这样的胸襟去做人后爹,还是挺让人敬佩的。

    崔翎这样想着,倒不由有些欣赏起刘师傅来了,她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会去亲自问问周乳娘的意思的。”

    刘师傅自觉五夫人说话办事都十分有条理,想着若有夫人的支持,那么这事成的占了多数。

    他不由便欢欣鼓舞地道了声,“那就劳烦五夫人了!”

    到了傍晚,安宁伯夫人派了个老嬷嬷来传话,说是怡宁师太看在老夫人的面上同意了替罗氏做一场法师持诵一番,时间就定在后日。

    那老嬷嬷见崔翎住得这样华贵,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容,“老夫人说了,九姑奶奶不必准备什么,到了后日就直接上清晨山便可。”

    她顿了顿道,“老夫人最近身子不好,那日就不去了。这是怡宁师太的帖子,您交给守卫的兵士,自然给您放行的。”

    崔翎叫木槿给了那嬷嬷打赏,然后一副关切的神色问道,“不知道老夫人身子怎么不好了,前些日子我回去时,她老人家精神还很好呢。”

    老嬷嬷掂量了一下银子,嘴角翘起,不过脸上却装出一副悲戚的神情,“九姑奶奶有所不在,老夫人这几日夜里老是做噩梦,有时候还要梦魇个几回,整个人都瘦了呢。”

    她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地说道,“就昨夜,老夫人又被梦魇着了,那叫声可凄厉了,连住在老远的四老爷和四夫人都惊动了呢。”

    崔翎眼眸微沉,派木槿送了那老婆子出去。

    木槿返回的时候,却看到自家五夫人坐在那里傻笑,不由好奇问道,“您笑什么?”

    崔翎抬起头来,虽然笑着,但眼角却又泪光,“我笑啊,我笑有些人心中有鬼难自安,做了亏心事,就怕半夜鬼敲门啊!”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154 东风




    到了夜里,崔翎正自睡得香甜,迷迷糊糊中察觉自己被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舔着。

    她心中陡然一惊,睁开眼却看到五郎兴奋莫名的眼神。

    夜已经深了,屋子里点着一根幽暗的烛火,靠着这样微弱的光线,她都能看清五郎眉眼之间的得意和高兴。

    她揉了揉眼起身,娇嗔问道,“这大半夜的,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才叫你这样?”

    五郎咧嘴傻笑,“被你看出来了?”

    崔翎撇了撇嘴,都这样明显了还看不出来,当她是瞎子还是傻子?

    五郎最近时常早出晚归,尤其是这几日,总是子时过后才回来,身形越发消瘦,可神色之间却越发自信明朗。

    她便晓得,那件事不只进行地很顺利,而且进度也很快。

    毕竟,皇帝的身体如同风中之烛,只剩下最后几滴蜡油,很快就要燃尽了。

    恪王若是想要登基,就必须赶在这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样才足够名正言顺。

    是的,古往今来,帝位传承,也是有兄长传给弟弟,只要遗旨下达,玉玺都在,手续齐全,天下人都得承认。

    但若是从侄儿手里将皇位抢了来,那就是乱臣贼子了。

    就算用武力堵住了悠悠众口,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崔翎心想,五郎前几日回来不论早晚,都尽量蹑手蹑脚不肯吵醒她的,今日既然如此兴奋,那定然是找到了叫恪王名正言顺登基的理由。

    她抬起头眯着眼对着五郎说道,“我叫人在小厨房给你温着羹汤,虽然这天还热着,但吃些温热的对胃好,要不要叫人给你送进来?”

    五郎现下满身都沉浸在兴奋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他略带几分惊讶地问道。“翎儿,你怎么不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连鞋袜都不曾脱,直接靠在了床头,“快问。你问了我就告诉你。”

    崔翎扶额。只觉得五郎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不过,她其实也挺喜欢和他玩这样的游戏,所以她昂着头。尽管心里也很痒痒,但却还是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好困啊,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睡觉得好,有什么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咱们明儿再谈也是一样的。”

    果然,这把戏屡试不爽。

    五郎连忙扯动崔翎的肩膀。“哎,听完再睡嘛。”

    他神神秘秘地凑近了崔翎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禁军统领林长昆效忠恪王了。”

    崔翎张了张口,“真的?”

    禁军掌管着帝宫的安全,他们的统领等于便是帝宫的钥匙。

    有了林长昆的效忠。那固若金汤的帝王宫阙就等于对恪王开放了,恪王可以仗剑横行,长驱直入,直接杀入皇极殿和金銮殿。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激动不已的大事,怪不得五郎会如此兴奋。

    五郎压低声音说道。“如今便只等将太后娘娘安全地从宫里头弄出来,然后便……”

    太后对恪王有养育之恩,恪王自从出生就在太后身边长大,和亲生的没有什么不同。

    先前恪王一直都对举事有所保留,不仅是顾忌着和皇帝的兄弟之情,还有担心宫中太后的安危,他其实对天下没有野心,如今这样也不过只是为了自保。

    假若因为他,而令太后的生命受到威胁甚至遭难,他是于心不忍的。

    崔翎便笑着说道,“不怕,后日一早我就会去清晨山怡宁师太的庵中,到时候,我会使劲浑身解数说服她的。”

    她想了想,“你说,要不要请祖母和我一道走这一遭?祖母和怡宁师太也曾经有过书面之缘,她们年龄相仿,说不定说话起来更容易一些。”

    五郎却摇了摇头,他目光微动,低声说道,“不必,等到后日,我陪你亲去,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说服怡宁师太的。”

    既然打着为罗氏持诵的名义,他这个做女婿的也出席是件太自然不过的事。

    所以五郎跟着崔翎一道去,并不怎样惹人注目,就算传了出去,想必也没有人会怀疑到其他上头。

    崔翎略一沉吟,小声问道,“你是说……”

    五郎轻轻点头,“嗯,没有错。”

    他看了看时辰,到底已经太晚,不由连打了几个哈欠,直接躺倒,“翎儿,我今儿太累了,能不能就这样睡了?”

    崔翎闻到他身上一阵浓烈的汗味,不由踢了他一脚,“不行,你身上味道太重了,快去洗洗,没得弄脏了我新换的床单被褥,快点去。”

    一边说着,她又补踢了一脚。

    五郎痛苦地啊了一声,最后还是认命地乖乖起来,跑到隔壁的耳房冲了个澡这才又回来重新上榻。

    一夜无语。

    和怡宁师太说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崔翎穿了一身简单的素色裙衫,脸上没有涂抹脂粉,只是在鬓上插了一支简单的珍珠簪子,便和五郎出了门。

    临行前,老太君千叮咛万嘱咐,将怡宁师太的性情背景都说了一遍,希望他们两个能够顺利地说服师太将太后从宫中接出来。

    原来怡宁师太的经历也十分传奇呢。

    她父母不详,是个孤儿,也不知道怎么得就到了人贩子手上,几经周折,卖到了当时的昌宁伯府,又因缘巧合,给了昌宁伯家的三**当了贴身的丫头。

    昌宁伯府三**后来入了宫,封了淑妃,可惜没有半年就死了。

    怡宁师太作为淑妃的陪嫁丫头,主子死了,原本是有机会回昌宁伯府的,可不巧的是,昌宁伯家竟然在那当口上犯了事。

    她无处可去,便只好求了管事在宫里头当差。

    也不知道是她命好,还是不好,竟然又阴差阳错地被先帝宠幸了一回。

    自此便搬进了华丽的宫阙,成了一位小主,虽然品阶不高,但日子却好过了不少。

    先帝对怡宁师太的美色似也十分满意。隔三差五就要去她那一回。

    宫里头人人都以为,她这次是要飞黄腾达了,封嫔封妃指日可待,谁知道她却在最水涨船高的时候,提出来要在宫里头出家。替皇帝祈福。

    先帝脾气不大好。宫妃们都暗自嘲笑怡宁师太这一回触怒龙颜,定是要倒霉了。

    谁料到先帝竟然答应了,当真在宫里僻了一处安静的宫殿给她修行。

    一直到今上登基。为了给天下人一个孝顺的印象,他不只给助他等级有功的德妃封了太后,还格外照顾怡宁师太,特地在清晨山给她圈了一块地。

    据说,当初姜皇后一直都怀不上,还是喝了怡宁师太的送子方才一举得男的。

    今上对怡宁师太不薄,姜皇后也十分信任师太。

    老太君认为此行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希望两个孩子不要轻视敌手,别说服不成。反而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其实崔翎和五郎早先就对怡宁师太的事有所耳闻,此刻听老太君这样一说,也更加重视了,不过能否说服怡宁师太,这件事他们两个还是很有把握的。

    所以。安慰了老太君几句,便还是上了车。

    清晨山戒备森严,那些守卫的兵士非要看到了崔翎手中的印信这才放行。

    马车一路沿着蜿蜒的小路直上,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崔翎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这……这不会是怡宁师太的庵堂吧?”

    传说中神尼们住的所在,都是清幽朴素的,几间茅草屋,青瓦白墙,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几间屋子,清规戒律,山野生活,别提多么简单了。

    可她现在眼前看到的,却是一座十分华丽的屋宇,华丽到,说宫殿都不为过。

    五郎看了也有点惊讶,不过他的反应要比崔翎自然,“我派去调查的人说,庵堂里每日吃用的伙食都极其奢贵,所以怡宁师太住这样的屋子,倒也不奇怪了。”

    这是一个喜欢奢侈生活的女子,虽然算起来也要六十多岁了,但仍然热爱富贵的生活,怡宁师太享受惯了,一下子要从这样的日子里抽身出来,恐怕不容易。

    也许,这正是他们的机会。

    一个圆脸的比丘尼迎了出来,“是镇国公府的五夫人吗?贫尼朱玉,师太命我来此迎接贵客,里面请。”

    她的目光停留在五郎身上一会儿,笑着说,“是五爷?庵堂本来不迎男客,不过师太特意吩咐了,今日是为了五夫人的母亲祈福,若是五爷来了,自另当别说。不过,您身后的这几位就……”

    五郎笑着说道,“这几位是我夫人带来的厨师。”

    崔翎接口说道,“我新近研究了几味素斋,心想若是师太不弃,倒可以将方子赠给贵庵,不过是首次,还是需要有熟练的厨师在,所以便带了他们几个来。”

    她笑着对朱玉说道,“还请朱玉师太通融。”

    朱玉师太一听说是厨师,那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几乎是双目放光一般地在那几个人身上望了一圈,这才笑着说道,“早听说五夫人生了一双慧质巧手,会做许多人间美味,我们师太和护国寺的玄苦方丈也偶有书信来往,听说了五夫人赠方一事,心里也十分意动呢!”

    既然有此一说,朱玉自然不会再坚持,欢欢喜喜地将崔翎一行人都迎到了里头。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155 说服




    朱玉先将崔翎等人迎到了正堂,“请诸位稍等片刻,贫尼去请师太出来。”

    没过多久,她便笑着进来,“师太到了。”

    崔翎连忙抬起头来,去看传说中神秘的怡宁师太的真容,这一见之下,倒是惊了半晌。

    怡宁师太按说和太后是同时入宫的,而太后娘娘和袁家老太君则是姐妹淘,那就是说,怡宁师太应该和老太君是差不多年纪的,到今年没有六十五,也有六十了。

    可眼前这位素衣师太却保养得极好,看起来竟然像是四十出头,面容光洁,找不到一丝皱纹,还十分水嫩。

    假若不是目光里透露出来的深沉,崔翎差一点还觉得这人是不是假冒伪劣的啊。

    怡宁师太看起来略显高冷,尤其是面对五郎的时候,眼中还带了几分不屑和鄙夷。

    五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向自谙乃是帅哥一枚,就不说大盛朝独一无二吧,至少也是盛京城中名列前茅的,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呢?

    他不自觉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真是复杂。

    不过,怡宁师太面对崔翎的时候却是春风满面的。

    她慈宁地笑着问道,“你就是阿岚的孙女儿小九吧?我常听她提起你呢。”

    崔翎面上带着笑容,“给师太问安,我在娘家确实排行第九,祖母也时常在家中提起您呢。”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她心里却对怡宁师太的看法更加深入了一点。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可怡宁师太说道这番话。明显就是假的啊。

    家中的这些孙女儿里,安宁伯夫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她了,平素在家中时就直接将她当空气一般忽略掉了,到了外头,怎么还会提起她?

    就是有,多半也是说坏话吧。

    可怡宁师太却是用那样欢快的口气说出来的,那种语气好像崔翎就是安宁伯夫人最疼爱的孙女一样,说得又快又自然。

    崔翎当即就对怡宁师太这位传说中的“神尼”了然了。

    再多往师太身上的衣衫看两眼。她猛然发现师太身上的素衣远看素净寡淡,可是仔细地去认,却还是能看出来是千金难得的白云锦。

    连她脚下的尼靴都是用上等的锦缎做成,上头还绣了两颗珍珠。

    崔翎微微垂下眼眸,心里暗自有些后悔她此番前来,是拿已经故去的罗氏当借口。像怡宁师太这样的“神尼”给罗氏持诵,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她前世倒不迷信,但自从经历过穿越这样的事情之后,还是对鬼神之说有几分相信了的。

    所以。此刻,虽然顺利地进了清晨山,也见到了怡宁师太。但内心里却对死去的罗氏带了几分抱歉和愧疚。

    她心里默默说道。“娘,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女儿一定请真正的得道高僧去为您念经祈福,这一回,您就当是权宜之计,眼睛闭住。耳朵塞住,就这样过去了吧。”

    怡宁师太看起来虽然不像是个真尼姑,但好在做事还算爽利。

    与崔翎面带笑容地寒暄了几句,就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正题,“听说你带了做素斋的厨子过来?我叫朱玉领着那些人去厨房吧。”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你说,我这里的小沙弥尼们听说你要来。早就翘首以盼了呢。”

    崔翎略感惊讶,“怎么会呢,师太过奖了吧?”

    她会厨艺的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少,但也不会太多,毕竟她平时很少出门,来往的人也有限。

    就算是她的娘家安宁伯府崔家,也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她有这样的兴趣爱好。

    但那些人应该还没有能耐嚷嚷地叫整个清晨山都知道吧?

    怡宁师太笑着说,“我这里虽然远离尘世,可天下间的佛寺却是相通的,早先你给护国寺送了素斋的方子,这件事都传遍了。”

    她连忙补充一句,“这是大好事,你不必拘谨。”

    崔翎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今日必定要大展厨艺,好让山上的师太们都吃个尽兴了。”

    她心下微微讶异,最近见到的佛门中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更不像是佛门中人似的。

    先前的玄苦方丈那么多小心眼,还会生气,完全就不像是一个戒了嗔痴的得道高僧嘛。

    现在的怡宁师太则更加诡异,住着这样豪奢的房子,穿着如此华贵的素衣,那样兴致勃勃地跟自己讨论着吃食,这简直……

    崔翎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好在,怡宁师太听到那边厨房已经在准备后,神情就十分满足。

    她略闲扯了两句,见时辰差不多了,比丘尼们也将现场布置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入座,木鱼声响,佛经诵念起来,倒是层次有序,声音洪亮而优美。

    五郎轻轻扯了扯崔翎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经书倒是没有念错。”

    崔翎虽然不懂佛经,可这时候再去看怡宁师太时,却猛然发现师太的脸上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自信和满足,那种光芒很神圣,也很美好,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一定是圣洁。

    她心下狐疑,难道师太是将自己内心的佛性隐藏在了外表的不羁中?

    好吧,怡宁师太到底是不是个好尼姑,这件事不在她探讨的范围之内,此行的重点,其实是要说服师太站在恪王一边,帮助他们,将深宫之中处于危险境地的太后娘娘接出来。

    其他的都不重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怡宁师太终于睁开双目。

    她惊讶地发现。诺大的殿堂内一下子空落落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只她的贴身弟子朱玉和玄玉都不见了,就连理应在这里跟着一道祈福的崔翎和五郎也消失无踪。

    她心下顿时有些慌乱,立刻失声叫道,“朱玉?玄玉?”

    大殿的门一下子开了,进来一抹宝蓝色的身影,那人面如冠玉,生得好看极了。目光里却带着深邃,“师太,别来无恙。”

    廊下,崔翎有些紧张地问五郎,“恪王亲自来,就能说服怡宁师太?”

    五郎耸了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王爷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也从来不会说没有影子的话。他既然说可行。那想来一定是可行的。”

    他顿了顿,瞅了眼紧闭的屋门,“再说。到底能不能。再过会儿不就知道了?”

    恪王冒充袁家五房的厨师混进了清晨山,这件事不可谓不冒险。

    假若在外头检查的时候被官兵发现,那一定会引起姜皇后和太子的警觉,甚至,狡猾如姜皇后,极有可能拿这个来作文章。好再狠狠打击一把恪王。

    第二道关卡,就是能不能进庵堂。

    假若朱玉没有允许厨师入内,那恪王是绝计不能硬闯的,否则惊动了外头的守卫,事儿便就要闹大了。

    所幸的是。那些守护清晨山的官兵长年累月地习惯了寂寞,懈怠惯了。又看到有正经的邀请函,所以竟然一点都没有异议,就直接放行了。

    而对于好吃的斋菜的向往令朱玉降低的戒备心,这才能让恪王可以顺利地入内。

    崔翎又等了许久,那紧闭的门扉就是不松动。

    她有些乏了,但又不能走开,万一有不懂事的小沙弥尼闯进去了呢?这件事不管成不成,都必须要做得机密,绝对不能叫人找到把柄。

    尤其是不能让姜皇后发现端倪。

    五郎倒是贴心,发现崔翎开始无聊之后,就指着门外的一个大柱子说道,“你看,那柱子是用上等的汉白玉所铸,恐怕不下千金呢。”

    又指了指花园里的假山,“喏,那是江南的临湖水底拖上来的石头,能有这样品相的,也得值不少钱。”

    怡宁师太的日子过得真是奢侈,不只住的穿的,连花园里随处可见的一盆花,都要用名贵的花盆装着,这座庵堂可当真算是拿金子堆砌起来的。

    崔翎不由好奇问道,“你说,怡宁师太本身没有钱,这些银子肯定都是皇上赐下来的,皇上到底是为什么要对怡宁师太另眼相看呢?”

    她摸了摸鼻尖,“还有姜皇后,你不知道,她有多么地……那样厉害又小气的人,怎么能忍受怡宁师太过这样豪奢的生活?”

    若是自个儿的婆母也就算了,或者像太后娘娘那样被皇上在众人面前尊为母后的,可怡宁师太虽然也承过先帝几天恩宠,但既没有留下子嗣,也早就已经脱籍入佛。

    就算是为了弘扬皇室对成员的爱护与维护,那也有些太过了。

    五郎目光微微一凛,沉声说道,“这里头的事,等回去再跟你细说。”

    崔翎心下痒痒的,她好奇心很强,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了。

    可是也没有在人家的地盘大言不惭地说着人家的八卦的,况且里头恪王还在为了社稷江山举事大业在说服着怡宁师太,一门之隔,她和五郎却在说着怡宁师太的闲话。

    这样也的确很不好。

    她便只好强忍住好奇心,数着地上的蚂蚁,艰难地等着里头的人出来。

    终于,又过了许久,久到崔翎肚子都饿了,那扇门终于开了。

    恪王收敛起了浑身上下的王者尊贵气息,又化身成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厨师,还特别谦恭地冲着崔翎和五郎点了点头,这才又顺着小路回去了厨房。

    崔翎从门里看着怡宁师太的身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这时,怡宁师太蓦然转头,冲着她说道,“崔九,你进来。”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156 暗地




    怡宁师太一扫方才的嬉笑,面沉如水地坐在大殿之中。

    她久久不语,只是对着跳跃的烛火发愣。

    崔翎被这景象搞得有些忐忑不安,她回头想要向五郎求助,但却遭到师太凌厉眼神的堵截,顿时感到气焰都弱了好几丈。

    她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道师太叫我进来,是有何事?”

    怡宁师太肃然问她,“这都是你的主意?”

    崔翎张大嘴,“啥?”

    好吧,这显然是她最先想到的主意,但这种时刻,她怎么能轻易承认?

    要知道怡宁师太虽然未必是个真正如同传说中一般的神尼,可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想要对着她撒个气,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通知一下外头的护卫官兵,就足够她喝一壶的了

    更别提若是被怡宁师太不待见的消息传了出去之后,她在盛京城贵妇圈中的地位定然要一落千丈,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呢。

    虽然崔翎并不在乎这些,可袁家在乎啊。

    好在,怡宁师太似乎也并不打算要深究,见了崔翎这幅神态之后,首先摇了摇头,“你祖母说你傻乎乎的,想来也没有这个脑子。定然是恪王他……”

    她叹了口气,“这真正是件叫人为难的事啊!”

    崔翎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只好陪着她跪坐在菩萨门前,一声不吭地待着。

    怡宁师太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原以为这辈子就能够富贵到死了。谁料到临到老,竟然还要让我做这样的选择,真真是……果然是他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更加难缠。”

    她仿佛要摆脱什么似的,猛烈地摇了摇头,“不。”

    崔翎听着怡宁师太喃喃自语,从她的角度,正好将那些意味不明的话听得清楚明白。

    当今皇上和师太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是什么,她就不好乱猜了。

    总不会是男女关系,毕竟师太比皇上要大了十七八岁,这个差距有点大。

    从师太口中含糊不清的只言片语,她也听不出别的什么秘辛,只知道恪王的劝说叫师太很是混乱为难,原本看恪王模样,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偏偏师太又一个劲地摇头,倒让崔翎犯了难。

    这到底是同意的意思呢,还是不同意的意思呢?

    不过。崔翎还来不及细想。师太犀利的目光就投射过来。

    她沉声问道,“恪王既然带你夫妇来此,那么他此行的目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了?”

    崔翎仍然一副呆头鹅的模样,张大着嘴,“啥?”

    她又不傻。当然晓得,这样机密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若是恪王顺利登基了便罢了,若是没有……那她知道许多真的是件十分不利的事。

    怡宁师太想要说的话,一下子便噎住。她狐疑地在崔翎身上连续转了好几回,有些怀疑这个看起来一脸无辜的女子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可终究还是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迹象。

    师太只好作罢。

    她心里想。反正事已至此,再追究这些也已经毫无意义了,到时候若是穿帮了,就算竭力争辩自己是受人威胁,恐怕也难熄灭姜皇后怒火。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为难一个看起来傻乎乎只会做吃食的女子呢?

    怡宁师太便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摆了摆手,“你去吧。”

    崔翎如临大赦,连忙道了辞,就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五郎也在外头急得不行,从恪王走时那自信的脚步,他晓得这件事一定成了。

    但怡宁师太却未必是心甘情愿地答应的,说不定还受了什么威胁,她对恪王是莫能奈何的,可以她的身份地位,却并不需要估计别人。

    所以,刚才师太叫崔翎进去的时候,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若不是师太明言不准他进入,他哪里能光站在大门口干着急?

    好在师太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说就放了人出来,他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为了防止怡宁师太再叫她进去,五郎连忙带着崔翎出来,等离得大殿老远了,这才算是稍微安了心。

    他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时辰了,估摸着那些做素斋的师傅也差不多了吧?翎儿,不然咱们还是先撤了?”

    崔翎却摇了摇头,“说好了是要给我母亲祈福的,这么快就回去,不符合常理。这样吧,我去厨房亲自做两道素点心给师太吃,然后咱们在这里用过午膳,再慢慢回去。”

    她压低声音说道,“外头那些守卫可是宫里头派出来的人,咱们的一举一动,定是要回禀上去的,咱们还是按照计划行事。”

    反正就算师太问起什么,她也总有办法一问三不知。

    对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师太又不是刑部衙役,难道还能用武力拷问她吗?

    装傻这件事,她最会了,一点难度都没有。

    五郎想了想,也点头说道,“那就依着你。不过,你可要寸步不离我才行。”

    就这样,崔翎竟然真的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前世才有的素斋名点,叫朱玉端给了怡宁师太,然后和五郎笃悠悠地用完了午膳,这才告辞出了庵堂的大门。

    临行时,朱玉急匆匆跑出来,“袁五夫人留步!”

    她从怀中取出一只紫檀木的盒子,递给了崔翎,“这是我们师太给您的一点小礼物,她老人家说,与你十分投缘,若是改日得空,还请您再过来坐坐呢。”

    朱玉一边将盒子递过去,一边高兴地说道,“师太这些年来,除了年轻时认识的姐妹,可还是头一遭邀请人到庵堂里坐呢,也是袁五夫人有佛缘。”

    她顿了顿,又掩嘴笑着说道,“啊,对了,师太说您做的那几道点心味道真好,叫我问能不能给个方子?”

    崔翎见朱玉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一点都没有奇异之处,心里有些虚。

    看方才情形,怡宁师太显然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她不是心甘情愿地愿意帮助恪王的,照道理来说,被逼无奈做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算能忍住脾气,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忘记了这茬。

    可朱玉口中的师太,显然就好像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般,完全投入到了美食之中。

    美食虽然具有魔力,可却还没有那样大的力量,可以完全地改变一件事的走向。

    反常即妖,崔翎心里“咯噔”一下,警觉起来。

    不过,几个点心的方子而已,还真的不算什么。

    她笑着说道,“等我回去了,细细地将素斋面点的方子都整理一番,然后再派人给师太送来吧。”

    这句话其实算是试探,崔翎害怕朱玉会打着写方子的名义将她留下来。

    但朱玉闻言却笑得更加高兴了,“这就是说,还有别的方子?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如此顺利地就出了清晨山,崔翎一时还有些不敢置信。

    一直到了城里,她才回转过来,万分不解地对着五郎问道,“你说怡宁师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怡宁师太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五郎笑着说道,“你有疑问?不如咱们直接去问当事人好了。”

    他撩开马车的帘子,对着崔翎说道,“咱们先不回府,这是南街,前面有个茶馆叫做望南春,老板是江南人,里面专卖江南样式的茶水和茶点。”

    崔翎狐疑地问道,“你是要带我去茶馆喝茶?这……这不太好吧?”

    她到底是贵族之家的夫人,跟着丈夫堂而皇之地去茶馆喝茶,倒也不是不行,但还是有些太过惹眼,若是叫人认了出来,不消明日,就要成为盛京城的八卦了。

    五郎忍不住刮了她鼻尖,“傻瓜,我带你去的地方,自然是信得过的所在,你怕什么?”

    他嘟囔道,“也不知道是谁,整日说在家烦闷,都没有机会上街逛逛。这不,真带着你出门了,你倒还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起来了。”

    崔翎便不再多说,“好吧,我跟着你一道去就是了。”

    反正她也很好奇外头的茶馆到底是怎样的,今儿连清晨山的事儿都做过了,就是去一遭茶馆又怎么了?

    五郎当然不会让崔翎光天化日地在全是大老爷们聚集的茶馆出现,她肯,他还不肯呢,他的妻子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可容色却更胜从前。

    倾国倾城貌,再加上成熟的风韵,走到哪里都是人**中的焦点。

    作为一个醋意比较强劲的男人,他是傻了才会带着妻子抛头露面啊?

    所以,崔翎想象中的情形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马车到了望南春的后门,小厮下去扣门,不久,后门开了,马车便长驱直入停进了后院。

    五郎拉着崔翎的手下车,“这里是后院,没有什么人,你安心下来吧,不会有人看到你的。”

    崔翎四下张望,见这后院篇幅还不小,看起来倒不像是个茶馆的后院,反而像是户家底殷实的人家。

    她不由好奇问道,“这里是哪儿?”

    五郎还未回答,便听到厢房的门扉开了,恪王一身华丽的锦袍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说道,“这里是本王的联络站,我和阿浚约好了在此商谈,嫂夫人有何异议吗?”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157 开始




    崔翎讪讪地冲着恪王一笑,很自觉就躲在了五郎身后。

    要是她晓得五郎过来这里,是要和恪王就刚才清晨山的事进行商谈的,打死她也不会来的。

    虽然不管她知道不知道这些内幕,只要她是五郎的妻子,那么她的荣辱和生死就都系在了五郎身上,而五郎既然参与了恪王的举事,那么他和恪王之间,其实也是荣辱与共的。

    这就等同于说,崔翎如今也和恪王坐在了一条船上。

    所以,回避不回避的,还真的不那么重要。

    反正,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将恪王的秘密泄露出去的,她的丈夫还在恪王手上捏着呢,她还有两个孩子。

    可是,崔翎还是不想参与这些。

    和别的誓要将别人家的历史搅合得风生水起的穿越女不一样,她对政.治完全没有兴趣,所想要过的也不过就是简单舒坦的生活。

    这次,如果不是姜皇后和太子联手将袁家逼得太过,改朝换代这种事,她也是万万不会去想,也不会去沾的。

    倒不是怕会流血牺牲失败什么的,而是怕麻烦。

    再说,她要真的想要知道些什么,等回头到了家里直接问五郎便是了,她和五郎之间没有秘密,不论她问什么,他总是会耐心告诉她的。

    又何必非要和恪王在一起商谈?

    她总觉得恪王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挺别扭的。

    不过。五郎却似乎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笑呵呵地拉住崔翎的手说道,“也不是头一次见王爷,不必害怕的,来,外头热,咱们进去说。”

    尽管崔翎在外头有个痴傻的名声,就算是安宁伯府的人说起来。也总说她是个草包。

    可是五郎却觉得自己的妻子真是聪明极了。

    她总能从细微处发现事情的关键,还总是能够一阵见血地说出问题所在来,对于朝局上的弯弯绕绕,她也比普通的女子想得通透。

    他觉得,如今正是恪王举事最重要的一步关键的棋,恰好今日有这样的机会,倒不如索性也让崔翎参与讨论,说不定,还能给一点新的思路呢!

    崔翎见五郎兴致勃勃。恪王又是一副欢迎之至的表情,自然无话可说。

    她硬着头皮进了屋子,见那厢房虽然外表看起来粗陋。里面却是十分宽大的。一应桌椅齐全,布置得十分素雅有品位。

    有一名青衣男子正在那里布置,见恪王进来,连忙请了安,“王爷!”

    他看到了随之进来的五郎夫妇,脸上略显一丝惊讶。随即却有些了然,还是认真而恭敬地请了安,“袁五爷,袁五夫人好。”

    崔翎眯了眯眼,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认了好久。终于认出来,那青衣男子就是恪王身边的贴身侍卫少悟。

    她想到从前在西北时。曾经在五郎枕头下面翻到过的小黄书,以及在她威逼利诱之下,五郎委屈地说出过小黄书的来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她还记得那本被翻得有些烂的小黄书的扉页上,那歪歪扭扭的悟字呢。

    少悟被崔翎那奇怪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又看到她笑,那简直不知所措极了。

    照道理说,崔翎那样一个美人儿,笑起来自然是极美丽的,可以用烟花瑰丽地绽放来形容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少悟却觉得那笑容美则美矣,却令人浑身发颤。

    他不自在极了。

    等将屋子里的椅子都排开,三位就座之后,就连忙出去。

    蹲守在屋顶的时候,他还在一个劲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能惹得袁五夫人这样笑他?是鼻子上沾到了黑墨?还是洗脸没有洗干净眼角留了眼屎?

    总之,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就在少悟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屋子里的气氛却十分凝重。

    恪王首先开口,“怡宁师太已经答应了,明日就进宫一趟,一定说服姜皇后将太后娘娘接到清晨山去。”

    他目光微动,嘴角轻轻抿起,“原本以为这会是个很大的难关,没有想到,怡宁师太竟然这样好说动。”

    五郎连忙问道,“是啊,王爷走后,师太脸上的表情分明十分为难,她还叫翎儿进去自言自语了半天,我当时真的生怕她对翎儿不利。”

    他好奇心更盛,“王爷到底是怎么说服怡宁师太的?”

    崔翎连忙咳了一声,语气生硬地说道,“不论王爷是怎么说服怡宁师太的,总归现在师太已经答应了要帮忙王爷的忙,那样就好。”

    她讪讪一笑,“王爷您说对吧?”

    五郎这个人什么都好,在外头人面前也算得上是个谨慎自持的人。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做事很有条理,也十分谨慎。

    可他就有一点,在面对自己信任和爱护的人面前,在亲人和家人面前,他就完全失去了平素的冷静和判断,就像一个孩子,口无遮掩,也无所忌惮。

    就好像刚才,他那样自然地问恪王到底是如何说服怡宁师太的。

    他完全没有去想,也许这其中还有什么皇室秘辛呢,也许恪王的手段并不光明磊落呢,也许恪王并不想要让别人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威逼利诱的方法呢?

    好吧,崔翎知道五郎对恪王十分信任,他和恪王关系亲近,是打小就一块儿长大的朋友。

    若是从前,他们之间无话不谈也就罢了。

    可恪王的身份非比从前了,他不再只是个闲散的亲王,而是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君主……

    一个人在不在其位。说的话做的事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五郎原先可以和恪王说的话做的事,以后便不可再如此,虽然现在暂时恪王还没有称帝,可有些习惯也是时候该要改一改,收敛一番了。

    免得将来……伴君如伴虎啊!

    五郎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崔翎这是什么意思。

    可恪王却是心思十分细密的人,他见崔翎如此。不由自主地便挑了挑眉。

    他晓得崔翎不想要知道这些秘辛,其实,他也并不想叫别人知道,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因为什么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情绪,他竟然下定决心不叫她如意。

    恪王没有理会崔翎的小心谨慎,他笑着对五郎说道,“也没有什么,我只是跟怡宁师太说。等太子登基之后,皇室对清晨山的供奉必定不如从前,她的用度那样大。若是朝廷削减了供给。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他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可若是她与我合作,那我许她这世富贵更胜从前。”

    五郎惊讶地都要掉下眼珠子,“怡宁师太就这样答应了?”

    这理由在他看来简直是荒谬。

    怡宁师太已经六十多了,在盛朝的老妇人间,已经算是年长的。

    人的寿命有限。活到八十岁,已经是极其罕见的了。

    就算怡宁师太可以活到这个年纪,那也不过就是十多年的事儿,就算将来太子登基之后,会削减清晨山的用度。可这件事也不是一日之间就立刻可以做到的。

    这十多年间,怡宁师太就算不能豪奢无度。可富贵舒适的生活还是可以保证的。

    她怎么会因为这点理由,就答应了恪王的事?

    果然,恪王摇了摇头,“自然不会这样简单。”

    他目光一闪,沉声说道,“怡宁师太,有一个儿子。”

    崔翎暗叫不好,果然这里头还牵涉到了皇室秘辛,可是这些她真的不想听啊,她不是个八卦的人,对这些出生的秘密啊之类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好不好!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她立刻去扯五郎的衣袖,然后讪笑着对恪王说道,“王爷,您看,我和五郎不过只是个外人,这种事您就不必要对我们说了。”

    五郎这下也意识到了不对,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都是我不对,非要缠着你追根究底,王爷,只要怡宁师太答应了就好,她是为什么答应,其实不重要。”

    他不是真的傻缺,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略有点迟钝。

    但崔翎已经提醒到这番天地,他终于也察觉到了这样不好。

    崔翎见五郎总算还不至于无药可救,略放了心,可还是觉得不行,她决定等到回家,一定要细细地跟五郎好好说清楚,恪王将来可是为君的人,再不能跟从前那样与他没大没小,无话不谈。

    否则……

    谁能保证人心永远不会变?

    假若恪王变了,对袁家和五郎都不再宽容,甚至和所有的帝王一样,对扶持他上位的臣子开始了忌惮和打压,那么,难道袁家还能再重新改朝换代一次?

    不可能的。

    皇室子嗣单薄,除了恪王,也再没有其他人选了。

    恪王一双美目注视着崔翎,见到她那样未雨绸缪地维护着五郎,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他有心想要将没有说完的话都说出来,好恶心一下她。

    可到底,还是没有忍心这样做。

    他心想,不是早就已经想好要放下了吗?

    可他这样幼稚的心态,算是放下了吗?

    他的目光微微一愣,随即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也罢,你们既然有心避嫌,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总之,因为好几种原因,怡宁师太一定必须也只能帮我将太后娘娘接出宫来。”

    恪王微微一顿,声音越发深沉,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五郎和崔翎,像是在宣布什么,“很快就要开始了,不,已经开始了。”

    ps:

    推荐一下莲之缘的《重生之小小农家女》,萝莉女孩发家致富斗极品,萌宠齐聚精彩人生。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158 变天




    翌日,太后娘娘和太子妃白氏忽然一块病倒。

    太后娘娘这些年来身子一直都不算康健,每逢气候交替,总是要大病一场,此时正值秋意深浓忽见凉,她这也算是陈年旧病。

    可太子妃却正当盛年,素来身体康泰,她又注意保养,平素连个头痛脑热都不曾有的,这一回却忽然病了。

    病来如山倒,她迅速地消瘦下去,没有几日就缠绵病榻。

    姜皇后对太子妃这个一手挑选的儿媳妇还是很上心的,如今又正值朝局关键时刻,若是太子登基,太子妃就是当朝国母,在这样的时刻病倒了,总觉得有些不吉。

    是以,再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之后,姜皇后便将脑筋动到了别处。

    她命人请了清晨山的怡宁师太入宫,想要求一个解脱之法。

    怡宁师太看着太子妃苍白如纸的脸色,不由皱了皱眉。

    她也没有多说,只是指了指太后慈安殿的方向说道,“太子妃属鼠,马冲鼠,恐怕是被那位带累的。”

    古人多是迷信的,姜皇后也不例外,她思来想去,倒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

    “说起来,每一回太子妃去了慈安殿后,回来总是要发生点事,不是丢了簪子,就是绊倒摔着了,不安生。”

    她想了想问道,“那不知道师太可有解救之法?是不是需要做什么法事?”

    怡宁师太沉吟片刻说道,“不妨请太后娘娘到我那里静养几日。将她和太子妃隔开,到时候自然会好。”

    她心想,恪王的要求她已经提出,至于答应不答应,那就是姜皇后的事了。

    姜皇后自然有些犹豫,太后娘娘可是她手中一张王牌,她得时刻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以防万一。

    可她又十分迷信。假若太后娘娘不离开,太子妃一直这样下去,那又该如何是好?

    犹豫迟疑了良久,她终于才艰难地点头答应,“也好,反正师太那儿离帝宫不算远,且有重重守卫,想来太后娘娘的安全无虞。”

    对怡宁师太,姜皇后还是十分信任的。

    她当年嫁过来数年无子。也亏得怡宁师太的良方,才能叫她怀了龙嗣,还一举得男。

    后来也时常与师太来往。又自觉师太需要仰她鼻息过日子。便多了几分放心。

    她思忖片刻又道,“不过,太后娘娘去了你那儿的事,不得声张,否则,那些最爱讲规矩的谏官又要有得好烦。”

    怡宁师太笑道。“那是自然。”

    她脸上神色丝毫不敢放松,但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太后娘娘去了清晨山养病的事,她也不愿意声张,那样简直太高调了,也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所以姜皇后的要求,简直太深得她心了。

    打铁需要趁热。师太便提出选时不如撞时,既然她今日来了,不妨就将太后接出去。

    姜皇后丝毫不疑,还笑着说道,“太后娘娘在宫里头可憋闷坏了,平素里也没有个人陪她说话,如今能托了师太的福,到清晨山那样好景致的地方走一遭,一定十分高兴。”

    她抬眼忘着师太,“说起来,太后娘娘和师太还是熟人呢。”

    当年的德妃和淑妃一起进宫,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和敌人,两边没有少打过交道,而怡宁师太身为淑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自然也难免要和德妃冲突。

    姜皇后故意如此提起,这便纯粹是怀着看戏的心态。

    怡宁师太听了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放心吧,贫尼一定照顾好太后娘娘,不叫她受到半点委屈。”

    姜皇后以为怡宁师太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这是在作出保证。

    她对太后娘娘向来就不是很敬重,也常痛恨宫里头还要设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在上头压着她,虽然太后手中没有实权,可按照宫廷礼仪,每日里的请安她却还是要去的,是以,对太后娘娘,她着实已经厌恶许久。

    若是能让太后在怡宁师太的庵堂吃一点苦头,她真是乐意之至。

    怀着这样的恶意,姜皇后亲自安排了这件事。

    如此,病体沉重的太后娘娘就直接坐上了怡宁师太的马车,静悄悄地离开了帝宫。

    崔翎晓得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日。

    她的怡儿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可珂哥儿的脾气却很火爆,每日里总要咿咿呀呀地闹几场,折腾得她不轻。

    尤其是这几日,怡儿还迷迷糊糊的,但珂哥儿却好似已经学会认人。

    他倒也乖觉,夜里睡觉时还肯跟着乳娘,但白日里却非要自己的母亲抱着。

    崔翎原本还想依着前世时的先进理念教养孩子,比如要对孩子严厉啊,不抱他,不宠他,不让他养成坏习惯。

    她都想好了,要用国外的那种放手的方式养孩子的。

    可天不遂人愿,理想总是太过美好,而现实总会给她骤不及防的会心一击。

    不论她怎样教养,珂儿总是有本事将她折磨得将原先的理念放弃,到最后不得不按照他的思路去走。

    她可以不顾他的眼泪和哭泣,狠心地给他做规矩,但他的眼泪和哭泣总没有停止的时候。

    只要她不来抱他,他可以哭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哭到喉咙嘶哑,哭到眼泪都干了,他还能在那里继续嘶吼嚎叫。

    直到崔翎缴械投降。

    如此尝试了几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斗争了。

    崔翎觉得自己十分失败,每回看到儿子得逞的小眼神时,又唾弃自己的没有原则。

    可有些事。真的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比的,就是她和珂儿谁更强悍。

    很显然,她输了。

    到了夜里,崔翎终于忍不住向五郎哭诉,“你儿子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今儿我就是想要给他做做规矩,想要告诉他,不是只要他一哭,我就必须要抱他的。可他竟然干嚎了两个时辰!”

    她苦不堪言,“最后搞得怡儿也一块儿跟着哭,两个乳娘看着我的眼神,那真是……好像我是多么狠心的娘亲一样!”

    五郎头一次当父亲,对于怎样当一个父亲,他没有太大的概念。

    但小时候,他自己的父亲是怎样对他的,他却还有点印象。

    听了崔翎这样抱怨哭诉,五郎想当然地说道。“不听话,就揍一顿呗。没有关系,要是明儿珂儿还这样。你就只管揍他。我不心疼。”

    他遥想了一下自己的童年,“真的,不听话就揍一顿,这个挺管用的。我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教我的,这不。我也被教得挺好的嘛!”

    崔翎立刻从五郎怀中挣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儿子才多大?你竟然忍心叫我揍他?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虐待儿童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才几个月大的小婴孩。就是真的揍一顿,他也不能学会听话啊。

    五郎挠了挠头。小心翼翼问道,“那……那要不你先顺着他?”

    育儿这件事,他倒是想好好学一学,可目前举事正进入了最紧要的关头,他白日里根本不可能在家里和两个孩子亲热。

    但等到他夜里三更半夜回来,孩子们早就睡着了,他也不可能大半夜的闹醒他们,非要和孩子们玩。

    再说,孩子们是和各自的乳娘睡的,他也不能去打搅他们。

    所以,这么一晃日子过去,他竟然也有段日子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了。

    崔翎小声地问道,“那件事,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她不是想要刺探机密,只是觉得太后娘娘都已经接去了清晨山,那么宫里头就再也没有恪王要顾忌的人了。

    趁着万事俱备,连东风都已经齐了,那又何必多等?

    早点将事情办了,也好早点了结一段心事。

    要知道,纪都可还在盛京城晃悠着呢,这都多少日子了,他进京的时候,她才四五个月的身孕,如今孩子都几个月了。

    悦儿的事,总要有个了断。

    五郎却只说,“快了,快了!”

    一直到了十月末,盛京城降下第一场霜冻。

    一日夜里,崔翎照例独自入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然间被五郎从睡梦中闹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以为他又像先前那样半夜里要折腾她,便皱着眉头推他,“不要吵,白日里被珂哥儿折磨得不轻,今儿我没有精神。等明儿,好吗?”

    头顶响起五郎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傻瓜,谁说我要折腾你了?”

    他索性将崔翎连着被褥一起打横抱起,笑着说道,“翎儿,来,我带你去看风景!”

    藏香园的隔壁是一座空阔的院子,因为五房人口少,院子多,所以后来崔翎便叫人打通了给五郎做书院。

    那院子里别的没有,就是有一座十分高峻的假山,登高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崔翎便让人在假山上加盖了一座亭子,十五月圆之夜,坐在亭中,不只能看到天上皎洁明亮的圆月,还能看到满城烛火光亮。

    五郎径直抱着崔翎上了假山,坐在亭中。

    崔翎揉了揉双眼,四下张望了一番,疑惑地问道,“夫君,你叫我来看什么风景?今儿可不是十五,没有圆月,这个时辰,盛京城的百姓们可都睡着了,也没有几家点着烛火,外面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五郎冲着崔翎微微一笑,指着远处帝宫的方向低声说道,“看到了吗?那是帝宫。变天了!”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159 牵线




    皇帝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揭发了姜皇后和太子多年以来对他的谋害,并且当着重臣的面,亲自将帝位社稷交给了恪王。

    除了传位的旨意,还有玉玺和印章,在场见证的,不仅有诸位公卿,还有许多大臣。

    这是一次合法的继承,而不是谋逆。

    皇帝咽气之后,姜皇后就被赐以三尺白绫,一代权后,命陨坤宁殿。

    太子多年监国,倒还是有几分见识和骨气的,他晓得弑父弑君的罪名永难洗去,这辈子都没有了翻身之地,所以,留着性命也不过只是受人屈辱,倒不如自绝还显得清净。

    所以,在姜皇后死后,他也一头撞死在了金銮殿的柱子上。

    太子妃白氏原本是要殉节的,但她昏倒之后,太医竟然检查出她已经怀了身孕。

    恪王仁慈,不忍将太子的罪责迁怒到无辜的婴孩身上。

    所以,不只没有对太子妃不利,反而令她好生休养,一定要将孩子平安无事地生下来,这是盛朝皇室宝贵而珍惜的一点血脉,不容有失。

    因为对太子妃和她腹中孩子的安排得当,倒是赢得了白家人的宽容和谅解。

    对于镇南侯白家来说,太子已死,太子妃腹中的孩子还未落地,既不知男女,甚至连能否平安生下来都不知道,所以没有什么奋起与恪王抗争的理由。

    而恪王对太子妃的示好,未尝也不是对白家的示好。

    镇南侯权衡之下。觉得顺应新帝,不过只是家族失去了一名皇后,可他的女儿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以,便首先带着自己的这一系势力率先向恪王臣服。

    朝中原本分为三派,镇南侯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镇国公府袁家则是站在了恪王的身后,而像安宁伯沐阳伯之流。则是中立派,他们只忠于皇帝这个位置,不管是谁做皇帝,他们都是一样服从。

    所以,连镇南侯都俯首称臣了,别的朝臣对这次突然的逆袭还有什么异议?

    很快,恪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管了整个帝宫,控制了京畿和朝局。

    大盛朝变天了。

    换了一个皇帝,对崔翎的生活最大的影响是。再也不用担心宫里头的人会时不时盯着自己的脑袋了。

    这让她油然而生出一种安全感。

    说实话,先前姜皇后数次对她使绊子,她不是不愤怒不害怕的。西北那次已经是她命大。生产那夜的危机若不是万中无一的几率遇到了悦儿这样曾经当过医生的穿越女,她是铁定躲不过去的。

    而今,恪王登基称帝了。

    虽然她对恪王的印象一般,估计恪王对她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

    但好歹袁家是对恪王登基立过汗马功劳的,对于这样的功臣,也许将来恪王会重蹈许多皇帝的覆辙。对功高震主的功臣斩尽杀绝。

    但相信她,这件事一定不会现在就发生。

    袁家早就萌生了退意,只要能够及时抽身,那么可以全富贵和性命。

    这一点,从袁家拒绝了新帝加官进爵的封赏。却只要了几箱黄金,就能看出来。

    就连出力最多的五郎。也婉拒了新帝封侯的意愿。

    五郎抱歉地对崔翎说,“翎儿,原本你也可以风风光光地做一名二品的侯夫人,但是我没有接受皇上的封赏,一来是因为父亲没有接受加官进爵,二来……”

    他语气微顿,“二来,其实我志不在此。若是封了侯,将来就要每日里上朝,还要担任军机要务,麻烦死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与你和孩子们在一起,我们高兴就去南郊的庄子住几日,不高兴就窝在家里不出门,想怎样就怎样,多自在!”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自觉做错事的小孩被父母逮到后绞尽脑汁的解释。

    崔翎觉得好笑,她看起来像是那样贪慕虚荣的女人吗?

    二品侯夫人的诰命也许对普通的盛朝贵妇来说,是一件无比隆重而荣耀的事,可她是普通的妇女吗?

    新帝现在是还没有皇后,但他总要立后的。

    等到帝宫有了女主人,那时候就得恢复每月一次的觐见皇后制度了吧?

    贵命妇们可是得每月一次入宫参见皇后娘娘的。

    这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十分了不起的光荣,可崔翎最怕麻烦了,她可一点都不想要大清早地起床,然后穿着厚重的命妇服色,走那么多的路去和皇后娘娘点头哈腰得寒暄。

    那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所以,没有诰命,她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反而觉得是天大的幸事。

    再说了,袁家这样的情况,真的不适合再有太多的荣宠了。

    一品国公,再往上就得封王了。

    可古往今来的异姓王似乎下场都不怎么好呢,尤其是皇室子嗣稀薄,这样的情形,袁家若是封王,那简直就是烈火烹油,自己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急流勇退的道理,崔翎晓得,想来老太君和大将军也不会不知道。

    所以,五郎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保持住清醒的头脑,婉拒了新帝的好意,这让她感到十分惊喜。

    原来,她的夫君,不完全是个傻乎乎的呆头愣呢!

    然而,最让崔翎欢喜的还不只如此。

    无事一身轻,五郎终于从没日没夜的忙碌中抽身出来。

    他一直都很愧疚崔翎怀孕生产以及孩子们刚出生的那一段日子,他为了筹谋大事都没有能够无时不刻地陪在他们身边。

    所以,闲赋在家之后,他就想要竭力去弥补。

    首先。讨好老婆是必须的。

    崔翎对衣裳首饰都要求不高,只求舒适就好,所以那些锦衣华服珍宝珠钗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效果。

    能令她动心的,唯有美食两个字。

    五郎投其所好,先是费了大力气请了西陵城最有名的厨子来府里。

    此举一举两得,既解了老太君思乡之愁,又能让崔翎尝一尝别样的地方小吃,果然。老太君和崔翎都对此十分满意。

    五郎才不会只满足于此,为了得到妻子的称赞,他决定亲自跟着刘师傅学做点心。

    于是当真埋头厨房好几日,终于,端出了一份看起来还算像包子的包子。

    虽然做出来的东西样子难看味道也不怎么好,但崔翎还是感动地全部都吃光了。

    重要的不是好不好吃,而是那份心意。

    五郎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一夜,被翻红浪。娇艳的花儿摇落一地。

    崔翎这边,两个人的感情又有了白热化的进步,五郎便将目光投入到了孩子们这里。

    先前。他虽然每夜都归家。可孩子们却时常十天半个月才见到一次。

    为了弥补先前对两个孩子的缺失,他主动要求亲自照看孩子。

    主子们发了话,乳娘当然无话可说,照顾孩子其实挺辛苦的一件事,五爷和五夫人能够主动分担,她们两个乐得轻松。自然没啥不好的。

    所以,白日里,除了喂乳,乳娘们已经不再出现在孩子们面前了。

    照顾孩子的事,便自然而然地都落在了这对新手父母手上。

    虽然很辛苦。但是也很乐趣啊。

    尤其是五郎看着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珂儿时,那种父爱的感觉完全像匹脱缰的野马奔涌而出了。

    这时候。他就忘记了自己曾经给崔翎支的招,“不听话就揍一顿呗”这句话,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小珂儿只要一撇嘴,他就立刻将孩子抱在怀中,又是亲啊又是搂。

    叫崔翎看着目瞪口呆,她已经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原则的妈妈了,正该有个严厉的父亲好好管教这小屁孩呢,结果五郎比自己还要没有原则。

    她深深地担忧,以后小珂儿这孩子既不怕父亲也不怕母亲,将来是要无法无天的节奏啊!

    崔翎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红楼梦里薛蟠的形象来,不行不行,她的小珂儿可不能这样,还是要好好管教才行!

    可她说了好几次,五郎还是我行我素,继续宠溺孩子,让她十分头疼。

    但总算也有好处,那就是珂哥儿有了对他无所不应宠溺着他的父亲,终于忘记了她这个娘亲,只要五郎在的时候,那小屁孩对崔翎基本上已经处于无视状态。

    小家伙不再死盯着她不放,改去折腾五郎,看着五郎被珂儿折磨得人仰马翻,崔翎总是忍不住露出既痛苦又幸福的笑容来。

    对小珂儿的教养来日方才,但有些之前被耽搁下来的事,却已经到了必须要尽快解决的地步了。

    首先,便是刘师傅对周乳娘的爱慕之情。

    先前因为操心着国事,所以崔翎一时间便将周乳娘的事给忘记了。

    但如今国事已经尘埃落地,都已经改朝换代了,刘师傅便有些等不及了。

    他隔三岔五得过来问崔翎,“不知道五夫人有没有帮我问过周乳娘的意思?”

    崔翎只好便找了个时机,将两个孩子一并交给了五郎,然后自己却叫了周乳娘去自家的宅子里游园。

    周乳娘原还以为自己带孩子哪里不好,五夫人才会单独叫她出来,脸上的神情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崔翎到了湖心亭中坐下,这才敢开口问道,“不知道五夫人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崔翎冲她微微一笑,“你也坐下吧,我其实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有个事儿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160 事成




    周乳娘还是很忐忑,她和小虎子无家可归,这里便是他们最后的容身之处了。

    若是有点什么不好,五夫人不要她了,那接下来的日子可要流浪街头了。

    可接下来她听到了什么?

    五夫人笑意盈盈地问她有没有再找个伴的打算,觉得厨房的管事刘师傅如何?

    周乳娘震惊万分,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五夫人这是打算给她做媒?

    刘师傅是谁,她还是知道的,不只掌管了五房的厨房,还是有间辣菜馆的荣誉主厨,负责开发新菜系的大手。

    他虽然年纪不轻了,可从前却没有成过婚,身家清白,积蓄丰厚。

    听说他还在外头置办了产业。

    五房那些年轻漂亮的小丫头们都用炙热的眼神盯着刘师傅呢,就是别的院子的丫头们觊觎他的也不少。

    周乳娘想了想,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样炙手可热的刘师傅,五夫人怎么会想到介绍给她这样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说到改嫁的事,她亡夫过世一年半多了,若是按照乡下的习俗,这时候改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她夫家的那些人巴不得她嫁得远远的,从此再不回去,好永永远远地霸占了她亡夫留下来的那几间破旧的瓦房,那些人也不会跳出来管她。

    寂寞的夜里,周乳娘也偶尔想要身边有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所以五夫人说的时候。说不心动,那一定是假的。

    可小虎子还不到一岁,她这头又一颗心都扑在了怡儿身上,暂时却没有那样的精力和精神头,去想改嫁的事。

    尤其是,对象是受到众多美貌小丫头追捧的刘师傅。

    周乳娘不由自主地便有些胆怯了。

    她低着头想了半天,迟疑地说道,“五夫人一番好意思。我心里十分感激。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顾虑。先说我的情况,我是个寡妇,还带了个幼小的孩子,没有娘家人依靠,等于就是一株无根浮萍......”

    时下娶妻,都讲究要娶那种五福俱全的,父母在堂,有兄有嫂。家族兴旺昌盛的。

    就算是在仆役之间通婚,那些孤零零一个的,也不比有家有口的容易婚嫁。

    周乳娘觉得自己五福之间。一份福都没有占上。自己根本配不上刘师傅。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再说,小虎子还这样小,五夫人自己也带孩子,所以晓得养大一个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小虎子的父亲虽然没有功名,可好歹也曾读过书,我还是想着将来若有机会,要让这孩子读书的……”

    这年头,要培养一个读书人可得花费不少银钱。

    若是只是将小虎子随便喂一口饭养大。那自然不愁,可若是要悉心栽培。那刘师傅能有这个度量花费那些钱财吗?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够为了妻子带来的拖油瓶这样打算的。

    尤其是,刘师傅还年轻,她年纪也不大,将来总是要有自己的孩子的。

    周乳娘就是害怕,等将来再生了孩子,小虎子就没有了将来,与其如此,倒还不如她一辈子不嫁,靠着自己的努力在这府里扎根下来,好好做事,然后供养他。

    崔翎听明白了周乳娘的顾虑,顿时对这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敬佩起来。

    若是寻常的女子听到有这样好的机会,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了吧?

    可周乳娘却肯静下心来好好考虑,除了为自己的小虎子考虑了将来,也设身处地站在刘师傅的立场上想到了许多问题。

    她的目光便一时温柔下来,笑着对周乳娘说道,“若是刘师傅不介意你是个寡妇,他喜欢小虎子,打算视若己出,也肯和你一起好好地培养这孩子读书呢?那你,愿意不愿意考虑这门婚事?”

    周乳娘目光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但她晓得五夫人从来不会说瞎话。

    这么说来,这亲事,或许是刘师傅自己的主张?

    她想到这些日子来偶然能在院子里碰到那个虽然矮小却十分敦厚的男人时,他脸上露出的善意微笑,他还总是在她忙碌的时候搭把手。

    从前她觉得这不过是碰巧,没有放在心上。

    难道却真的是?

    周乳娘觉得心中忽然像是小鹿乱撞般地悸动了,脸上不自觉爬上两朵红晕。

    她低着头沉默良久,终于轻轻点头,“嗯,若是他肯,我自然也愿意的。”

    这便是答应了。

    崔翎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不负刘师傅所托,给他找到了一个老婆。

    周乳娘这个人,平时接触下来,不只是个细心体贴有爱心的,从和她今日言谈来说,还是个懂得换位思考,除了自己,也考虑别人的女人。

    刘师傅又是自个看上的,所以这也算是一门良配了。

    女人都有喜欢做媒的天赋,她头一次当红娘,就很顺利地成功了,顿时有一种自豪感涌上心头。

    因晓得周乳娘是和府里签的活契,并不算卖身为奴,所以她的儿子小虎子将来是有资格参加科考的。

    是以,崔翎便向周乳娘保证,“小虎子和我家珂儿差不多大,将来若是珂儿启蒙读书时,也让他一块儿跟着先生读书便是了,正好还能跟珂儿有个伴呢。”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平日里带着珂儿时,小虎子都放哪?”

    周乳娘回答,“我那个远房亲戚,就是泰安院的容嬷嬷,她和她的儿媳妇轮流着替我带着,最近五爷和五夫人白日里亲自带着怡儿**,我得空时也会去看看。”

    她倒是老实。丝毫没有遮掩抽空去看自己孩子的事实。

    崔翎便道,“那何必那样麻烦呢?你就把小虎子带过来,和怡儿珂儿一道养着,左右屋子里那么多的丫头婆子,就多一个小人儿还找看不过来吗?”

    她笑着说道,“这样孩子们能有个伴一块儿长大,是个好事呢。”

    周乳娘受宠若惊,但细细想了下。还是觉得这样的法子最好,既能不给好心收留了她还给介绍了工作的亲戚添麻烦,又可以自己带着小虎子,可谓是两全其美。

    她连忙谢过,“五夫人的恩情,我……我没齿难忘。”

    这件事就这样轻松愉快地解决了。

    到了第二日,刘师傅晓得了结果,立刻前来谢恩。

    当然,他不是空手前来的。而是带了一份他自己新研发的新菜,“五夫人,这是我在您水煮牛肉和水煮鱼片的基础上。研制的水煮虾。味道还不错,您尝尝?”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的天了,盛京城早已经入了冬。

    大寒天的,活虾简直就是稀罕中的稀罕物,不知道刘师傅从哪里搞来了这么一锅子,还将之做成了水煮虾。

    崔翎自然惊喜万分。夹起一个放入嘴中,那种柔嫩的口感,鲜滑的滋味,随着辣椒的浓烈香气在嘴边绽放开来,成就一种绝美的享受。

    这种极致的美味。真心比任何金银珠宝摆在她面前,都要更令她欢喜。

    她高兴极了。“这些活虾是从哪里搞到的?”

    刘师傅傲娇地挺着小胸脯说道,“先前五夫人您让我出去多和从前结识的同行来往,恰好有一个从前也在御膳房当过差,叫小孟。”

    他笑着继续说,“小孟手艺不行,总得不到给皇上娘娘们做菜的资格,觉得在宫里头没意思,就花了银子通融了一下出了宫,他前些年得了一注财,就在盛京城的边界那处的村子里买了一大块地,却不和人一样种地,搞了个什么鱼庄。”

    崔翎双目微亮,“鱼庄?”

    刘师傅笑着点头,“是啊,小孟做菜没有什么天赋,但养鱼养虾却十分在行,他的鱼苗都是从南边运来的,如今虽然冬天寒冷,可他的鱼塘里却还有新鲜的鱼虾。”

    他指了指盘中虾,“这是我从他那里花了高价买来的,特地想要谢谢五夫人成人之美,给我老刘解决了终身大事。”

    崔翎笑了起来,“我也只是那么一说,是你自己条件好,又有诚心,周乳娘才会答应下来的。”

    她顿了顿,却认真说道,“不过,你和周乳娘成婚后,可要真心实意地对小虎子好,就算将来你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能忘记今日你对周乳娘的诺言。”

    刘师傅神色也一下子严肃起来,他郑重地说道,“五夫人放心,我很喜欢小虎子,早就下定决心要当亲生的养,不会有变故的。”

    他顺便也拜托道,“我和阿惠商量过了,成亲的时候就找上三五好友喝一顿酒就行,到时候还要劳烦五爷和五奶奶做个见证。等成了亲,我们还是住这里,日子也还像原来一样过,您看如何?”

    崔翎却道,“你们成了亲,自然是要住在一处的,否则倒像个什么?”

    她想了想,“怡姐儿最是好带,她不粘人。这样吧,我叫人再去寻个奶娘,周乳娘我就重新给她安排其他的活计,你看如何?”

    刘师傅连忙摆手,“阿惠若是晓得因为和我成亲,要丢掉和怡姐儿相处的机会,一定不肯嫁给我了。五夫人,我说真的,还是让阿惠带孩子,她心细,对怡姐儿又是一片真心喜爱,也做熟了,重新找来的人总也比不上她熟练。”

    他态度十分坚持,崔翎想了想,便也只好先就这样,“那好,我再找周乳娘商量一下吧。”

    她刚送走了刘师傅,木槿就来回禀,“安宁伯府世子夫人来了。”

    崔翎皱着眉头,世子夫人?大伯母?

    一向和她没有半点来往的大伯母,来找她却是为何?

参加活动:0

组织活动:0

小学五年级

Rank: 6Rank: 6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161 请求




    安宁伯府的世子夫人姓赵,是先前的广陵侯独女。

    老广陵侯没有儿子,便过继了侄子当嗣子,前些年过世之后,便由侄子继承了爵位。

    如今的广陵侯袭爵之后,对世子夫人十分照顾,诸事都坚定地站在她身后,两家来往十分亲密。

    世子夫人便亲上做亲,将次女嫁给了广陵侯世子,如此她的地位便越加稳固。

    有了娘家的倚仗,尽管安宁伯世子崔成林好酒色,常在外头沾花惹草,但对赵氏却十分尊重敬畏,丝毫不能影响赵氏在世子心中的地位。

    加上安宁伯夫人早就将府中管事的权利交给了世子夫人,所以赵氏手握重权,是当之无愧的名门长媳,向来就十分端着。

    崔翎和赵氏的关系并不亲近,当然在崔家,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和谁都不亲密。

    不过,对于这位大伯母,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至少在赵氏主持中馈的日子里,对五房和她的日常供给,一向都十分大方,只有多,没有少的。

    要知道,崔家人口复杂,连祖父的兄弟还住在府里,仅仅靠着俸禄是很难养活那么大一家子人的。

    换了别的人家,平素用度能克扣就克扣了,能做到按时按份例地给已经不错,哪里还能像大伯母那样,时不时地增加一点?

    可尽管这样,赵氏亲自找上门来,却还是让崔翎有些惊讶了。

    自从她嫁到袁家之后。和大伯母赵氏之间就没有了任何联系。

    那回她去西北,崔家也没有派个人来问问,后来她生孩子那般凶险,安宁伯府也只是随例送了些应景的礼物来。

    如今,朝中变故已经平定,也算得上四海升平,赵氏却上门要见她……

    崔翎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伯母前来,定是有事要求她了。

    她整了整衣衫,对着木槿问道,“已经请了世子夫人去正堂吗?”

    木槿随即回答,“是,世子夫人先去拜见了老太君,现下正从泰安院过来呢。”

    虽然已经分了家,因为住得近。等于还在一个宅子里,所以不论是谁上门,总是要先拜见一下老太君。请个安问个好。这已经是惯例了。

    崔翎听了,便点了点头,径直往正堂方向走去。

    等她到了正堂门前,恰好遇到刚从泰安院过来的赵氏,便福身行了礼,“见过大伯母。”

    赵氏显然是有求于人。脸上便带着亲切的笑容,“咱们家九姑奶奶看起来气色不错,比先前在闺阁中时丰腴了一些。”

    彼此寒暄两句,崔翎便让着赵氏进了屋坐了下来。

    天气略有些冷,因为平素里没有什么人来拜访。所以为节能计,正堂这里是不点炭的。

    赵氏觉得屋子里一阵寒凉。倒似是比外头还要更冷,不由缩了缩肩膀。

    她笑着说道,“原该早些过来看看九姑奶奶的,只是家里事多,一直抽不出身,到今日才有空来。”

    顿了顿,她又道,“来时我也问过你母亲,但你父亲近日身子又不好了,她忙着伺候你父亲,便不能来。”

    崔翎皱了皱眉,“我父亲又病了吗?”

    自从那回和崔成楷开诚布公的交谈之后,已经又过了好几个月。

    她原以为崔成楷解开了心结,心情会轻松一些,身体自然要好起来的。

    更何况,如今先帝已经驾崩,虽然没有亲手为罗氏报仇,可也差不了太多,总算也是大仇得报,正是该扬眉吐气的日子,崔成楷怎么会病?

    崔翎嘴上说着恨他,但心里到底还是关心的。

    所以便细细地问了赵氏崔成楷的病情。

    赵氏倒也不烦,认真地回答了,“五弟自从前些日子大病一遭之后,不知道怎么了,就得了一个咯血的毛病。”

    她叹了口气,“原先天热的时候倒还好,最近天气冷了,他咳嗽得厉害,便时常咯血,这几日听说是大口大口地吐。请了太医,给开了药剂,直说将养着,但一直不见好。”

    崔翎眉头皱得更深了。

    听赵氏这说法,崔成楷这毛病倒像是支气管咯血,可她到底不是医生,不好光凭三言两语就断定病情,也只能干着急。

    赵氏见了崔翎脸上的愁云,倒像是松了口气。

    她笑着安慰崔翎,“九姑奶奶也不必担心,你父亲有宫里头的太医们管着,只要遵医嘱按时吃药,等天气暖和了,总能好起来的。”

    崔翎想了想,的确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处。

    假若她真的不放心,大可以跟太医打听一下崔成楷具体的病症,然后想个法子治好这毛病,光是在这里发愁,完全没有用。

    如此,她心下释然,便冲着赵氏微微一笑,“有大伯母看顾着,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大伯母今日来是……”

    赵氏倒也不扭捏,她觉得开场的铺叙已经足够,崔翎也已经主动问起,便直截了当地进入了主题,“也没有什么,只是跟九姑奶奶打听个事儿。”

    她笑得越发慈祥温和,“听说新帝打算要在列世勋贵中甄选新后,不知道九姑奶奶这边可曾听说过什么消息?”

    崔翎诧异问道,“甄选新后?”

    她随即摇了摇头,“五郎最近一直闲赋在家,没有出门,我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这些,倒是当真不知道这件事。”

    这倒是真的。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她和五郎就没有再出过门。

    整日里抱着两个孩子嬉笑打闹,不然就是去三哥四哥那里串门。二嫂从宁州府过激来的嗣子年纪也不大,偶尔也会聚在一块儿玩。

    整个镇国公府袁家其乐融融,都享受着孩子带来的天伦之乐,根本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理会外头的事,更别提是新帝的八卦了。

    不过,赵氏显然是不信的。

    盛京城人尽皆知,袁五郎是和新帝一起长大的发小,打小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虽然未必形影不离,但感情深厚却是一定的。

    虽然袁家没有承认,新帝似乎也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表示,但人人都深信,此次若非镇国公府鼎力相助,新帝要登基未必可以那样顺利的。

    所以,赵氏以为,像新帝要选后这样的大事,袁家是一定知道的。

    身为袁五郎的妻子。崔翎不仅知道,也许还能在新帝面前说两句好话也未可知。

    尽管心中很是确认,但崔翎既然否认了。赵氏自然也不好拆穿她。

    她笑着说道。“还以为九姑奶奶知道呢。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你十五妹,听说也在新后的名单之上。我此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请九姑奶奶若是方便,能不能请姑爷到皇上面前说道说道,给说说情。”

    崔翎这才彻底了然了赵氏的来意。原来是为十五妹说情。

    安宁伯府的十五**崔芙是长房的幺女,赵氏三十好几的时候才生的她,十分宝贝,一直都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

    就连选婿。大伯母也是想要给她最好的,所以才将目光放到了年轻英俊未婚的皇帝身上吗?

    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的确……很诱人呢!

    但十五妹不是才刚满十四岁吗?

    新帝比五郎略小了几个月,很快就要二十一岁了,这年龄差距是不是略有些大了呢?

    赵氏见崔翎沉默不语,以为她不肯,便有些急了。

    她连忙说道,“九姑奶奶别怪大伯母说话不好听,你十五妹不论如何总和你是一家,若是她能够……到时候你面上也有光不是吗?”

    崔翎睁大眼睛说道,“大伯母的意思我懂,可立后之事,关乎社稷苍生,并不是五郎随便说说就作数的。”

    她顿了顿,“新帝是个有主意的人,若是外臣干涉,恐怕反而不好。”

    其实她很有些不懂,看大伯母的样子像是极其疼爱十五妹的,可若是真的疼爱女儿,又怎么舍得将人送到宫里头去?

    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除了名头好听,内里的辛酸又有谁知道?

    像之前的姜皇后,除了手中弄权外,哪里可曾过过一天舒坦自在的好日子?

    就说她手中的权利,最后不也还是一命归西,尘归尘,土归土了吗?

    大伯母这样非要送十五妹入宫,也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别的不提,就直说十五妹是自小在家里娇养长大的,那样的性子到了宫里头,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五郎说的话真的在新帝面前能有一点分量,她也不同意这样做。

    更何况,五郎和她,如今真是躲还躲不及,哪里还傻不拉几地硬往新帝面前凑?

    所以这个忙,她是一定没有办法帮的。

    赵氏听了显然有些失望,但她并不死心。

    她讪笑着说道,“这些我也是晓得的,也没有想要别的,只是希望若是有机会,九姑爷能在皇上面前替十五妹多多美言两句,这便就够了。”

    盛京城名门贵族指甲,适龄的女孩儿太多了。

    若是以往,大伙儿还未必有这样积极地推自己的女儿入宫,可新帝不只年轻,还十分英俊,原本就是盛京城的姑娘们人人都向往的人物。

    如今后位虚悬,后.宫犹空,不少人便都起了心思。

    十五妹的竞争太激烈了,她才想到要走一走崔翎和袁五郎的门路。

    赵氏下定了决心,如此明显的拒绝也只当听不到,“还望九姑奶奶可以放在心上!”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版权声明|免责声明|小黑屋|屯溪网 ( 皖ICP备14001316号-1 )

GMT+8, 2024-11-25 04:21 , Processed in 0.149773 second(s), 6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